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家
狮子山，百万大山里一座雄伟奇峻的山头，高耸挺拔，雄踞在黑森山脉的南麓。
山脚下的青石镇，在这个刚进入夏天的早晨，还显得有些清凉。
“水生，你真的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
一位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的十四五岁红装少女，心不在焉地给萧遥盛着豆腐脑，话语里全是失落与不安。
此时的萧遥坐在萧家堂屋的餐桌旁，左臂绑着绷带，一身短打劲装，裸露在外的体魄，要比一般人强壮些。
自萧遥在森林中醒来后，狼王及它的族群都死在了萧遥旁边，那株杀死它们的神秘植物，又不知去了何处？
看到死去狼群的眼睛都是空洞灰白毫无光泽，萧遥终于知道摘星子是怎么死的了。
萧遥后知后觉，自山洞出来后，这株植物就一直跟着自己，只是它的神出鬼没太匪夷所思了，目前为止是友非敌。
唯一让萧遥有些纳闷的是，自己的五官感知越来越灵敏。当时睁开眼睛的他，竟然看到了头顶五米开外叶子上，一颗绿豆大小的透明虫卵里，幼虫细微的特征。
甚至闭上眼睛时，对外界的事物都有所感应，虽然还有些模糊，却也能认知一个大概。
萧遥强忍疼痛将自己的左臂归正后，随便绑了绑，便顺着溪流一直走，三天后终于碰上了来搜寻自己的，由张铁柱带领的狩猎小队。
今天正好是萧遥回到家的第十五天。
镇上豆腐脑店，高掌柜的孙女燕儿又来给萧遥送早餐了。昨晚她听说萧遥不日就要出山，去什么三合帮参加弟子大选，心头忐忑，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是啊，水生，你和爷爷说好了吗？哪天动身？”萧遥对面一位少年，长相憨厚，皮肤黝黑，比萧遥还要高大，正是他的堂哥萧莫。
萧遥暗自叹了一口气，高老头在十几年前给燕儿办满月酒的时候，曾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和箫青山开玩笑，说是等燕儿长大了，要许给他的孙子水生为妻，这水生正是萧遥的小名。
几年前，燕儿不知从哪里听来这件事，从此就将萧遥放在了心上，隔三差五就给萧遥送豆腐脑。进门就是爷爷长，伯伯短，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遥遥一心武道，父母之仇尚且未报，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只是他对燕儿之情，就是乡情，亲情，兄弟姊妹之情，或许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堂姐萧绣娘和姐夫张铁柱抱着孩子进来了。
萧绣娘有其母刘氏三分样貌，体态微胖，穿着打扮也是极为朴素，裙钗布衣。只是性格比较泼辣，打小上房揭瓦，萧莫和萧遥见了就怕。
“水生，手好得怎么样了？我让你姐夫带了两只老母鸡，你自己捡个方子给炖了，身体好利索了才能去外面当大侠。”萧绣娘过来拍了拍萧遥的肩膀。
随即又操着大嗓门对萧莫喊道：“你是不是豆腐脑吃傻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过来把东西接住。去后面把鸡杀了，让妈多煮点饭，我们今天都在这儿吃。”
萧莫匆匆起身不敢违抗，手心里藏了个茶叶蛋。萧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堂哥这么做了，不由会心一笑。
“燕儿，你要没事，中午就在这吃吧，我绣了个新鞋面，你看喜不喜欢？”萧绣娘和燕儿打了个招呼，便哄着怀中的婴儿，说是带他去找外婆。
刚才萧绣娘说萧遥要出去当大侠，坐实了萧遥就是要离开青石镇。此时的燕儿，已经失魂落魄，耳朵里早听不到他人的声音，挎起竹篮两眼痴呆地径直走了。
看着她姣美而又落魄的身影，萧遥再次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翌日上午，萧家后山。
萧遥给父母上完香后，便和爷爷萧青山站在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前。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萧青山六十多岁，丝毫不显老态，面貌清癯，黑发黑须，一手捋着顺直的山羊胡须，脸色温和地问道。
