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妄之灾
虽然前一天晚上睡的很晚，第二天石子祺却是早早醒来，他睁眼看了下手机，居然还没到10点。
他不情愿的去了趟厕所，又回到床上，合身躺下，准备再睡一会儿消磨时间。
只是此时他头脑清醒，精神亢奋，闭着眼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却死活又睡不着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占十之八九，其中之一就是计划好的懒觉，被自己的精神头打败。
既然睡不着，石子祺索性翻身起床，他的人生在完成了“获得一只猫”的主线任务之后，又有一条支线任务需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在保证自己小命不被病毒夺走同时，继续执行软饭计划。
为了保命，石子祺打算先去趟医院，打不打狂犬病疫苗先另说，首先要问问疫苗的价格。
想到可能要花个两三百才能防止意外，石子祺不由叹道:“又是浪费的一天。”
抬头看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只黄猫，还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衣柜的顶部，石子祺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不会死了吧？”
因为关心则乱，他可不想再去完成一次捉猫的试炼，索性走上前，伸手将猫拎起，随手摆弄了一下，猫身像破布条一样毫无反应，随着他手上的晃动而晃动，只是将一条后腿拎起来时，才发现一双猫眼死死盯着他，这眼神让石子祺心中一惊，居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愤怒的情绪。
石子祺讪讪的将黄猫放回原处，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下落荒而逃，转身跑去洗脸刷牙。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带着黄猫一起出门。
一是猫自己在他家，他不放心，万一拆家，干瘪的荷包已经经不起任何意外。二是他小时候见过同学被蛇咬伤，医院非要看到蛇的样子才肯给他同学打针，万一狂犬病也分种类，带着黄猫至少能直接指认凶手。
只是出门的时候又了犯难，怎么带猫出门？
选择一，像背猫男一样背着。理论可行，现实是没工具，背包倒是有一个，万一被挠破了，又是一笔开支，而且那东西不透气，只是很普通的双肩背包。
选择二，抱着猫出门，只是黄猫屎黄屎黄的毛色，和印象里的橘猫，色差极大，离近了看还能辨认出猫型，远看，就是一个蹭了一身翔的人，不舍得把衣服扔了，还小心的用手捧着，想想都不能选这个。
选择三，装塑料袋或者那个泡面箱里，先将就着带出去。
所以，石子祺经过慎重考虑，选择了方案五，至于方案四，至少得将猫养熟了，让它自己跟着，这个短期可完成不了。
方案五虽然也很费钱，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石子祺以前追求朋克风，买过一条裤子，和拳皇里八神那条差不多的裤子，屁股上挂着三条链子，走起路来叮咣乱响，还能像尾巴一样甩来甩去。
虽然他只穿过一次就闲置了，但当时也花了不少钱，穿又不愿意，扔又舍不得，当下能利用起来，也是好的。
拿出剪刀，将裤子上的铁链的缝线挑开，弄了一会儿，居然拆出了一条四米多的铁链。
“可惜了，一百多的裤子。”
石子祺忍着心疼，将铁链往猫头上一套，再用一根塑料扎带，固定住脖圈的两端，一条专属的宠物绳就做好了。
石子祺满意的晃了晃手里的这一头，黄猫居然很配合的帮忙查漏补缺，一直晃着脑袋测试，让石子祺确认掉不下来才停止。
来到了大街上，为了防止被人误解“男子怀翔寻厕”，他早早的将黄猫扔地上，任由它享受放飞自我的时光。
只是过了一会儿，石子祺就累了，这猫一路上蹿下跳也就算了，还放着大路不走，有个缝就要尝试钻一钻，有个坡就要尝试爬一爬，要不是有铁链拴着，能直接钻进别人家的防盗窗里。
经过一人一猫半天的勾心斗角，黄猫的性格已经基本被掌握，就是那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从一开始的乱跑乱窜，到后来蹭着他脚踝碰瓷，再然后撒泼打滚赖着不走，石子祺淡然处之。
石子祺别说懒得抱它，都懒得跟它计较，左右无事，索性只要黄猫不往正确方向前进，他就也跟着耍赖站定不动，完全体现了“猫不动，我不动，猫跑我拉，猫懒我等，猫蹭我躲，猫叫我聋”的养猫方针。
出了城中村的水泥路，来到街上，去医院的方向刚好经过两个小区的外墙，这个时间段没什么路人，也没人在意这对古怪的组合，只是时不时的会有电瓶车路过，运气不好会压过栓猫的链子，发出“哗哗”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一辆白色的电动车路过，石子祺也没在意，谁知道那车居然过去之后又折了回来，停在石子祺身前，一个头戴白色头盔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这猫是你的？”女子来到石子祺面前，毫不客气的说。
