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螺丝粉
工作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新的，生活该是什么样还得是什么样。
好歹经过一个晚上，眼睛看起来没有大问题了，戴上眼镜，戴上口罩，化妆修饰一下都不需要。
七点四十分秦秋急忙忙地赶电梯，看到了林良一个人电梯旁等着。
林良在另外一个部门工作，部门跟部门之间有点竞争关系，但他俩私底下关系还挺好的，他是秦秋研究生隔壁班的同学，当初毕业租房子还给了她很多帮助，秦秋一直说是要请他吃顿饭，现在都还没实施，唔，如果真的辞职了，离职前还了这个人情吧。
秦秋先拿出手机打卡签到，拎着早餐，挪步凑近林良。
林良打趣她：“你干嘛呢，今天看着有点猥琐啊。”
秦秋：好想把手里的烧麦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
“咳，那个，趁现在没人，你这个月发多少奖金，透露一下。”
林良四处瞅了瞅，然后伸出手比了个“八”。
“这个数，你呢，说好的请我螺丝粉，什么时候实现。”
同批招聘的林良奖金都有八千块，而她倒退到0。
秦秋又一次受到暴击。
“螺丝粉请不起，泡面要不要啊？”
“不是吧，昨天听说我们两个部门营收差不多啊，你连螺丝粉都请不起啦？狠心的女人啊。”
林良伸出右手捂着左胸膛，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
“给你看看，已经穷得要吃土了。”
秦秋把截图发给他看，他俩没有竞争关系，每次发了奖金都会互相八卦。
最近她得瑟不起来了。
秦秋邀请道：“林良，今天不加班的话，我请你吃饭吧，把去年搬家时候的饭补上。”
林良摆摆手：“真的哈，要不还是我请你吧，你连奖金都发不出来了。”
秦秋摇头：“不至于不至于，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林良想了想，道“不过我今天想吃螺丝粉，你今晚请我吃螺丝粉呗。”
秦秋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你给我省钱，那我，当然是不客气啦，晚上等着哈。”
两人正说得起劲，林良看到远处走来的黄主管，跟秦秋打了眼神。
秦秋秒懂，立马闭嘴，往林良身后挪了挪。
五十几岁的黄主管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踩着7cm的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过来。
身高不够，但气势很足。
秦秋心道：真是狭路相逢。
林良先开口了：“黄主管，早上好。”
要是以往秦秋肯定也得笑脸相迎。
作为被黄主管最近三番五次针对的对象，秦秋完全不想笑脸贴冷屁股。
现在的公司成立有几十年了，业务很成熟、稳定，基本没有裁员，差不多铁饭碗了，要是没有意外的话，秦秋其实很想一直待下去的。
像黄主管就在这家公司都呆了快三十年，有一定的话语权，现在就差不多养老状态。
前面一年肯定是熟悉了她的情况，才敢这么针对她，要不然她刚来单位时候，怎么老是问她家的情况呢。
诸如“小秦，你家在哪儿哈，家里是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啊？”
要说这两个月奖金的事情没有黄主管的手笔，秦秋第一个不相信。
学校教了她知识，可是没有谁告诉她该怎么应对职场规则啊。
要是能穿越回一年前就好了。
秦秋也跟着林良后面问了句好，就不再说话了。
秦.钮钴禄.秋进了电梯之后就装起了木头人。
黄主管看着木头人秦秋，皱眉，
“秦秋，你”
秦秋心想又来了，反正也不想在这里干了，谁还管着你，“干嘛？”
声音一出，电梯里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秦秋：原来我的声音还能这么大。
林良：看来奖金的刺激很大啊。
黄主管：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咽回去了，秦秋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黄主管乜斜一眼，扭腰走出去。
秦秋翻了个白眼，仰头挺胸跟在后面，阔腿裤平底鞋也走出了一股气汹汹的感觉。
落在最后面的林良：果然女人都不好惹。
不好惹的秦秋在茶水间快速干完早餐，然后到工位上再把今早开会的材料打印出来。
