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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借刀

    铛~铛~

    理想国响起了悠长的钟声,告诉这里的人们,宵禁要来了。

    莉莉听到钟声,立马离开前台,将图书馆里一部分煤油灯熄灭,然后将大门锁好。

    夏清坐在二楼的椅子上瞥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威尔士,起身离开了坐位。

    夏清走到服务大厅前,发现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围裙,正匆匆忙忙地收拾着大厅。

    “啊,你来了。”莉莉看着夏清,停下手中的活说,“晚晚餐我待会儿再去做,如果闲的无聊的话,可以去找那群人聊聊天。”

    莉莉指着图书馆深处还亮着灯光的地方说:“那些是从其它地方跑来避难的学者,当然也有不想回家的书虫,他们应该很乐意和你这位东方人交谈的。”

    夏清顺着莉莉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群衣着朴素的男人和少年在侃侃而谈。

    “好的,那我就先过去了,期待你的晚晚餐。”

    夏清按了按头顶上的礼帽,走到了那群衣着朴素的人的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着眼前这群侃侃而谈的人,夏清陷入了沉思:“大门被莉莉锁上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别的出口。”

    正想着问题,夏清面前的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夏清抬头,发现是一位金发女士站在他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你来自东方吗?”金发女士问道。

    “是的,我叫清瑶,来自塞里斯,在欧洲旅行,因为战争才逃到这里。”

    “你好,我叫玛丽,来自法国,我和我的丈夫法斯特也是来这里避难的。”

    玛丽指了指讨论人群中最左边的那一群男人说:“我的丈夫就在那里,现在正和一起逃难的伙伴聊天呢。”

    “玛丽女士,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不打算回家吗?”夏清摘下帽子问道。

    “我当然也想回,不过我丈夫说现在还不安全,还不到时候。”

    玛丽搬了张凳子坐到夏清旁边,抱怨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你的丈夫也有他的理由吧。”夏清安慰道。

    “谁知道他呢。”玛丽不满地说,“明明他拥有神职,而且实力还这么强,留在法国的话至少可以混个官职好好过着,谁知道他脑子抽了什么风,带着我和他的那群朋友就跑到这了。”

    “他什么时候带你来的?”夏清嗅到线索的气息。

    “就在一个月前吧,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弟弟到政府里任职,自己却跑到这个破地方来。”

    一个月前跑来这里,那玛丽的丈夫会不会是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派来的人……

    夏清没有说话,而玛丽则像是找到垃圾桶一样,不停地向夏清倒着苦水:

    “他给我看了看他弟弟寄来的信,没想到他弟弟居然当上了第一执政的顾问。”

    “说真的,我当时看到这封信时,我差点见了上帝。”

    寄信,执政身边的顾问,这很难让人不相信玛丽丈夫不是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人……

    夏清摸着礼帽说:“你的丈夫也太没有远见了吧。”

    “可不是嘛。”玛丽愤愤地说,“他还回信说自己一切安好,希望他的弟弟能好好干,全然不提什么时候回去,喏你看,现在还跟他的那群朋友们聊天呢。”

    太太,也许你的丈夫也是一位官员,只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一种……夏清默默想到。

    不过,谢谢你为我带来了这么有用的信息,让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夏清整理礼帽,然后把它戴上。

    看着心情舒畅许多的玛丽,夏清说道:“玛丽小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没做,只好先失陪了。”

    “你去忙吧,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玛丽拿出扇子扇了扇风,然后又跑到另一位少女那诉苦去了。

    夏清起身,绕了一大圈后来到最左边,找到了玛丽的丈夫法斯特。

    夏清走到法斯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哪位?”

    正在侃侃而谈的法斯特被打断了自己的“演讲”,非常不爽地转过身来看着夏清。

    “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清轻笑道:“服务于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大人,你在这里干坐着,你对手的行踪可不会轻易送上门的。”

    法斯特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对夏清充满了戒备。

    夏清看着法斯特戒备的表情,满意的拉上帽子,露出眼睛说:“先生,我想用一些信息和你做一笔交易,如果你愿意的话。”

    法斯特看了看身后的兄弟,简单的用眼神交流后对夏清说:“二楼人少。”

    夏清点头,随后压低帽子跟着法斯特来到二楼一处偏僻的角落。

    法斯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转身向夏清问道:“东方人,你为什么要帮我?”

    夏清双手环胸,道:“塞里斯不希望这里的和平被打破,不然……可就麻烦了。”

    “你是塞里斯的人?”

