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梦

    顾月倚靠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已经凉了。

    她恍然未觉，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即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顾月抑制住咳嗽声，她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口鼻，待咳嗽平缓时，望见纸上一片殷红。

    “真是的。”轻叹一声，把纸揉了揉扔进垃圾桶，正欲起身时，她瞥到女儿房间门口掉落的一张餐巾纸，上面沾有一点血迹。

    顾月皱眉，上前捡起，扔进垃圾桶内。

    十一月，气温急转直下，大有把人变为速冻饺子之势。

    傍晚八点，街上已没什么人，暗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照着地面。

    穿校服的女孩步履轻快地行走在高架桥边上，风把她飘柔的长发高高卷起，女孩随手拂过，侧头望向夜空。

    不同于其他大城市的污染，江湾的夜空干净澄澈，星星均匀地散布在夜幕上。

    映照在她棕黑色的瞳孔中。

    女孩似乎被吸引，她停下脚步，双手扶着栏杆，头微微扬起。

    “真美啊……”她呢喃道，绝美的脸庞露出向往的神情，足以令每一个人为之动容。“可惜……没有月亮。”

    “你也觉得吧，余琳琳？”

    不知是不是因为滴血液和神秘书页建立了连接，林芜做了一个噩梦，直到早上被闹钟吵醒，她还昏昏沉沉的。

    真难受……好像死过一样……随即她发现了更难受的事，还要上学！

    强撑着洗漱完挪到餐桌边，林木森朝她打了声招呼，“快过来吃，要迟到了。”

    望着餐桌上冒热气的小笼包，豆浆，特色烧饼，油条，豆腐脑，她不禁咽了口唾沫。

    全是爸爸做的，“妈妈呢？”林芜随口问，她平时最爱给林芜做爱心早餐，拦都拦不住，虽然不太好吃……

    “你妈妈身体不舒服，还在睡觉呢。”林木森推了推半框眼镜，“她最近精神不好，我明天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芜默默点头，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虽有食欲，但没胃口。简单应付后，她坐上父亲的车来到学校。

    寒风吹过，将她的困意消散大半，随即感受到的是明显的头疼。

    下次不要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干一些危险的事情了，话说回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莽撞？是得知江阳死亡，还是余琳琳失踪，亦或者更早？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是……林芜感觉头快要爆炸了，眼前的景物变成色彩浓郁的色块，逐渐浮现又融化似地往下慢慢滴落，绿色红色蓝色白色的颜料中，凝固成一个个她熟悉的五官……

    妈妈，爸爸，叶梓，姜桐，牛老师，杨警官，班上的同学，余琳琳……

    他们或无一例外微笑着注视她，像幻灯片似地一帧帧张嘴，合上，张嘴，合上……色彩饱和，光泽鲜亮，林芜想闭上眼，但她依旧看见了无数重叠的嘴巴，张开嘴唇，无言地说着——

    “救我。”

    浓郁色彩的五官突然一个接一个爆炸开来，发出凄厉的尖叫，林芜痛苦地捂住耳朵，蜷缩起身体。

    这只是个噩梦……只是个噩梦……快醒来……她不断催眠自己，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眼前一幕幕闪过各种鲜艳的颜色，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林芜在头脑的剧痛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