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听出来了，你们都个个身怀绝技
黑石堡的会议中枢是地穴家族最高规格的议事中心，每个星际年总会有那么一两天，来自一号宇宙各个星域的鼹鼠们乘坐着大大小小的豪华舰队分赴此处，共襄盛举共商大事。因为鼹鼠们这种兴师动众的习俗和他们烂于俗流的口碑，宇宙间一直戏称其为“星际旅鼠”，即把他们比作一种在地上生活的普通又可爱的哺乳类的小动物，这些体形椭圆、腿短、小耳朵、繁殖能力强的啮齿目仓鼠科家伙们盲目而从众，一旦某个族群的聚集密度突破临界点就会自发地进行大规模迁移，把火种播撒在星际间。
这间会议中枢极空旷，房屋正中央放着一张固定的黑晶同心圆圆桌，以圆周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由低到高，全是可以根据就坐者体型改变形状的可升降椅子。黑石堡的会议中枢可以容纳几千乃至上万人同时就坐，当这间屋子热闹的时候，黑压压的老鼠们振臂高呼，为同心圆圆桌上的魁首们摇旗呐喊，声震屋瓦。
此时此刻，偌大的会议中枢里只有两人亲至，粒子光束凝成的全息投影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其他四个人则以视频的形式参会。
屋子里远没有以前热闹，但这六个人的分量，足以代表整个龙之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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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提·吞噬狐疑地盯着法斯·耶娄，试图从那张带着单片眼镜且肥胖臃肿的老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和紧张，但事实上法斯的脸上只有热忱和畏服，它不安地摇晃着虫躯，心想要是在现场一定能通过心念波动分析出更多信息。
就在六人全部上线后，一则简短的心灵传讯跨越无数光年，同时植入几人的精神之海。
“阿托维奇·布鲁姆·洽卡·苏失踪了，给我一个解释。”
“呃......“在场的所有人哑然，在用极端的时间回忆起阿托维奇·布鲁姆·洽卡·苏为何人后，除了阿帕以外的五位大佬开始争先恐后地跟最大的大佬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做欺凌弱小的事，我喜欢强强对撼，享受酣战的淋漓快感。”这是萨哈姆家的家主“兼并者”萨哈姆·康德拉·韦娜。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以我的习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破坏团结的举动。我...我可以向您立誓！这事绝不是我干的。”这是地穴家的家主“黑鼠”法斯·耶娄。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除了你...除了极少数人外，不会有人察觉到那位小姑娘失踪了。”这是“被遗忘者”朱雷·默语。
“阁下，您是了解我的。我羸小布跟随您时间最长，我...自从我被您打服以后，至今都只吃无机物，不敢再动小心思了。”这是羸虫之主“无底洞”布布提·吞噬。
“你们别看着我呀，阁下，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爆炸的可就不止区区一颗星球了，现在联邦当局应该已经派出一队队猎杀小队来杀我了。”这是佣兵公会第一执行官，“开创者”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
待众人七嘴八舌地申辩完毕，精神之海的传讯也缓缓更新，这慵懒的作风妥妥的“暮色之龙”本尊没跑了。
“相令，你怎么看？”
一直冷眼旁观两个大拇哥来回打架的阿托维奇·布吉·洽卡·阿帕情知自己不能再看戏了，她想了想，措辞道：”在座的诸位都曾在龙翼下立过誓言，我不相信有人胆敢违誓，龙之星海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在王座指引下，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缔造的结果，我们的事业正在蓬勃发展，我不相信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破坏我们的内部团结，但是......”
