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突然袭击
“什么情况？”林右看着旁边的艾薇儿问道。
艾薇儿试图联系治安署那边问问怎么回事，她眼睛里蓝光闪烁说道:“我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艾薇儿惊讶的说道:“我进不去警用频道了。”
林右微微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司广场不止有各大公司，联邦政府大楼也在这里，据林右所知道的，公司广场的无人警备设施原则上只负责广场的安全和处理核心区的突发事件，除非是反抗军打到门外这种极端情况，否则它们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而现在广场上这些铁疙瘩正在列队离开，它们要去做什么？
“您的终端和账户已经处理完毕，请收好。”仿生人形的提醒打断了林右的思考，林右接过终端，这东西的外观像一块白金色的鹅卵石，整体呈椭圆形，中间略粗一些，按在手腕上后两端自行变形伸长扣在一起，成了一个白金色的手环，林右翻转手腕看了看，一点衔接的缝隙都没有。
“您的终端内含植入型芯片，如果需要植入可前往瑞贝卡医疗办理，您将享有八折优惠。”金色的身影对林右微微鞠躬，象征着本次服务的圆满结束。
一旁的艾薇儿正在接受扫描确认权限，林右一边听着远去的引擎声，一边看着空旷的大厅，心中决定拿到钱之后立刻离开赤矿V前往联邦首都。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正常。
反正他在赤矿V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大厅里的其他人还处在迷茫状态中，离开窗口后他们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还有些人似乎察觉了什么，放下业务脚步匆忙的离开。
林右突然注意到，有几道身影离开窗口后并没有向外离开，反而又向内挪了几步。
原本三三两两向外走的一部分人也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慢脚步，然后在大厅入口内侧停住脚步，和周围的人攀谈起来。
从刚刚广场的引擎声响起后，许多柜台窗口旁都突然多了一些身影，他们的站位靠近周围的雕塑和石柱，但每一道都在林右的视野内，或者说，林右在每一个人的视野内。
林右皱眉快速的扫视一圈周围，记下每一个人的位置，在他的脑海里一张大厅的俯视图正在生成，随着一个个红点的位置被标注在上面。
红点与红点之间开始互相勾连化作一条条红线。
而随着红线的逐渐增多，红线又互相勾连一张大网。
网的中心是艾薇儿。
“身份确认，您的汇款已经完成。”
“快躲开！”
仿生人形的声音和林右的呼喊同时响起，就在AI前台弯腰行礼的同时，林右伸出左手猛地隔空推了艾薇儿一把，而在弯腰行礼的人形前台背后，一个青年男人正举枪对着艾薇儿扣动扳机。
林右的手没碰到艾薇儿，但这一刻艾薇儿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推着自己身子一偏。
两根电极从艾薇儿身边险之又险的划过，作为两个世纪前的老古董，泰瑟枪在这个时代光彩犹胜当年，经过改造的放电方式使它能大幅度的干扰甚至破坏目标身上的机械义体，是抓捕一些轻度机械改造罪犯的利器，当然，抓女治安官也同样有效。
林右右手随便从柜台上抓了个装饰物对着青年男人砸了过去，同时左手一把扯过还在发呆的艾薇儿，带着她一起翻过了柜台。
带着一个人的林右没能掌握好平衡，侧身摔在了柜台背后，被他抓着的艾薇儿更是差点大头朝下脸先着陆，好在她终究是经过训练的，单手一撑腰身发力就把自己正了过来，落地比林右还要潇洒几分。
落地后的艾薇儿仍在一头雾水的状态，她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是遇到了银行劫案吗？
林右比她状态强些但强的有限。他只知道这群人是奔着艾薇儿来的。
但为什么？袭击者是谁？为什么挑在这里？治安署和公司广场的守卫呢？这群人不怕的吗？
没时间留给他们思考。
柜台后的密集枪声和大厅里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高分贝的噪声像一把铁锤击打着人的听觉神经，重重的敲醒了刚刚还有些呆滞的治安员小姐。
