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战书
“战书？”众人都是一愣。
那黄大官笑道：“看来这河北贼还挺有古人之风，竟然下了封战书过来。孙将军，咱们看下吧？”
孙长乐点了点头，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书信，又道：“那使者你去把他带来。”说罢，乃是拆开信封，阅读起来。原来这信不长，他读了不多时，便看完了，又把信传给了黄大官。黄大官看了一会，又传给了那安军监。安军监不多时看罢，便把信传回了孙长乐的手上。
正这时，宁硕的使者被引来了。此人并不下跪，只是微微抱拳，道：“几位看过我家主帅的书信了么？”
孙长乐冷着脸，点点头道：“我们都看过了。你家主帅好大的口气！我有几番话，你去告诉那李兴甫。”他呼出口气道：“我们大军五万，浩浩荡荡而来，你宁硕跳梁之贼，怎么抵挡？我梁国方圆万里，资廪富饶，你宁硕撮尔小土，又怎敢同我们相持？你那李兴甫若是真真怜惜宁硕子弟，就该早日归降，免遭涂炭！你去与他叙说！”
那使者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帅派我来，本就是要听将军几句话，但也让我同将军说几句话。我们宁硕大事小情，其实主帅是独自做不了主的。我实话与你说，我家主帅本欲坚守，是耐不住将士们一心求战，才答应下来，摆开架子，与你们做过一场。若贵军来赴，则一战可定胜负。若贵军不来赴约，日后想再有速战速决的机会，怕是不能了。言尽于此，在下告辞！”说罢，乃是又一抱拳，转身离开了。
孙长乐见他离去，倒也没有阻拦，竟是叹了口气道：“不想宁硕一个小小使者，言语讲话竟这般有条有理。”他转过头来，面向安军监，苦笑道：“安军监，如今宁硕军就在近前，是战是守，必须有个决断了。我是戴罪之身，方寸已乱，实话与您说，只敢保守行事，不敢做些有利国家却有风险的决断了。您是一军督监，俺委实想请您做个决断。”
那黄大官也又是一番同样的言语来劝。
那安军监似乎很喜欢摸他的胡子，捋了一把有一把，皱着眉头开口道：“国事为重，我不敢惜身。只是我是个文人，不懂军事，又如何做什么决断？孙将军自己做些谋划，然后告诉我听。若行得有理，我便替孙将军做下决断，如此可好？”
孙长乐闻言大喜，道：“实不相瞒，我心中有些计较了。王使君那儿，出了这事，我不敢请他过来，也派了使者急忙过去向他说明情况了。不管怎样，敌军兵少，我军兵多，我前日里又接着大王的书信，让我从速进兵破敌。我如今愿从王命而动。”原来啊，这孙长乐心中有一份计较。他自知自己治下出了伪造军令，私自调兵的情况，自己是脱不了关系的。若是就地固守，怕过不了许久，就要被槛车入京了，倒不如拼上一拼，如果能胜，还能有个将功补过。只是他到底拿不准是否能胜，所以又拉上了这位安军监，就是为了万一兵败还有个人帮着承担下责任。
安军监却是个清贵的人，没想到那么多名堂，点头称是道：“好。孙将军这番话有情有理，某便在此做个决断，出击破敌。还请孙将军放下挂怀，专心指挥为是！”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到底是夏天，哪怕是河北，也颇有些炎热了。张景民坐在山头，也等得有些焦急。他虽然已经请李兴甫下令，让军士就地歇息。但大家毕竟披着甲胄，即便坐倒在地上，到底是有些乏力的。张景民暗下决心，再等一个多时辰，不论梁军如何作为，也要请求收兵回营了。正想着间，却见梁军大营那儿人头攒动，一股股兵马涌出。张景民见之大喜，笑道：“主帅，梁军行动了！”
李兴甫点了点头，喝令一声：“摇动我的令旗，让全军都站起来！”身边的士卒果然摇动令旗，敲打一通战鼓。再看那些躺了半日的宁硕士卒，一阵阵地纷纷站起，吵吵嚷嚷了不少时间，重新列成了队伍。
而梁军此时的军阵，乌泱泱几乎从河边挤到山下。梁军距离还远，张景民看不清他们的兵种布置。忽然间，就听梁军军阵中鼓声大震，加上含山南麓的回声，真真如同雷鸣一样，让人耳朵里“嗡嗡”地疼痛，几乎要被这声浪吞没了。再看梁军，如同乌云一样，在震天彻地的雷鸣声中，一步步缓慢地压了过来。
张景民在山上看得分明。宁硕军不过短短一段，梁军却是乌泱泱一长条，梁军对峙，仿佛一只小兽面对猛虎一样。
李兴甫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焦，悄悄问张景民道：“德辅，你且说说，我们能抵挡得住么？”
张景民摇了摇头道：“以我对梁军和我们宁硕军所知而言，是能抵挡住的。但这战场上的事情说不好，这些梁军也离得远，得让他们近些，才好下定论。”
二人屏息凝神盯着梁军看。梁军敲打着战鼓，震动着山林，一步步逼近了。张景民在山上看得分明。却见梁军前列的队伍，个个衣甲鲜明。最前面的手持大盾重斧，后面几排各持长枪，腰间还悬挂着弓箭。他们前行的队伍也很整齐，看样子实在是一支精锐之师。
这样子的梁军约有数千人，再后头的就大不相同了。那些人虽然更遥远些，具体的看不清楚，但张景民只是一瞥，就发现那些人身上远不像近处的梁军那样泛滥起耀眼的光泽，想必并没有披太多甲。
张景民心中暗道，也不知前头的梁军是真有本事还是样子货？若是真有本事，看这架势，可真要有一场好厮杀了！不过，不管怎样，都还是要先和他们碰一碰，心里才有计较。
