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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革命战友,大胆去爱

    甯小鹏回过头,盯着刘俭院长,思考了三秒钟,就微笑着回答:“什么工作?我这里的病人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他们除了种稻谷就是种甘蔗,都没有工作。”

    刘俭院长点点头:“很好!病人到了我们这里,就是对我们的信任,这些病人的隐私,我们一定要保密好。”

    “嗯。”

    “好了,去休息吧。”

    甯小鹏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休息。

    他吃过饭,澡都没来得及去洗,就眼睛眨了几下,受不了咯,只好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哥甯大鹏上战场,冲锋陷阵,被子弹打成了筛网,大哥的噩耗传回甯家坡,父亲和大妈都晕厥了过去,大嫂农依婷自此成为了寡妇。大嫂终日以泪洗脸,她还向甯小鹏哭诉,为何当初新郎官不是他?

    他突然惊醒,发现外面已经天黑。

    哎!原来是噩梦一场。都说,梦中跟现实是相反的,大哥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现在还是军官了呢!

    不行,我得回家看看,都出来学医这么久了。

    他闻了闻,一身的汗臭与消毒水的气味,才想起来还没有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睡意全无。

    月光洒在大院,院墙的外面时而有狗的吠叫声。

    他在大院做了几个太极拳的动作,周身的酸楚好了许多,感觉到全身充满了力量。反正也睡不着了,就散步起来。

    以往在甯家坡,这个时节,可好玩了,在碉堡上看月亮,乘凉,或者带着庞汉真出去夜捕。

    哎,人终究要长大,为了生活,各奔东西。

    他继续散步,拐过走廊,看见最角落的病房还亮着灯,似乎还有微弱的女孩子哭声。

    他就慢慢地从树底下走过去,看着病房里面。

    病人背对着那个男生。

    男生就安慰她:“小美,你不要难过了。”

    “我没有了一只眼睛,我变丑了!呜呜……”

    “哪怕你两只眼睛都没有了,我谢德诚也会陪着你一起战斗,我来当你的眼睛!”

    原来,她叫小美,他叫谢德诚。

    她哭得更加厉害了:“你在落井下石,诅咒我变瞎子!”

    他就挠起头来:“小美,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可以,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侧过来,盯着他:“怎么报仇?”

    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帮他擦掉眼泪:“我回到学校,向同学们宣传共产红色思想,到农村去发动广大贫农,推翻陆荣廷的统治,建设美好的新生活。”

    她苦笑了一下:“你有这么厉害。”

    他摇摇头,沉闷起来:“我还得向组织靠拢,学习更多先进知识。”

    “等你学好归来,我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小美!不许你乱说话!”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我明天去找林景云,让他帮我弄几包炸药,我去炸了警C听。”

    她就摇摇头:“现在敌人戒备森严了,我不要你白白去送死。等过一段时间先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难过了。”

    “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难过了。”

    两个人就开始沉默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甯小鹏听见他们提到林景云,就想起他曾经讲过的,他是一边读书,一边在码头帮工。

    难道林景云骗人的吗?他也是革命党吗?

    甯小鹏又想起来,当年在竹林帮助过林景云处理枪伤。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林景云,并非等闲之辈。很有可能,他不是简简单单的革命党,因为他给甯小鹏推荐的书籍根本就不像同盟会的思想。

    等他停止思考,再次望向病房的时候,谢德诚已经搂住小美。

    他告诉她:“等推翻了陆荣廷,建立了新的社会,我就娶你!”

    “呵呵,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小美,我是认真的!”

    “你看我没了一只眼睛,是在安慰我吧?”

    他摇摇头:“自从和你一起参军革命之后,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比你还小一岁,我怕你不搭理我。”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他喜出望外起来:“你不介意姐弟恋?”

    “傻瓜,姐也喜欢你好久了。要不是我们是革命同志,我也算当一个小女子。”

    “你放心,等革命成功了,我一定抬着八大轿子娶你。”

    “呵呵,不行,我们要厉行节俭。”

    “那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点点头:“嗯。有你的陪伴,我很开心。”

    “我还是想找林景云,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明天去吗?”

    “嗯。我会小心的。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我和林景云商量好之后,就马上回来陪你。”

    “好,我等你!只要你心里有我,我的世界就充满光明!”

    “好了,很晚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你呢?你不要离开我!”

    他摸了摸她的秀发,然后指着旁边的长凳子:“我就躺在那里,你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是革命同志嘛!”

    “嗯!”

    他就去关了灯。

    甯小鹏轻轻地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情绪更加凌乱了。医院大门是开着的,昏暗的灯光,好些飞蛾在灯泡转来转去。

    他走到那里,门卫大叔就提醒他,现在全城宵禁,不要出去了。

    他只好回头,返回了宿舍。

    从抽屉拿出了家里寄来的信,其中,就有一封是大嫂农依婷写来的。

    在一个月前,大嫂在信中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安好,甯小鹏的母亲唱戏非常好,成为了那陇山脉有名的明星了,家里的甘蔗长势非常好,还告诉了他,大哥曾经写信回来报过平安,叫他不要安心。

    她在信中,只字未提是否已有身孕,这可是父母迫切希望的。

    甯小鹏虽然未曾有男女肌肤之亲,但从医学书籍也知道,传宗接代是如何完成的。

    他再次阅读完那一封信,依靠着椅子,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大哥不给力,还是大嫂有难言之隐?

    他思考了一下子,就拿起笔,写下一封信,专门寄给大嫂农依婷的,那个他的梦中女神。他告诉她,在南宁学医这么久,有一点想家了,想下个月回家一趟,回去看看甯家坡,看看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