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清晨·分辨
焓凩的意识完全恢复是在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然后下一秒，昨晚的记忆就全部都涌进了脑海，她一个激灵，没敢看向浛渊就把头蒙进了被子里，怔然发现自己穿的是寝衣。
“……？”她大为不解。万分艰难地翻了个身，她小心地伸手想去触碰爱人。碰到了一如往常的有些冰凉的手，她屏住呼吸，然后慢慢握住，便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安然闭上了眼。
浛渊靠在床头，将爱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他无奈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放下了方才在看的书，温柔地抚着她的发：“还困的话再睡会儿吧，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有事。”“你醒了？“她的头一下从被窝里钻出，那双眼睛有些恼怒。
“嗯。还好么？昨夜没能……”焓凩这回长记性了，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临渊，我们打个商量，能不提昨夜么？”浛渊看着新婚的妻子羞红的脸庞，忍住了笑意：“好。那么，舒服么？”在她动怒的前一秒，他迅速地补上了两个字：“现在？”
“还成，但我不想下榻。”她伸手覆在了他的腰带上，头靠着他的肩膀，“我再睡会儿，你也不许走。”
浛渊垂眸看她信任自己的模样，她还真是将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好，我不走。”
焓凩又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临渊，为什么光那么亮？”“因为马上正午了。还饿么？”他也躺到被窝里，然后焓凩就紧紧抱住了他：“不饿，算了起来吧。不想引起他们误会。”“什么误会？”他不由好奇。
焓凩刚坐起身子，又倒了回去，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嘶……”“还很疼？”浛渊担忧地抱住了她，温和的沧海之力柔柔流过她的身体每处，缓解着她的疼痛，“是我的错。”
焓凩叹息了一声，她附在他耳边：“没事，你爱了我那么多年，头一次倒也正常。临渊，昨晚也很舒服的。”浛渊吻了吻她，然后起身去换了一身衣裳。
“去军营里吧，待会儿。”他问。“好。”焓凩翻了个身，才下床，墨发纷乱。浛渊把自己打理好，看到了坐在梳妆镜前发愣的爱人：“怎么了？”焓凩摇了摇头：“我去洗脸，再换衣裳。”
“可还好？”安冉和归惶都在这边，见她一人来到这里便都凑了过去。“？什么可还好？“焓凩没反应过来。
“春宵一刻……哎呦！”安冉刚想打趣她，脑门上就挨了一记，“疼！师兄怎么下手那么不留情？”“你打趣小凤凰时也没见你留情。”浛渊将焓凩抱在怀里；焓凩用广袖遮住了自己泛红的面庞。
“去看过沼泽了？”焓凩问他。“嗯，封冻得很严实，重川守在上面，一有异动也会通知我们。”浛渊看向后面跟来的人，“都在？”“那是自然了，毕竟还有些东西不是很完善。”雲初笑了笑，“凩儿？”
“哥哥。”焓凩也唤了他一声，然后看向浛渊，“之后我是不是只能在净世里守着净世大阵了？”“倒不是，小凤凰，你们的守护职责可不仅仅是净世大阵，还有我们在外征战的诸位。所以，你们是我们的援兵。”他说着，看向了他们，“走吧，去主帐营里。”
焓凩自然地坐在了浛渊的身边，她的右边是负责守护的人，对面雲初左边的是负责攻击的人。
“守护的诸位恐怕责任比我们负责迎战的还要沉重，你们不仅要负责净世全境的防守，还要尽可能地援助。你们是我们的后援。”浛渊闭着眼眸，声音平静。焓凩开口：“沧浪，这恐怕不妥。”“确实，这只会造成更多折损。”珩遇垂眸，“但净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消亡。”
