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释放
石子祺迷迷糊糊醒来，有些茫然的坐起，旁光见到一个人影“嗖”的飞射出去，他还没看清对方的样貌，就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一百八十迈的背影。
如果是正常人类，遇到如此惊悚的事情，多半会想想，“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可石子祺的脑回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计算量，他现在只想着找地方放放水，然后回来躺倒，接着睡。
作为一个资深起床困难户，石子祺并没有完全睁眼，他仅凭直觉，就找到了房间的唯一出口——一扇防盗的不锈钢大铁门。
他用力拉了拉门把手，铁门纹丝未动。他又努力了片刻，才抱怨道:“都几点了还不开门，有人吗，赶紧上班了，我要giaogiao。”
只是上班这个概念在石子祺脑中出现的瞬间，他猛然醒悟的惊叫道:“卧槽，几点了，上班又迟到了！”
石子祺第一时间摸向手机，想确认时间，可手却摸了一空。
这一下，让他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瞬间变得白茫茫一片。
他拥有的，唯一的，称的上家当的东西，没了。
都说只有失去的才值得珍惜，只有错过的才懂得欣赏。
石子祺此时珍惜着欣赏着，他失去的错过，虽然手机只是花了50块买的，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50块，在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中，也有稳定的一席之地。
财产的重大损失，让石子祺有精力开始回忆，想想之前发生了什么，手机有可能放在哪里。
随着大脑的运转，眼睛也在四下寻觅，熟悉的空旷房间，熟悉的不锈钢长椅，尤其是有婴儿手臂粗的扶手，让他记起起早上被铐在这里的经历。
石子祺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高喊“放我出去”之类的话语，只是这些熟悉的场景，让他陷入了一片迷茫。
到底是他早上被打之后，一直在警察局里，然后睡了一觉，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还是离奇的，梦幻的经历都是真的，他和美女一起白漂过一顿午餐，还跟外星猫学过长生。
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只是这种怀疑和自我怀疑的情绪没太持久，就见窗外一个中年警察，推门后径直朝他的走来。
防盗不锈钢就像一个闸门，随着铁门打开，先是一阵凉风吹过，然后才有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那个有着一脸官威的中年警察，有些急迫的跨过门槛，径直朝石子祺走来，他脸上洋溢着友善温和的笑容，直到握住石子祺的手，才开口说话。
“石子祺是吧，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在这里先给你道个歉，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委屈你了……”
石子祺此时没有委屈或是不委屈的情绪，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小题大做，配合警察调查不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吗，再说他确实没虐猫，也没被虐待，还睡了一觉，说委屈，确实谈不上。
只是被眼前警察的态度，弄的有些受宠若惊，还有，被握住的手有些酸疼。
为了避免尴尬，石子祺赶紧接话:“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最终心里还是担心财产损失，接着问:“那个，领导，我手机是不是还在治安所，还有，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
“没问题”，所长温驯的笑容中，夹杂出一丝尴尬，向身后招手道:“小张，带小石同志去厕所。”
从厕所出来，石子祺被安排坐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里面只放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围绕着桌子有十几把椅子，石子祺坐在靠门边上的一把。
他的左上首，之前很热情打招呼的警察正等着他，一双眼睛很有神，此时也没起身，就坐在座位上，用说不出什么情绪的目光打量他。
石子祺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上嘴，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低着头，仔细数着长桌的纹路。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一脸官威的警察先开口说道：“还没吃晚饭吧，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点了份外卖，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随便点了点。”
