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撼岳
程撼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旅店。
自从前天收到陈安殷现身北郊的情报，他就一步不离地蹲守，几乎不眠不休，终于是有了收获，报了仇不说，对方身上来自禁忌之地的馈赠也都归他所有了。
想到这，程撼岳却激动不起来，他太困了，推开房门时眼前的世界都在不断晃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
眼睛一闭，两腿一蹬，无论什么都等睡醒再说了。
朦胧雾气翻涌，程撼岳揉着睡眼，依稀看到了一台录像机，录像画面中，父亲将母亲护在身后，土铳喷射出散乱的星火淹没了他的父母。
程撼岳红了眼，却只能砸碎记录一切的录像机，无能狂怒罢了。
陈安殷毁了他的一切，肆意嘲笑，他自然要报仇雪恨。
雾气流转，他看到陈安殷窃喜地走出禁忌之地，他看到自己举起手中铮亮的枪，每次扣动扳机都是情绪的宣泄。
怒吼由枪口的火焰代为发出，无论如何，三代人的恩怨就到这里——
“抱歉打扰，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噢。”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一道水闸，阻断了程撼岳怒涛般的情绪宣泄。
雾气漫卷回拢，一名白袍年轻人从中走出。
“你是谁？”
程撼岳正要举起手中的枪，却发现对方不慌不忙伸手接过，自己手中攥着的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根油条。
年轻人接过油条咬了一口，随手又将它丢弃，散成薄薄雾气。
“这个时代的食物还挺好吃。”
“你到底是谁？”
程撼岳并不知道年轻人口中的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他更不理解对方这些诡异的能力。
“我来自幽影森林。”
伴随着年轻人的话语，周围的雾气又一次褪去，一团火光在两人不远处静静燃烧。
没过多久，那团火光中，一个焦黑的人形站了起来，它浑身黑雾缭绕，很快便化作一个淡淡影子，彻底消失不见了。
“幽魂果在你手上，她的复活并不完美，在她重新获得记忆前你有几年的时间做好准备。”
“我没有进入森林，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不会害你，别紧张。”
白袍青年说到这里忽然一顿，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伸手在程撼岳额头一点。
程撼岳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雾气疯狂翻卷，而他不停下落，直至某个瞬间——
“是梦啊……”
“我草！”
杨戈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的表演。
程撼岳狼狈地从被子中钻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警惕地看着杨戈。
“别搞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行不？都说了我没有恶意。”
“你是禁忌之地的生物？”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顺便我叫杨戈。”
杨戈将左手把玩着的两个物件向程撼岳丢去。
“这枚戒指可以改变运气，只要你不随便作死，未来一定大富大贵，生命无忧。
果子是幽影森林特产，连皮带果肉一起吃，最后的果核整个吞掉。可以让精神体幽影化，具体功效就让你自己体验吧。”
程撼岳小心地将落在脚边的两样东西捡起，他清楚知道，这个看似和善的青年即使放在所有禁忌存在中都是最恐怖的那一批。
他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说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纯粹拿自己消遣，玩腻了再随手杀掉呢？
杨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你睡了大半天应该差不多也饿了吧，带我去吃东西。”
听青年这么说，程撼岳先是一愣，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接近十二点，为了蹲守那个女人，他的光生物钟已经完全紊乱了。
“可以给我点时间洗漱吗……”
“说了不用这么紧张，顺便再说一次我叫杨戈，你可以叫我名字。”
“嗯，我叫程撼岳。”
程撼岳抓起衣物冲进浴室，杨戈从一旁的柜子上抓过程撼岳的香烟，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只不过吸了两口便被呛到，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吸烟，都已经抽不惯了。
杨戈将烟架在玻璃缸上，慢慢回忆起曾经的生活，在地球的那段时间虽然又穷又苦，但好歹有种活着的感觉，现在不人不鬼的，也不知道算什么。
程撼岳没用掉多少时间，很快洗漱完毕，抓着毛巾随便在头顶胡乱揉了揉。
“走吧，杨哥。”
杨戈没有发觉对方的称呼有什么不对，顺手捻掉最后一点烟头，起身跟在对方身后。
