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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惘惘前路,旧忆如何归

    那是血染的大地,随处可见的尸骸,迷惘的“灾厄”在无穷无尽的蔓延……

    苍穹尽头,那是属于深渊的凝视,神的巍峨就在其中矗立,“祂们”嘲弄世人,高高在上的眸光自以为是……

    鲜血……

    那不是鲜血,反而是身体里面爆出来的脓血,还带着那种特有的作呕味道。

    周围的散发的红光铺满了整个世界,把这里给围成了一个硕大的斗兽场,那是诡异……无数的诡异……

    “勇士”?或者他该叫“勇士”的,至少他拿起长刀的那一刻,背影是如此的孤寂而绝望。

    他的周围是横七竖八的看起来已经糜烂的尸体,那上面生长出来一朵一朵颜色奇异、形态妖冶的枯草亦或是藤蔓、花朵。

    那是一双又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那些脸上弥留在世间最后的表情无不诉说着生前的悲苦和恐惧。

    死去的灵魂应该是有灵的,至少那位喘着粗气固执的拿着刀的“勇士”仍然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鼓舞”。

    还更有失落的、责怪的,仿佛每一个死去的魂灵都在哀怨着心中的苦楚,为什么……你救不了所有人?

    澎湃的、激昂的、悲苦的愿力残留在世间,催促着“勇士”再次倾尽全力的挥刀。

    挥向那漫天的诸神之影……挥向那被“腐败”侵蚀的人间……

    ……

    “呼……”

    拼命挣扎的杨靖犹如落水了一样,他感觉到一种绝望的窒息在遏制着自己对生存的渴望,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努力的大张着嘴,一口一口的撕咬吞咽着空气中弥留的生机,额头的汗水混合着青筋绘画出一幅名为“苦难”的画面。

    就只听见杨靖紧张的呼吸声,那急促的犹如密集的鼓点,在胸口的剧烈起伏之中,他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那令人无比骇人的一幕发生着,来自于杨靖的脊骨处生长出来的细密触手发了疯一样的向周围蔓延。

    幽蓝色的光芒织出一张梦幻的网,隐约可见的是杨靖飘离在其中的“意识”。

    一种刺穿皮肉的感觉在苏慕然的身上肆意纵横,杨靖身上那些生长出来的细密触须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交织着,一点一点的,往着苏慕然的五脏六腑刺穿着去。

    强烈的痛苦在苏慕然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的,但是她仍然咬着牙苦苦支撑着,她轻轻的抱着杨靖的身体不肯松开,即使此时此刻的“杨靖”已经算不得上是人类的物种范畴了。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苏慕然的眼角处滑落,沾染在那些幽蓝色的长长触须上面,接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密的声音。

    那些滚烫的眼泪……竟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苦难还是心中的绝望……

    “杨靖……你醒一醒好不好……”

    耳边的一声接着一声的温声细语的呢喃在杨靖迷惘的心头不停的徘徊。

    像是雨后甘霖,又像是晨时微光,带着抚慰世间的温柔。

    可是那是颤抖着的温柔,隐藏在那其中的痛苦犹如钢针一样又一下一下的扎疼着杨靖,让杨靖绝望的想要醒过来,她受伤了……

    “阿卿……不要哭……”

    一杯温酒入喉,肺腑像是春过,他的眼角泛起酸意,不知名的液体带着炽热的余温一点一点的灼烧着他迷梦的灵魂……

    她在何方,他又在何方?

    “杨靖……不要忘了我……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

    “吧嗒吧嗒”的泪水滴落在杨靖的面庞,那些幽幽的蓝光像是被点燃了,在此时此刻燃烧起了耀眼的光芒,她竟能听到他的皮肉一点一点粘合的声音,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靡靡之感。

    苏慕然紧紧的抱着杨靖,她的心跳是如此的剧烈,她比所有人都要记得,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记得。

    背时而行的人儿在昨日的光景里相遇,可是缘分却没让两人有机会邂逅在今日的凌晨,注定错过的爱情被肆意的嘲弄,没人听得见她此时此刻的哭声。

    她的身影小小的,透着无助的可怜,那上面是彷徨无助、是孤苦飘零,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她的记忆里面疯狂的搅动,她好疼好疼……

    看着杨靖有些“面目全非”的脸,空洞的眼神里面少了追逐光明的希望,可是那还是他……

    她俯下身子,只见着她颤抖着身子朝着他吻了过去,湿答答的嘴唇带着咸咸的余味……

    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交织起来的样子是“执子之手”,恋人身上的余温是那样的炙热,竟让人忘了那些交织的苦痛。

    人间如何值得一次过往,答案是无你不成……

    ……

    渐渐的,周围的幽蓝色光芒渐渐褪去,那些剧烈的呼吸也慢慢的被平复,炙热的眼泪存在余温一点点的在人间坚持着最后的弥留,好像是雨过天晴了……

    一场梦醒了。

    杨靖缓缓的睁开自己有些沉重的眼皮子,入目是混浊不堪的混沌之景。

    莫名的光影让杨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他想揉一揉自己的双眼,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怀中依偎着某个似曾相识的人。

    她的身子是那样的小,却透露着某种孤孤单单的感觉,他的心跟着颤抖的一疼,不由自主的他紧紧抱住了她小小的身体。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杨靖的嘴边弥留,他伸出舌头去舔了一舔,好像是血液的味道,挺新鲜的。

    杨靖眯着眼睛摸索了过去,手里面则是血淋淋的,一下突来的状况让杨靖心下一惊,他努力的辩识着苏慕然的状态。

    却只见她已经成了“血人”的模样,一些细密的孔洞在苏慕然的身上遍布,不停的往外渗着鲜血,怪不得他的怀里湿漉漉的!

    “慕然!慕然!”

    杨靖突然开始变得慌乱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苏慕然这个状况让他直接慌了神。

    一瞬间,杨靖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在默默的失去着什么东西,他的鼻尖很酸很酸,眼泪在他的眼里打转。

    “不要……慕然,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