第二十八章 归途 - 神经元对接试验
“白院长，这么快又见面了。”
屏幕那头的白秋礼显然是刚跑回办公室，他的额头渗着汗珠，神色匆忙，呼吸急促:
“张伟......张将军，刚才我们谈到过，萨比星人…极有可能是通过神经元…进行网络化直线交流，还记得吧？”
“当然，有什么进展吗？”
白秋礼猛点了两下头，咽了口唾沫:
“是的！我们有可能截获它们的信息传输！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您别急，慢慢说。”
看到白秋礼有点激动，张伟用沉稳的语气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我长话短说！刚得到来自罗斯邦的消息:在他们的降临区附近，有一个特战连这两天已经击毁了13台蜘蛛机甲！”
“连长瓦列里娅找到了打败它们的办法！罗斯邦正在分享相关信息......”
“太好了！”
张伟心想。
在他的推演中，只有阻挡蜘蛛机甲，才能阻止人类走向灭亡。
“抓到俘虏了吗？”
他连忙问。
“没有......”
白秋礼一边摇头一边说：
“它们的材料非常坚硬，常规武器根本破坏不了，但它们顶部有一个条形的柔软区域;”
“我们和罗斯邦的专家一致认为那是它们的空气过滤装置;”
“瓦列里娅的战法就是使用锯齿类武器割穿那个部位;”
“空气一但进入蜘蛛机甲内部，它们立刻就会失能，然后迅速化成灰，就像萨比母舰那样！”
“虽然里边的大脑会保存下来，但在十分钟内也会腐蚀融化掉，没法提取基因序列和生物信息。”
“大脑？”
张伟表示疑惑，白秋礼解释说：
“蜘蛛机甲的操控者不是完整的萨比星‘人’，而是它们的大脑连同一部分脊椎!”
“这群残暴的外星侵略者把士兵的大脑和脊椎都剖了出来，把上面的神经和蜘蛛机甲的控制系统链接在一起!”
“我们的所有装备，都需要操控者预先做出判断，再通过相应的控制设备输入指令，才能作出反应;”
“而蜘蛛机甲就像是驾驶员的身体，可以按照大脑的意愿直接行动，这就是它们像动物一样灵活的原因！”
“试过把大脑转移到真空环境吗？”
张伟问。
“真空、无菌、无氧、无尘、低温等等，罗斯邦的专家都试过了，只要脱离了机甲，它们的大脑和脊椎都会溶解。”
白秋礼撇着嘴摇了摇头。
“但是！”
他紧接着抬高了音量，兴奋地说：
“瓦列里娅曾把一台蜘蛛机甲诱到冰湖里，冻成了冰疙瘩！”
张伟眼前一亮：
“一台被冻住的，完整的蜘蛛机甲？”
“是的，可以拿来做研究！”
“罗斯邦有研究设备的几个机构都被占领和破坏了，这台蜘蛛机甲正被运往科学院的量子反射研究院！”
白秋礼的语气越来越亢奋，张伟却嗅到了潜在的危险：
“如果它醒过来，将是进入我邦腹地的第一台蜘蛛机甲。”
白秋礼点了点头：
“是的，所以我们不敢解冻它;”
“罗斯邦陆军把它周围的冰整块挖了起来，运输途中也一直保持着比湖水温度更低的恒温……”
张伟托着下巴，沉思着：
“不解冻，也没法打开，怎么研究？”
白秋礼接下来的话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
“我们准备用它来做神经元对接试验！”
“萨比星人的大脑和脊椎与人类的非常相似，只是大一些;”
“我们计划在冰冻状态下割开它的空气过滤条，用机械臂将里边的外星大脑和控制系统剥离，然后换上人类的！”
“如果之前的推断正确，这样就能截获它们的神经元通讯信息！”
“替换上人的？”
张伟一惊，白秋礼的面色也沉重下来：
“是的，这就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说：
“我们急需一名志愿者，最好是研究院本地的......”
“罗斯邦的运输机就快要降落了，转运冷冻车和警戒部队也都到位了，它在一个小时内就会被送到研究院;”
“我们得尽快展开试验，就像你说的，如果发生意外导致它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志愿者招募工作遇到了困难，没有人响应......”