房间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看向程撼岳，刚想开口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杨戈，微微愣神后才询问。
“岳哥，他是？”
“没事，是我朋友。我们去吃饭，也不用安排人跟着，都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大伙都辛苦了。”
年轻男人替他们关上房门，这才注意到房间中大开的窗户。见鬼了，这里可是13楼……
“程撼岳对吧，你是黑帮老大？”
杨戈边走边有些好奇地询问，“黑帮”这种组织在他生活的年代根本不存在，“黑帮”这个词甚至都只能在小说和历史书中看到。
“咳咳……什么黑帮，我们只是安保公司。你想吃什么？”
“随便，这个年代的美食我还没体验过。”
杨戈还活着的年代，人类已经进入宇宙移民时代，他的家庭并不富裕，只能在地球偏居一隅，平时的食物都是流水线生产的速食餐盒，对于美食他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你活了多久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杨戈的语气中的淡淡愁绪，程撼岳忽地开口问到。
“两百多年吧，不过我说的年代可能跟你理解的不是一回事。”
对程撼岳来说，杨戈是一个从两百年前活到现在的妖怪。但对杨戈来说，他却是来自现实世界，来自未来。
自从肉体死亡，意识转录进入游戏，杨戈已经活了如此之久，久到他对现实世界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而这个游戏世界的城市，像极了现实世界二零一几年的模样，那时候的地球上还有许多居民。
“能告诉我禁忌之地的由来吗？”
杨戈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忽然问到这么根本的问题。
“告诉你也无所谓，包括我的幽影森林，所有禁忌之地都是你们的“神”从其他世界带来的，那些各种规则是由禁忌之地的生灵们自己编写的。”
“神为什么这么安排？”
“有契约限制，这个答案我没法告诉你。”
禁忌之地其实就是一个个副本，你们是主脑安排的NPC，而我也只是一个高级点的NPC罢了。
总不能直接这么告诉你吧？杨戈心中叹息，默默关闭了眼前的淡蓝色的系统面板。
“程撼岳，人族，lv12”。
系统面板的存在让他确信，他此刻依旧生活在游戏世界中，只不过负责维系一切的主脑不知为何出了故障，“玩家”也有超过一百五十年没有降临了。
“那你怎么出来了？不怕神灵惩罚？”
“呵呵，你小子联想能力不错。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神已经失踪超过150年，最近禁忌之地也逐渐出现失控的征兆。”
“原来如此……”
程撼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正是大约150年前，世界上开始流传关于禁忌之地的传说。
这个从幽影森林中跑出来的怪物，知道如此多关于世界的秘辛，甚至年纪比禁忌之地还大，必然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两人说话之间，程撼岳已经带着杨戈来到了自己的座驾前，那是一辆黑色桑塔纳。
杨戈新奇地坐上副驾驶，这种被称为车的交通工具也是上纪元的物品，他同样只在历史书中见过。
程撼岳驾车行驶在街道中，霓虹笼罩的城市依旧川流不息。不过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条人头攒动的街道不远处。
拥挤的人流裹携着两人前进，杨戈有些傻眼，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拥挤的街道，也没见过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只是一份麻辣小龙虾，杨戈就吃得停不下嘴，恨不得连壳一起吞下，以他现在的身体也确实可以这么做，但在程撼岳头疼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壳吐掉了。
烧烤、牛杂、炒粉、炸鸡排……
杨戈的肚子是个无底洞，直到他吃下第五块鸡排时，程撼岳才有些不安地问道：“杨哥？你吃饱了吗？”
“呃，差不多？你吃饱了我们就走吧。”杨戈说着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鸡排。
……
程撼岳这才算明白过来，这老祖宗是吃多少都无所谓，根本就只是过嘴瘾罢了。
正当两人打算顺着人潮离开，程撼岳却忽地感受一股不和谐的气息。
阴冷、黏腻，仿佛有一根根章鱼触须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收紧的吸盘中无数倒刺钻入他的皮肤，释放出剧烈的神经毒素，让他连张口呼救都做不到，只是忽地定在原地。
同一瞬间，街道中数百人都仿佛提线木偶断了绳，就那么神色僵硬的站着，被人流挤开跌倒在地。
其他游客试图止住身形避免踩踏，但收效胜微。他们只能被推搡着前进，更有甚者同样被推翻在地，沦为被踩踏的一员。
霎时间，原本热闹的夜市沦为惨剧现场，无数尖叫惊呼不绝于耳，等食客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停下脚步时，早已伤亡惨重。
一切发生在几十秒内，杨戈也只是反应过来将程撼岳护住，顺带救下了周围几人。
很快，混乱的人潮散开，只剩下部分人依旧躺在地上不断痛苦抽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程撼岳。