焓凩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解：“昀樨以为净世的诸位将领都是一样的高傲，我们强行插手只会……”“昀樨的顾虑我明白。昀樨，祈瑆，羽风，你们都拥有帝君之位，以帝君之名庇护或者是协助，对于我们迎战的诸位都是没有关系的。净世是一个整体，在战场上不存在越职一说。”浛渊张开了双眸，环顾他们，不容置疑。下面的诸位都点了点头。
“镇西之主，有么有什么从内部击破均雅方法？”雲初看向白念俟。
“这样叫我们怪奇怪的。”白念俟笑了，“叫我清河吧，我出生清河白氏。”“叫我嘉蓝就好！”“月沉。”莫凌风和姜月叆先后表态。“净世诸族族长称姓名就好，净世帝君还是称帝号比较好。”浛渊点了点头，“所以清河有什么高见么？”
“高见不敢说。但，我不知道沧浪还有没有熙临渊的记忆，那个蛊，会有什么下场？”
眼神在瞬间暗了下去，气氛也瞬间凝固。
白念俟垂眸，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忘掉了也是没关系的。如果会危及性命，朔诗一定会找过来。”
浛渊看向吟翂他们难以辨认的神色，轻笑一声：“容我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沧浪帝君崆峒浛渊，并不介意我先前以熙临渊这一身份走过的年岁。我在当年送小凤凰来到净世和归惶见面时就已经说了‘我为崆峒龙族浛渊，亦为熙氏熙临渊’，在他们面前不愿意承认是因为——”
“不过是物是人非……么？”雲初垂眸，他压低了声音，“浛渊，这才是你默许了凩儿唤你‘临渊’么？”“呐，这倒不是。不论我是谁，爱的人都是小凤凰。”他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他。
然后他闭眸沉思了一会儿，才看向他们：“我记得那种蛊，但是就像我先前所言，我所见的医书里并没有对它的记载。”“也就是说，它的作用我们还不清楚。”姜月叆的声音低沉，“但，我先前观察过他们两兄弟，朔棪的双眼已经黯淡而朔诗的双眼还明亮，这意味着什么？”
“大概就是，楚朔诗还有自己的意识而朔柒恐怕是几近沉眠。”浛渊看向白念俟，“清河，你和白念陌交过手么？”“自然。”他回答，“哥哥也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哥哥了。”
“这样么？但是我不相信他的改变仅仅是因为蛊。”浛渊神色肃穆，他看向百里重锦。
“他会纂改他的记忆，忘掉他最爱的，记得他恨的；忘掉所有的光芒，记得所有的黑暗——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走。”百里重锦开口，没敢去看对座胞弟的神色，“恐怕令兄的蛊也是这个原理。”“那？”白念俟摇了摇头，“会回不来么？”
“记着你和白念陌的所有。”百里重川罕见地没有用外交的口吻，他的眼眶已经悄悄泛红，“至少你要记得他对你的好。”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你们谁对他们熟悉些？至少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对手吧？”焓凩开口，声音有些冷淡与不满，她环顾了一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雲初笑了，“念归，嘉蓝，月沉？”“如果这样唤我们的话，牧云不是也很清楚么？”白念俟突然笑了，“不再分你我了么？”
浛渊看向他，有些担忧。“我住在军营。”雲初冲焓凩一笑，满是安抚之意，“没事的。”焓凩点了点头：“我明白。”
“中原将军落英羽炽，上头是白念陌白澈予白澈许，还有朔诗朔棪，昔玉樗，极北守军湘源湘远。”“深瑕有齐王北冥漠寒齐王妃东来天籁和孑羽。”帐营的门被打开，安冉和上官娴归惶一起走来，她闭上双眼，“一旦深瑕大举进攻，我也将投身战争。”“若是必要，我们也会和凩儿一起来协助你们。”归惶轻轻一笑，“我们都是一起的啊。”
“阿姐。”莫凌风回眸看向她，“不会有事么？”“我在。”珩遇看向他，“我会尽我全力。”
焓凩看着他们，起身：“若是没有他事，我就要动身去巡阵了。”
“我们先按兵不动，看他们能怎么样发动攻击。念归，届时你们迎战他们的士兵，穹他们会应对深瑕的人。”雲初看向他们，“毕竟，有人已经决定去忙了。”白念俟笑了：“好，交给我们。”