例会时间到，秦秋把打印好的资料分发下去，然后上去打开PPT，汇报项目最新的进展。
黄主管一边听报告，随手翻了翻材料。
“现在经济不好，打印就最好双面打印，不要浪费纸张了。”
秦秋能说什么呢，说昨天汇报的另外一个人也是单面打印的？今天的材料就三张纸？
当着办公室最大领导的面，秦秋只能保持微笑：“好的，我下次注意。”
大领导也不是个好人，难道他不知道共事了这么久的黄主管是什么人？
不发奖金这件事要经过大领导下决定的。
还有罗主管也是，都是当面笑眯眯，背后干得是什么破事啊。
经过昨晚姐妹们的点拨，她知道奖金的事情绝对有这几个人的手笔。
黄主管又继续她的表演了。
“这某些人啊，读了研究生有什么用，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秦秋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坐在座位上默默听着，还没找到工作，也不敢当着大领导的面怼回去，忍着忍着，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了，眼镜模糊了，口罩湿润了，肚子好像也有点痛。
诶，都出来工作一年半了，似乎还是有点矫情啊。
她不敢开口，怕传出来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大领导一句散会。
散会后，秦秋今天特别难受，跑到下一层楼梯间疗伤。
新仇加旧恨。
骂她可以，无所谓，凭什么不发奖金，她的劳动就这么廉价吗，连去餐厅端盘子、去超市当个收银员都不止这么点吧。
她这么努力，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父母都没有说过她一句，就是为了将就着过这样子的生活吗？
今晚回去就投简历，她不敢裸辞，打算找到新工作了再跟父母坦白，现在至少每个月还有两千多多基本工资。
她想回去继续干活，可是这眼泪怎么越擦越多。
哭包，争气点啊，最多再哭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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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一条街就在单位附近，不到500米，当时找到工作的时候，秦秋还天天想着下班就能去吃吃喝喝呢。
真是太天真！什么时候能按时下班过！
晚上九点钟，美食街正热闹着，空气中混杂着烤鱿鱼、炸豆腐等各种味道。
秦秋推开一家螺丝粉店，找到位置坐下，用手机扫码桌上的二维码点餐。
“林良，你要吃啥？”
“我跟你一样，我不挑食。”
秦秋也不跟他客气了，反正都是老同学了。
“那就来这个经典套餐咯，然后再来一瓶豆奶。好想念它，都多久没来吃螺丝粉咯。我要一份变态辣，你要不辣还是哪个？”
“我要微辣吧。变态辣，你这么能吃辣的吗？”
“不太能吃辣，但是今天我就是要挑战自己。”
林良：看来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大。
店员端过来的变态辣螺丝粉，空心菜跟酸笋是螺丝粉的灵魂。
接下来林良哭笑不得地围观了秦秋吃螺丝粉的整个过程。
只见秦秋一口螺丝粉咽下去，立马喝上一大口冰凉冰凉的豆奶，反复循环，辣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秦秋吃螺丝粉间歇问道：“你看我干嘛，赶紧嗦粉啊。难道不符合你口味吗？”
林良认真地看着她，说：“你还在为白天的事伤心啊。”说完把第三瓶豆奶递给秦秋。
秦秋反驳道：“误会啊，这螺丝粉辣得人晕乎乎的，云里雾里。”
辣椒素令人上瘾啊。
想了想，秦秋还是打算对林良坦白，毕竟他俩当初都是有打算在这家单位躺平的，她现在有点临阵脱逃的感觉，“林良，我可能打算辞职了。”
林良夹螺丝粉的手顿了顿，惊讶道：“你找到新工作了？”
秦秋喝了一口汤，把碗放下，“还没，正打算投简历呢，有新单位接收就立马辞职。你想想，发六百块钱啊，真的是侮辱人，感觉我很廉价一样，生气。”
林良低声道：“我是有听说过黄主管一些事情的，你知道吗，她女儿的高中闺蜜从二十楼上跳下来了，据说说因为抑郁，她连夜带女儿搬家，住在一楼，就怕她女儿也想不开跳楼，据说她女儿整夜整夜不睡觉，在吃抗抑郁的药。”