“你管的着吗？”石子祺看来人说话没头没脑的，回话也不客气，只是转念一想，万一这只流浪猫是别人家里走失的，说不定会有重金悬赏，眼前的人说不定就是失主，最差也是认出黄猫来历的人，一念及此，赶忙转变了口气，“它我家楼下的流浪猫，我喂了好几天，就天天缠着我，我就收养了。”
女子本来是个喜欢小动物的，听了开头的话，本来要发作，后面知道这是被收养的流浪猫，又压了压火气，耐着性子说道:“猫本来就是一种懒散的动物，喜静不喜动，不用像狗一样出来撒欢，你要带出来，最好直接抱着，像你这样用铁链拖着，猫很容易抑郁。”
石子祺没想到遇到有人给猫出头，见来人不是失主，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每个人都有自己养猫的方式，犯不着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再者说，石子祺是准备给猫买个猫包的，最少也要像昨天那个背猫男一样的，黄猫作为搭讪妹子的僚机，装备绝对不能差了，只是当下还没得着时间，和闲钱。
毕竟他小命是排在第一位的，狂犬病毒可是致死率百分百的东西，万一感染了，连以后都没有了，谈什么交女朋友。
只是他心里的这些话，不会跟面前的女人分说，见和赏金无关，加上之前被问的没头没脑的，他索性一侧身，绕过女人，头一次主动拉动链子，语带双关的说道:“走你！”
黄猫也是机灵，下楼时还享受过专人骑乘待遇，之后被仍在地上只能自己走，此时看到有个女人给它打抱不平，四条腿马上一趴，变成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地上，被链子一牵，贴着地面如同一块破抹布，往前滑了一段，猫头自然低下，脖子上那条扎带一下子从毛里面露出来。
“别动。”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上来一把就抓住了链子，整个过程又急又快，要不是石子祺松手快，差点整个人差点被带的向后躺倒。
石子祺看了看被勒红的手，怒道:“你这个人有病吧，我遛猫关你什么事，把猫给我！”
说着话就要动手抢链子，可是电车女异常彪悍，随手摆出一个架势，一看就是练过的，这一手让石子祺动作缓了缓。
接下来电车女，一只手前伸，另一只手绕到身后，伸手、掏包，一瓶防狼喷雾就到了手里，再向前跨出一步，身后的手快速伸出，在石子祺眼前一晃，一喷。
香的、咸的、辣的、酸的一起涌入石子祺眼中，就像往他眼里插了无数根细针，又疼又痒，疼的他赶紧闭住眼，使劲用双手捂住，并不停揉搓，眼底的神经受不得刺激，开始疯狂分泌液体。
石子祺刚抱头微蹲，想要大骂出声，就觉得两腿中间，又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一双手马上忙不过来，松开眼睛要去护住要害，叫“疼”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自然反应的头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又一股液体喷下，一下子在脸上形成条条水流，灌的鼻子嘴里都是。
石子祺感觉那刺激的液体沁入他的五窍，想要大喊的动作也被打断，只剩下无力的咳嗽和要窒息般的感觉。
可这时，电车女开口了，只能听见一个高亢娇弱的声音喊道:“来人啊，快报警，有坏人，这人偷猫，还虐猫，快来人，救命啊！”
石子祺已经忘记的多少年没哭过，现在他的泪水就像爆裂里消防管的水，完全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而且鼻涕口水也自发的凑热闹，就像是一张水做的面膜糊在脸上，让他不能呼吸，整个人跪在地上，用头杵地，两只手无力的支撑着。
过了半晌，稍稍能迷起眼睛的时候，微微抬头，只能看见一条条腿，和各色的脚丫子，他感觉今天实在太丢人，索性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躺开始装死。
没一会儿警察就到了，两位警官驱散了人群，就拎起石子祺，将他塞进了警车，两位警官一前一后，副驾驶位置还有那个女人和他的猫。
在车里坐好，坐在石子祺身边的警官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多少年没见过当街耍流氓了。”
声音跨过石子祺，朝向电车女，“你是报警人？说说情况。”
石子祺眼眶一下又泛起红晕，他太委屈了，没招谁没惹谁，只是出门溜个弯，就被当街暴打，被打了还不算完，还要当被告，这时他实在忍不住了，用积攒了半天的力气吼道。
“她打我！”“他虐猫！”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报警人先说！”警官的话冰冷而强硬，不带一丝客气的意思。
石子祺委屈的低着头，就听那女人说道:“他在路上用链子拖着猫走，脖子上还打了一个死结，你看看给猫勒的。”
女人说着话，还带上了哭腔，石子祺愤怒的抬头，看到女人已经摘掉了头盔和口罩，大约二十岁上下，被遮住的脸居然有一丝精致，她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不断的在猫身上摩挲，侧着脸睫毛还在微微抖动。
石子祺觉得不跟美女计较，咬牙切齿的看了一下舒服的打蔫的猫，又低下头。
这时警官又转头对着石子祺，“你说。”
“她冤枉我，还打我，猫是我收养的，我就好好的在街上走，她上来就跟我动手！”
石子祺满腹的委屈，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警官并不相信，反问:“你的猫？叫什么？”