其余五人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心道果真是经验老练熟悉辞令的政客啊，前面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要人命的还在藏后面呢，下次能不能捡要紧的话放前面说？哥们们活了这么多年心脏委实不比年轻时候了。
“我派去接苏的人在军方面前碰壁了，费迪索托斯跟我说他根本见不到萨斯一号的指挥层，那边派出一个秘书来应付他。面对这种情况我很无奈，就规则而言我确实没有权力直接向隶属龙栖卫的航母编队发号施令，所以目前双方还在僵持阶段，费迪索托斯仍在航母上等我的命令。”说罢，阿帕“乖巧”地收回双手，正襟危坐。
除了“开创者”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外，众人长舒一口气，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
看到众人齐齐地把目光投向自己，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己的阿帕，心道：大姐，你那侄女十五岁的航母船长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在“暮色之龙”御下，龙之星海采取松散的物种共存领主制，即以“暮色之龙”为至高领主，不具有共存可能的生物划界而治，但都向至高领主俯首听令。在军事领域采取雇佣军制，军政分开，从建制层面讲...相令确实无权指挥军队，但相令之所以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就在于这个职位是最高领主意志的化身，领主不出面的时候，相令就是半个领主。
何况“暮色之龙”甩手掌柜的名号在一号宇宙的范围内都算出名的了。
就在埃曼努埃尔嘴唇噏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心灵传讯再次更新。
“我来办。”
简短的三个字，没有下文，也没有解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的时候，心念电转间，围坐在黑晶同心圆圆桌的六人突然升起一种明悟——他们与“暮色之龙”的心灵链接断开了。
由阿托维奇为首的龙翼会议成员们齐刷刷起立低头行礼“恭送王座。”
“暮色之龙”离去后的会议气氛瞬间散漫了不少，作为亚人种牛人族的埃曼努埃尔本想直接开口埋怨，但还是忍住了：“阿托维奇阁下，趁着现在大家都还在，我这就让萨斯一号给您答复，请各位稍等。”
在全息投影的那端，牛头人老哥暂时关闭了全息通讯，转身大喊道：“副官，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接萨斯一号，tmd这帮b人真不给老子省心呐，安安静静地攒资历不好吗，非要作死，年季考核全给我打成不合格，你这就去办！”
副官捂住鼓膜差点出血的耳朵，埃曼努埃尔第一执行官那一嗓子震得整栋龙之星海军事总领中枢都能听得见。他行了个军礼，也是回以大吼道：“报告第一执行官，那艘航母上的第一副船长是您的小舅子来着，您确定...”还没说完副官就感觉嘴巴被一股巨力封住，不知何时“开创者”就站在了他的身前，长着厚实长毛的大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耳语道：“嘘，小声点啊，这么大声要死啊。”
动弹不得的副官根本活动不了自己的脖颈，只能以眼神示意。
“妈的，这事不好办了...”埃曼努埃尔迈着蹄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老不死的怎么那么能生，这都第几个小舅子了？”
副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顺嘴道：“应该是第一百零七个了。”
“给我接小舅子的私人频道。”辗转片刻，牛头人心中已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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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堡，会议中枢，余下的五位大佬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说好的稍等呢？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啊喂！原来牛头人的习俗就是把一天当一年过吗？决定了，今晚就吃烤全牛，骨头都给你嚼碎！
