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香囊妙用
“砰砰砰”
庭院中两道身影不停地闪烁碰撞在一起，拳脚相交，以快打快，竟然看不清身影。
“砰砰砰砰”
萧南凌左胸受了一拳，腿上挨了一脚，但神色淡然，仿佛挨打的并不是他。
下一刻皮蛋身上也挨一拳一脚，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不断往对方身上招呼着。
灵力碰撞产生的声响和肌肉碰撞的声音响彻庭院，碰撞产生的气旋和劲风将庭院中的榕树落叶吹得凌风飞舞
突然间，两人四拳相交，胶立不动，竟是一瞬间从不断闪烁碰撞转到静止不动。
这是灵力和气力的碰撞！
半响，两人分开，赫然是萧南凌和皮蛋。
皮蛋揉了揉手臂，心想：“瘦猴的资质惊人啊，只是炼血境的修为，灵力和气力却是超过了炼血境，虽不及我，却依仗着基础拳法能跟我这炼骨境打的不相上下。”
经过六天的陪伴，两人不停地战斗和修炼，两人的战斗经验迅速累计着。
而皮蛋已经在三天前突破到了炼骨境，气力也到了惊人的两千五百斤。
要知道一般的炼骨境武者也就两千的气力，皮蛋这还是刚刚突破，由此可见他天生气力惊人，炼体资质极好。
而萧南凌虽没突破，但这几日气力竟也突飞猛进，达到了两千三百斤。
他每次练完拳，都感觉一股隐藏在体内的热流涌现出来。
想来是晶莹气流残余未被吸收的能量，隐藏在身体深处，如今受到刺激就出现了。
两人如今的肉身力量都超过了炼骨境的基础标准。
“不过我可不能突破之后还跟他打的平分秋色，这样岂不是太丢人了。”一想到这里，皮蛋说道：“瘦猴，我要动用武技了，你可得小心了。”
说罢，皮蛋右手灵力快速汇集着，散发着霸道暴烈的气息，猛地向萧南凌打去，招式大开大阖，赫然是黄阶上品武技：摔碑手。
皮蛋的摔碑手自然是萧南凌传授的，是在皮蛋晋升炼骨境时传授的，只有这样皮蛋才能有足够的灵力修炼这黄阶上品武技。
萧南凌神色凝重，望着皮蛋霸道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急速放大。
虽然来势迅猛，但萧南凌还是看到了他的右手在轻微颤抖着。
萧南凌左手灵力涌动，也是一记摔碑手轰出。
就在两手即将相碰撞时，萧南凌来势更猛，手指抢先击在了皮蛋的手腕上。
皮蛋吃痛，而运转到手腕的灵力如退潮般散去。
因为后者此处灵气流通不够顺畅，虽然修炼成功了，但是还是不及萧南凌掌握的娴熟。
“哎，这摔碑手威力大是大，可掌控不好终是使得蹩手蹩脚。”皮蛋叹息道。
黄阶上品的武技，按理说只有凝气境才有全然把握修炼成功，能用的如臂驱使。
可萧南凌是个怪胎，偏偏悟性惊人，还有足够的灵力掌控。
萧南凌没有说话，因为他感到体内有奇异的感觉在荡漾，这种感觉....
莫不是要突破了。
他赶紧盘膝坐下，定了定心神，开始吸纳灵气，调整鼻息，平稳气血。
“要突破了吗？”
皮蛋见到这熟悉的一幕闭嘴不言，因为他前几日经历过，明白这是突破的迹象，不敢打扰萧南凌。
萧南凌感到灵力向骨膜和骨骼涌去，待得骨膜和骨骼被灵力充满的时候就是突破的时候，看样子很快了...