“三日后吧，按理说舅舅的信早该到了，不是送信有误，就是有了什么变故，这三日还不来，便不能等了。”
萧遥的神色有些凝重。
“这逍遥散人留下的兽皮今天就正式交给你了。哪怕今生参悟不透，也要一代代传下去。”
萧青山从怀中摸出一张兽皮郑重地递给萧遥。
萧遥恭敬接过，捧着兽皮对着没有墓碑的坟墓三鞠躬后，放在贴身皮囊里藏好。
萧遥虽非英俊，却也耐看，自小聪慧，悟性极佳。三岁跟着爷爷认字，六岁通读医书，萧青山将从逍遥散人学来的医术和养气术倾囊相授。
练了几十年养气术的萧青山，六十多岁了，仍然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就没见生过病。
而这养气术是逍遥散人从兽皮中参透而来，直到他百多岁时老死萧家，也再无新的发现。萧遥也曾日夜揣摩，只是头绪全无。
有一点倒是让他惊奇，萧遥曾经不小心打泼油灯，此兽皮竟然没有被烧损和污染的痕迹，水火不侵，乃是一件奇物。
三日后，镇西码头。
船家正在解开码头上的绳索，萧遥在船头挥手与众人告别。
“水生，你一定要回来啊！”
燕儿美目含雾，说完便抱着萧绣娘嚎啕痛哭。
萧遥心头一紧，只能无声一叹。
萧青山自上次萧遥失踪后，便似丢了半条命，此时见孙儿远赴他乡，不知何日是归程，况且江湖险恶，若和十几年前的儿子儿媳一样，分别即是永别……萧青山都不敢再往下想，两行老泪瞬间夺眶而出。
“水生，你……”到嘴边的话，萧青山又混着咸涩的泪水咽了回去，他有了留下萧遥的冲动。
“水生啊，出门在外要吃饱穿暖啊。”大娘刘氏一只手搀着伤病初愈的大伯萧河，一只手抹着眼泪嘱咐萧遥。
萧绣娘拍了拍伏在肩膀上的燕儿，强作镇定道：“臭小子，遇事不要强出头，平安回来才是好汉。”
萧莫眼睛泛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挥手。
张铁柱跳上船头，递过去一把匕首，抱了抱萧遥道：“一路保重，我们都等你回来。”
张铁柱回到岸上后，众人挥手道别。
船终于动了，滔滔河水裹着船体疾驰而下，很快便消失在了山的拐角处。
只有一句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河道和山岸间久久传荡，“水生，你一定要回来啊！要回来啊……”
山脚下的青石镇，在这个刚进入夏天的早晨，还显得有些清凉。
“水生，你真的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
一位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的十四五岁红装少女，心不在焉地给萧遥盛着豆腐脑，话语里全是失落与不安。
此时的萧遥坐在萧家堂屋的餐桌旁，左臂绑着绷带，一身短打劲装，裸露在外的体魄，要比一般人强壮些。
自萧遥在森林中醒来后，狼王及它的族群都死在了萧遥旁边，那株杀死它们的神秘植物，又不知去了何处？
看到死去狼群的眼睛都是空洞灰白毫无光泽，萧遥终于知道摘星子是怎么死的了。
萧遥后知后觉，自山洞出来后，这株植物就一直跟着自己，只是它的神出鬼没太匪夷所思了，目前为止是友非敌。
唯一让萧遥有些纳闷的是，自己的五官感知越来越灵敏。当时睁开眼睛的他，竟然看到了头顶五米开外叶子上，一颗绿豆大小的透明虫卵里，幼虫细微的特征。
甚至闭上眼睛时，对外界的事物都有所感应，虽然还有些模糊，却也能认知一个大概。
萧遥强忍疼痛将自己的左臂归正后，随便绑了绑，便顺着溪流一直走，三天后终于碰上了来搜寻自己的，由张铁柱带领的狩猎小队。
今天正好是萧遥回到家的第十五天。
镇上豆腐脑店，高掌柜的孙女燕儿又来给萧遥送早餐了。昨晚她听说萧遥不日就要出山，去什么三合帮参加弟子大选，心头忐忑，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是啊，水生，你和爷爷说好了吗？哪天动身？”萧遥对面一位少年，长相憨厚，皮肤黝黑，比萧遥还要高大，正是他的堂哥萧莫。
萧遥暗自叹了一口气，高老头在十几年前给燕儿办满月酒的时候，曾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和箫青山开玩笑，说是等燕儿长大了，要许给他的孙子水生为妻，这水生正是萧遥的小名。