停车场里，那辆老旧的警用浮空车上两架模块化无人机高速弹出变形，然后笔直飞向星联储的大厅。
整个银行内部的通道一层层闸门落下然后层层锁死，窗口里的FX-04型都已经默默退下，而中央的两位仿生人型在没有公司财产需要保护的前提下执行了就近保护重要客户的预设命令。
两位FX-04型并排挡在林右和艾薇儿之前，以微小的幅度左右移动，用自身为掩体封锁柜台后方的射击路线，即使是去除额外装甲和战术芯片的服务型版本，它们的防御性能也极为优秀，小口径弹药不足以对它们造成威胁。
但两位智能人型只能拦住一面，柜台正面密集的枪声片刻不停，压的林右和艾薇儿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石质的柜台不时溅落一两块碎石，露出下面的金属部分。
并且枪声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林右知道这是对方在逐渐靠近，而一旦接近到一定距离，背后的掩体就再也无法保护他们了。
可林右对此束手无策，别说他手里没有武器，就算有武器，他也没办法在这种压制下反击。
好在这时那两架曾经吓得林右高举双手大行法国军礼的无人机这时终于到场，两声格外响亮的枪声立刻把一部分准备摸上来的人吓得躲进了附近的掩体。
柜台后方的几个人似乎还不清楚状况，仍旧有人不死心，试图从两个仿生人的动作间隙里找到射击窗口，但很快艾薇儿控制的无人机就飞到了柜台正上方，这次随着枪声一起升起的还有两蓬爆出的血雾。
无人机上搭载的火力轻易的撕碎了原生肉体，打穿皮下垫层，随后弹头开始翻滚失稳，在体内产生剧烈的空腔效应，被弹头裹挟的高压空气伴随着血水和脏器碎块从入射口又快速的喷出，像两朵血红色的大丽花。
一旁的艾薇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无人机是由她操控的。
子弹的装填是自动的，瞄准也由系统自动修正，但对目标开火的指令是她下达的，所以毫无疑问，那两个人是被她杀死的。
就在下午，举枪瞄准林右的时候她还紧张的不停手抖，而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她就如此轻易地收走了两条性命。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竟如此荒诞和不真实。
整个大厅的枪声都在那两个人倒下的时候停下了短短一瞬，袭击者们似乎是震惊于无人机的杀伤力，又或者是为那两个人的死而沉默。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而这寂静只持续了一瞬。
“啪！喀啦！”随着一声脆响，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被打碎掉落，昏暗的应急光源随之亮起，给整个大厅镀上一层幽绿色。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球状物以抛物线越过柜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后停了下来。
林右连出声提醒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扭过头去低头闭眼，随后巨大的响声和刺眼的白光从柜台内放出，白光只闪亮了一瞬，巨大的破碎水晶吊灯就带着令人牙酸的声音重重的砸在了柜台上面，把刺眼的光芒压了回去。
林右睁眼看向旁边的艾薇儿，闪光爆鸣弹短暂的剥夺了他的听力，现在他的耳中只有细小的蜂鸣声，而艾薇儿的状态更糟，她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似乎在张嘴大声说着什么，但林右根本听不到。
吊灯断掉的一瞬间艾薇儿就敏锐地意识到了袭击者的意图——吊灯在无人机的正上方，而无人机在柜台的正上方。
艾薇儿立刻操纵着无人机向两边躲去，但自己却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闪光弹在她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炸开，瞬间就夺走了她的听觉和视觉。