焓凩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出去，凤鸣声响起，动人心魄的火焰燃起了温柔的温度。
“那，就到这里吧，雲初，这里交给你，我去看看小凤凰。”他说罢，就疾步而去。雲初无奈地摇了摇头。
焓凩飞得很快，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拍着翅膀化作人身落在凤凰花上，身下是隐隐约约的净世——她飞得很高。
天地如此广阔，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安身……了么？
我好不容易等来了团聚的日子，再听到他们之间的旧称，一瞬间又回到了我一个人住在扶桑和圣火防线的日子，惴惴不安……
她垂眸，愣愣出神。
浛渊也跟了上来，他化为沧龙之身，静静凝望着坐在凤凰花上无限孤寂的身影。
他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唤她：“小凤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没有看他，闷闷道。他来到她身侧，将她连同凤凰花一起盘住，蹭了蹭她，没有说话。
“你是谁？”她抱膝而坐，埋首在自己的臂弯。
“你爱的人。”他的声音低柔，“小凤凰，我是浛渊，也是熙临渊。可是现在我能够在你身边了。那段日子不会再有了，你信我。”
焓凩猛地抬头，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你知道我在怕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你知道我……你真的知道么……”浛渊轻声叹息：“我知道，小凤凰，你别怕。”
焓凩抱住了他，声音闷闷的：“还是化作人身好。”
“好。”下一秒怀抱一空，再下一秒，她被抱了个满怀——爱人拥住了她，“小凤凰，还巡阵么？”他松开了她。“要的。”她坐在凤凰花上，“我需要分清楚你么？”“分清楚做什么？本就是同一个人，小凤凰愿意认为我是谁，就认为我是谁，因为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浛渊笑了，他立在她的凤凰花上，“要我用沧梦载我们下去么？”
“不用。临渊，我一直都是唤你临渊的，从今往后也一样。与‘熙临渊’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凤卿凩’这个名字。旧名忘却，在凤凰火中化为指尖灰烬，我是苍梧焓凩，你相应的身份，是‘崆峒浛渊’。”
“好。小凤凰，我会尽可能留在你身边的，毕竟军营里，雲初在。”浛渊也坐了下来，左手环住了她的腰身。焓凩自然地靠在他肩头：“那样会自在一些么？”“嗯，那样会更自在一些，军营里面本就是一样的。”他垂眸迎上了她的目光。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承认那个旧名的一切。”碧穹和勿端坐在雲初面前，他有些担忧，“对你们有影响么？”“其实这才是我们最熟悉地感觉。穹，勿，我们和他们这样相称几个千年，唤他们的名字才是不自在。”雲初轻轻一笑，“其实大家都是朋友，帝号相称只会让我们不自在。”“但是看小姐的反应挺大的。”祗焰轻声。“浛渊会安抚好她的。我就在这儿安家了，你们想来的话来就是了。”雲初冲他们一笑。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然后下一秒，昨晚的记忆就全部都涌进了脑海，她一个激灵，没敢看向浛渊就把头蒙进了被子里，怔然发现自己穿的是寝衣。
“……？”她大为不解。万分艰难地翻了个身，她小心地伸手想去触碰爱人。碰到了一如往常的有些冰凉的手，她屏住呼吸，然后慢慢握住，便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安然闭上了眼。
浛渊靠在床头，将爱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他无奈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放下了方才在看的书，温柔地抚着她的发：“还困的话再睡会儿吧，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有事。”“你醒了？“她的头一下从被窝里钻出，那双眼睛有些恼怒。