在法斯·耶娄的旁边，有虫在暗中观察，它在全息投影中的样貌非常渺小，若无细心观察几不可见。
布布提·吞噬，被称为“无底洞”，种族为羸虫，它也被称作“虫群核心”，擅长思维压制和吞噬转化。
布布提的本体只有半米长的铁线虫大小，但它可以通过吞噬一切无机物和有机物实现自我增殖和无性繁衍，是的，布布提虽然没有性别，但可以衍生出一整个星球的虫群，虫群的大脑只有布布提一个，一切复制体都只是布布提的延展器官和可有可无的消耗品，这省去了一切命令传达出去然后转化为实际行动的的时间成本，布布提的意识分化在每条虫身上，它可以通过自己的复制品降临在宇宙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变态的是，它甚至可以自己吞噬自己来维系循环。
据说在羸虫超星团的某个星系，有全是布布提的分身所组成的星球，那一大团伪装成行星的蠕动虫群，会瞬间吞噬一切路过的商旅客团。
据说之所以是据说，大多因为第一个泄露风声的人或被灭口或早夭，总之已不在人世，后来者便无从考证，只能半信半疑地留下一句“据说”。
但有据可靠的是布布提曾经掀动过一场霍乱整个龙之星海的吞噬战争，无数星球被吞噬化为乌有，无数生灵惨遭涂炭，布布提把吸收的养分转化成新的虫群，实现自身几何倍数的增长。
垂杨联邦的军队节节败退，无数星舰巨炮都化为了羸虫的繁育温床，激光和爆炸可以摧毁虫群，但只要有一条羸虫碰到舰体，余下的舰队只有奔逃。
一场历时数个星际年的吞噬战争，联邦越打越穷，虫群越打越多，甚至不乏有成名已久的强者陨落在布布提手里，眼瞅着整个龙之星海危如累卵，而垂杨联邦束手无策。
布布提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就在它膨胀到没边儿的时候，恰巧周游宇宙至此的“暮色之龙”出手了，她凭借一己之力打趴了布布提·吞噬和它难以计量的复制体，虫潮退去，身躯单薄的羸虫在太空中奋力挣扎，但一切努力都像困兽之斗一样可笑。
它还记着那天，它颤抖着想要看清击败自己的那个人的脸，但记忆中只有她模糊的面容和丝绸般的暗紫色长发，它未尝一败的虫族思维被女人随意撬开，像丢垃圾一样灌进一句警告，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转身悄然离开。
它死也不会忘了那句刻在遗传信息里的警告。
后来垂杨联邦为了表彰“暮色之龙”在吞噬战争中挽狂澜于既倒的贡献，打包把一整个龙之星海0.5亿个超星团作为半私有的领地封给了她，那个时候龙之星海如一片白纸，星门和星际都市更是没有几座，无序和混乱是这片星空的主基调，在这片资源资源分布极不均衡的空间里，强者开着舰队招摇过市任行杀戮，弱者潜身缩首惶惶不可终日。联邦就是把这样的烂摊子一股脑丢给了“暮色之龙”，你的封地，你来处理。
布布提·吞噬看准“暮色之龙”麾下缺人的时机，毛遂自荐，屁颠屁颠主动送上门来当马仔，并在日后的讨逆战争中冲锋陷阵，为其赢得了“无底洞”这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它也乐见其成。
论跟随“暮色之龙”扫北平南的资历，布布提·吞噬还在阿托维奇家族之上，它以此为荣。
“老大指东我绝不打西，老大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这是布布提·吞噬目前的虫生信条。
于是，当它抱着一种审视的目光去打量在场的每个人时，它警觉，似乎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
“老大说她亲自来办，莫非是议会中有人出了问题？嗯，我想想...‘兼并者’萨哈姆·康德拉·韦娜觊觎阿托维奇家星海第一的位置很久了，是有可能下黑手搞掉阿托维奇家族未来‘恰卡’的。“黑鼠”法斯·耶娄...这只阴沟里的臭老鼠和阿托维奇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杀了阿帕的宝贝侄女在情理之中。“被遗忘者”朱雷·默语，嚯，这个万年潜水党也给炸出来了，这个死宅女应该是嫌疑最少的，可以排除在外。至于“牛头人”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吗，按理说他浓眉大眼的不像是个坏人，但俗话说得好，表面越是光正伟的家伙越有可能是反派，何况这哥们还是佣兵工会的第一执行官，手底下打手众多。”布布提如是想到，它是龙翼会议里最闲的成员没有之一，其他大佬都有自己或家族名下的产业，反观它...它要是扩张起来就没其他成员什么事了。