石子祺顿时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自从接手了这只野猫，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只是一直没时间多想，这时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石子祺觉得有点对不起黄猫，身子稍微向前探探，隔着铁窗对黄猫问道。
“喵。”
“哐！”
坐在石子祺身边的警官，一把把石子祺按了回来，他身体前倾，一只手臂抵住石子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手铐掏出来，举在半空中，表情严厉的说道:“往前凑什么凑？要不给你伺候副金镯子？威胁报警人是重罪，能关你一年半年的。”
石子祺想解释，他就是问问黄猫叫什么，可这个说法让人无法理解，问猫，猫又不会说话，打算解释缘由的话，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你问猫？猫能告诉你它叫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猫，对不对，你偷猫、虐猫，还猥亵！对不对？”
石子祺无奈了，在他的字典里，不仅“官”字有两个口，“管”字也有两个口，他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每个人都好像针对他一般。
但偏见就是这样，只要生出苗头，就会像春风过后的野草一样，肆虐在心田。
想要打破这种偏见，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到，石子祺索性伸出双手，配合的让那个警官带上手铐，然后低头坐在一边闭口不言，心中却不断盘算如何解决这个困局。
那个警官看石子祺不说话了，开始和前面的骑车女说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事后如果有人威胁你，我们警察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我的电话是***，你带手机了吧，那加个微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嗯，我扫你，我每天都有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好，你通过一下……”
他不情愿的去了趟厕所，又回到床上，合身躺下，准备再睡一会儿消磨时间。
只是此时他头脑清醒，精神亢奋，闭着眼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却死活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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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睡不着，石子祺索性翻身起床，他的人生在完成了“获得一只猫”的主线任务之后，又有一条支线任务需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在保证自己小命不被病毒夺走同时，继续执行软饭计划。
为了保命，石子祺打算先去趟医院，打不打狂犬病疫苗先另说，首先要问问疫苗的价格。
想到可能要花个两三百才能防止意外，石子祺不由叹道:“又是浪费的一天。”
抬头看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只黄猫，还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衣柜的顶部，石子祺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不会死了吧？”
因为关心则乱，他可不想再去完成一次捉猫的试炼，索性走上前，伸手将猫拎起，随手摆弄了一下，猫身像破布条一样毫无反应，随着他手上的晃动而晃动，只是将一条后腿拎起来时，才发现一双猫眼死死盯着他，这眼神让石子祺心中一惊，居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愤怒的情绪。
石子祺讪讪的将黄猫放回原处，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下落荒而逃，转身跑去洗脸刷牙。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带着黄猫一起出门。
一是猫自己在他家，他不放心，万一拆家，干瘪的荷包已经经不起任何意外。二是他小时候见过同学被蛇咬伤，医院非要看到蛇的样子才肯给他同学打针，万一狂犬病也分种类，带着黄猫至少能直接指认凶手。
只是出门的时候又了犯难，怎么带猫出门？
选择一，像背猫男一样背着。理论可行，现实是没工具，背包倒是有一个，万一被挠破了，又是一笔开支，而且那东西不透气，只是很普通的双肩背包。
选择二，抱着猫出门，只是黄猫屎黄屎黄的毛色，和印象里的橘猫，色差极大，离近了看还能辨认出猫型，远看，就是一个蹭了一身翔的人，不舍得把衣服扔了，还小心的用手捧着，想想都不能选这个。