“嗯。还好么？昨夜没能……”焓凩这回长记性了，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临渊，我们打个商量，能不提昨夜么？”浛渊看着新婚的妻子羞红的脸庞，忍住了笑意：“好。那么，舒服么？”在她动怒的前一秒，他迅速地补上了两个字：“现在？”
“还成，但我不想下榻。”她伸手覆在了他的腰带上，头靠着他的肩膀，“我再睡会儿，你也不许走。”
浛渊垂眸看她信任自己的模样，她还真是将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好，我不走。”
焓凩又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临渊，为什么光那么亮？”“因为马上正午了。还饿么？”他也躺到被窝里，然后焓凩就紧紧抱住了他：“不饿，算了起来吧。不想引起他们误会。”“什么误会？”他不由好奇。
焓凩刚坐起身子，又倒了回去，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嘶……”“还很疼？”浛渊担忧地抱住了她，温和的沧海之力柔柔流过她的身体每处，缓解着她的疼痛，“是我的错。”
焓凩叹息了一声，她附在他耳边：“没事，你爱了我那么多年，头一次倒也正常。临渊，昨晚也很舒服的。”浛渊吻了吻她，然后起身去换了一身衣裳。
“去军营里吧，待会儿。”他问。“好。”焓凩翻了个身，才下床，墨发纷乱。浛渊把自己打理好，看到了坐在梳妆镜前发愣的爱人：“怎么了？”焓凩摇了摇头：“我去洗脸，再换衣裳。”
“可还好？”安冉和归惶都在这边，见她一人来到这里便都凑了过去。“？什么可还好？“焓凩没反应过来。
“春宵一刻……哎呦！”安冉刚想打趣她，脑门上就挨了一记，“疼！师兄怎么下手那么不留情？”“你打趣小凤凰时也没见你留情。”浛渊将焓凩抱在怀里；焓凩用广袖遮住了自己泛红的面庞。
“去看过沼泽了？”焓凩问他。“嗯，封冻得很严实，重川守在上面，一有异动也会通知我们。”浛渊看向后面跟来的人，“都在？”“那是自然了，毕竟还有些东西不是很完善。”雲初笑了笑，“凩儿？”
“哥哥。”焓凩也唤了他一声，然后看向浛渊，“之后我是不是只能在净世里守着净世大阵了？”“倒不是，小凤凰，你们的守护职责可不仅仅是净世大阵，还有我们在外征战的诸位。所以，你们是我们的援兵。”他说着，看向了他们，“走吧，去主帐营里。”
焓凩自然地坐在了浛渊的身边，她的右边是负责守护的人，对面雲初左边的是负责攻击的人。
“守护的诸位恐怕责任比我们负责迎战的还要沉重，你们不仅要负责净世全境的防守，还要尽可能地援助。你们是我们的后援。”浛渊闭着眼眸，声音平静。焓凩开口：“沧浪，这恐怕不妥。”“确实，这只会造成更多折损。”珩遇垂眸，“但净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消亡。”
焓凩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解：“昀樨以为净世的诸位将领都是一样的高傲，我们强行插手只会……”“昀樨的顾虑我明白。昀樨，祈瑆，羽风，你们都拥有帝君之位，以帝君之名庇护或者是协助，对于我们迎战的诸位都是没有关系的。净世是一个整体，在战场上不存在越职一说。”浛渊张开了双眸，环顾他们，不容置疑。下面的诸位都点了点头。
“镇西之主，有么有什么从内部击破均雅方法？”雲初看向白念俟。
“这样叫我们怪奇怪的。”白念俟笑了，“叫我清河吧，我出生清河白氏。”“叫我嘉蓝就好！”“月沉。”莫凌风和姜月叆先后表态。“净世诸族族长称姓名就好，净世帝君还是称帝号比较好。”浛渊点了点头，“所以清河有什么高见么？”
“高见不敢说。但，我不知道沧浪还有没有熙临渊的记忆，那个蛊，会有什么下场？”
眼神在瞬间暗了下去，气氛也瞬间凝固。
白念俟垂眸，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忘掉了也是没关系的。如果会危及性命，朔诗一定会找过来。”