布哥，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哥几个说，就求您一件事，安安心心在您家呆着就成！——这是多年以前几个成员定下的契约。
布布提·吞噬的虫族思维可以让它出现在一切虫族能够抵达的地方，而虫族思维是多线程的思维模式，可以同时处理多种事情而并行不悖，作为龙翼会议里唯一的非人种，这是它区别于亚人之所在。
“久等了各位，已经同萨斯一号取得联系。”幽蓝色的粒子光束里，牛头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这间会议中枢极空旷，房屋正中央放着一张固定的黑晶同心圆圆桌，以圆周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由低到高，全是可以根据就坐者体型改变形状的可升降椅子。黑石堡的会议中枢可以容纳几千乃至上万人同时就坐，当这间屋子热闹的时候，黑压压的老鼠们振臂高呼，为同心圆圆桌上的魁首们摇旗呐喊，声震屋瓦。
此时此刻，偌大的会议中枢里只有两人亲至，粒子光束凝成的全息投影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其他四个人则以视频的形式参会。
屋子里远没有以前热闹，但这六个人的分量，足以代表整个龙之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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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提·吞噬狐疑地盯着法斯·耶娄，试图从那张带着单片眼镜且肥胖臃肿的老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和紧张，但事实上法斯的脸上只有热忱和畏服，它不安地摇晃着虫躯，心想要是在现场一定能通过心念波动分析出更多信息。
就在六人全部上线后，一则简短的心灵传讯跨越无数光年，同时植入几人的精神之海。
“阿托维奇·布鲁姆·洽卡·苏失踪了，给我一个解释。”
“呃......“在场的所有人哑然，在用极端的时间回忆起阿托维奇·布鲁姆·洽卡·苏为何人后，除了阿帕以外的五位大佬开始争先恐后地跟最大的大佬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做欺凌弱小的事，我喜欢强强对撼，享受酣战的淋漓快感。”这是萨哈姆家的家主“兼并者”萨哈姆·康德拉·韦娜。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以我的习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破坏团结的举动。我...我可以向您立誓！这事绝不是我干的。”这是地穴家的家主“黑鼠”法斯·耶娄。
“阁下，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除了你...除了极少数人外，不会有人察觉到那位小姑娘失踪了。”这是“被遗忘者”朱雷·默语。
“阁下，您是了解我的。我羸小布跟随您时间最长，我...自从我被您打服以后，至今都只吃无机物，不敢再动小心思了。”这是羸虫之主“无底洞”布布提·吞噬。
“你们别看着我呀，阁下，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爆炸的可就不止区区一颗星球了，现在联邦当局应该已经派出一队队猎杀小队来杀我了。”这是佣兵公会第一执行官，“开创者”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
待众人七嘴八舌地申辩完毕，精神之海的传讯也缓缓更新，这慵懒的作风妥妥的“暮色之龙”本尊没跑了。
“相令，你怎么看？”
一直冷眼旁观两个大拇哥来回打架的阿托维奇·布吉·洽卡·阿帕情知自己不能再看戏了，她想了想，措辞道：”在座的诸位都曾在龙翼下立过誓言，我不相信有人胆敢违誓，龙之星海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在王座指引下，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缔造的结果，我们的事业正在蓬勃发展，我不相信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破坏我们的内部团结，但是......”