几年前，燕儿不知从哪里听来这件事，从此就将萧遥放在了心上，隔三差五就给萧遥送豆腐脑。进门就是爷爷长，伯伯短，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遥遥一心武道，父母之仇尚且未报，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只是他对燕儿之情，就是乡情，亲情，兄弟姊妹之情，或许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堂姐萧绣娘和姐夫张铁柱抱着孩子进来了。
萧绣娘有其母刘氏三分样貌，体态微胖，穿着打扮也是极为朴素，裙钗布衣。只是性格比较泼辣，打小上房揭瓦，萧莫和萧遥见了就怕。
“水生，手好得怎么样了？我让你姐夫带了两只老母鸡，你自己捡个方子给炖了，身体好利索了才能去外面当大侠。”萧绣娘过来拍了拍萧遥的肩膀。
随即又操着大嗓门对萧莫喊道：“你是不是豆腐脑吃傻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过来把东西接住。去后面把鸡杀了，让妈多煮点饭，我们今天都在这儿吃。”
萧莫匆匆起身不敢违抗，手心里藏了个茶叶蛋。萧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堂哥这么做了，不由会心一笑。
“燕儿，你要没事，中午就在这吃吧，我绣了个新鞋面，你看喜不喜欢？”萧绣娘和燕儿打了个招呼，便哄着怀中的婴儿，说是带他去找外婆。
刚才萧绣娘说萧遥要出去当大侠，坐实了萧遥就是要离开青石镇。此时的燕儿，已经失魂落魄，耳朵里早听不到他人的声音，挎起竹篮两眼痴呆地径直走了。
看着她姣美而又落魄的身影，萧遥再次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翌日上午，萧家后山。
萧遥给父母上完香后，便和爷爷萧青山站在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前。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萧青山六十多岁，丝毫不显老态，面貌清癯，黑发黑须，一手捋着顺直的山羊胡须，脸色温和地问道。
“三日后吧，按理说舅舅的信早该到了，不是送信有误，就是有了什么变故，这三日还不来，便不能等了。”
萧遥的神色有些凝重。
“这逍遥散人留下的兽皮今天就正式交给你了。哪怕今生参悟不透，也要一代代传下去。”
萧青山从怀中摸出一张兽皮郑重地递给萧遥。
萧遥恭敬接过，捧着兽皮对着没有墓碑的坟墓三鞠躬后，放在贴身皮囊里藏好。
萧遥虽非英俊，却也耐看，自小聪慧，悟性极佳。三岁跟着爷爷认字，六岁通读医书，萧青山将从逍遥散人学来的医术和养气术倾囊相授。
练了几十年养气术的萧青山，六十多岁了，仍然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就没见生过病。
而这养气术是逍遥散人从兽皮中参透而来，直到他百多岁时老死萧家，也再无新的发现。萧遥也曾日夜揣摩，只是头绪全无。
有一点倒是让他惊奇，萧遥曾经不小心打泼油灯，此兽皮竟然没有被烧损和污染的痕迹，水火不侵，乃是一件奇物。
三日后，镇西码头。
船家正在解开码头上的绳索，萧遥在船头挥手与众人告别。
“水生，你一定要回来啊！”
燕儿美目含雾，说完便抱着萧绣娘嚎啕痛哭。
萧遥心头一紧，只能无声一叹。
萧青山自上次萧遥失踪后，便似丢了半条命，此时见孙儿远赴他乡，不知何日是归程，况且江湖险恶，若和十几年前的儿子儿媳一样，分别即是永别……萧青山都不敢再往下想，两行老泪瞬间夺眶而出。
“水生，你……”到嘴边的话，萧青山又混着咸涩的泪水咽了回去，他有了留下萧遥的冲动。
“水生啊，出门在外要吃饱穿暖啊。”大娘刘氏一只手搀着伤病初愈的大伯萧河，一只手抹着眼泪嘱咐萧遥。
萧绣娘拍了拍伏在肩膀上的燕儿，强作镇定道：“臭小子，遇事不要强出头，平安回来才是好汉。”
萧莫眼睛泛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挥手。
张铁柱跳上船头，递过去一把匕首，抱了抱萧遥道：“一路保重，我们都等你回来。”
张铁柱回到岸上后，众人挥手道别。
船终于动了，滔滔河水裹着船体疾驰而下，很快便消失在了山的拐角处。
只有一句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河道和山岸间久久传荡，“水生，你一定要回来啊！要回来啊……”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