萧南凌心中有些激动，要突破了！
就在灵力即将充满骨膜和骨骼的时候，心脏旁的粉红香囊倏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袋口开了一个小口，一股柔和的吸力出现。
柔和的吸力很快将萧南凌体内的灵气吸收一空，然后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萧南凌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香囊竟然有此异变，吸收如此之快，但他相信母亲留下的东西一定不会坑害于他。
果然，半响后，香囊袋口解开一小口，粉红的香气夹杂着精纯的灵力，灵力又吐了出来，萧南凌惊奇地发现灵力只有原来的一半，但神奇的是灵气精纯了许多，竟比原来凝练了一半，难道说...
萧南凌眼中闪过亮光，灵气虽然减少了一半，但是被凝练了一倍，也就是品质是原来的一倍，表面上看灵气总量是减少了。
但是！
质量远远是重要于数量的，高质量的灵气遇见了低质量的灵气就犹如金刚钻来碰玻璃，自然一触即溃，没有可比性。
关键的是，灵气没了可以再修炼，可质量却不行啊，如果我再将灵力修炼到充盈呢？香囊会不会再次帮我压缩提纯灵气呢？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的灵气质量岂不是堪比凝气境？想到此处，以萧南凌沉稳的性子，心中也不禁怦然跳动了起来。
萧南凌心想：“要是不行的话也没事，以我现在的灵力品质，施展出来的武技自然威力大增。”
虽然他没尝试，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的灵力一定比寻常炼骨境的武者品质要高，突破炼骨境可不能让灵气品质提高一倍啊。
要知道高品质可以向下兼容，可低要向上攀爬，苦无门道啊！
萧南凌睁开了双眼，兴奋之色仍在双眸中跳动。
“母亲，父亲......”萧南凌喃喃自语。
他有预感，虽然提纯灵力的宝物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以母亲的手段，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比起实力提升更让萧南凌心中欢喜感动的是母亲对他的关心。
皮蛋见萧南凌睁开了双眼，身上却没有散发出炼骨境的灵力波动，还以为是失败了。
不由得安慰道：“别灰心，瘦猴，你炼血境就能堪比炼骨境，突破难度肯定更大，到时候一突破说不定能直接越阶挑战凝气境呢！”
“嗯。”
萧南凌点头，凝气境吗？
也许现在就可以碰一碰了...之前受到灵力的限制，无法发挥出黄阶上品武技真正的威力，现在应当可以发挥出一部分了。
皮蛋见到萧南凌脸上全无沮丧神色，不禁为兄弟的心性喝彩。
心中明白经过四年讥笑嘲讽的困境这些对后者来说不算什么。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收拾下衣服行李。”皮蛋说道。
萧南凌明白，皮蛋是想回去和母亲呆一个晚上，好好告别，只是不明说，不想让他想起爷爷。
“好，替我向萍婶问好。”萧南凌说道。
皮蛋点头，“好”，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等等！”萧南凌叫到，随即转身跑到屋子里去，取出了一坛桂花酒。
他走到皮蛋面前，递了过去：“带着。”
皮蛋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你留着喝吧。”
“他留下两瓶，你算他半个孙子，便领了这一半去，我相信爷爷要是...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如此”萧南凌坚决地道。
皮蛋见萧南凌坚持，就接了过去，两人一起并肩向门外走去。“好，不跟你客气了。”
“明天见!”
“明天见！”
萧南凌站在门口，目送着皮蛋离去。
他看着随风摇曳的紫竹林，听着溪水敲打在礁石旁叮叮当当地悦耳声音，又望了望南山被云层萦绕的山巅，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惆怅之意，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明天就要离开了...
站立了许久，萧南凌回到爷爷曾住的屋子，打开角落旁的衣柜，里面摆放着几件朴素简单的宽大衣衫。
他双手轻轻地捧着这些叠放整齐，板正的衣衫。
轻轻地展开，然后轻轻地，一步一步把这些衣衫叠好。
最后再轻轻地放进了储物空间承装灵石的箱子中，至于其中的灵石都堆在地上。
他没有给爷爷立衣冠冢，他想把这些衣服都带在身边，陪着他。
萧南凌再回到自己屋子，将自己的衣衫也叠好，放进包裹，也是些朴素的长衫，其中有的还满了补丁，他舍不得丢，因为是爷爷给他缝制的。
这包裹是他明天要带的，不能都放在储物腰带上，惹人怀疑，还是小心为妙。
做完这些，萧南凌回到院中，躺在榕树下的竹椅上，像之前那般....