其余五人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心道果真是经验老练熟悉辞令的政客啊，前面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要人命的还在藏后面呢，下次能不能捡要紧的话放前面说？哥们们活了这么多年心脏委实不比年轻时候了。
“我派去接苏的人在军方面前碰壁了，费迪索托斯跟我说他根本见不到萨斯一号的指挥层，那边派出一个秘书来应付他。面对这种情况我很无奈，就规则而言我确实没有权力直接向隶属龙栖卫的航母编队发号施令，所以目前双方还在僵持阶段，费迪索托斯仍在航母上等我的命令。”说罢，阿帕“乖巧”地收回双手，正襟危坐。
除了“开创者”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外，众人长舒一口气，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
看到众人齐齐地把目光投向自己，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己的阿帕，心道：大姐，你那侄女十五岁的航母船长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在“暮色之龙”御下，龙之星海采取松散的物种共存领主制，即以“暮色之龙”为至高领主，不具有共存可能的生物划界而治，但都向至高领主俯首听令。在军事领域采取雇佣军制，军政分开，从建制层面讲...相令确实无权指挥军队，但相令之所以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就在于这个职位是最高领主意志的化身，领主不出面的时候，相令就是半个领主。
何况“暮色之龙”甩手掌柜的名号在一号宇宙的范围内都算出名的了。
就在埃曼努埃尔嘴唇噏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心灵传讯再次更新。
“我来办。”
简短的三个字，没有下文，也没有解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的时候，心念电转间，围坐在黑晶同心圆圆桌的六人突然升起一种明悟——他们与“暮色之龙”的心灵链接断开了。
由阿托维奇为首的龙翼会议成员们齐刷刷起立低头行礼“恭送王座。”
“暮色之龙”离去后的会议气氛瞬间散漫了不少，作为亚人种牛人族的埃曼努埃尔本想直接开口埋怨，但还是忍住了：“阿托维奇阁下，趁着现在大家都还在，我这就让萨斯一号给您答复，请各位稍等。”
在全息投影的那端，牛头人老哥暂时关闭了全息通讯，转身大喊道：“副官，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接萨斯一号，tmd这帮b人真不给老子省心呐，安安静静地攒资历不好吗，非要作死，年季考核全给我打成不合格，你这就去办！”
副官捂住鼓膜差点出血的耳朵，埃曼努埃尔第一执行官那一嗓子震得整栋龙之星海军事总领中枢都能听得见。他行了个军礼，也是回以大吼道：“报告第一执行官，那艘航母上的第一副船长是您的小舅子来着，您确定...”还没说完副官就感觉嘴巴被一股巨力封住，不知何时“开创者”就站在了他的身前，长着厚实长毛的大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耳语道：“嘘，小声点啊，这么大声要死啊。”
动弹不得的副官根本活动不了自己的脖颈，只能以眼神示意。
“妈的，这事不好办了...”埃曼努埃尔迈着蹄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老不死的怎么那么能生，这都第几个小舅子了？”
副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顺嘴道：“应该是第一百零七个了。”
“给我接小舅子的私人频道。”辗转片刻，牛头人心中已有对策。
——————————————————————————————————————————
黑石堡，会议中枢，余下的五位大佬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说好的稍等呢？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啊喂！原来牛头人的习俗就是把一天当一年过吗？决定了，今晚就吃烤全牛，骨头都给你嚼碎！
在法斯·耶娄的旁边，有虫在暗中观察，它在全息投影中的样貌非常渺小，若无细心观察几不可见。
布布提·吞噬，被称为“无底洞”，种族为羸虫，它也被称作“虫群核心”，擅长思维压制和吞噬转化。