林右看到过艾薇儿眼中蓝光波动的样子，那是微型投影终端，通过一个小手术植入的微型投影设备会将虚拟界面直接投射在使用者的眼睛上，与脑内芯片式的终端相比，这种终端更昂贵，危险性也更低，副作用则几乎没有。它不会引起“认知异化效应”，自然也不会诱发赛博精神病，因为它的本质仍然是一个小型投影仪，只是投影的位置足够近。
但接收投影需要视觉，艾薇儿现在没有视觉。
两架无人机静静的悬停在空中，失去艾薇儿的控制后它们已无法再发挥作用，刚刚被压制在各个掩体后的袭击者们又再度冒头开始向着两人接近，而更糟的是两个FX-04已经被吊灯骨架压在了下面，刚刚它们第一时间向林右和艾薇儿靠拢然后用身体挡住了坠落的残骸，避免了两人被砸死。
柜台后的袭击者们已经从掩体后走了出来，甚至还有人举枪从吊灯残骸的缝隙中向林右瞄准。
林右左手一把把艾薇儿的上半身扯了过来挡在前面，同时右手从艾薇儿的身上夺过她的配枪，从缝隙里对外面的袭击者扣动扳机。
林右的决定做的飞快，又是泰瑟枪又是闪光弹，这群人很明显想要活捉艾薇儿，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对艾薇儿使用致命武器，而且艾薇儿的制服外套是防弹的，这就意味着她本身就是最好的盾牌。
袭击者明显被林右的举动弄的呆愣了一瞬间，他手里的武器用的是实弹，开枪有误伤艾薇儿的风险。
而林右在打空一枪后毫不犹豫的又扣动扳机打了三发点射。
警用的“星旗”系列手枪威力并不算出众，但21发的备弹量在手枪里足以傲视群雄，三点射的第二枪击中了这个倒霉家伙的左腿，第三发则从他脑袋左侧擦边而过，在他头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袭击者终于反应过来，侧身一扑，赶在林右又一次开枪之前扑回了最近的掩体后面，而林右毫不迟疑的调转枪口向下一个目标，瞄准，射击，左手则从艾薇儿身上摸出剩下的弹匣，他无比快速的扣动扳机，用金属弹丸劝退每个从掩体里探出身子的袭击者，两支弹匣清空后，柜台后的袭击者就已经放弃了和他对射的想法。
林右的枪法不但准确度可靠而且反应速度奇快，有艾薇儿做盾牌的情况下袭击者们很难还击，这么多人硬是被林右用一把手枪压制在了掩体后面。
但情况并不乐观，柜台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林右手里只有一支弹匣了。柜台前方的袭击者们已经快要接近到能够突破的距离，正面的子弹更是一刻没停过，林右连抬头看一眼情况都不敢，开枪还击更是无从谈起。
距离银行的警报拉起已经接近两分钟了，而公司广场上本该负责维护治安的常驻武装似乎迟迟没有反应。
林右已经在认真思考放下武器投降的可行性，但估计对方不会愿意留下自己这么个活口。
劫持艾薇儿做人质似乎也是个办法，但自己刚刚才把艾薇儿从枪口下推开，即使自己真的会撕票，恐怕对方也很难相信。
似乎已经到了绝路。
一直在林右怀里的艾薇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挣扎出来大声的呼喊着，林右听不清艾薇儿的声音，但能从艾薇儿的脸上看出她好像刚下定觉醒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然后林右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枪声。
那是无人机上的枪声，因为震撼弹导致的耳鸣而听起来闷闷的，但实际上却比其他枪声要高了几个响度。
本来静静悬空的无人机这一刻突然像恢复了有人操控一般，开始四处瞄准开火，不，不是像有人操控，而是比人为的操控更加高效精准，两架无人机甚至在瞄准开火的同时还在进行空中机动避免被锁定，而目标的切换和开火也变得无比顺滑和流畅，仿佛两台全自动的屠宰机器，片刻时间就将所有没来得及躲到掩体后的袭击者全部扫倒在地。
这不是人为操控能做到的效果，这一刻林右很庆幸自己当初面对艾薇儿的时候法式军礼行的足够快，他也大概知道了艾薇儿刚才喊的是什么了。
她打开了无人机上的战斗AI。
那是绝不应该出现在武装无人机上的东西。
不过林右现在没时间谴责联邦财团们对联邦法律的漠视和践踏，两架无人机的上线把局势重新拉回了僵持状态。
袭击者们的数量折损了不少，无人机剩下的备弹量应该也不多，他手中还有最后一支弹匣，相信袭击者们也差不多。
在所有人的火力都大幅度下降之后，作为觉醒者的林右终于有展现个体战力的机会了。