他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直到有一阵微不可察的绿光将他笼罩，那宛如灵魂撕裂的痛苦才慢慢缓解。
“这下你欠我一条命了。”
一小节柳枝缩回手指中，杨戈嘴上漫不经心，心里却已经掀起一阵狂澜。
“你使用了技能[袚禊]，[程撼岳]的[？]状态被移除。”
系统提示不会说谎，自身无法读取的状态，必然来自其他世界的能力，或者说……来自其他游戏。
是一开始就有其他游戏一同被整合进了这个世界？还是主脑在之后安排的？
杨戈咂咂嘴，看来这个世界的水似乎比他想的要深不少。
“谢谢……”
程撼岳艰难起身，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一回想起刚刚那种深入灵魂中的痛苦，身体就无法控制地颤抖。
那样的绝境中，是杨戈出手救了他，程撼岳心里不自觉对杨戈不会伤害他的言辞有了几分相信。
“奇迹和魔法可不是免费的。”
“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应该挺值钱吧，随便给个十万意思一下行了。”
“没问题！”
程撼岳在杨戈还没改口前立刻应下，杨戈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世界的货币和自己记忆中的地球不一样。
杨戈跟着程撼岳往回走，周围人潮已经散去，地上躺着许多满身是血的人。
杨戈没有出手，引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大概率还混迹在人群中，自己可不想无端引来敌人。
更何况，这场事故也不过是一个献祭仪式罢了，自己破坏仪式，就会有其他人被当做替代品献祭，死的人只会更多，列车难题杨戈并不想去解。
想到祭品，杨戈打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
[幽影司祭]：已汲取灵魂842/1000，精神能量6073/10000。
842，这是他获得这个技能后击杀的玩家数量，杨戈至今都还没能达成过一次这个技能的发动条件。
“你需要现金吗，明天我就安排人帮你伪造身份信息，剩下的钱可以直接打进账户。”
程撼岳的声音打断了杨戈的思考，但也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历史书上说，这个年代的人们大多使用手机进行支付。
两人回到车上，时间才刚过零点不久，程撼岳睡了大半天，现在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经常死人？或者存放尸体的地方也行。”
“大概只有医院停尸房或者殡仪馆了……”
“那就去这些地方。”
自从前天收到陈安殷现身北郊的情报，他就一步不离地蹲守，几乎不眠不休，终于是有了收获，报了仇不说，对方身上来自禁忌之地的馈赠也都归他所有了。
想到这，程撼岳却激动不起来，他太困了，推开房门时眼前的世界都在不断晃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
眼睛一闭，两腿一蹬，无论什么都等睡醒再说了。
朦胧雾气翻涌，程撼岳揉着睡眼，依稀看到了一台录像机，录像画面中，父亲将母亲护在身后，土铳喷射出散乱的星火淹没了他的父母。
程撼岳红了眼，却只能砸碎记录一切的录像机，无能狂怒罢了。
陈安殷毁了他的一切，肆意嘲笑，他自然要报仇雪恨。
雾气流转，他看到陈安殷窃喜地走出禁忌之地，他看到自己举起手中铮亮的枪，每次扣动扳机都是情绪的宣泄。
怒吼由枪口的火焰代为发出，无论如何，三代人的恩怨就到这里——
“抱歉打扰，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噢。”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一道水闸，阻断了程撼岳怒涛般的情绪宣泄。
雾气漫卷回拢，一名白袍年轻人从中走出。
“你是谁？”
程撼岳正要举起手中的枪，却发现对方不慌不忙伸手接过，自己手中攥着的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根油条。
年轻人接过油条咬了一口，随手又将它丢弃，散成薄薄雾气。
“这个时代的食物还挺好吃。”
“你到底是谁？”
程撼岳并不知道年轻人口中的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他更不理解对方这些诡异的能力。
“我来自幽影森林。”
伴随着年轻人的话语，周围的雾气又一次褪去，一团火光在两人不远处静静燃烧。
没过多久，那团火光中，一个焦黑的人形站了起来，它浑身黑雾缭绕，很快便化作一个淡淡影子，彻底消失不见了。
“幽魂果在你手上，她的复活并不完美，在她重新获得记忆前你有几年的时间做好准备。”
“我没有进入森林，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不会害你，别紧张。”
白袍青年说到这里忽然一顿，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伸手在程撼岳额头一点。
程撼岳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雾气疯狂翻卷，而他不停下落，直至某个瞬间——
“是梦啊……”
“我草！”
杨戈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的表演。