    “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点破为好,你只是来此避难的平民,而我只是一位因为战乱来此的旅行者。”

    法斯特明白夏清的意思,点头道:“知道。”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交易吧。”

    夏清靠在书架上说:“今晚,大不列颠和奥地利将尝试击杀猎人,虽然猎人的实力很强,但塞里斯有句老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

    法斯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他知道猎杀一位管理者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拿到藏在理想国的神器?!”

    夏清没有说话,而是让这位法国人自由发挥。

    法斯特来回踱步,嘴里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什么,许久,他才停下脚步,站在夏清面前。

    法斯特开口道:“你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那么,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

    “你们今晚要去阻止他们?”夏清问道。

    法斯特点头。

    “那就带我出去吧,这就是交换条件。”

    法斯特看着没有神职的夏清,不明白他出去干什么,不过既然是交换,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当钟声再次响起时,我们来这里会和。”

    “那么,合作愉快,先生。”

    夏清拉低礼帽,转身上了二楼。

    夏清回到原先的位置,正好此时莉莉也将晚晚餐端到了长桌上。

    “各位请享用。”

    夏清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就着热汤咽了下去。

    今晚的晚晚餐很简朴,用了不到十分钟,夏清就已经吃完了。

    现在,只要静静等待第二次钟声降临就好了。

    过了一段时间,图书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的享用完了晚晚餐,随后各自找了个地方,准备睡觉,只剩下莉莉独自一人收拾着餐桌。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份啊?”

    莉莉指着桌子那份没人动过的晚晚餐,道:“刚刚是有谁没来吗?”

    “不知道,也许还在某个角落里看书吧。”有人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就先给他留着了,等下你们看见他了,记得提醒一下。”

    说罢,莉莉端着碗回到了厨房。

    夏清看着桌子上的碗,暗暗想到:“会不会是查理斯没有来吃晚晚餐,如果真是他,那他估计已经溜到外面了。”

    夏清揉了揉眼睛,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出去了,才能知道个所以然。

    铛~铛~

    第二次钟声响起了。

    夏清摆正礼帽,起身离开那群学者交谈的地方,来到之前同法斯特交易的地点。

    法斯特早早地在那里等待夏清,见夏清来了,法斯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取下背在肩上的背包。

    法斯特打开背包,对夏清说:“把手伸进去。”

    夏清也没多问原因,直接把手伸进了背包里。

    见夏清已经把手伸进背包里,法斯特拉上拉链,随后右手虚按,夏清和法斯特就这样消失了。

    夏清的眼前一片漆黑,当他稍微适应周围的光线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小姐,接下来我们各取所需,如果我们还能在这里相见的话,我们就可以免受那位图书馆管理员的怀疑。”

    说完,法斯特便在夏清面前消失了。

    “那么,祝你成功。”夏清压低帽子,转身离开巷子。

    在巷子的镜头,夏清发现了一只铜锣。

    “杀手强盗会怕打更人吗。”

    收好这只铜锣,夏清沿着街道小巷寻找着猎人的踪迹。

    微风拂过,乌云被风吹开,露出一轮红色的满月。

    低沉的嘶吼声从不远处的街道中传来,似乎是狼的嘶鸣。

    夏清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加快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一只红色的蝙蝠从夏清的头顶划过,似乎比夏清还要着急赶完声音发出的地方。

    夏清抬头看了眼那只红色蝙蝠,随后弯腰从长靴里抽出银制短刃。

    绕了一圈,夏清来到了声音发出的街道,他躲在不远处的拐角边上,看到了四个人站在四周的屋顶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巷子里的人。

    巷子里的人拿着一盏油灯,腰间的砍刀时隐时现,黑色的披风散发着威严。

    “各位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来找我这位少女想要做什么呢?”

    巷子里的人举起油灯环顾,想要看清屋顶上那四个人的脸。

    灯光的照耀下,只是四张戴着面具的脸。

    “猎人,你已经300多岁了,论年龄我们还得叫您一声祖宗呢。”一位拿着酒杯的面具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

    “原来是位吸血鬼妹妹。”猎人咯咯笑道,“你也想被我的砍刀净化吗。”

    猎人环顾屋顶,湛蓝的眼眸放射出寒光:“狼人,心理医生,作家,各位晚上不好好遵守宵禁待在家里,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吸血鬼朝地上倒出酒杯里的鲜血,一把红色的骑士剑便从地上的血泊中伸出。

    吸血鬼女子握住剑柄,挥剑指着猎人,嗤笑道:“我们想来问你一些事情。”

    猎人哂笑一声,随后从披风中抽出一把手枪,对着吸血鬼连续开火。

    连续的枪声让夏清打了个激灵,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现在才19世纪初,怎么能连发的枪械都整出来了,着这玩意怎么说也得186几年才出现的吧。”