艾薇儿试图联系治安署那边问问怎么回事，她眼睛里蓝光闪烁说道:“我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艾薇儿惊讶的说道:“我进不去警用频道了。”
林右微微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司广场不止有各大公司，联邦政府大楼也在这里，据林右所知道的，公司广场的无人警备设施原则上只负责广场的安全和处理核心区的突发事件，除非是反抗军打到门外这种极端情况，否则它们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而现在广场上这些铁疙瘩正在列队离开，它们要去做什么？
“您的终端和账户已经处理完毕，请收好。”仿生人形的提醒打断了林右的思考，林右接过终端，这东西的外观像一块白金色的鹅卵石，整体呈椭圆形，中间略粗一些，按在手腕上后两端自行变形伸长扣在一起，成了一个白金色的手环，林右翻转手腕看了看，一点衔接的缝隙都没有。
“您的终端内含植入型芯片，如果需要植入可前往瑞贝卡医疗办理，您将享有八折优惠。”金色的身影对林右微微鞠躬，象征着本次服务的圆满结束。
一旁的艾薇儿正在接受扫描确认权限，林右一边听着远去的引擎声，一边看着空旷的大厅，心中决定拿到钱之后立刻离开赤矿V前往联邦首都。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正常。
反正他在赤矿V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大厅里的其他人还处在迷茫状态中，离开窗口后他们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还有些人似乎察觉了什么，放下业务脚步匆忙的离开。
林右突然注意到，有几道身影离开窗口后并没有向外离开，反而又向内挪了几步。
原本三三两两向外走的一部分人也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慢脚步，然后在大厅入口内侧停住脚步，和周围的人攀谈起来。
从刚刚广场的引擎声响起后，许多柜台窗口旁都突然多了一些身影，他们的站位靠近周围的雕塑和石柱，但每一道都在林右的视野内，或者说，林右在每一个人的视野内。
林右皱眉快速的扫视一圈周围，记下每一个人的位置，在他的脑海里一张大厅的俯视图正在生成，随着一个个红点的位置被标注在上面。
红点与红点之间开始互相勾连化作一条条红线。
而随着红线的逐渐增多，红线又互相勾连一张大网。
网的中心是艾薇儿。
“身份确认，您的汇款已经完成。”
“快躲开！”
仿生人形的声音和林右的呼喊同时响起，就在AI前台弯腰行礼的同时，林右伸出左手猛地隔空推了艾薇儿一把，而在弯腰行礼的人形前台背后，一个青年男人正举枪对着艾薇儿扣动扳机。
林右的手没碰到艾薇儿，但这一刻艾薇儿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推着自己身子一偏。
两根电极从艾薇儿身边险之又险的划过，作为两个世纪前的老古董，泰瑟枪在这个时代光彩犹胜当年，经过改造的放电方式使它能大幅度的干扰甚至破坏目标身上的机械义体，是抓捕一些轻度机械改造罪犯的利器，当然，抓女治安官也同样有效。
林右右手随便从柜台上抓了个装饰物对着青年男人砸了过去，同时左手一把扯过还在发呆的艾薇儿，带着她一起翻过了柜台。
带着一个人的林右没能掌握好平衡，侧身摔在了柜台背后，被他抓着的艾薇儿更是差点大头朝下脸先着陆，好在她终究是经过训练的，单手一撑腰身发力就把自己正了过来，落地比林右还要潇洒几分。
落地后的艾薇儿仍在一头雾水的状态，她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是遇到了银行劫案吗？
林右比她状态强些但强的有限。他只知道这群人是奔着艾薇儿来的。
但为什么？袭击者是谁？为什么挑在这里？治安署和公司广场的守卫呢？这群人不怕的吗？
没时间留给他们思考。
柜台后的密集枪声和大厅里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高分贝的噪声像一把铁锤击打着人的听觉神经，重重的敲醒了刚刚还有些呆滞的治安员小姐。