“战士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想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百姓更没法承受......”
“希望你联线媒体，做一个志愿者动员！”
“为什么是我？”
张伟皱起眉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经过媒体的渲染，圣保罗之战让你成了全世界家喻户晓的'战神'，你现在是全球影响力最大的人！”
张伟沉默了。
这个志愿者动员，等于是在请求他人走进地狱:
丢掉自己的身体，和蜘蛛机甲融为一体，还与萨比星人的精神网络相连接;
那样的恐惧和孤独是令人无法想象的，甚至比试验失败还要可怖！
自己有什么权力去请求他人做出这样的牺牲？
然而，在指挥联合舰队与萨比母舰作战的时候，自己的每一个指令都直接决定着十几万官兵的生死！
打败蜘蛛机甲，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虽然现在出现了击毁记录，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零星的数据还无法证明人类有能力完全战胜它们。
进入萨比星人的神经元沟通网络，全面地了解它们，确实是把行将倾覆的胜利天平向人类这边扳回一城的重要砝码！
面对强敌的入侵，关系到整个种族的存亡，现实的残酷已经不能再用简单的“左右”、“对错”或者“黑白”来界定……
“行。”
张伟说。
十分钟后，张伟端坐在全邦所有媒体紧急插播的通告画面里:
“大家好，我是张伟。”
电视和电脑前的人们沸腾了！
虽然他们早就听说“战神”是一个青年，但当张伟青涩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人们还是禁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和白秋礼想象中的不同，张伟接下来的话并不像他做战场动员那样极具煽动性，反而充满了沉重和肃穆：
“虽然我没资格、更没权力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为了我们的邦国，为了我们挚爱的人，我请求你和我一起来捍卫这一切。”
张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内敛和沉稳，和他的相貌形成巨大反差，也在一瞬间抓住了人们的心：
“我不知道媒体是怎样报道那场战斗的，但我绝不是你们所说的'神';”
“圣保罗之战的胜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十余万中原和亚美军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从本质上来说，那甚至算不上是一场胜利......”
张伟随后向人们描绘了那天凌晨地面战场的惨烈景象，讲述了联军对抗萨比母舰的整个过程。
蒋育勤、狄震洲、威尔逊、王慧宇……以及联合防御舰队十几万无名烈士的英雄事迹被他一一披露。
人们被他们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所感动，更为敌人的强大所震撼，许多人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热泪。
“回邦后，我会统领崛起号继续和外星侵略者战斗;”
“我向你们保证:以崛起号的性能，面对萨比母舰我会再次取得胜利！”
“然而，如果抵挡不了蜘蛛机甲在地面上的攻势，人类文明依然会在半年内消失！”
“现在，全球七个降临点都形同炼狱，人类正被大面积屠杀;”
“虽然战火还没烧到邦内，但如果我们现在不做点什么，当它们打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们的父母、爱人、孩子……所有人都会被屠杀！”
“和蜘蛛机甲的神经元对接试验，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敌人的想法、知晓它们的部署，甚至找到它们的弱点，对取得最后的胜利至关重要;”
“作为志愿者，你将有机会延续人类文明的历史，也必将被历史所铭记！”
张伟最后说到：
“同胞们，敌人异常强大;”
“这一次，和几千年以来都不同，我们不是为了利益和自由去战斗，而是为了生存！”
“我承诺：一定在天空誓死捍卫人类的尊严，直至战死！”
“也再次请求你：为了扭转地面战场的局势，做出奉献和牺牲！”
“让我们携手，和所有为了反抗外星侵略者而壮烈牺牲的英雄们一起，为了保护我们珍爱的一切，为了赢得全球170亿人生存的权力而慷慨赴义！”
当张伟切回和科学院的联线，屏幕那头的白秋礼已经湿润了眼眶：
“说得实在太好了！无论如何，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张伟。”
他知道:
向人们提出这样的请求，张伟的内心会因为愧疚而承受巨大的压力。
“我现在就去联系研究院的同事，如果有志愿者应征，试验得马上开始;”
“等你回来后，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
白秋礼突然敬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军礼，神情变得十分庄重：
“我也代表科学院全体同仁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在自己的岗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竭尽全力捍卫人类文明的火种！”
屏幕那头的白秋礼显然是刚跑回办公室，他的额头渗着汗珠，神色匆忙，呼吸急促:
“张伟......张将军，刚才我们谈到过，萨比星人…极有可能是通过神经元…进行网络化直线交流，还记得吧？”
“当然，有什么进展吗？”
白秋礼猛点了两下头，咽了口唾沫:
“是的！我们有可能截获它们的信息传输！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您别急，慢慢说。”
看到白秋礼有点激动，张伟用沉稳的语气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我长话短说！刚得到来自罗斯邦的消息:在他们的降临区附近，有一个特战连这两天已经击毁了13台蜘蛛机甲！”
“连长瓦列里娅找到了打败它们的办法！罗斯邦正在分享相关信息......”