“不用，那个，我不饿。”石子祺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拒绝道，不过马上想到拘留好像是管饭的，有点惴惴不安的说道，“那个我8点还得上班，……如果去不了的话，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坐在旁边的警察没说可以，不没说不行，举起手看看表，“时间来得及，还不到七点半，你先吃，吃完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这句话让石子祺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紧接着一到开门的声音又让他紧张起来，之前带他去厕所的小张进来，将一份外卖放在他面前，说了句，“吃吧”，又转头出去。
石子祺现在有点懵，不知道要拘留他还是不用，手不知道放哪好，眼睛也不知道该不该看桌上的外卖。
“赶紧吃吧，趁热，凉了不好吃了。”坐在屋里的警察随手点了支烟，一副家里长辈让晚辈别客气的状态，一手抽着烟，另一只手指着外卖，“吃吧，条件有限，没什么挑的，凑合一下。”
石子祺觉得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已经是去了壳的王八，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根本没啥话语权，索性直接拿过外卖，解开袋子就吃了起来。既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至少做个饱死鬼，怪只能怪自己行事不密，已经在度娘上看到了五石散的危害，还要顶风作案，做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坐在旁边的警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石子祺吃饭，一边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说的内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话。
“吃的习惯吗？吃饭最好还是有规律，像我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忙就随便对付一口，道老了肠胃就开始变得不好，还是看你们年轻人吃饭有精神。晚上还要去上班，会不会很辛苦？晚上八点上班，那肯定是要上到后半夜的，每次我加个夜班，家里头一晚上能打几个电话查岗。小伙子结婚了吗？有合适的就该早点结婚，现在的年轻人老不把结婚放在心上……”
石子祺吃着饭，“嗯嗯哈喝”的应付着，直到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这是一份纠纷和解协议书，之前有些误会，需要留个档。”那个警察突然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又递来一只笔，指着一个空白的地方，“只要在这个地方签名，就可以走了。”
石子祺刚低头看去，旁边的警察突然站起身，将他的注意力吸引。
“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有些冲动，在这里，我代表治安所给你道个歉，也希望你不要在意。”说这话，突然给石子祺鞠了一个躬。
石子祺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跳起，摆着说说道：“不在意，不在意。”
警察直起身子，来到石子祺身边，又将笔递了过来，“我们认错的态度还是要端正的，确实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还是很理解你的心情的，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石子祺被这种诚恳的态度打动，嘴上说着“没意见，没意见。”随手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签完字之后，就有点后悔，他根本没注意纸上写的什么。
第一次揭过纸开始，他是要看内容的，视线马上就被指引到了空白的签字位，有时间再看，只看到开头写着《和解协议书》，又被鞠躬的动作打断，接下来接过笔就有点被架在火上了，签了名字再想看内容，协议书已经被警察收了起来。
接下来，石子祺直接被拉着出了会议室，卓警官把手机送了过来，还专门道了歉，也安排了一辆警车送他上班，上车时卓警官还专门给他塞了一个红包。
直到车子开出治安所大门，石子祺都是懵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出了什么事。其实他刚刚在上厕所时，已经大概回想起了一些事情经过，只是觉得应该是被强制收押了，等到车离开治安所一段距离之后，他摸着还有些肿的脸，才反应过来。
坐在车子的后排，看着如果黑色怪物般的建筑从车窗滑过，石子祺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丢了，就丢失在如幻灯片闪过的一段段霓虹里，丢失在如剪影般排列的路灯下，但具体丢了什么却不知道，只是觉得丢掉的再也无法找回，眼泪不经过眼睑的同意，就已经溢出了眼眶，就这样对着不断向后的街景，像是一张张被定格下的老照片。
“小伙子，哭了？”前面开车的司机有些眼熟，好像是卓君毅的搭档，见他通过后视镜望过来，石子祺把上衣的下摆拉起来，在脸上胡乱的抹着，擦了两把后才闷闷的回到，“没。”
前面的司机笑道：“没事，哭吧，我理解，你觉得你有委屈，是不是？”
原本忍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石子祺只能把头扭过去，一只胳膊抬起，将整个脸遮起来。这时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抬头看见司机递过来一包纸巾，“我什么没见过，有委屈就说，是不是觉得和解书签的草率了？”