程撼岳狼狈地从被子中钻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警惕地看着杨戈。
“别搞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行不？都说了我没有恶意。”
“你是禁忌之地的生物？”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顺便我叫杨戈。”
杨戈将左手把玩着的两个物件向程撼岳丢去。
“这枚戒指可以改变运气，只要你不随便作死，未来一定大富大贵，生命无忧。
果子是幽影森林特产，连皮带果肉一起吃，最后的果核整个吞掉。可以让精神体幽影化，具体功效就让你自己体验吧。”
程撼岳小心地将落在脚边的两样东西捡起，他清楚知道，这个看似和善的青年即使放在所有禁忌存在中都是最恐怖的那一批。
他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说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纯粹拿自己消遣，玩腻了再随手杀掉呢？
杨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你睡了大半天应该差不多也饿了吧，带我去吃东西。”
听青年这么说，程撼岳先是一愣，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接近十二点，为了蹲守那个女人，他的光生物钟已经完全紊乱了。
“可以给我点时间洗漱吗……”
“说了不用这么紧张，顺便再说一次我叫杨戈，你可以叫我名字。”
“嗯，我叫程撼岳。”
程撼岳抓起衣物冲进浴室，杨戈从一旁的柜子上抓过程撼岳的香烟，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只不过吸了两口便被呛到，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吸烟，都已经抽不惯了。
杨戈将烟架在玻璃缸上，慢慢回忆起曾经的生活，在地球的那段时间虽然又穷又苦，但好歹有种活着的感觉，现在不人不鬼的，也不知道算什么。
程撼岳没用掉多少时间，很快洗漱完毕，抓着毛巾随便在头顶胡乱揉了揉。
“走吧，杨哥。”
杨戈没有发觉对方的称呼有什么不对，顺手捻掉最后一点烟头，起身跟在对方身后。
房间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看向程撼岳，刚想开口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杨戈，微微愣神后才询问。
“岳哥，他是？”
“没事，是我朋友。我们去吃饭，也不用安排人跟着，都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大伙都辛苦了。”
年轻男人替他们关上房门，这才注意到房间中大开的窗户。见鬼了，这里可是13楼……
“程撼岳对吧，你是黑帮老大？”
杨戈边走边有些好奇地询问，“黑帮”这种组织在他生活的年代根本不存在，“黑帮”这个词甚至都只能在小说和历史书中看到。
“咳咳……什么黑帮，我们只是安保公司。你想吃什么？”
“随便，这个年代的美食我还没体验过。”
杨戈还活着的年代，人类已经进入宇宙移民时代，他的家庭并不富裕，只能在地球偏居一隅，平时的食物都是流水线生产的速食餐盒，对于美食他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你活了多久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杨戈的语气中的淡淡愁绪，程撼岳忽地开口问到。
“两百多年吧，不过我说的年代可能跟你理解的不是一回事。”
对程撼岳来说，杨戈是一个从两百年前活到现在的妖怪。但对杨戈来说，他却是来自现实世界，来自未来。
自从肉体死亡，意识转录进入游戏，杨戈已经活了如此之久，久到他对现实世界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而这个游戏世界的城市，像极了现实世界二零一几年的模样，那时候的地球上还有许多居民。
“能告诉我禁忌之地的由来吗？”
杨戈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忽然问到这么根本的问题。
“告诉你也无所谓，包括我的幽影森林，所有禁忌之地都是你们的“神”从其他世界带来的，那些各种规则是由禁忌之地的生灵们自己编写的。”
“神为什么这么安排？”
“有契约限制，这个答案我没法告诉你。”
禁忌之地其实就是一个个副本，你们是主脑安排的NPC，而我也只是一个高级点的NPC罢了。
总不能直接这么告诉你吧？杨戈心中叹息，默默关闭了眼前的淡蓝色的系统面板。
“程撼岳，人族，lv12”。
系统面板的存在让他确信，他此刻依旧生活在游戏世界中，只不过负责维系一切的主脑不知为何出了故障，“玩家”也有超过一百五十年没有降临了。
“那你怎么出来了？不怕神灵惩罚？”
“呵呵，你小子联想能力不错。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神已经失踪超过150年，最近禁忌之地也逐渐出现失控的征兆。”
“原来如此……”
程撼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正是大约150年前，世界上开始流传关于禁忌之地的传说。
