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幻梦
“呼……这是什么情况？”方林喘着粗气。
他又用折刀戳了戳化为焦尸的畸形人偶，发现后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怎么说，能消灭畸形人偶就是胜利。
“方林同学，你没事吧？”林月樱倒是对方林的状况更感兴趣。
这等量级的纯净灵魂力量，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么？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确认没有危险后，方林轻轻的将林月樱放下。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尸偶随着畸形人偶的消亡纷纷落地，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充斥天地的紫光也和浓雾也共同消散。
阳光透过树林散在地上，映出斑驳树影。
如果忽略掉遍地扭曲的尸偶，此处便是人迹罕至的树林，正午时分安详而惬意。
方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但好在有惊无险。
等这次回去他要好好收集信息，尽快了解所谓的“邪神”，“调查员”，以及自己身上潜藏的力量。
方林舒展酸痛的四肢，准备查看一下其他人的状况。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动物的鸣叫。
“咩~”
是绵羊的叫声，却有一股恶寒透过耳膜，萦绕在脑海中。
这不是正常的羊在咩咩叫，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声调扭曲诡异，像是恶魔的低语声。
方林扭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那是一头类似羊的怪物。
它长着一张人类女性的脸，布满细密的棉毛，整个鼻梁凹陷下去，一根黑色独角从左眼长出，绕过左耳又延伸到头顶上。
脊柱高高隆起，前腿是羊蹄，两只后腿却是人类手臂，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肠子般的尾巴。
林月樱被袭击了。
独角贯穿腹部，将她高高挑起。
大量失血让她失去意识，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那只独角怪物正噙着她的一只脚踝，慢慢的咀嚼。
牙齿研磨骨头，发出令人遍体生寒的声响。
“林月樱！”
方林冲上前去。
羊怪像是被吓到了，丢下少女转头就跑。
方林顾不上追击，冲到林月樱身边，但又不敢乱动，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他想着先帮她止血。
可血肉外翻的腹部伤口甚至一只手按压不住，鲜血止不住的涌出。
“唔……”
林月樱好像想说些什么，方林轻轻将她抱起，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快……逃……”
细如蚊呐。
传入耳中却是针扎般的痛楚。
她用某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帮助方林接近畸形人偶，从来没有喊出过声。
现在她快要死了，却不忘提醒他快逃。
方林颤抖着伸出手，按住她腹部的伤口，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润手掌。
止血要用力按压伤口，可怀里的女孩软软的，好像水中的月亮，一按就会碎掉。
这个时候方林才终于意识到，怀里的女孩并不是他曾经熟知的那个成熟知性的林月樱。
她现在只是一名高中生，在花一样的年纪，就要因为他的到来而枯萎在这原本或许不存在的任务中。
而他只能看着怀中女孩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就像曾经抱住精神崩溃的阿雪一样无能为力。
好不甘心啊，这种无力的感觉。
好想……改变这一切！
羊怪侧着脑袋观察方林，左看看，右看看，像一只好奇的傻狍子。
它感觉眼前的人类发生了某种变化，丝丝缕缕的灵魂力量正在逸散。
这本应是它渴求的食粮，但那逸散的灵魂却异常的炽热，像是流动的火焰，一旦靠近……
仿佛是源自野兽对于火焰本能的恐惧，羊怪忽的原地蹦起，连滚带爬跑到身后的巨树前。
“咩~咩~”
它抬头叫几声，接着后腿蹬几下，开始撞击巨树。
独角刺穿树皮，巨树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
浓郁的紫光渗出，逐渐融入空气中，像是在净水中滴入一滴紫色墨水，很快便晕染开。
缝隙越开越大，直到近乎一人高。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巨树中挤满了干瘪的尸体。
它们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浑身缠满树藤，像是聚集在一起做祷告一般。
正中央簇拥着没有头发，右手青紫色的男人。
男人睁开眼，从巨树中走出，奇怪的是，他竟然穿着栋梁中学调查员的制式服装。
他揉了揉亲昵的羊怪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看方林，又看向逐渐恢复气力的其他人。
观察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唉，学校竟然派你们这些还没毕业的孩子来。
是任务评级出了问题？
还是现在学校青黄不接，只能调动你们？”
砰！
话音刚落，恢复了些许气力的苏筱葵抬枪便射。
她不指望这一枪能起什么作用，只是为了试探。
子弹钻入男子脑袋，却像是铁丸射入棉花，男子微微一笑，便伸手从脑袋中将子弹捏出。
“果然，已经堕化为魂食邪物了么。”苏筱葵苦笑道。
男人的身份昭然若揭——栋梁中学调查员宋海洋。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宋海洋语重心长道：“比如灵魂破产的人可不会像我这么淡定，它们往往极度渴望灵魂。
如果我已经灵魂堕化，早就袭击你们吸食灵魂了。”
说着他指向自己的脑袋：“我只是肉体发生异化，这里还是好好的。”