秦秋想不到强势的黄主管背后还有这事，居然还有她八卦秋不知道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良继续说起他听到的消息：“就是黄主管她自己跟罗主管说的啊，我路过听到了。所以她现在不敢骂她女儿，对她女儿束手无策。估计你成了她发泄怨气的对象。”
秦秋拿纸巾擦了擦油油的嘴巴，说：“你什么意思，让我同情她？乐山大佛起来，让你坐。”
秦秋生气了，黄主管不敢对自己女儿发脾气，整天在单位怼来怼去，凭什么要她来受气啊。
林良一听秦秋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被骂不一定是你的问题，而是指责你的人心里出现了问题。而且她明年就要退休了，你不再等等吗？或者申请调岗啊。”
“那又怎么样，看她在单位里的作态，就能想象她女儿之前过得有多压抑了。我再在她手底下待下去，我也要抑郁了，最近一想到要上班就不开心，难过到想哭。”
一想到上个班把自己搞抑郁了，根本不值得啊，今晚必须把第一波简历投出去。
听秦秋这么说，林良也不再劝了，经历职场PUA的又不是他，又怎么能完全感同身受呢。
“还是你开心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次。”
林良试探地问了句：“那你想去哪工作？”
秦秋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也没想好，可能去广州或深圳试试看，你也知道，其实去年毕业的时候我也投了简历的，只是当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现在还是想去大城市感受一下，是不是跟这里的工作氛围不一样的呢，要是混不下去，我打算回老家小县城找工作了，挣不到钱，能呆在父母身边也不错。”
钱多事少离家近，至少要占一个嘛。
现在没钱破事多还离家远，真是没意思。
“秦秋，我，我。”
她看着林良说话支支吾吾的，疑惑道：“我什么我？咋们俩都老同学了，你有话直说。”。
林良低低地笑了一下，举起豆奶代酒，跟她碰杯。“秦秋，祝你找工作顺利。苟富贵勿相忘，以后有好工作带上我。”以后可能都不在一个城市了，有些话就埋葬在心底吧。
“嘿，咋俩谁跟谁啊，等我先去探探路哈。等我以后挣钱了请你吃饭，注意哦，是吃饭，不是螺丝粉。”
“哈哈哈，那我等着了哈。”
吃完螺丝粉，林良就开着他的小电驴送秦秋回家。
望着秦秋走进小区后，林良抬头望天。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风也舒适，可是心里有点难受呢。
好歹经过一个晚上，眼睛看起来没有大问题了，戴上眼镜，戴上口罩，化妆修饰一下都不需要。
七点四十分秦秋急忙忙地赶电梯，看到了林良一个人电梯旁等着。
林良在另外一个部门工作，部门跟部门之间有点竞争关系，但他俩私底下关系还挺好的，他是秦秋研究生隔壁班的同学，当初毕业租房子还给了她很多帮助，秦秋一直说是要请他吃顿饭，现在都还没实施，唔，如果真的辞职了，离职前还了这个人情吧。
秦秋先拿出手机打卡签到，拎着早餐，挪步凑近林良。
林良打趣她：“你干嘛呢，今天看着有点猥琐啊。”
秦秋：好想把手里的烧麦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
“咳，那个，趁现在没人，你这个月发多少奖金，透露一下。”
林良四处瞅了瞅，然后伸出手比了个“八”。
“这个数，你呢，说好的请我螺丝粉，什么时候实现。”
同批招聘的林良奖金都有八千块，而她倒退到0。
秦秋又一次受到暴击。
“螺丝粉请不起，泡面要不要啊？”
“不是吧，昨天听说我们两个部门营收差不多啊，你连螺丝粉都请不起啦？狠心的女人啊。”
林良伸出右手捂着左胸膛，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
“给你看看，已经穷得要吃土了。”
秦秋把截图发给他看，他俩没有竞争关系，每次发了奖金都会互相八卦。
最近她得瑟不起来了。
秦秋邀请道：“林良，今天不加班的话，我请你吃饭吧，把去年搬家时候的饭补上。”
林良摆摆手：“真的哈，要不还是我请你吧，你连奖金都发不出来了。”
秦秋摇头：“不至于不至于，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林良想了想，道“不过我今天想吃螺丝粉，你今晚请我吃螺丝粉呗。”
秦秋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你给我省钱，那我，当然是不客气啦，晚上等着哈。”
两人正说得起劲，林良看到远处走来的黄主管，跟秦秋打了眼神。
秦秋秒懂，立马闭嘴，往林良身后挪了挪。