石子祺“嗯”了一声，接过纸巾，道了谢。
司机接着问，“是不是觉得钱要的少了？”
“不是钱的事，我都不想要钱的。”石子祺马上反驳道，他虽然觉得委屈，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绝对不是因为钱，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委屈的根源是什么。
“不是因为钱？那就是因为没发挥好呗？”开车的司机帮忙总结道，“我每次跟我老婆吵架，吵完之后也觉得委屈，总觉得吵架的时候没发挥好，比如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应该这样反驳她，不应该沉默让她借题发挥，她说那件事的时候，应该把更早之前的事翻出来，怼回去。然后每次都要反省自己好久，就觉得不应该如此草率。”
司机的话让石子祺觉得有点感觉了，确实是有点没发挥好的抑郁，也有些对自己草率的签了协议书的不满，但意思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其实我也说不好自己哪里委屈。”
司机哈哈笑道：“不是因为钱，也不是没发挥好，那就是觉得卓君毅道歉不够诚意了。”
石子祺小声“嗯”了一声，对于卓君毅的道歉，他确实无感，对于其人品，更觉得差劲，只是不好跟陌生人说的那么具体，索性嗯声后，又加了一句，“他能给我道歉，我确实觉得挺意外的。”
“你怎么对小卓这么大怨念？一个道歉不管用，那就是想让警察管教管教他了。”前面司机开玩笑道，“你看着不巧了吗，我就是警察，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委屈，我能解决的，都帮你解决了。”
“我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是个渣男，利用我泡妹子，还总是要……”石子祺脑子一热就说了真话，又不禁有些懊恼的住了嘴。
这个回答让开车的司机沉默了好久，最终才道：“其实我不相信卓君毅是个渣男，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父辈就是警察，因为一些原因牺牲了，后来这孩子就一门心思的要当警察，想要惩恶扬善，他别说当渣男，估计连女孩手都没摸过。他做人做事直是直了点，应该没有那种花心思。”
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的，人总会要变的，不过没关系，你不信任那孩子，可以帮我盯着他，别说当渣男，就是脚踏两条船的事都不行，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找我，他只要敢，我保证打断他三条腿。”
如果是正常人类，遇到如此惊悚的事情，多半会想想，“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可石子祺的脑回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计算量，他现在只想着找地方放放水，然后回来躺倒，接着睡。
作为一个资深起床困难户，石子祺并没有完全睁眼，他仅凭直觉，就找到了房间的唯一出口——一扇防盗的不锈钢大铁门。
他用力拉了拉门把手，铁门纹丝未动。他又努力了片刻，才抱怨道:“都几点了还不开门，有人吗，赶紧上班了，我要giaogiao。”
只是上班这个概念在石子祺脑中出现的瞬间，他猛然醒悟的惊叫道:“卧槽，几点了，上班又迟到了！”
石子祺第一时间摸向手机，想确认时间，可手却摸了一空。
这一下，让他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瞬间变得白茫茫一片。
他拥有的，唯一的，称的上家当的东西，没了。
都说只有失去的才值得珍惜，只有错过的才懂得欣赏。
石子祺此时珍惜着欣赏着，他失去的错过，虽然手机只是花了50块买的，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50块，在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中，也有稳定的一席之地。
财产的重大损失，让石子祺有精力开始回忆，想想之前发生了什么，手机有可能放在哪里。
随着大脑的运转，眼睛也在四下寻觅，熟悉的空旷房间，熟悉的不锈钢长椅，尤其是有婴儿手臂粗的扶手，让他记起起早上被铐在这里的经历。
石子祺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高喊“放我出去”之类的话语，只是这些熟悉的场景，让他陷入了一片迷茫。
到底是他早上被打之后，一直在警察局里，然后睡了一觉，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还是离奇的，梦幻的经历都是真的，他和美女一起白漂过一顿午餐，还跟外星猫学过长生。
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只是这种怀疑和自我怀疑的情绪没太持久，就见窗外一个中年警察，推门后径直朝他的走来。
防盗不锈钢就像一个闸门，随着铁门打开，先是一阵凉风吹过，然后才有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那个有着一脸官威的中年警察，有些急迫的跨过门槛，径直朝石子祺走来，他脸上洋溢着友善温和的笑容，直到握住石子祺的手，才开口说话。