......
池月东升，月色醉人。
一道急行的身影沿着蜿蜒的山路上山，火急火燎，仿佛山巅有着他苦苦追寻的东西。
这道身影赫然是萧南凌，他整个下午都在发着呆，想着爷爷，想起和爷爷相处的一点一滴，他忍受不了了。
爬南山可不是为了重复在灵泽湖爬石梯的可怕经历，也不是为了忆苦思人，而是因为那错落的微弱星光！
萧南凌步伐急促，无心欣赏着平日里极其渴望爬山的风景，只管闷头赶路，全身滚滚气血为他提供着充沛的力量。
这三千米的高山可不是那压力递增的石梯，在少年的全速攀爬之下，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快要赶到了。
萧南凌望着前方被月光倾洒的空地，明白这就是他想要的地方。
这一刻，尚未踏足眼前这片空地之上的少年感到无比幸福，近了，近了，离得近了。
他冲上前，站立着，抬头仰望着夜晚的星空，数不胜数的繁星密布其中。
“没错，就是这里！”少年的心颤抖着，身子也随之颤抖，压抑了数天的想念汹涌澎湃，将他淹没。
思念无声，震耳欲聋。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他心里默默数着，在比较哪一颗星星的光辉最亮，数着数着，少年眼角湿润，未言泪两行，数着数着，他发现他竟比较不出哪一颗星星最亮。
他坐了下来，提了提衣袖，他不信邪，继续数着。
“这一颗也亮，比上一颗亮，那下一颗呢？.....”
数着数着，数着数着，这天空上的星星像繁沙一样多，怎么数的清呢？
少年心中酸楚，他发现他竟分辨不出，这夜里的星星差异微小，好似都一个模样的。
“爷爷莫非是在骗我？”，萧南凌放下了举着数星星的手，手竟有点酸。
他以为可以找到最亮的那一颗，可是却失望了。
接近幸福的那一刻最幸福，可当他站上这片空地，处在幸福中的他却患得患失。
他怔怔看着浩瀚的星空。
虽然星光微弱，犹如米粒，但一颗接着一颗，数不胜数的星光互相辉映，却能和明亮的月辉相提并论。
天上的星星错落排布，霎那间，萧南凌好似看见爷爷和蔼的微笑，那慈祥的微笑，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乖孙，临此高山，作何感慨啊？”
“我要做天下一等一的修者，将来让你享清福！”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明白？”
“在乎一个人，就要在乎他所在乎之事。”
“我听你的话，你听我的话。”
“凌儿，喝药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真委屈，小狗委屈起来也是这样的哩！”
“骗子！”
少年的眼里跑出了两条小溪，奇怪的是这溪水竟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一缕星光，照在少年的头上，犹如爷爷一如既往用那苍老的大手摩挲着他的脑袋，溪水流进了嘴巴，咸咸的，少年的嘴角起了皱纹。
又是一缕星光照在少年头上，他低下头，看见村子里一家家明亮的烛火，万家灯火.....
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在这个离存前最后一个夜晚，他不想回家。
因为院子和屋子都是黑的，点了烛火，也是黑的......溪水流进了满有补丁的衣衫。
九天，九天了，这九天来少年压抑着心中的思念。
这九天来，他不敢想，也不敢忘，有些事，只适合收藏在心里。
可是，这心啊，身子没淋雨，心却潮湿了起来，
少年抽泣着，他的心空落落的，不知安放在何处，盘坐的消瘦身躯不停地颤抖。
月光照耀下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在颤抖着，似乎在陪伴。
似乎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苦楚，心脏旁的香囊的口解开了一点，一缕缕馨香甜美的香气飘出。
渐渐地，少年感到困乏疲倦，掺着星光，心中似得着安慰，就这般躺着睡去。
月辉，星光，山风，巨石陪着少年过夜......