“太好了！”
张伟心想。
在他的推演中，只有阻挡蜘蛛机甲，才能阻止人类走向灭亡。
“抓到俘虏了吗？”
他连忙问。
“没有......”
白秋礼一边摇头一边说：
“它们的材料非常坚硬，常规武器根本破坏不了，但它们顶部有一个条形的柔软区域;”
“我们和罗斯邦的专家一致认为那是它们的空气过滤装置;”
“瓦列里娅的战法就是使用锯齿类武器割穿那个部位;”
“空气一但进入蜘蛛机甲内部，它们立刻就会失能，然后迅速化成灰，就像萨比母舰那样！”
“虽然里边的大脑会保存下来，但在十分钟内也会腐蚀融化掉，没法提取基因序列和生物信息。”
“大脑？”
张伟表示疑惑，白秋礼解释说：
“蜘蛛机甲的操控者不是完整的萨比星‘人’，而是它们的大脑连同一部分脊椎!”
“这群残暴的外星侵略者把士兵的大脑和脊椎都剖了出来，把上面的神经和蜘蛛机甲的控制系统链接在一起!”
“我们的所有装备，都需要操控者预先做出判断，再通过相应的控制设备输入指令，才能作出反应;”
“而蜘蛛机甲就像是驾驶员的身体，可以按照大脑的意愿直接行动，这就是它们像动物一样灵活的原因！”
“试过把大脑转移到真空环境吗？”
张伟问。
“真空、无菌、无氧、无尘、低温等等，罗斯邦的专家都试过了，只要脱离了机甲，它们的大脑和脊椎都会溶解。”
白秋礼撇着嘴摇了摇头。
“但是！”
他紧接着抬高了音量，兴奋地说：
“瓦列里娅曾把一台蜘蛛机甲诱到冰湖里，冻成了冰疙瘩！”
张伟眼前一亮：
“一台被冻住的，完整的蜘蛛机甲？”
“是的，可以拿来做研究！”
“罗斯邦有研究设备的几个机构都被占领和破坏了，这台蜘蛛机甲正被运往科学院的量子反射研究院！”
白秋礼的语气越来越亢奋，张伟却嗅到了潜在的危险：
“如果它醒过来，将是进入我邦腹地的第一台蜘蛛机甲。”
白秋礼点了点头：
“是的，所以我们不敢解冻它;”
“罗斯邦陆军把它周围的冰整块挖了起来，运输途中也一直保持着比湖水温度更低的恒温……”
张伟托着下巴，沉思着：
“不解冻，也没法打开，怎么研究？”
白秋礼接下来的话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
“我们准备用它来做神经元对接试验！”
“萨比星人的大脑和脊椎与人类的非常相似，只是大一些;”
“我们计划在冰冻状态下割开它的空气过滤条，用机械臂将里边的外星大脑和控制系统剥离，然后换上人类的！”
“如果之前的推断正确，这样就能截获它们的神经元通讯信息！”
“替换上人的？”
张伟一惊，白秋礼的面色也沉重下来：
“是的，这就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说：
“我们急需一名志愿者，最好是研究院本地的......”
“罗斯邦的运输机就快要降落了，转运冷冻车和警戒部队也都到位了，它在一个小时内就会被送到研究院;”
“我们得尽快展开试验，就像你说的，如果发生意外导致它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志愿者招募工作遇到了困难，没有人响应......”