停车场里，那辆老旧的警用浮空车上两架模块化无人机高速弹出变形，然后笔直飞向星联储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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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FX-04型并排挡在林右和艾薇儿之前，以微小的幅度左右移动，用自身为掩体封锁柜台后方的射击路线，即使是去除额外装甲和战术芯片的服务型版本，它们的防御性能也极为优秀，小口径弹药不足以对它们造成威胁。
但两位智能人型只能拦住一面，柜台正面密集的枪声片刻不停，压的林右和艾薇儿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石质的柜台不时溅落一两块碎石，露出下面的金属部分。
并且枪声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林右知道这是对方在逐渐靠近，而一旦接近到一定距离，背后的掩体就再也无法保护他们了。
可林右对此束手无策，别说他手里没有武器，就算有武器，他也没办法在这种压制下反击。
好在这时那两架曾经吓得林右高举双手大行法国军礼的无人机这时终于到场，两声格外响亮的枪声立刻把一部分准备摸上来的人吓得躲进了附近的掩体。
柜台后方的几个人似乎还不清楚状况，仍旧有人不死心，试图从两个仿生人的动作间隙里找到射击窗口，但很快艾薇儿控制的无人机就飞到了柜台正上方，这次随着枪声一起升起的还有两蓬爆出的血雾。
无人机上搭载的火力轻易的撕碎了原生肉体，打穿皮下垫层，随后弹头开始翻滚失稳，在体内产生剧烈的空腔效应，被弹头裹挟的高压空气伴随着血水和脏器碎块从入射口又快速的喷出，像两朵血红色的大丽花。
一旁的艾薇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无人机是由她操控的。
子弹的装填是自动的，瞄准也由系统自动修正，但对目标开火的指令是她下达的，所以毫无疑问，那两个人是被她杀死的。
就在下午，举枪瞄准林右的时候她还紧张的不停手抖，而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她就如此轻易地收走了两条性命。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竟如此荒诞和不真实。
整个大厅的枪声都在那两个人倒下的时候停下了短短一瞬，袭击者们似乎是震惊于无人机的杀伤力，又或者是为那两个人的死而沉默。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而这寂静只持续了一瞬。
“啪！喀啦！”随着一声脆响，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被打碎掉落，昏暗的应急光源随之亮起，给整个大厅镀上一层幽绿色。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球状物以抛物线越过柜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后停了下来。
林右连出声提醒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扭过头去低头闭眼，随后巨大的响声和刺眼的白光从柜台内放出，白光只闪亮了一瞬，巨大的破碎水晶吊灯就带着令人牙酸的声音重重的砸在了柜台上面，把刺眼的光芒压了回去。
林右睁眼看向旁边的艾薇儿，闪光爆鸣弹短暂的剥夺了他的听力，现在他的耳中只有细小的蜂鸣声，而艾薇儿的状态更糟，她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似乎在张嘴大声说着什么，但林右根本听不到。
吊灯断掉的一瞬间艾薇儿就敏锐地意识到了袭击者的意图——吊灯在无人机的正上方，而无人机在柜台的正上方。
艾薇儿立刻操纵着无人机向两边躲去，但自己却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闪光弹在她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炸开，瞬间就夺走了她的听觉和视觉。
林右看到过艾薇儿眼中蓝光波动的样子，那是微型投影终端，通过一个小手术植入的微型投影设备会将虚拟界面直接投射在使用者的眼睛上，与脑内芯片式的终端相比，这种终端更昂贵，危险性也更低，副作用则几乎没有。它不会引起“认知异化效应”，自然也不会诱发赛博精神病，因为它的本质仍然是一个小型投影仪，只是投影的位置足够近。