庭院中两道身影不停地闪烁碰撞在一起，拳脚相交，以快打快，竟然看不清身影。
“砰砰砰砰”
萧南凌左胸受了一拳，腿上挨了一脚，但神色淡然，仿佛挨打的并不是他。
下一刻皮蛋身上也挨一拳一脚，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不断往对方身上招呼着。
灵力碰撞产生的声响和肌肉碰撞的声音响彻庭院，碰撞产生的气旋和劲风将庭院中的榕树落叶吹得凌风飞舞
突然间，两人四拳相交，胶立不动，竟是一瞬间从不断闪烁碰撞转到静止不动。
这是灵力和气力的碰撞！
半响，两人分开，赫然是萧南凌和皮蛋。
皮蛋揉了揉手臂，心想：“瘦猴的资质惊人啊，只是炼血境的修为，灵力和气力却是超过了炼血境，虽不及我，却依仗着基础拳法能跟我这炼骨境打的不相上下。”
经过六天的陪伴，两人不停地战斗和修炼，两人的战斗经验迅速累计着。
而皮蛋已经在三天前突破到了炼骨境，气力也到了惊人的两千五百斤。
要知道一般的炼骨境武者也就两千的气力，皮蛋这还是刚刚突破，由此可见他天生气力惊人，炼体资质极好。
而萧南凌虽没突破，但这几日气力竟也突飞猛进，达到了两千三百斤。
他每次练完拳，都感觉一股隐藏在体内的热流涌现出来。
想来是晶莹气流残余未被吸收的能量，隐藏在身体深处，如今受到刺激就出现了。
两人如今的肉身力量都超过了炼骨境的基础标准。
“不过我可不能突破之后还跟他打的平分秋色，这样岂不是太丢人了。”一想到这里，皮蛋说道：“瘦猴，我要动用武技了，你可得小心了。”
说罢，皮蛋右手灵力快速汇集着，散发着霸道暴烈的气息，猛地向萧南凌打去，招式大开大阖，赫然是黄阶上品武技：摔碑手。
皮蛋的摔碑手自然是萧南凌传授的，是在皮蛋晋升炼骨境时传授的，只有这样皮蛋才能有足够的灵力修炼这黄阶上品武技。
萧南凌神色凝重，望着皮蛋霸道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急速放大。
虽然来势迅猛，但萧南凌还是看到了他的右手在轻微颤抖着。
萧南凌左手灵力涌动，也是一记摔碑手轰出。
就在两手即将相碰撞时，萧南凌来势更猛，手指抢先击在了皮蛋的手腕上。
皮蛋吃痛，而运转到手腕的灵力如退潮般散去。
因为后者此处灵气流通不够顺畅，虽然修炼成功了，但是还是不及萧南凌掌握的娴熟。
“哎，这摔碑手威力大是大，可掌控不好终是使得蹩手蹩脚。”皮蛋叹息道。
黄阶上品的武技，按理说只有凝气境才有全然把握修炼成功，能用的如臂驱使。
可萧南凌是个怪胎，偏偏悟性惊人，还有足够的灵力掌控。
萧南凌没有说话，因为他感到体内有奇异的感觉在荡漾，这种感觉....
莫不是要突破了。
他赶紧盘膝坐下，定了定心神，开始吸纳灵气，调整鼻息，平稳气血。
“要突破了吗？”
皮蛋见到这熟悉的一幕闭嘴不言，因为他前几日经历过，明白这是突破的迹象，不敢打扰萧南凌。
萧南凌感到灵力向骨膜和骨骼涌去，待得骨膜和骨骼被灵力充满的时候就是突破的时候，看样子很快了...
萧南凌心中有些激动，要突破了！
就在灵力即将充满骨膜和骨骼的时候，心脏旁的粉红香囊倏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袋口开了一个小口，一股柔和的吸力出现。
柔和的吸力很快将萧南凌体内的灵气吸收一空，然后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萧南凌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香囊竟然有此异变，吸收如此之快，但他相信母亲留下的东西一定不会坑害于他。
果然，半响后，香囊袋口解开一小口，粉红的香气夹杂着精纯的灵力，灵力又吐了出来，萧南凌惊奇地发现灵力只有原来的一半，但神奇的是灵气精纯了许多，竟比原来凝练了一半，难道说...