“战士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想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百姓更没法承受......”
“希望你联线媒体，做一个志愿者动员！”
“为什么是我？”
张伟皱起眉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经过媒体的渲染，圣保罗之战让你成了全世界家喻户晓的'战神'，你现在是全球影响力最大的人！”
张伟沉默了。
这个志愿者动员，等于是在请求他人走进地狱:
丢掉自己的身体，和蜘蛛机甲融为一体，还与萨比星人的精神网络相连接;
那样的恐惧和孤独是令人无法想象的，甚至比试验失败还要可怖！
自己有什么权力去请求他人做出这样的牺牲？
然而，在指挥联合舰队与萨比母舰作战的时候，自己的每一个指令都直接决定着十几万官兵的生死！
打败蜘蛛机甲，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虽然现在出现了击毁记录，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零星的数据还无法证明人类有能力完全战胜它们。
进入萨比星人的神经元沟通网络，全面地了解它们，确实是把行将倾覆的胜利天平向人类这边扳回一城的重要砝码！
面对强敌的入侵，关系到整个种族的存亡，现实的残酷已经不能再用简单的“左右”、“对错”或者“黑白”来界定……
“行。”
张伟说。
十分钟后，张伟端坐在全邦所有媒体紧急插播的通告画面里:
“大家好，我是张伟。”
电视和电脑前的人们沸腾了！
虽然他们早就听说“战神”是一个青年，但当张伟青涩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人们还是禁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和白秋礼想象中的不同，张伟接下来的话并不像他做战场动员那样极具煽动性，反而充满了沉重和肃穆：
“虽然我没资格、更没权力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为了我们的邦国，为了我们挚爱的人，我请求你和我一起来捍卫这一切。”
张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内敛和沉稳，和他的相貌形成巨大反差，也在一瞬间抓住了人们的心：
“我不知道媒体是怎样报道那场战斗的，但我绝不是你们所说的'神';”
“圣保罗之战的胜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十余万中原和亚美军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从本质上来说，那甚至算不上是一场胜利......”
张伟随后向人们描绘了那天凌晨地面战场的惨烈景象，讲述了联军对抗萨比母舰的整个过程。
蒋育勤、狄震洲、威尔逊、王慧宇……以及联合防御舰队十几万无名烈士的英雄事迹被他一一披露。
人们被他们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所感动，更为敌人的强大所震撼，许多人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热泪。
“回邦后，我会统领崛起号继续和外星侵略者战斗;”
“我向你们保证:以崛起号的性能，面对萨比母舰我会再次取得胜利！”
“然而，如果抵挡不了蜘蛛机甲在地面上的攻势，人类文明依然会在半年内消失！”
“现在，全球七个降临点都形同炼狱，人类正被大面积屠杀;”
“虽然战火还没烧到邦内，但如果我们现在不做点什么，当它们打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们的父母、爱人、孩子……所有人都会被屠杀！”
“和蜘蛛机甲的神经元对接试验，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敌人的想法、知晓它们的部署，甚至找到它们的弱点，对取得最后的胜利至关重要;”
“作为志愿者，你将有机会延续人类文明的历史，也必将被历史所铭记！”
张伟最后说到：
“同胞们，敌人异常强大;”
“这一次，和几千年以来都不同，我们不是为了利益和自由去战斗，而是为了生存！”
“我承诺：一定在天空誓死捍卫人类的尊严，直至战死！”
“也再次请求你：为了扭转地面战场的局势，做出奉献和牺牲！”
“让我们携手，和所有为了反抗外星侵略者而壮烈牺牲的英雄们一起，为了保护我们珍爱的一切，为了赢得全球170亿人生存的权力而慷慨赴义！”
当张伟切回和科学院的联线，屏幕那头的白秋礼已经湿润了眼眶：
“说得实在太好了！无论如何，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张伟。”
他知道:
向人们提出这样的请求，张伟的内心会因为愧疚而承受巨大的压力。
“我现在就去联系研究院的同事，如果有志愿者应征，试验得马上开始;”
“等你回来后，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
白秋礼突然敬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军礼，神情变得十分庄重：
“我也代表科学院全体同仁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在自己的岗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竭尽全力捍卫人类文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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