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过，现在你年纪尚小，尚无法自立，下山之事过些年吧。既然你已经有此想法，我想是时候将此物交给你了。”

    随即从衣袍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蔡旭。

    “此乃脱孟丹，天下之间仅此一枚。你自小体弱，出身之时险些夭折，皆因你福缘过深，身体未能承受这份福缘。说起这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个善人，积善行德一辈子，最后寿终之时希望上天能将自己这辈子积攒的福缘留在下一世。上天也怜悯此人，便在他二世投胎为人的时候，将福缘转赠于他，此人也奇特，二世为人，依旧如前生一般，行善事。不过这一世，并未寿终正寝，三十来岁便死于一场意外，可能是他两世修来十方福缘，上天不忍将此番功德消弭。就在他第三世为人之初，将这十方功德全部加注于身。”

    “那此人岂不是一生好远常伴，十方功德那会是怎样的好命。”

    “好命？呵呵，你我皆为肉体凡胎，岂能承受这十方功德之力，刚出身便夭折，物极必反，福缘过深反为其害，人的身体就像水缸一样，没有水的时候空空荡荡，但你不停往里面倒水，当水已经装不下的时候呢，水便溢出来了。人这一世就宛如一缸水，只少不多，但你一次往水缸里加入三世或更多的水会是怎样，水的重量会直接压垮这个水缸，水都流走了，一滴不剩。”

    “那我？”

    “你出身之时便引得天地异象，那年瑞雪一月有余，来年整个大宋仓米富庶，光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你这身福报可不浅。你身子羸弱并非自身原因，大起运傍身者，皆为羸弱之态。你得身体就宛如那水缸一般，此时看着并无异样，原因乃是福圣观为你护身。你得大气运被福圣观容纳，使之不曾压垮你得身体。”

    “这脱孟丹，可唤你三世记忆，使得你周遭气运伴随三世之事，换句话说，你现在身上得福缘气运并不属于你，所以你承受不了。大气运之人必有大造化，若想将这番福缘气运融于你身，此番必有大造化才行。这福圣观已有百年之际，你这一身福缘气运对此地来说，也并非什么太大之事。你若一生就此，福圣观自当护你周全，倘若你想下山，那便只有此物能助你。”

    蔡旭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王茂端，沉思起来。

    “此药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结果，毕竟天底下仅此一枚。无人尝试过，也没人知道药效。不过，你服此丹药之后，命理命格皆不在星宫天盘之间。此后命理命事皆无推算，此后天下之事也将随之改变，祸福情缘皆世事难料。孩子，这一切都交予你自己选择，至于结果，我也不好说。”

    深夜，蔡旭盘腿坐于床上，旁边放着白天王茂端给的瓷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师说的此药对我来说有利无害，想必是老师不愿说于我听。凡是都有两面性，此药若是对我仅仅是有利无弊，老师又何以愿我一生在此处，不用此药。想必这药若是我承受不了想必便是死这个结局了。”

    “其实想想，我出身便有夭折之象，老师将我带到此地，悉心调理，让我活了这十于载已经十赚了，我也没什么好惋惜。”

    蔡旭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从瓷瓶里倒出药丸，看也不看一口吞下。随即闭眼宁神，安静等待。几吸之后，蔡旭直觉全身撕痛，周遭经脉胀裂，全身骨骼宛如断裂般疼痛。原本盘腿打坐的蔡旭此时在床榻上左右翻滚，疼痛难当。屋外众人被一声声叫喊声引来观望，也无人敢开门查看，能得去请师傅前来。

    “师傅，师弟这是怎得，从一个时辰前，他屋里就如此，我等也不敢贸然进去。”

    “小师弟是不是得什么怪病或者被中了蛇虫之毒，我且去看看。”二师兄周浦随即便要开门。

    “慢着，无妨，你等就在此处等候，不得前去打扰。”

    众人见师傅开口，也无一人敢上前。一个个双手紧握，在屋外踌躇。

    随着屋里呻疼声渐止，众人提着得心也算落下。

    “师傅，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小师弟了吗？”众人偏头看着王茂端。

    “不急，等他一切安然，自会出来。你们且在此稍安勿躁，我料想时间很长，你们也不必全都在此处，轮换着照料便可。待他醒来，再来通知我。”王茂端说完离开，众人对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