五十几岁的黄主管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踩着7cm的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过来。
身高不够，但气势很足。
秦秋心道：真是狭路相逢。
林良先开口了：“黄主管，早上好。”
要是以往秦秋肯定也得笑脸相迎。
作为被黄主管最近三番五次针对的对象，秦秋完全不想笑脸贴冷屁股。
现在的公司成立有几十年了，业务很成熟、稳定，基本没有裁员，差不多铁饭碗了，要是没有意外的话，秦秋其实很想一直待下去的。
像黄主管就在这家公司都呆了快三十年，有一定的话语权，现在就差不多养老状态。
前面一年肯定是熟悉了她的情况，才敢这么针对她，要不然她刚来单位时候，怎么老是问她家的情况呢。
诸如“小秦，你家在哪儿哈，家里是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啊？”
要说这两个月奖金的事情没有黄主管的手笔，秦秋第一个不相信。
学校教了她知识，可是没有谁告诉她该怎么应对职场规则啊。
要是能穿越回一年前就好了。
秦秋也跟着林良后面问了句好，就不再说话了。
秦.钮钴禄.秋进了电梯之后就装起了木头人。
黄主管看着木头人秦秋，皱眉，
“秦秋，你”
秦秋心想又来了，反正也不想在这里干了，谁还管着你，“干嘛？”
声音一出，电梯里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秦秋：原来我的声音还能这么大。
林良：看来奖金的刺激很大啊。
黄主管：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咽回去了，秦秋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黄主管乜斜一眼，扭腰走出去。
秦秋翻了个白眼，仰头挺胸跟在后面，阔腿裤平底鞋也走出了一股气汹汹的感觉。
落在最后面的林良：果然女人都不好惹。
不好惹的秦秋在茶水间快速干完早餐，然后到工位上再把今早开会的材料打印出来。
例会时间到，秦秋把打印好的资料分发下去，然后上去打开PPT，汇报项目最新的进展。
黄主管一边听报告，随手翻了翻材料。
“现在经济不好，打印就最好双面打印，不要浪费纸张了。”
秦秋能说什么呢，说昨天汇报的另外一个人也是单面打印的？今天的材料就三张纸？
当着办公室最大领导的面，秦秋只能保持微笑：“好的，我下次注意。”
大领导也不是个好人，难道他不知道共事了这么久的黄主管是什么人？
不发奖金这件事要经过大领导下决定的。
还有罗主管也是，都是当面笑眯眯，背后干得是什么破事啊。
经过昨晚姐妹们的点拨，她知道奖金的事情绝对有这几个人的手笔。
黄主管又继续她的表演了。
“这某些人啊，读了研究生有什么用，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秦秋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坐在座位上默默听着，还没找到工作，也不敢当着大领导的面怼回去，忍着忍着，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了，眼镜模糊了，口罩湿润了，肚子好像也有点痛。
诶，都出来工作一年半了，似乎还是有点矫情啊。
她不敢开口，怕传出来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大领导一句散会。
散会后，秦秋今天特别难受，跑到下一层楼梯间疗伤。
新仇加旧恨。
骂她可以，无所谓，凭什么不发奖金，她的劳动就这么廉价吗，连去餐厅端盘子、去超市当个收银员都不止这么点吧。
她这么努力，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父母都没有说过她一句，就是为了将就着过这样子的生活吗？
今晚回去就投简历，她不敢裸辞，打算找到新工作了再跟父母坦白，现在至少每个月还有两千多多基本工资。
她想回去继续干活，可是这眼泪怎么越擦越多。
哭包，争气点啊，最多再哭一分钟。
----
美食一条街就在单位附近，不到500米，当时找到工作的时候，秦秋还天天想着下班就能去吃吃喝喝呢。
真是太天真！什么时候能按时下班过！
晚上九点钟，美食街正热闹着，空气中混杂着烤鱿鱼、炸豆腐等各种味道。
秦秋推开一家螺丝粉店，找到位置坐下，用手机扫码桌上的二维码点餐。
“林良，你要吃啥？”
