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碰面

    如芸他们吩咐身后跟着的下人收好东西，就出了奇珍阁，接着他们又去了四海书屋，在书屋里消磨了好一阵子，各自买了几本书，这才去了丰乐斋。

    他们过去的时候楼下大堂已经很多人了，不过他们定的是包间，倒也不影响。跑堂的伙计迎了他们去定好的包厢，虽听说这家店最近出了好多新菜式，可都是荤菜，他们也就没吃上传说中引的公主天天来的招牌菜。即使是这样，几人也兴致很高，二表哥甚至说起他们刚进京时第一次来这里，看见人家一道白菜卖那么贵，差点和掌柜的吵起来，闹了很多的笑话的事。以前的年少轻狂仿佛就在昨日，却早已物是人非，几人边吃边聊，时间也过的快，等他们发现时，店里都快没人了。

    如芸他们几个准备回去，正沿着楼梯往下走，迎面看到了刚踏进来的长乐公主，她穿了一身长安小娘子们正流行轻纱百褶裙，行走间华美异常。这迎面而来的几步，让几人都感受到了压迫感，这样的与众不同，就是轻软的纱也没能让她的气势少半分。

    几人忙着行礼后就避让在了楼梯一侧，请长乐公主先行。正当他们长舒口气准备迈出丰乐斋时，一名侍卫打扮的人过来说是公主有请这位小娘子过去，大表哥急忙给如芸使了个眼色，这才对那侍卫道：“公主有请，自是不敢推辞，只是我们几人是未经长辈同意就出来的，要早点回府，以免让家里人担心，我们兄弟几个就在对面的茶楼等着表妹，还请公主海涵。”

    那侍卫忙说会将话带到，就领着如芸进了一个比他们刚才那间大好多的房间，公主已经吃上了，看她进来就招呼她坐下，这才说：“我们见过几次，你不要拘谨，只我一个人吃饭有点闷，想叫个人陪罢了。”

    如芸依言坐下来，可见公主只是喝酒，筷子也没往菜里伸几下，心里惴惴，正不知如何劝说，就听公主问道：“你心里怨恨吗”？

    如芸不明所以，抬眼望着长乐公主，她接着说：“就因为你是个女孩子，被你的父母双亲这么对待，你心里怨恨吗？”

    恨吗，怎么能不恨，恨他们一出生就厌弃了她，恨他们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恨他们的偏心和污蔑，可是恨是个非常耗人心神的东西，会让自己变成一个自怨自怜的可怜虫，因为不爱你的人变成这样，岂不是很不值得。

    所以如芸想和公主说，恨或许以前有，但现在也没了。只不过长乐公主好像也不需要她的答案，她喝了口酒，言语间竟含了些脆弱：“我一直觉得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从小在父皇的怀里长大，虽不如平常的女子在后宅安稳度日，可跟父皇四处征战，就算遇到非常艰难的时间，他们也未曾亏待我半分，如今国家安定了，我成了公主了，反而觉得他们或许没那么爱我。”

    她好像憋了很久，一心想说出来，如芸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听“你见过人吃人吗，你见过尸横遍野，所谓的富庶之地荒无人烟吗，我见过。人是会被绝望和苦难磨灭掉人性的，这一路走来，眼看着天下百姓因着天灾人祸所剩无几，这样的乱世终于被我们结束了。所有人都很开心，我们要让逃亡在外的老百姓回到家乡，让他们在安定中繁衍生息，要让天下再也不会有之前他们看到的惨象，要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这是父皇的野望，他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我也这样想，朝中的文武百官那个没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