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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钦天监

    李明晓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毕竟也有三境修为,倒是没有头晕,一落地就警惕地看向四周,李明晓毕竟已经在京畿许多年了,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建筑风格,正是天下最大的观星台出云楼所在——钦天监。

    李明晓如今当然清楚老者是谁,正因如此,他无可避免地感到无力,毕竟,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他不过三境,此地,却有上至七境的敌手,但李明晓还是拔出利剑,站在了学生的身前。

    出云楼主袁风正,阴阳家罗言邹之下第一人,也是唯三的七境之一,他一面远望着太学的战场,他看到自己的师父施展道法,力压二人,却只有悲伤,他的师父无法亲手完成阴阳家的道了,当他回归道家之道的那一刻,也就回不了头了。

    他收起心中的悲伤,转而看向被师父抓来的几人,倘若有圣人灵魂的启发,阴阳家的道路也就有机会完成,至于是否会偏向道家,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圣人是尽头,是终点,是唯一的,所以无需担忧,因为在那里,一切道已经合并。

    袁风正不怎么在乎面子,已经打算亲自出手,但他尚未动身,却发现自己另两位七境的师弟面如土色的进了门,袁风正当然不傻,他瞬间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没有看两位师弟,而是看向了他们身后,“天师大人,道家说过不会干涉此事。”

    来者没有现出身形,只是传来慵懒的女声,“师兄可管不了我,你师父不是应该最清楚道家的风格吗?居然不问问我的意见,实在天真。”

    袁风正不可能放过师父如此牺牲才迎来的机会,他直接向前,看都没有看自己丢人的师弟,阴阳转,五行变,袁风正的手中仿佛托举着一座小世界,“我今天就看看,七境与八境有多少差距!”

    “呵呵呵,还是别了吧。”清云依旧没有现出身形,“毕竟你又没有背靠陛下那样的怪物,你师父至今都没有创出第八境的法门,你还指望对抗我吗?”

    云雾霎时充斥了出云楼顶层,距离似乎在瞬间扩大,“无量法!”袁风正当然认得,不过此道法虽然已经被罗言邹化入阴阳家之道中,但七境的袁风正无法掌握所谓的“无”,也就无从学起。

    袁风正几乎要把一口牙齿咬碎,掌中的世界开始放大,然而千里,万里也无法触及雾气的边缘,一切有限之物,皆无从抵达无量。

    世界转化出灼热的气息,化作一轮金色的大日,光芒像是要穿透浓雾,但最终也无法照破云雾的边际。

    清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意思,道又不够高,横也不够横,你破不了的。“

    “前辈果真是不顾忌道家与我们的承诺了吗?”袁风正对着无边际的云雾怒喝道。

    清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无关之类的话我早就说过了,不必念叨什么约定,再说了,我只是看不惯你以大欺小的无耻嘴脸。”

    袁风正一下子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前辈既然无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前辈的意思是,同境界随意是吧。”

    “不错,以大欺小没意思,不过同境界,我觉得有点看头。”那个慵懒的声音居然似乎有了点精神。

    袁风正大概有点明白这个女人的恶劣性格了,毕竟先前多是监正和她打交道,他不怎么熟,现在看来,【道家就是这副样子吗?难怪当年师父会离开。】

    “那就让我为外面的弟子传个信吧,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袁风正已经清楚差距,他决定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思来,再说,这里毕竟是他们的主场。

    一片树叶从出云楼楼顶飘落,到了一位摆弄沙盘的少年手中,他随手点燃了树叶,树叶化作灰烬,灰烬又蜕变出寒光,最后化作一滴水,落在沙盘上,萌生一簇新芽,大概……可以算作热身?

    少年走出房间,沙盘上的新芽舒展,居然生出许多蝴蝶,向着四处飞去。

    李明晓本来已经做好面对无可抵抗之敌的准备,身后的学生也早已严阵以待,就连马丹阳也不再伪装,还引来了孙水月几眼稍带愠怒的目光。

    不过居然半天也没等到一个来抓他们的人,不过想要出去就势必要和阴阳家对抗了,所以几人还是在防备中商讨战略。

    洛城叹息道:“他们可能只是觉得把我们关在阴阳家就算成了,毕竟我们也不清楚大祭酒那边的战斗如何了。”

    王瑾则是反驳,“监正分明是技穷了,不过是最后一搏。”

    司月暝摇了摇头:“监正他真正的实力不止如此,他的八境,是道家的八境,但直到我们被卷走,他还只是用阴阳家的五行之术,他毕竟积累更久,恐怕父亲也……希望那个狂妄的少年能帮父亲一把。”

    王瑾,刘材,马丹阳的脑子宕机了一下,不过现在不是论爹的时候。

    马丹阳看着他们,干脆地说:“你们走吧,他们的目标大概是我,也没必要为难你们,我啊,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来历,即使被利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瑾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混蛋会说出这么良心的话。

    马丹阳迎着他的目光,嚷嚷道:“喂喂喂,怎么了,你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是同学,是师徒,我不过是个外人,何必呢,再说了,我自己都不在乎。”

    刘材眼神复杂,他甚至自己起过这种念头,但话从马丹阳嘴里说出来时,他的内心竟生出羞愧。

    孙水月哼了一声,“不管你是谁,现在就是一个婴儿,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儒家理在,没有把你交给别人当器物的道理!”

    司月暝满是阴云的脸上也露出晴色,“是啊,把你交出去,对不起我的心。”

    李明晓只是微笑,他会和自己的学生站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洛城不曾表态,但是并不反对的样子。

    连一向咸鱼的马丹阳都被这群儒生的道德感动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氛围。

    “居然干脆等着吗?也好,请问,你们谁是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