选择三，装塑料袋或者那个泡面箱里，先将就着带出去。
所以，石子祺经过慎重考虑，选择了方案五，至于方案四，至少得将猫养熟了，让它自己跟着，这个短期可完成不了。
方案五虽然也很费钱，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石子祺以前追求朋克风，买过一条裤子，和拳皇里八神那条差不多的裤子，屁股上挂着三条链子，走起路来叮咣乱响，还能像尾巴一样甩来甩去。
虽然他只穿过一次就闲置了，但当时也花了不少钱，穿又不愿意，扔又舍不得，当下能利用起来，也是好的。
拿出剪刀，将裤子上的铁链的缝线挑开，弄了一会儿，居然拆出了一条四米多的铁链。
“可惜了，一百多的裤子。”
石子祺忍着心疼，将铁链往猫头上一套，再用一根塑料扎带，固定住脖圈的两端，一条专属的宠物绳就做好了。
石子祺满意的晃了晃手里的这一头，黄猫居然很配合的帮忙查漏补缺，一直晃着脑袋测试，让石子祺确认掉不下来才停止。
来到了大街上，为了防止被人误解“男子怀翔寻厕”，他早早的将黄猫扔地上，任由它享受放飞自我的时光。
只是过了一会儿，石子祺就累了，这猫一路上蹿下跳也就算了，还放着大路不走，有个缝就要尝试钻一钻，有个坡就要尝试爬一爬，要不是有铁链拴着，能直接钻进别人家的防盗窗里。
经过一人一猫半天的勾心斗角，黄猫的性格已经基本被掌握，就是那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从一开始的乱跑乱窜，到后来蹭着他脚踝碰瓷，再然后撒泼打滚赖着不走，石子祺淡然处之。
石子祺别说懒得抱它，都懒得跟它计较，左右无事，索性只要黄猫不往正确方向前进，他就也跟着耍赖站定不动，完全体现了“猫不动，我不动，猫跑我拉，猫懒我等，猫蹭我躲，猫叫我聋”的养猫方针。
出了城中村的水泥路，来到街上，去医院的方向刚好经过两个小区的外墙，这个时间段没什么路人，也没人在意这对古怪的组合，只是时不时的会有电瓶车路过，运气不好会压过栓猫的链子，发出“哗哗”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一辆白色的电动车路过，石子祺也没在意，谁知道那车居然过去之后又折了回来，停在石子祺身前，一个头戴白色头盔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这猫是你的？”女子来到石子祺面前，毫不客气的说。
“你管的着吗？”石子祺看来人说话没头没脑的，回话也不客气，只是转念一想，万一这只流浪猫是别人家里走失的，说不定会有重金悬赏，眼前的人说不定就是失主，最差也是认出黄猫来历的人，一念及此，赶忙转变了口气，“它我家楼下的流浪猫，我喂了好几天，就天天缠着我，我就收养了。”
女子本来是个喜欢小动物的，听了开头的话，本来要发作，后面知道这是被收养的流浪猫，又压了压火气，耐着性子说道:“猫本来就是一种懒散的动物，喜静不喜动，不用像狗一样出来撒欢，你要带出来，最好直接抱着，像你这样用铁链拖着，猫很容易抑郁。”
石子祺没想到遇到有人给猫出头，见来人不是失主，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每个人都有自己养猫的方式，犯不着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再者说，石子祺是准备给猫买个猫包的，最少也要像昨天那个背猫男一样的，黄猫作为搭讪妹子的僚机，装备绝对不能差了，只是当下还没得着时间，和闲钱。
毕竟他小命是排在第一位的，狂犬病毒可是致死率百分百的东西，万一感染了，连以后都没有了，谈什么交女朋友。
只是他心里的这些话，不会跟面前的女人分说，见和赏金无关，加上之前被问的没头没脑的，他索性一侧身，绕过女人，头一次主动拉动链子，语带双关的说道:“走你！”
黄猫也是机灵，下楼时还享受过专人骑乘待遇，之后被仍在地上只能自己走，此时看到有个女人给它打抱不平，四条腿马上一趴，变成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地上，被链子一牵，贴着地面如同一块破抹布，往前滑了一段，猫头自然低下，脖子上那条扎带一下子从毛里面露出来。
“别动。”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上来一把就抓住了链子，整个过程又急又快，要不是石子祺松手快，差点整个人差点被带的向后躺倒。
石子祺看了看被勒红的手，怒道:“你这个人有病吧，我遛猫关你什么事，把猫给我！”
说着话就要动手抢链子，可是电车女异常彪悍，随手摆出一个架势，一看就是练过的，这一手让石子祺动作缓了缓。
接下来电车女，一只手前伸，另一只手绕到身后，伸手、掏包，一瓶防狼喷雾就到了手里，再向前跨出一步，身后的手快速伸出，在石子祺眼前一晃，一喷。
香的、咸的、辣的、酸的一起涌入石子祺眼中，就像往他眼里插了无数根细针，又疼又痒，疼的他赶紧闭住眼，使劲用双手捂住，并不停揉搓，眼底的神经受不得刺激，开始疯狂分泌液体。
石子祺刚抱头微蹲，想要大骂出声，就觉得两腿中间，又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一双手马上忙不过来，松开眼睛要去护住要害，叫“疼”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自然反应的头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又一股液体喷下，一下子在脸上形成条条水流，灌的鼻子嘴里都是。