萧南凌眼中闪过亮光，灵气虽然减少了一半，但是被凝练了一倍，也就是品质是原来的一倍，表面上看灵气总量是减少了。
但是！
质量远远是重要于数量的，高质量的灵气遇见了低质量的灵气就犹如金刚钻来碰玻璃，自然一触即溃，没有可比性。
关键的是，灵气没了可以再修炼，可质量却不行啊，如果我再将灵力修炼到充盈呢？香囊会不会再次帮我压缩提纯灵气呢？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的灵气质量岂不是堪比凝气境？想到此处，以萧南凌沉稳的性子，心中也不禁怦然跳动了起来。
萧南凌心想：“要是不行的话也没事，以我现在的灵力品质，施展出来的武技自然威力大增。”
虽然他没尝试，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的灵力一定比寻常炼骨境的武者品质要高，突破炼骨境可不能让灵气品质提高一倍啊。
要知道高品质可以向下兼容，可低要向上攀爬，苦无门道啊！
萧南凌睁开了双眼，兴奋之色仍在双眸中跳动。
“母亲，父亲......”萧南凌喃喃自语。
他有预感，虽然提纯灵力的宝物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以母亲的手段，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比起实力提升更让萧南凌心中欢喜感动的是母亲对他的关心。
皮蛋见萧南凌睁开了双眼，身上却没有散发出炼骨境的灵力波动，还以为是失败了。
不由得安慰道：“别灰心，瘦猴，你炼血境就能堪比炼骨境，突破难度肯定更大，到时候一突破说不定能直接越阶挑战凝气境呢！”
“嗯。”
萧南凌点头，凝气境吗？
也许现在就可以碰一碰了...之前受到灵力的限制，无法发挥出黄阶上品武技真正的威力，现在应当可以发挥出一部分了。
皮蛋见到萧南凌脸上全无沮丧神色，不禁为兄弟的心性喝彩。
心中明白经过四年讥笑嘲讽的困境这些对后者来说不算什么。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收拾下衣服行李。”皮蛋说道。
萧南凌明白，皮蛋是想回去和母亲呆一个晚上，好好告别，只是不明说，不想让他想起爷爷。
“好，替我向萍婶问好。”萧南凌说道。
皮蛋点头，“好”，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等等！”萧南凌叫到，随即转身跑到屋子里去，取出了一坛桂花酒。
他走到皮蛋面前，递了过去：“带着。”
皮蛋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你留着喝吧。”
“他留下两瓶，你算他半个孙子，便领了这一半去，我相信爷爷要是...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如此”萧南凌坚决地道。
皮蛋见萧南凌坚持，就接了过去，两人一起并肩向门外走去。“好，不跟你客气了。”
“明天见!”
“明天见！”
萧南凌站在门口，目送着皮蛋离去。
他看着随风摇曳的紫竹林，听着溪水敲打在礁石旁叮叮当当地悦耳声音，又望了望南山被云层萦绕的山巅，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惆怅之意，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明天就要离开了...
站立了许久，萧南凌回到爷爷曾住的屋子，打开角落旁的衣柜，里面摆放着几件朴素简单的宽大衣衫。
他双手轻轻地捧着这些叠放整齐，板正的衣衫。
轻轻地展开，然后轻轻地，一步一步把这些衣衫叠好。
最后再轻轻地放进了储物空间承装灵石的箱子中，至于其中的灵石都堆在地上。
他没有给爷爷立衣冠冢，他想把这些衣服都带在身边，陪着他。
萧南凌再回到自己屋子，将自己的衣衫也叠好，放进包裹，也是些朴素的长衫，其中有的还满了补丁，他舍不得丢，因为是爷爷给他缝制的。
这包裹是他明天要带的，不能都放在储物腰带上，惹人怀疑，还是小心为妙。
做完这些，萧南凌回到院中，躺在榕树下的竹椅上，像之前那般....