“是么？看样子你开始信奉偶神，自愿化为邪神眷属了？”苏筱葵悄悄将握着项链的手背到身后。
她是持灯人系的学生，能与遗物产生共鸣。
“别把我和那些愚昧的狂信徒混为一谈。”宋海洋像是没有发现苏筱葵的小动作，自顾自的说道：“只是这些年守在这织偶村，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
学校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依靠调查员的力量拯救不了这个世界。
再强大的灵魂在邪神眼中也只是食粮，就像再肥的鸡也无法反抗农场主。”
“这么说你找到了对抗邪神的方法，为什么不告知学校？”
苏筱葵的气息不断发生变化，某种浓重，深邃的力量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宋海洋依旧不在意，他笑道：“学校是不会理解我的方法的，就像曾经他们将‘那颗星’驱逐一样。
我也不指望你们现在能理解。
反正你们很快就会和这崇高的，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融为一体。
你们将和我一起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我们将一起拯救这个世界！”
他脸上漏出狂热的表情，振臂一挥，巨树中随之涌出浪潮般的紫光。
这是能够侵染现世的力量，转瞬间周围的一切就被紫光笼罩。
太阳沉寂下去，天空化作泥潭般的混沌。
空气变得粘稠，呼吸之中有针尖刺进鼻腔。
一切人类熟知的，属于现世的元素都被剥离。
然而这片树林中仍然存在有一片“净土”。
方林的周围，紫光不得寸进，仿佛一丛篝火驱离黑暗。
那灿烂的金色光芒，是燃烧的灵魂，灼烧着神力。
他抬起头，任由那些炽热流火从口鼻中，从毛孔中逸散。
宋海洋扭过头，在看到方林后脸上漏出惊喜的表情。
“原来是你！”
下一瞬，更为狂暴的紫光奔涌而来，将方林二人团团围住。
……
“方林？方林？”
呼唤声中，方林缓缓睁开眼。
很快，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雪？”
“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太多了？”桌子对面，二十多岁的，已经是成熟女性的沐雪琼开口道。
“这里是……等等，发生了什么？”方林满脸懵逼。
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是睡迷糊了么？”沐雪琼稍显尴尬。
“没什么，我没事。”方林回应道。
刚才的事……都是梦么？
也对，邪神什么的，也太过离奇了。
正当方林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时，身旁忽然传来温婉的女声。
“就算是为了庆祝，也不要喝这么多嘛。
亲~爱~的~”
方林诧异间扭过头，看到了笑吟吟的林月樱。
等等！
什么？亲爱的？
你才是喝多了吧！
惊慌失措下，方林看到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结婚照。
照片上，林月樱身穿洁白婚纱，满脸幸福的依偎着方林。
他又用折刀戳了戳化为焦尸的畸形人偶，发现后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怎么说，能消灭畸形人偶就是胜利。
“方林同学，你没事吧？”林月樱倒是对方林的状况更感兴趣。
这等量级的纯净灵魂力量，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么？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确认没有危险后，方林轻轻的将林月樱放下。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尸偶随着畸形人偶的消亡纷纷落地，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充斥天地的紫光也和浓雾也共同消散。
阳光透过树林散在地上，映出斑驳树影。
如果忽略掉遍地扭曲的尸偶，此处便是人迹罕至的树林，正午时分安详而惬意。
方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但好在有惊无险。
等这次回去他要好好收集信息，尽快了解所谓的“邪神”，“调查员”，以及自己身上潜藏的力量。
方林舒展酸痛的四肢，准备查看一下其他人的状况。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动物的鸣叫。
“咩~”
是绵羊的叫声，却有一股恶寒透过耳膜，萦绕在脑海中。
这不是正常的羊在咩咩叫，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声调扭曲诡异，像是恶魔的低语声。
方林扭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那是一头类似羊的怪物。
它长着一张人类女性的脸，布满细密的棉毛，整个鼻梁凹陷下去，一根黑色独角从左眼长出，绕过左耳又延伸到头顶上。
脊柱高高隆起，前腿是羊蹄，两只后腿却是人类手臂，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肠子般的尾巴。
林月樱被袭击了。
独角贯穿腹部，将她高高挑起。
大量失血让她失去意识，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那只独角怪物正噙着她的一只脚踝，慢慢的咀嚼。
牙齿研磨骨头，发出令人遍体生寒的声响。
“林月樱！”
方林冲上前去。
羊怪像是被吓到了，丢下少女转头就跑。
方林顾不上追击，冲到林月樱身边，但又不敢乱动，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他想着先帮她止血。
可血肉外翻的腹部伤口甚至一只手按压不住，鲜血止不住的涌出。
“唔……”
林月樱好像想说些什么，方林轻轻将她抱起，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快……逃……”
细如蚊呐。
传入耳中却是针扎般的痛楚。
她用某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帮助方林接近畸形人偶，从来没有喊出过声。