    夏清看了眼手中的锣鼓,又看了眼被子弹射得原地起舞的吸血鬼,理智告诉他现在还是不要去添乱为好。

    浓烈的火药味蔓延在整个街道上,让人忍不住捂鼻。

    吸血鬼变成一只蝙蝠飞到屋顶上,嘲笑道:“猎人姐姐,你的枪法可真烂。”

    猎人收回手枪,随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吸血鬼不敢大意,立即朝着最近的队友处飞去。

    不过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猎人出现在她的侧面,手中的砍刀闪烁着金光,直直地朝着吸血鬼的翅膀插去。

    砰!

    锋利的巨爪挡在了吸血鬼的面前,替她接下了这一刀。

    猎人望着挡刀的狼人,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刺向狼人的脖子。

    嗙!

    一声枪声响起,猎人来不及躲避,右肩被打出一个血洞。

    “猎人姐姐你可真是好心肠呢。”

    吸血鬼化作人形坐在狼人的肩上嘲弄道:“面对我们四个人居然不舍得启用神职能力,我好感动啊。”

    猎人后退一步,道:“敢弄出这么大动静,看来你们是真不怕死啊。”

    “哈哈哈。”吸血鬼捂着肚子笑着说,“猎人,你也知道我们带了作家,你难道忘了,作家是可以消声的吗,现在我们的声音可没人听得到。”

    夏清看着大声说话的吸血鬼,吐槽道:“那我为什么听得见。”

    “不过猎人不会要噶吧,莉莉说管理者不是很强的吗。”

    夏清担忧地看着猎人,却发现猎人身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真是麻烦,本来还想偷懒的。”

    猎人活动脖子,随后用手取出右肩上的弹头。

    猎人右肩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很快她的右肩就变得完好如初,就跟没受过伤一样。

    猎人抓住砍刀刀背,让白雾笼罩砍刀。

    白雾散尽,一把洁白如月的长弓出现在猎人的手上。

    猎人抬手指月,一支赤红的箭矢便搭在弦上,等待发射。

    猎人拉弓,对准吸血鬼的脑袋射了出去。

    吸血鬼见弓矢袭来,立马变成蝙蝠跑路,而狼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箭矢在飞行到狼人的头顶时突然爆炸,洒下无数短剑扎在狼人身上。

    这种箭矢对神职有着极强的压制效果,一旦被命中,神职拥有者就会被短暂封印神职无法使用。

    在剑雨的洗礼下,狼人的身躯渐渐变小,很快就变回了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好强啊,如果这一箭命中的是我而不是狼人,恐怕我已经死了吧。”吸血鬼落到狼人面前变回人形说道。

    “猎人姐姐果然很强。”吸血鬼鼓着掌说,“不过,我们带了心理医生还有作家,就算姐姐再强,你也要把命留在这里哦。”

    说吸血鬼说完,站在一旁的心理医生立马挥动手中拐杖指着跪在屋顶上狼人,驱散他身上的箭矢。

    没了箭矢的压制,狼人也失去了束缚,当即握住胸前的狼牙项链再次化身成中古时期教会最头疼的生物,狼人。

    猎人盯着拄着拐杖的心理医生,冷声道:“你向我开了枪,准备在明早的刑场上预约好位置吧。”

    放完狠话,猎人转身释放瞬移逃之夭夭了。

    如果是两个同级别的还能应付,但现在是四个,只能溜了。

    吸血鬼玩弄着头发,看着身旁的作家说:“先生麻烦你了。”

    “荣幸之至。”

    作家手握纸笔,简单写下一行字后,脸色铁青的猎人便被传送回吸血鬼面前。

    “猎人姐姐,在你死之前,你可不能跑哦。”

    夏清观察着屋顶上的局势,眉头紧锁。

    “这个消音的技能还真是麻烦,都过了这么久了,法斯特居然还没来。”

    “现在也就只能看我能不能拖点时间了。”

    夏清深吸一口气,提着铜锣走进街道里。

    啪嗒一声,夏清踩到了先前吸血鬼召唤骑士剑留下的血泊里。

    望着脚下的血泊,经历了短暂的大脑风暴后,夏清想到了一个危险的点子。

    夏清蹲下涌手沾了沾血泊中的鲜血,随后在脸上随意的涂抹着。

    过了十几分钟,夏清感觉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子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现在,夏清就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看起来非常渗人。

    找到一个较为合适的位置,夏清撇了眼正在战斗的猎人,用短刃做锤,一边敲着铜锣,一边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和汉语嘻笑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