“石子祺是吧，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在这里先给你道个歉，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委屈你了……”
石子祺此时没有委屈或是不委屈的情绪，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小题大做，配合警察调查不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吗，再说他确实没虐猫，也没被虐待，还睡了一觉，说委屈，确实谈不上。
只是被眼前警察的态度，弄的有些受宠若惊，还有，被握住的手有些酸疼。
为了避免尴尬，石子祺赶紧接话:“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最终心里还是担心财产损失，接着问:“那个，领导，我手机是不是还在治安所，还有，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
“没问题”，所长温驯的笑容中，夹杂出一丝尴尬，向身后招手道:“小张，带小石同志去厕所。”
从厕所出来，石子祺被安排坐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里面只放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围绕着桌子有十几把椅子，石子祺坐在靠门边上的一把。
他的左上首，之前很热情打招呼的警察正等着他，一双眼睛很有神，此时也没起身，就坐在座位上，用说不出什么情绪的目光打量他。
石子祺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上嘴，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低着头，仔细数着长桌的纹路。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一脸官威的警察先开口说道：“还没吃晚饭吧，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点了份外卖，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随便点了点。”
“不用，那个，我不饿。”石子祺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拒绝道，不过马上想到拘留好像是管饭的，有点惴惴不安的说道，“那个我8点还得上班，……如果去不了的话，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坐在旁边的警察没说可以，不没说不行，举起手看看表，“时间来得及，还不到七点半，你先吃，吃完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这句话让石子祺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紧接着一到开门的声音又让他紧张起来，之前带他去厕所的小张进来，将一份外卖放在他面前，说了句，“吃吧”，又转头出去。
石子祺现在有点懵，不知道要拘留他还是不用，手不知道放哪好，眼睛也不知道该不该看桌上的外卖。
“赶紧吃吧，趁热，凉了不好吃了。”坐在屋里的警察随手点了支烟，一副家里长辈让晚辈别客气的状态，一手抽着烟，另一只手指着外卖，“吃吧，条件有限，没什么挑的，凑合一下。”
石子祺觉得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已经是去了壳的王八，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根本没啥话语权，索性直接拿过外卖，解开袋子就吃了起来。既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至少做个饱死鬼，怪只能怪自己行事不密，已经在度娘上看到了五石散的危害，还要顶风作案，做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坐在旁边的警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石子祺吃饭，一边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说的内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话。
“吃的习惯吗？吃饭最好还是有规律，像我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忙就随便对付一口，道老了肠胃就开始变得不好，还是看你们年轻人吃饭有精神。晚上还要去上班，会不会很辛苦？晚上八点上班，那肯定是要上到后半夜的，每次我加个夜班，家里头一晚上能打几个电话查岗。小伙子结婚了吗？有合适的就该早点结婚，现在的年轻人老不把结婚放在心上……”
石子祺吃着饭，“嗯嗯哈喝”的应付着，直到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这是一份纠纷和解协议书，之前有些误会，需要留个档。”那个警察突然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又递来一只笔，指着一个空白的地方，“只要在这个地方签名，就可以走了。”
石子祺刚低头看去，旁边的警察突然站起身，将他的注意力吸引。