现在她快要死了，却不忘提醒他快逃。
方林颤抖着伸出手，按住她腹部的伤口，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润手掌。
止血要用力按压伤口，可怀里的女孩软软的，好像水中的月亮，一按就会碎掉。
这个时候方林才终于意识到，怀里的女孩并不是他曾经熟知的那个成熟知性的林月樱。
她现在只是一名高中生，在花一样的年纪，就要因为他的到来而枯萎在这原本或许不存在的任务中。
而他只能看着怀中女孩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就像曾经抱住精神崩溃的阿雪一样无能为力。
好不甘心啊，这种无力的感觉。
好想……改变这一切！
羊怪侧着脑袋观察方林，左看看，右看看，像一只好奇的傻狍子。
它感觉眼前的人类发生了某种变化，丝丝缕缕的灵魂力量正在逸散。
这本应是它渴求的食粮，但那逸散的灵魂却异常的炽热，像是流动的火焰，一旦靠近……
仿佛是源自野兽对于火焰本能的恐惧，羊怪忽的原地蹦起，连滚带爬跑到身后的巨树前。
“咩~咩~”
它抬头叫几声，接着后腿蹬几下，开始撞击巨树。
独角刺穿树皮，巨树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
浓郁的紫光渗出，逐渐融入空气中，像是在净水中滴入一滴紫色墨水，很快便晕染开。
缝隙越开越大，直到近乎一人高。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巨树中挤满了干瘪的尸体。
它们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浑身缠满树藤，像是聚集在一起做祷告一般。
正中央簇拥着没有头发，右手青紫色的男人。
男人睁开眼，从巨树中走出，奇怪的是，他竟然穿着栋梁中学调查员的制式服装。
他揉了揉亲昵的羊怪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看方林，又看向逐渐恢复气力的其他人。
观察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唉，学校竟然派你们这些还没毕业的孩子来。
是任务评级出了问题？
还是现在学校青黄不接，只能调动你们？”
砰！
话音刚落，恢复了些许气力的苏筱葵抬枪便射。
她不指望这一枪能起什么作用，只是为了试探。
子弹钻入男子脑袋，却像是铁丸射入棉花，男子微微一笑，便伸手从脑袋中将子弹捏出。
“果然，已经堕化为魂食邪物了么。”苏筱葵苦笑道。
男人的身份昭然若揭——栋梁中学调查员宋海洋。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宋海洋语重心长道：“比如灵魂破产的人可不会像我这么淡定，它们往往极度渴望灵魂。
如果我已经灵魂堕化，早就袭击你们吸食灵魂了。”
说着他指向自己的脑袋：“我只是肉体发生异化，这里还是好好的。”
“是么？看样子你开始信奉偶神，自愿化为邪神眷属了？”苏筱葵悄悄将握着项链的手背到身后。
她是持灯人系的学生，能与遗物产生共鸣。
“别把我和那些愚昧的狂信徒混为一谈。”宋海洋像是没有发现苏筱葵的小动作，自顾自的说道：“只是这些年守在这织偶村，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
学校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依靠调查员的力量拯救不了这个世界。
再强大的灵魂在邪神眼中也只是食粮，就像再肥的鸡也无法反抗农场主。”
“这么说你找到了对抗邪神的方法，为什么不告知学校？”
苏筱葵的气息不断发生变化，某种浓重，深邃的力量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宋海洋依旧不在意，他笑道：“学校是不会理解我的方法的，就像曾经他们将‘那颗星’驱逐一样。
我也不指望你们现在能理解。
反正你们很快就会和这崇高的，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融为一体。
你们将和我一起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我们将一起拯救这个世界！”
他脸上漏出狂热的表情，振臂一挥，巨树中随之涌出浪潮般的紫光。
这是能够侵染现世的力量，转瞬间周围的一切就被紫光笼罩。
太阳沉寂下去，天空化作泥潭般的混沌。
空气变得粘稠，呼吸之中有针尖刺进鼻腔。
一切人类熟知的，属于现世的元素都被剥离。
然而这片树林中仍然存在有一片“净土”。
方林的周围，紫光不得寸进，仿佛一丛篝火驱离黑暗。
那灿烂的金色光芒，是燃烧的灵魂，灼烧着神力。
他抬起头，任由那些炽热流火从口鼻中，从毛孔中逸散。
宋海洋扭过头，在看到方林后脸上漏出惊喜的表情。
“原来是你！”
下一瞬，更为狂暴的紫光奔涌而来，将方林二人团团围住。
……
“方林？方林？”
呼唤声中，方林缓缓睁开眼。
很快，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雪？”
“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太多了？”桌子对面，二十多岁的，已经是成熟女性的沐雪琼开口道。
“这里是……等等，发生了什么？”方林满脸懵逼。
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是睡迷糊了么？”沐雪琼稍显尴尬。
“没什么，我没事。”方林回应道。
刚才的事……都是梦么？
也对，邪神什么的，也太过离奇了。
正当方林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时，身旁忽然传来温婉的女声。
“就算是为了庆祝，也不要喝这么多嘛。
亲~爱~的~”
方林诧异间扭过头，看到了笑吟吟的林月樱。
等等！
什么？亲爱的？
你才是喝多了吧！
惊慌失措下，方林看到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结婚照。
照片上，林月樱身穿洁白婚纱，满脸幸福的依偎着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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