石子祺感觉那刺激的液体沁入他的五窍，想要大喊的动作也被打断，只剩下无力的咳嗽和要窒息般的感觉。
可这时，电车女开口了，只能听见一个高亢娇弱的声音喊道:“来人啊，快报警，有坏人，这人偷猫，还虐猫，快来人，救命啊！”
石子祺已经忘记的多少年没哭过，现在他的泪水就像爆裂里消防管的水，完全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而且鼻涕口水也自发的凑热闹，就像是一张水做的面膜糊在脸上，让他不能呼吸，整个人跪在地上，用头杵地，两只手无力的支撑着。
过了半晌，稍稍能迷起眼睛的时候，微微抬头，只能看见一条条腿，和各色的脚丫子，他感觉今天实在太丢人，索性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躺开始装死。
没一会儿警察就到了，两位警官驱散了人群，就拎起石子祺，将他塞进了警车，两位警官一前一后，副驾驶位置还有那个女人和他的猫。
在车里坐好，坐在石子祺身边的警官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多少年没见过当街耍流氓了。”
声音跨过石子祺，朝向电车女，“你是报警人？说说情况。”
石子祺眼眶一下又泛起红晕，他太委屈了，没招谁没惹谁，只是出门溜个弯，就被当街暴打，被打了还不算完，还要当被告，这时他实在忍不住了，用积攒了半天的力气吼道。
“她打我！”“他虐猫！”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报警人先说！”警官的话冰冷而强硬，不带一丝客气的意思。
石子祺委屈的低着头，就听那女人说道:“他在路上用链子拖着猫走，脖子上还打了一个死结，你看看给猫勒的。”
女人说着话，还带上了哭腔，石子祺愤怒的抬头，看到女人已经摘掉了头盔和口罩，大约二十岁上下，被遮住的脸居然有一丝精致，她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不断的在猫身上摩挲，侧着脸睫毛还在微微抖动。
石子祺觉得不跟美女计较，咬牙切齿的看了一下舒服的打蔫的猫，又低下头。
这时警官又转头对着石子祺，“你说。”
“她冤枉我，还打我，猫是我收养的，我就好好的在街上走，她上来就跟我动手！”
石子祺满腹的委屈，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警官并不相信，反问:“你的猫？叫什么？”
石子祺顿时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自从接手了这只野猫，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只是一直没时间多想，这时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石子祺觉得有点对不起黄猫，身子稍微向前探探，隔着铁窗对黄猫问道。
“喵。”
“哐！”
坐在石子祺身边的警官，一把把石子祺按了回来，他身体前倾，一只手臂抵住石子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手铐掏出来，举在半空中，表情严厉的说道:“往前凑什么凑？要不给你伺候副金镯子？威胁报警人是重罪，能关你一年半年的。”
石子祺想解释，他就是问问黄猫叫什么，可这个说法让人无法理解，问猫，猫又不会说话，打算解释缘由的话，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你问猫？猫能告诉你它叫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猫，对不对，你偷猫、虐猫，还猥亵！对不对？”
石子祺无奈了，在他的字典里，不仅“官”字有两个口，“管”字也有两个口，他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每个人都好像针对他一般。
但偏见就是这样，只要生出苗头，就会像春风过后的野草一样，肆虐在心田。
想要打破这种偏见，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到，石子祺索性伸出双手，配合的让那个警官带上手铐，然后低头坐在一边闭口不言，心中却不断盘算如何解决这个困局。
那个警官看石子祺不说话了，开始和前面的骑车女说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事后如果有人威胁你，我们警察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我的电话是***，你带手机了吧，那加个微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嗯，我扫你，我每天都有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好，你通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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