......
池月东升，月色醉人。
一道急行的身影沿着蜿蜒的山路上山，火急火燎，仿佛山巅有着他苦苦追寻的东西。
这道身影赫然是萧南凌，他整个下午都在发着呆，想着爷爷，想起和爷爷相处的一点一滴，他忍受不了了。
爬南山可不是为了重复在灵泽湖爬石梯的可怕经历，也不是为了忆苦思人，而是因为那错落的微弱星光！
萧南凌步伐急促，无心欣赏着平日里极其渴望爬山的风景，只管闷头赶路，全身滚滚气血为他提供着充沛的力量。
这三千米的高山可不是那压力递增的石梯，在少年的全速攀爬之下，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快要赶到了。
萧南凌望着前方被月光倾洒的空地，明白这就是他想要的地方。
这一刻，尚未踏足眼前这片空地之上的少年感到无比幸福，近了，近了，离得近了。
他冲上前，站立着，抬头仰望着夜晚的星空，数不胜数的繁星密布其中。
“没错，就是这里！”少年的心颤抖着，身子也随之颤抖，压抑了数天的想念汹涌澎湃，将他淹没。
思念无声，震耳欲聋。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他心里默默数着，在比较哪一颗星星的光辉最亮，数着数着，少年眼角湿润，未言泪两行，数着数着，他发现他竟比较不出哪一颗星星最亮。
他坐了下来，提了提衣袖，他不信邪，继续数着。
“这一颗也亮，比上一颗亮，那下一颗呢？.....”
数着数着，数着数着，这天空上的星星像繁沙一样多，怎么数的清呢？
少年心中酸楚，他发现他竟分辨不出，这夜里的星星差异微小，好似都一个模样的。
“爷爷莫非是在骗我？”，萧南凌放下了举着数星星的手，手竟有点酸。
他以为可以找到最亮的那一颗，可是却失望了。
接近幸福的那一刻最幸福，可当他站上这片空地，处在幸福中的他却患得患失。
他怔怔看着浩瀚的星空。
虽然星光微弱，犹如米粒，但一颗接着一颗，数不胜数的星光互相辉映，却能和明亮的月辉相提并论。
天上的星星错落排布，霎那间，萧南凌好似看见爷爷和蔼的微笑，那慈祥的微笑，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乖孙，临此高山，作何感慨啊？”
“我要做天下一等一的修者，将来让你享清福！”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明白？”
“在乎一个人，就要在乎他所在乎之事。”
“我听你的话，你听我的话。”
“凌儿，喝药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真委屈，小狗委屈起来也是这样的哩！”
“骗子！”
少年的眼里跑出了两条小溪，奇怪的是这溪水竟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一缕星光，照在少年的头上，犹如爷爷一如既往用那苍老的大手摩挲着他的脑袋，溪水流进了嘴巴，咸咸的，少年的嘴角起了皱纹。
又是一缕星光照在少年头上，他低下头，看见村子里一家家明亮的烛火，万家灯火.....
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在这个离存前最后一个夜晚，他不想回家。
因为院子和屋子都是黑的，点了烛火，也是黑的......溪水流进了满有补丁的衣衫。
九天，九天了，这九天来少年压抑着心中的思念。
这九天来，他不敢想，也不敢忘，有些事，只适合收藏在心里。
可是，这心啊，身子没淋雨，心却潮湿了起来，
少年抽泣着，他的心空落落的，不知安放在何处，盘坐的消瘦身躯不停地颤抖。
月光照耀下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在颤抖着，似乎在陪伴。
似乎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苦楚，心脏旁的香囊的口解开了一点，一缕缕馨香甜美的香气飘出。
渐渐地，少年感到困乏疲倦，掺着星光，心中似得着安慰，就这般躺着睡去。
月辉，星光，山风，巨石陪着少年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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