“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有些冲动，在这里，我代表治安所给你道个歉，也希望你不要在意。”说这话，突然给石子祺鞠了一个躬。
石子祺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跳起，摆着说说道：“不在意，不在意。”
警察直起身子，来到石子祺身边，又将笔递了过来，“我们认错的态度还是要端正的，确实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还是很理解你的心情的，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石子祺被这种诚恳的态度打动，嘴上说着“没意见，没意见。”随手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签完字之后，就有点后悔，他根本没注意纸上写的什么。
第一次揭过纸开始，他是要看内容的，视线马上就被指引到了空白的签字位，有时间再看，只看到开头写着《和解协议书》，又被鞠躬的动作打断，接下来接过笔就有点被架在火上了，签了名字再想看内容，协议书已经被警察收了起来。
接下来，石子祺直接被拉着出了会议室，卓警官把手机送了过来，还专门道了歉，也安排了一辆警车送他上班，上车时卓警官还专门给他塞了一个红包。
直到车子开出治安所大门，石子祺都是懵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出了什么事。其实他刚刚在上厕所时，已经大概回想起了一些事情经过，只是觉得应该是被强制收押了，等到车离开治安所一段距离之后，他摸着还有些肿的脸，才反应过来。
坐在车子的后排，看着如果黑色怪物般的建筑从车窗滑过，石子祺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丢了，就丢失在如幻灯片闪过的一段段霓虹里，丢失在如剪影般排列的路灯下，但具体丢了什么却不知道，只是觉得丢掉的再也无法找回，眼泪不经过眼睑的同意，就已经溢出了眼眶，就这样对着不断向后的街景，像是一张张被定格下的老照片。
“小伙子，哭了？”前面开车的司机有些眼熟，好像是卓君毅的搭档，见他通过后视镜望过来，石子祺把上衣的下摆拉起来，在脸上胡乱的抹着，擦了两把后才闷闷的回到，“没。”
前面的司机笑道：“没事，哭吧，我理解，你觉得你有委屈，是不是？”
原本忍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石子祺只能把头扭过去，一只胳膊抬起，将整个脸遮起来。这时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抬头看见司机递过来一包纸巾，“我什么没见过，有委屈就说，是不是觉得和解书签的草率了？”
石子祺“嗯”了一声，接过纸巾，道了谢。
司机接着问，“是不是觉得钱要的少了？”
“不是钱的事，我都不想要钱的。”石子祺马上反驳道，他虽然觉得委屈，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绝对不是因为钱，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委屈的根源是什么。
“不是因为钱？那就是因为没发挥好呗？”开车的司机帮忙总结道，“我每次跟我老婆吵架，吵完之后也觉得委屈，总觉得吵架的时候没发挥好，比如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应该这样反驳她，不应该沉默让她借题发挥，她说那件事的时候，应该把更早之前的事翻出来，怼回去。然后每次都要反省自己好久，就觉得不应该如此草率。”
司机的话让石子祺觉得有点感觉了，确实是有点没发挥好的抑郁，也有些对自己草率的签了协议书的不满，但意思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其实我也说不好自己哪里委屈。”
司机哈哈笑道：“不是因为钱，也不是没发挥好，那就是觉得卓君毅道歉不够诚意了。”
石子祺小声“嗯”了一声，对于卓君毅的道歉，他确实无感，对于其人品，更觉得差劲，只是不好跟陌生人说的那么具体，索性嗯声后，又加了一句，“他能给我道歉，我确实觉得挺意外的。”
“你怎么对小卓这么大怨念？一个道歉不管用，那就是想让警察管教管教他了。”前面司机开玩笑道，“你看着不巧了吗，我就是警察，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委屈，我能解决的，都帮你解决了。”
“我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是个渣男，利用我泡妹子，还总是要……”石子祺脑子一热就说了真话，又不禁有些懊恼的住了嘴。
这个回答让开车的司机沉默了好久，最终才道：“其实我不相信卓君毅是个渣男，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父辈就是警察，因为一些原因牺牲了，后来这孩子就一门心思的要当警察，想要惩恶扬善，他别说当渣男，估计连女孩手都没摸过。他做人做事直是直了点，应该没有那种花心思。”
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的，人总会要变的，不过没关系，你不信任那孩子，可以帮我盯着他，别说当渣男，就是脚踏两条船的事都不行，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找我，他只要敢，我保证打断他三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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