那黄大官笑道：“看来这河北贼还挺有古人之风，竟然下了封战书过来。孙将军，咱们看下吧？”
孙长乐点了点头，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书信，又道：“那使者你去把他带来。”说罢，乃是拆开信封，阅读起来。原来这信不长，他读了不多时，便看完了，又把信传给了黄大官。黄大官看了一会，又传给了那安军监。安军监不多时看罢，便把信传回了孙长乐的手上。
正这时，宁硕的使者被引来了。此人并不下跪，只是微微抱拳，道：“几位看过我家主帅的书信了么？”
孙长乐冷着脸，点点头道：“我们都看过了。你家主帅好大的口气！我有几番话，你去告诉那李兴甫。”他呼出口气道：“我们大军五万，浩浩荡荡而来，你宁硕跳梁之贼，怎么抵挡？我梁国方圆万里，资廪富饶，你宁硕撮尔小土，又怎敢同我们相持？你那李兴甫若是真真怜惜宁硕子弟，就该早日归降，免遭涂炭！你去与他叙说！”
那使者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帅派我来，本就是要听将军几句话，但也让我同将军说几句话。我们宁硕大事小情，其实主帅是独自做不了主的。我实话与你说，我家主帅本欲坚守，是耐不住将士们一心求战，才答应下来，摆开架子，与你们做过一场。若贵军来赴，则一战可定胜负。若贵军不来赴约，日后想再有速战速决的机会，怕是不能了。言尽于此，在下告辞！”说罢，乃是又一抱拳，转身离开了。
孙长乐见他离去，倒也没有阻拦，竟是叹了口气道：“不想宁硕一个小小使者，言语讲话竟这般有条有理。”他转过头来，面向安军监，苦笑道：“安军监，如今宁硕军就在近前，是战是守，必须有个决断了。我是戴罪之身，方寸已乱，实话与您说，只敢保守行事，不敢做些有利国家却有风险的决断了。您是一军督监，俺委实想请您做个决断。”
那黄大官也又是一番同样的言语来劝。
那安军监似乎很喜欢摸他的胡子，捋了一把有一把，皱着眉头开口道：“国事为重，我不敢惜身。只是我是个文人，不懂军事，又如何做什么决断？孙将军自己做些谋划，然后告诉我听。若行得有理，我便替孙将军做下决断，如此可好？”
孙长乐闻言大喜，道：“实不相瞒，我心中有些计较了。王使君那儿，出了这事，我不敢请他过来，也派了使者急忙过去向他说明情况了。不管怎样，敌军兵少，我军兵多，我前日里又接着大王的书信，让我从速进兵破敌。我如今愿从王命而动。”原来啊，这孙长乐心中有一份计较。他自知自己治下出了伪造军令，私自调兵的情况，自己是脱不了关系的。若是就地固守，怕过不了许久，就要被槛车入京了，倒不如拼上一拼，如果能胜，还能有个将功补过。只是他到底拿不准是否能胜，所以又拉上了这位安军监，就是为了万一兵败还有个人帮着承担下责任。
安军监却是个清贵的人，没想到那么多名堂，点头称是道：“好。孙将军这番话有情有理，某便在此做个决断，出击破敌。还请孙将军放下挂怀，专心指挥为是！”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到底是夏天，哪怕是河北，也颇有些炎热了。张景民坐在山头，也等得有些焦急。他虽然已经请李兴甫下令，让军士就地歇息。但大家毕竟披着甲胄，即便坐倒在地上，到底是有些乏力的。张景民暗下决心，再等一个多时辰，不论梁军如何作为，也要请求收兵回营了。正想着间，却见梁军大营那儿人头攒动，一股股兵马涌出。张景民见之大喜，笑道：“主帅，梁军行动了！”
李兴甫点了点头，喝令一声：“摇动我的令旗，让全军都站起来！”身边的士卒果然摇动令旗，敲打一通战鼓。再看那些躺了半日的宁硕士卒，一阵阵地纷纷站起，吵吵嚷嚷了不少时间，重新列成了队伍。
而梁军此时的军阵，乌泱泱几乎从河边挤到山下。梁军距离还远，张景民看不清他们的兵种布置。忽然间，就听梁军军阵中鼓声大震，加上含山南麓的回声，真真如同雷鸣一样，让人耳朵里“嗡嗡”地疼痛，几乎要被这声浪吞没了。再看梁军，如同乌云一样，在震天彻地的雷鸣声中，一步步缓慢地压了过来。
张景民在山上看得分明。宁硕军不过短短一段，梁军却是乌泱泱一长条，梁军对峙，仿佛一只小兽面对猛虎一样。
李兴甫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焦，悄悄问张景民道：“德辅，你且说说，我们能抵挡得住么？”
张景民摇了摇头道：“以我对梁军和我们宁硕军所知而言，是能抵挡住的。但这战场上的事情说不好，这些梁军也离得远，得让他们近些，才好下定论。”
二人屏息凝神盯着梁军看。梁军敲打着战鼓，震动着山林，一步步逼近了。张景民在山上看得分明。却见梁军前列的队伍，个个衣甲鲜明。最前面的手持大盾重斧，后面几排各持长枪，腰间还悬挂着弓箭。他们前行的队伍也很整齐，看样子实在是一支精锐之师。
这样子的梁军约有数千人，再后头的就大不相同了。那些人虽然更遥远些，具体的看不清楚，但张景民只是一瞥，就发现那些人身上远不像近处的梁军那样泛滥起耀眼的光泽，想必并没有披太多甲。
张景民心中暗道，也不知前头的梁军是真有本事还是样子货？若是真有本事，看这架势，可真要有一场好厮杀了！不过，不管怎样，都还是要先和他们碰一碰，心里才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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