这个从幽影森林中跑出来的怪物，知道如此多关于世界的秘辛，甚至年纪比禁忌之地还大，必然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两人说话之间，程撼岳已经带着杨戈来到了自己的座驾前，那是一辆黑色桑塔纳。
杨戈新奇地坐上副驾驶，这种被称为车的交通工具也是上纪元的物品，他同样只在历史书中见过。
程撼岳驾车行驶在街道中，霓虹笼罩的城市依旧川流不息。不过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条人头攒动的街道不远处。
拥挤的人流裹携着两人前进，杨戈有些傻眼，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拥挤的街道，也没见过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只是一份麻辣小龙虾，杨戈就吃得停不下嘴，恨不得连壳一起吞下，以他现在的身体也确实可以这么做，但在程撼岳头疼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壳吐掉了。
烧烤、牛杂、炒粉、炸鸡排……
杨戈的肚子是个无底洞，直到他吃下第五块鸡排时，程撼岳才有些不安地问道：“杨哥？你吃饱了吗？”
“呃，差不多？你吃饱了我们就走吧。”杨戈说着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鸡排。
……
程撼岳这才算明白过来，这老祖宗是吃多少都无所谓，根本就只是过嘴瘾罢了。
正当两人打算顺着人潮离开，程撼岳却忽地感受一股不和谐的气息。
阴冷、黏腻，仿佛有一根根章鱼触须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收紧的吸盘中无数倒刺钻入他的皮肤，释放出剧烈的神经毒素，让他连张口呼救都做不到，只是忽地定在原地。
同一瞬间，街道中数百人都仿佛提线木偶断了绳，就那么神色僵硬的站着，被人流挤开跌倒在地。
其他游客试图止住身形避免踩踏，但收效胜微。他们只能被推搡着前进，更有甚者同样被推翻在地，沦为被踩踏的一员。
霎时间，原本热闹的夜市沦为惨剧现场，无数尖叫惊呼不绝于耳，等食客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停下脚步时，早已伤亡惨重。
一切发生在几十秒内，杨戈也只是反应过来将程撼岳护住，顺带救下了周围几人。
很快，混乱的人潮散开，只剩下部分人依旧躺在地上不断痛苦抽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程撼岳。
他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直到有一阵微不可察的绿光将他笼罩，那宛如灵魂撕裂的痛苦才慢慢缓解。
“这下你欠我一条命了。”
一小节柳枝缩回手指中，杨戈嘴上漫不经心，心里却已经掀起一阵狂澜。
“你使用了技能[袚禊]，[程撼岳]的[？]状态被移除。”
系统提示不会说谎，自身无法读取的状态，必然来自其他世界的能力，或者说……来自其他游戏。
是一开始就有其他游戏一同被整合进了这个世界？还是主脑在之后安排的？
杨戈咂咂嘴，看来这个世界的水似乎比他想的要深不少。
“谢谢……”
程撼岳艰难起身，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一回想起刚刚那种深入灵魂中的痛苦，身体就无法控制地颤抖。
那样的绝境中，是杨戈出手救了他，程撼岳心里不自觉对杨戈不会伤害他的言辞有了几分相信。
“奇迹和魔法可不是免费的。”
“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应该挺值钱吧，随便给个十万意思一下行了。”
“没问题！”
程撼岳在杨戈还没改口前立刻应下，杨戈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世界的货币和自己记忆中的地球不一样。
杨戈跟着程撼岳往回走，周围人潮已经散去，地上躺着许多满身是血的人。
杨戈没有出手，引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大概率还混迹在人群中，自己可不想无端引来敌人。
更何况，这场事故也不过是一个献祭仪式罢了，自己破坏仪式，就会有其他人被当做替代品献祭，死的人只会更多，列车难题杨戈并不想去解。
想到祭品，杨戈打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
[幽影司祭]：已汲取灵魂842/1000，精神能量6073/10000。
842，这是他获得这个技能后击杀的玩家数量，杨戈至今都还没能达成过一次这个技能的发动条件。
“你需要现金吗，明天我就安排人帮你伪造身份信息，剩下的钱可以直接打进账户。”
程撼岳的声音打断了杨戈的思考，但也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历史书上说，这个年代的人们大多使用手机进行支付。
两人回到车上，时间才刚过零点不久，程撼岳睡了大半天，现在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经常死人？或者存放尸体的地方也行。”
“大概只有医院停尸房或者殡仪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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