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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稿子见报了

    几天来,由于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李勃确实没时间写信。他突然想起今天是教师节,听说庆祝节日可以打电话祝贺,就准备打次电话试一试。

    所里目前只有一部电话,因为地处郊区,处于通讯网的末梢,电话信号不好,时常出现信号中断现象,使用率也不高。但是,毕竟是所里唯一与外界联系的电话渠道,所里安排科室人员值班时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看守电话、接听电话、转接叫人。

    恰好李勃今天值班,用电话也就方便了。

    下班后,等所里的大班车开出大院,李勃拨通了学校办公室的电话,轻声问:“喂,请问你是省统计学校吗?”

    “是,你找谁?”

    “请问,吴卫群吴老师在吗?”

    “不在,上课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不是教师节嘛,我是刚毕业的学生,想祝贺一下各位老师节日快乐!”

    “好!我代表老师们,谢谢你的祝福!你叫啥名字?”

    “李勃。”

    “噢,好像有印象。”

    “噢,李勃,我认识,我来!”电话另一头另外一个人接住了电话。

    “哇,我听出来啦!您是杜游文杜老师,杜老师节日快乐啊!”李勃这边一阵激动。

    “对头,谢谢你呀!你在那里工作还好吧?”

    “谢谢杜老师关心,我在这儿工作很好。”

    “你现在还写东西吗?文学爱好不能丢,劳教所接触的人多,是个小社会,有丰富的生活源泉,是文学创作的富矿。”

    “多谢老师的提醒,我一定深入生活,积累素材,不会丢掉文学梦想的,争取早日创作能够达到发表标准的文学作品,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很好!我相信我的高徒,一定不会使我失望的。”

    “杜老师,请您放心,您的学生不会给您丢脸的!”

    “哈哈,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我还有事,先聊到这,再见!”

    “好,杜老师,再见!”

    电话传出“嘟——嘟——”两声,李勃也放了电话。

    第二天的晚饭后,李勃在生产科无聊地拨弄一把玩具电子琴,琴声一点也不优美,他自嘲是一个“乐盲”,只是随便敲击而已。

    “李勃啊,还不赶快请客,大作都上了报纸,变成铅字啦!”吕海伟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谁说的?哪里的事?”李勃虽然这样反问,但还是心头一喜。

    “《郑州晚报》上已经登出来了,给你寄稿费了没有?”吕海伟关注的不是稿件发表本身,似乎特别注意的是稿费。

    “啥时候的事?你说几号的报纸?”李勃也急切想知道结果了。

    “9月10号的,千真万确!”吕海伟十分肯定地说。

    “这就奇怪了!我刚才还拿着那张报纸看呢,我怎么没看到?不是你开玩笑诳我的吧!”李勃感到十分疑惑。

    “开啥玩笑!我把报纸拿过来你看吧。”吕海伟欲转身出门。

    “不用啦,伙计!我这有昨天的《郑州晚报》,找出来翻看便知,何劳你再回你办公室一趟?”李勃说着,就把文件柜中的报纸上面一沓拿出来,到办公桌的灯光下细看。

    “对,就是这张报纸,翻,第二版。”吕海伟指着报纸说。

    李勃瞪大眼搜索,终于发现第二版中间插空的一个“豆腐块”,是“农民之声”栏目,那篇《当心蟋蟀成灾!》文章,最后括弧里的署名,真真切切就是自己的大名。

    谢天谢地!这可是李勃第一次在正规的出版物上看到了自己的作品,可比当年在县广播站发的广播稿要真切的多了。

    李勃欣喜若狂,心在狂跳,手在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地数,正文105字,这可比自己原稿少了三分之一呀!编辑也够狠心呀!

    写这篇稿子,李勃完全是无心插柳。

    那天夜里,李勃正在生产科办公室看报纸,听到竹门帘噼里啪啦响,声音特别奇怪。他刚掀开门帘,就有七八只蟋蟀飞进室内,围着日关灯飞了几圈之后,就落在柜子上、桌子上、地板上乱蹦,好像也不怕人。

    昆虫类都有趋光性,见光就奔赴,因此有飞蛾扑火之说。

    蟋蟀又叫蛐蛐、促织,李勃小时候也会捉来放在小竹笢编的笼子里玩,听它“吱、吱”的叫声。

    李勃也想起了中学课本里的课文《促织》。明朝成化年间,国内风行斗促织,皇帝也喜欢,于是官府把上交促织作为任务摊派下去。主人公成名也被摊派了任务。成名妻子就向巫婆求教,成名根据神的指点,终于抓到了一只上等蟋蟀,但是好奇的儿子却不小心弄死了身系全家人性命的蛐蛐。儿子害怕、投井自杀。

    作者通过成名一家不幸遭遇的描写,深刻揭示了为政者的贪婪、凶残、自私,批判了封建官僚制度的腐朽、横征暴敛的罪恶,表现了老百姓为生计奔波的劳苦、辛酸和艰难,寄托了作者对受尽欺凌和迫害的下层群众的深切同情。此文既有对于苛政的谴责抨击,也有颇具荒诞喜剧风格的幽默谐谑之笔,还穿插了一些离奇恍惚的怪诞情节,这使它在表现风格上更加斑斓多彩,较之许多揭示苛政的写实之作,更富有想象奇妙的艺术表现力。

    李勃对蟋蟀突然来了很大兴趣,查办公室的《新华词典》,竟然查到蟋蟀是一种害虫。在我国的东北、华北、长江下游和华南地区都有广泛分布,它们破坏各种作物的根、茎、叶、果实和种子,对幼苗的损害特别严重。在南方,花生被蟋蟀破坏的花生幼苗达11%~30%,它们也危害玉米、黄麻、烟草、棉花、大豆和木薯,往往造成缺苗,影响收成。

    李勃觉得有必要做个调查,把《农业统计》课程里的抽样框调查法用上,自己用木棍做了一个一平方米的抽样框,夜里到室外的草地上“框”了几次,算出抽样结果,写在新闻消息稿里。

    稿子投出后,《郑州晚报》首先刊登了对河南农大教授的专访,谈到了今年蟋蟀等病虫害偏多的原因。

    李勃感觉自己这篇稿子肯定被编辑给“毙”了,谁料想编辑别出心裁,刊发在“农民之声”栏目了。

    这让李勃觉得好笑,啥时候自己又成农民了。

    更可笑的是,所办公室的通信员关大雷在办公楼前见了李勃之后,就开起玩笑说:“李勃啊,你那篇‘豆腐块’,可以归结为一句话‘十八里河蛐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