布布提的本体只有半米长的铁线虫大小，但它可以通过吞噬一切无机物和有机物实现自我增殖和无性繁衍，是的，布布提虽然没有性别，但可以衍生出一整个星球的虫群，虫群的大脑只有布布提一个，一切复制体都只是布布提的延展器官和可有可无的消耗品，这省去了一切命令传达出去然后转化为实际行动的的时间成本，布布提的意识分化在每条虫身上，它可以通过自己的复制品降临在宇宙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变态的是，它甚至可以自己吞噬自己来维系循环。
据说在羸虫超星团的某个星系，有全是布布提的分身所组成的星球，那一大团伪装成行星的蠕动虫群，会瞬间吞噬一切路过的商旅客团。
据说之所以是据说，大多因为第一个泄露风声的人或被灭口或早夭，总之已不在人世，后来者便无从考证，只能半信半疑地留下一句“据说”。
但有据可靠的是布布提曾经掀动过一场霍乱整个龙之星海的吞噬战争，无数星球被吞噬化为乌有，无数生灵惨遭涂炭，布布提把吸收的养分转化成新的虫群，实现自身几何倍数的增长。
垂杨联邦的军队节节败退，无数星舰巨炮都化为了羸虫的繁育温床，激光和爆炸可以摧毁虫群，但只要有一条羸虫碰到舰体，余下的舰队只有奔逃。
一场历时数个星际年的吞噬战争，联邦越打越穷，虫群越打越多，甚至不乏有成名已久的强者陨落在布布提手里，眼瞅着整个龙之星海危如累卵，而垂杨联邦束手无策。
布布提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就在它膨胀到没边儿的时候，恰巧周游宇宙至此的“暮色之龙”出手了，她凭借一己之力打趴了布布提·吞噬和它难以计量的复制体，虫潮退去，身躯单薄的羸虫在太空中奋力挣扎，但一切努力都像困兽之斗一样可笑。
它还记着那天，它颤抖着想要看清击败自己的那个人的脸，但记忆中只有她模糊的面容和丝绸般的暗紫色长发，它未尝一败的虫族思维被女人随意撬开，像丢垃圾一样灌进一句警告，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转身悄然离开。
它死也不会忘了那句刻在遗传信息里的警告。
后来垂杨联邦为了表彰“暮色之龙”在吞噬战争中挽狂澜于既倒的贡献，打包把一整个龙之星海0.5亿个超星团作为半私有的领地封给了她，那个时候龙之星海如一片白纸，星门和星际都市更是没有几座，无序和混乱是这片星空的主基调，在这片资源资源分布极不均衡的空间里，强者开着舰队招摇过市任行杀戮，弱者潜身缩首惶惶不可终日。联邦就是把这样的烂摊子一股脑丢给了“暮色之龙”，你的封地，你来处理。
布布提·吞噬看准“暮色之龙”麾下缺人的时机，毛遂自荐，屁颠屁颠主动送上门来当马仔，并在日后的讨逆战争中冲锋陷阵，为其赢得了“无底洞”这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它也乐见其成。
论跟随“暮色之龙”扫北平南的资历，布布提·吞噬还在阿托维奇家族之上，它以此为荣。
“老大指东我绝不打西，老大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这是布布提·吞噬目前的虫生信条。
于是，当它抱着一种审视的目光去打量在场的每个人时，它警觉，似乎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
“老大说她亲自来办，莫非是议会中有人出了问题？嗯，我想想...‘兼并者’萨哈姆·康德拉·韦娜觊觎阿托维奇家星海第一的位置很久了，是有可能下黑手搞掉阿托维奇家族未来‘恰卡’的。“黑鼠”法斯·耶娄...这只阴沟里的臭老鼠和阿托维奇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杀了阿帕的宝贝侄女在情理之中。“被遗忘者”朱雷·默语，嚯，这个万年潜水党也给炸出来了，这个死宅女应该是嫌疑最少的，可以排除在外。至于“牛头人”埃曼努埃尔·弗罗雷斯吗，按理说他浓眉大眼的不像是个坏人，但俗话说得好，表面越是光正伟的家伙越有可能是反派，何况这哥们还是佣兵工会的第一执行官，手底下打手众多。”布布提如是想到，它是龙翼会议里最闲的成员没有之一，其他大佬都有自己或家族名下的产业，反观它...它要是扩张起来就没其他成员什么事了。
布哥，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哥几个说，就求您一件事，安安心心在您家呆着就成！——这是多年以前几个成员定下的契约。
布布提·吞噬的虫族思维可以让它出现在一切虫族能够抵达的地方，而虫族思维是多线程的思维模式，可以同时处理多种事情而并行不悖，作为龙翼会议里唯一的非人种，这是它区别于亚人之所在。
“久等了各位，已经同萨斯一号取得联系。”幽蓝色的粒子光束里，牛头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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