但接收投影需要视觉，艾薇儿现在没有视觉。
两架无人机静静的悬停在空中，失去艾薇儿的控制后它们已无法再发挥作用，刚刚被压制在各个掩体后的袭击者们又再度冒头开始向着两人接近，而更糟的是两个FX-04已经被吊灯骨架压在了下面，刚刚它们第一时间向林右和艾薇儿靠拢然后用身体挡住了坠落的残骸，避免了两人被砸死。
柜台后的袭击者们已经从掩体后走了出来，甚至还有人举枪从吊灯残骸的缝隙中向林右瞄准。
林右左手一把把艾薇儿的上半身扯了过来挡在前面，同时右手从艾薇儿的身上夺过她的配枪，从缝隙里对外面的袭击者扣动扳机。
林右的决定做的飞快，又是泰瑟枪又是闪光弹，这群人很明显想要活捉艾薇儿，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对艾薇儿使用致命武器，而且艾薇儿的制服外套是防弹的，这就意味着她本身就是最好的盾牌。
袭击者明显被林右的举动弄的呆愣了一瞬间，他手里的武器用的是实弹，开枪有误伤艾薇儿的风险。
而林右在打空一枪后毫不犹豫的又扣动扳机打了三发点射。
警用的“星旗”系列手枪威力并不算出众，但21发的备弹量在手枪里足以傲视群雄，三点射的第二枪击中了这个倒霉家伙的左腿，第三发则从他脑袋左侧擦边而过，在他头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袭击者终于反应过来，侧身一扑，赶在林右又一次开枪之前扑回了最近的掩体后面，而林右毫不迟疑的调转枪口向下一个目标，瞄准，射击，左手则从艾薇儿身上摸出剩下的弹匣，他无比快速的扣动扳机，用金属弹丸劝退每个从掩体里探出身子的袭击者，两支弹匣清空后，柜台后的袭击者就已经放弃了和他对射的想法。
林右的枪法不但准确度可靠而且反应速度奇快，有艾薇儿做盾牌的情况下袭击者们很难还击，这么多人硬是被林右用一把手枪压制在了掩体后面。
但情况并不乐观，柜台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林右手里只有一支弹匣了。柜台前方的袭击者们已经快要接近到能够突破的距离，正面的子弹更是一刻没停过，林右连抬头看一眼情况都不敢，开枪还击更是无从谈起。
距离银行的警报拉起已经接近两分钟了，而公司广场上本该负责维护治安的常驻武装似乎迟迟没有反应。
林右已经在认真思考放下武器投降的可行性，但估计对方不会愿意留下自己这么个活口。
劫持艾薇儿做人质似乎也是个办法，但自己刚刚才把艾薇儿从枪口下推开，即使自己真的会撕票，恐怕对方也很难相信。
似乎已经到了绝路。
一直在林右怀里的艾薇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挣扎出来大声的呼喊着，林右听不清艾薇儿的声音，但能从艾薇儿的脸上看出她好像刚下定觉醒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然后林右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枪声。
那是无人机上的枪声，因为震撼弹导致的耳鸣而听起来闷闷的，但实际上却比其他枪声要高了几个响度。
本来静静悬空的无人机这一刻突然像恢复了有人操控一般，开始四处瞄准开火，不，不是像有人操控，而是比人为的操控更加高效精准，两架无人机甚至在瞄准开火的同时还在进行空中机动避免被锁定，而目标的切换和开火也变得无比顺滑和流畅，仿佛两台全自动的屠宰机器，片刻时间就将所有没来得及躲到掩体后的袭击者全部扫倒在地。
这不是人为操控能做到的效果，这一刻林右很庆幸自己当初面对艾薇儿的时候法式军礼行的足够快，他也大概知道了艾薇儿刚才喊的是什么了。
她打开了无人机上的战斗AI。
那是绝不应该出现在武装无人机上的东西。
不过林右现在没时间谴责联邦财团们对联邦法律的漠视和践踏，两架无人机的上线把局势重新拉回了僵持状态。
袭击者们的数量折损了不少，无人机剩下的备弹量应该也不多，他手中还有最后一支弹匣，相信袭击者们也差不多。
在所有人的火力都大幅度下降之后，作为觉醒者的林右终于有展现个体战力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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