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卿呀，此时并无外人，不必如此严肃。你我君臣二人随意些。”

    “谢陛下。”

    “你呀，今天可算是解朕近日难题。朕心大悦，说吧要何赏赐。”

    蔡京入朝多年，老谋深算，此刻深知，眼前得失只能算蝇头小利，随即开口，“为陛下排忧解难，实为臣之本分，岂敢要攻讨赏。国之大事匹夫有则，臣虽无法上阵杀敌，仍有一颗赤子之心呀。”

    “你呀你呀，就爱捡些好听得说。好了好了，朕知你一心为国，任劳任怨，此次之事，爱卿也着实费心了。对了花石纲一事落实得怎样了？”

    “一切妥当，只是最近山东，两江之地皆有小鼓匪患作乱，不过并无大碍，朝廷已经派人前往，兵部也密切关注此事。”

    徽宗点头，“走，随朕御花园走走，这几日，朕烦心，今日心中疑惑已解，身心舒坦。”

    “陛下有此雅兴，臣遵旨。”

    二人一前一后向御花园走着，路上闲聊而而。

    “对了，临安公主别院修葺如何了。再过几月便是临安生辰，能否完工。”

    “禀陛下，建筑大体已经完成，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奇花异草，并未按陛下旨意落实，今年花石纲已经筹备完成，各地方州府并未重新上贡。所以庭院内饰并未完成，臣也是头疼不已。”

    “一帮废物，平日里阿谀奉承还好，真要叫他们做点事，依朕看，简直难于登天，朕怎么就养了这一群草包。”

    “陛下也不必动怒，前些日子，臣思考着这事，想到一个法子，不知陛下意见....”

    “哦？你说来听听。”

    “这临安公主生辰将至，依臣愚见，不如让各地方州司以此未由，命其每年逢陛下，皇后，太子，公主生辰上贡以示众臣心意。有此由头，命其曰生辰纲。结盟之事一旦落实，岁布之事便可废除，既已废除岁布，何不将此之利用于皇室。毕竟废除岁布之事，陛下居功至尾，想来百姓也断然不会反对，反而会感激涕零。”

    徽宗会心一笑。“知朕心意，唯爱卿一人矣呀。此事就教由礼部办理，你负责督办。”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将生辰纲与花石纲并入一起，都交由应奉局掌管。对了，应逢局府司一职由谁担任。”

    “禀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随意任命，先由朱冲临时担任提领。”

    “朱冲，此人做事也算是尽心尽责，有些手段。好吧，那便先如此。”

    “聊着聊着由聊到国事了，与朕聊聊家事吧。”

    “你那小子如今如何了？”

    “谢陛下关怀，自从王仙师带回天台山后，每年偶有书信来往，幼子逐年渐壮，在山里跟随仙师学道习文，仙师大徒弟亲传幼子武艺。我只盼他健健康康便好，至于这些都无所谓了。”

    “欸，爱卿此言甚矣，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哪能仅图身体健全。蔡卿之子，朕还盼为朕排忧解难，保国杀敌呢。”

    “陛下教训得是，臣愚见了。”

    “王仙师乃人宗道首，你也不必担心，道门一派收徒育人，一般士农工商求也求不来，你就偷着乐吧。算起来他与临安同龄，朕本想让二人亲近亲近，这皇家子女，从小就锦衣玉食被锁在这深宫内院，身边也没什么亲近好友之人。临安天性静谧，少言寡语。朕这担心若是远嫁之事，让其知晓，哎....”

    “陛下也不必挂怀此事，十年八年后，这金国如何又何知晓，眼下，我们只应接而已，并未真就要嫁。”

    “不聊这个了，不聊这个了，今日时节正好，前日上贡汾州精酿，陪朕饮一杯。来人啊，备酒。”

    “臣遵旨，陛下请，”

    遥各千里外，天台山。

    王茂端望星叹息，“这天下要变了，百姓祸福何所依。”

    随即摇头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