“我跟你一样，我不挑食。”
秦秋也不跟他客气了，反正都是老同学了。
“那就来这个经典套餐咯，然后再来一瓶豆奶。好想念它，都多久没来吃螺丝粉咯。我要一份变态辣，你要不辣还是哪个？”
“我要微辣吧。变态辣，你这么能吃辣的吗？”
“不太能吃辣，但是今天我就是要挑战自己。”
林良：看来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大。
店员端过来的变态辣螺丝粉，空心菜跟酸笋是螺丝粉的灵魂。
接下来林良哭笑不得地围观了秦秋吃螺丝粉的整个过程。
只见秦秋一口螺丝粉咽下去，立马喝上一大口冰凉冰凉的豆奶，反复循环，辣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秦秋吃螺丝粉间歇问道：“你看我干嘛，赶紧嗦粉啊。难道不符合你口味吗？”
林良认真地看着她，说：“你还在为白天的事伤心啊。”说完把第三瓶豆奶递给秦秋。
秦秋反驳道：“误会啊，这螺丝粉辣得人晕乎乎的，云里雾里。”
辣椒素令人上瘾啊。
想了想，秦秋还是打算对林良坦白，毕竟他俩当初都是有打算在这家单位躺平的，她现在有点临阵脱逃的感觉，“林良，我可能打算辞职了。”
林良夹螺丝粉的手顿了顿，惊讶道：“你找到新工作了？”
秦秋喝了一口汤，把碗放下，“还没，正打算投简历呢，有新单位接收就立马辞职。你想想，发六百块钱啊，真的是侮辱人，感觉我很廉价一样，生气。”
林良低声道：“我是有听说过黄主管一些事情的，你知道吗，她女儿的高中闺蜜从二十楼上跳下来了，据说说因为抑郁，她连夜带女儿搬家，住在一楼，就怕她女儿也想不开跳楼，据说她女儿整夜整夜不睡觉，在吃抗抑郁的药。”
秦秋想不到强势的黄主管背后还有这事，居然还有她八卦秋不知道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良继续说起他听到的消息：“就是黄主管她自己跟罗主管说的啊，我路过听到了。所以她现在不敢骂她女儿，对她女儿束手无策。估计你成了她发泄怨气的对象。”
秦秋拿纸巾擦了擦油油的嘴巴，说：“你什么意思，让我同情她？乐山大佛起来，让你坐。”
秦秋生气了，黄主管不敢对自己女儿发脾气，整天在单位怼来怼去，凭什么要她来受气啊。
林良一听秦秋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被骂不一定是你的问题，而是指责你的人心里出现了问题。而且她明年就要退休了，你不再等等吗？或者申请调岗啊。”
“那又怎么样，看她在单位里的作态，就能想象她女儿之前过得有多压抑了。我再在她手底下待下去，我也要抑郁了，最近一想到要上班就不开心，难过到想哭。”
一想到上个班把自己搞抑郁了，根本不值得啊，今晚必须把第一波简历投出去。
听秦秋这么说，林良也不再劝了，经历职场PUA的又不是他，又怎么能完全感同身受呢。
“还是你开心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次。”
林良试探地问了句：“那你想去哪工作？”
秦秋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也没想好，可能去广州或深圳试试看，你也知道，其实去年毕业的时候我也投了简历的，只是当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现在还是想去大城市感受一下，是不是跟这里的工作氛围不一样的呢，要是混不下去，我打算回老家小县城找工作了，挣不到钱，能呆在父母身边也不错。”
钱多事少离家近，至少要占一个嘛。
现在没钱破事多还离家远，真是没意思。
“秦秋，我，我。”
她看着林良说话支支吾吾的，疑惑道：“我什么我？咋们俩都老同学了，你有话直说。”。
林良低低地笑了一下，举起豆奶代酒，跟她碰杯。“秦秋，祝你找工作顺利。苟富贵勿相忘，以后有好工作带上我。”以后可能都不在一个城市了，有些话就埋葬在心底吧。
“嘿，咋俩谁跟谁啊，等我先去探探路哈。等我以后挣钱了请你吃饭，注意哦，是吃饭，不是螺丝粉。”
“哈哈哈，那我等着了哈。”
吃完螺丝粉，林良就开着他的小电驴送秦秋回家。
望着秦秋走进小区后，林良抬头望天。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风也舒适，可是心里有点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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