浛渊看向吟翂他们难以辨认的神色，轻笑一声：“容我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沧浪帝君崆峒浛渊，并不介意我先前以熙临渊这一身份走过的年岁。我在当年送小凤凰来到净世和归惶见面时就已经说了‘我为崆峒龙族浛渊，亦为熙氏熙临渊’，在他们面前不愿意承认是因为——”
“不过是物是人非……么？”雲初垂眸，他压低了声音，“浛渊，这才是你默许了凩儿唤你‘临渊’么？”“呐，这倒不是。不论我是谁，爱的人都是小凤凰。”他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他。
然后他闭眸沉思了一会儿，才看向他们：“我记得那种蛊，但是就像我先前所言，我所见的医书里并没有对它的记载。”“也就是说，它的作用我们还不清楚。”姜月叆的声音低沉，“但，我先前观察过他们两兄弟，朔棪的双眼已经黯淡而朔诗的双眼还明亮，这意味着什么？”
“大概就是，楚朔诗还有自己的意识而朔柒恐怕是几近沉眠。”浛渊看向白念俟，“清河，你和白念陌交过手么？”“自然。”他回答，“哥哥也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哥哥了。”
“这样么？但是我不相信他的改变仅仅是因为蛊。”浛渊神色肃穆，他看向百里重锦。
“他会纂改他的记忆，忘掉他最爱的，记得他恨的；忘掉所有的光芒，记得所有的黑暗——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走。”百里重锦开口，没敢去看对座胞弟的神色，“恐怕令兄的蛊也是这个原理。”“那？”白念俟摇了摇头，“会回不来么？”
“记着你和白念陌的所有。”百里重川罕见地没有用外交的口吻，他的眼眶已经悄悄泛红，“至少你要记得他对你的好。”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你们谁对他们熟悉些？至少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对手吧？”焓凩开口，声音有些冷淡与不满，她环顾了一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雲初笑了，“念归，嘉蓝，月沉？”“如果这样唤我们的话，牧云不是也很清楚么？”白念俟突然笑了，“不再分你我了么？”
浛渊看向他，有些担忧。“我住在军营。”雲初冲焓凩一笑，满是安抚之意，“没事的。”焓凩点了点头：“我明白。”
“中原将军落英羽炽，上头是白念陌白澈予白澈许，还有朔诗朔棪，昔玉樗，极北守军湘源湘远。”“深瑕有齐王北冥漠寒齐王妃东来天籁和孑羽。”帐营的门被打开，安冉和上官娴归惶一起走来，她闭上双眼，“一旦深瑕大举进攻，我也将投身战争。”“若是必要，我们也会和凩儿一起来协助你们。”归惶轻轻一笑，“我们都是一起的啊。”
“阿姐。”莫凌风回眸看向她，“不会有事么？”“我在。”珩遇看向他，“我会尽我全力。”
焓凩看着他们，起身：“若是没有他事，我就要动身去巡阵了。”
“我们先按兵不动，看他们能怎么样发动攻击。念归，届时你们迎战他们的士兵，穹他们会应对深瑕的人。”雲初看向他们，“毕竟，有人已经决定去忙了。”白念俟笑了：“好，交给我们。”
焓凩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出去，凤鸣声响起，动人心魄的火焰燃起了温柔的温度。
“那，就到这里吧，雲初，这里交给你，我去看看小凤凰。”他说罢，就疾步而去。雲初无奈地摇了摇头。
焓凩飞得很快，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拍着翅膀化作人身落在凤凰花上，身下是隐隐约约的净世——她飞得很高。
天地如此广阔，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安身……了么？
我好不容易等来了团聚的日子，再听到他们之间的旧称，一瞬间又回到了我一个人住在扶桑和圣火防线的日子，惴惴不安……
她垂眸，愣愣出神。
浛渊也跟了上来，他化为沧龙之身，静静凝望着坐在凤凰花上无限孤寂的身影。
他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唤她：“小凤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没有看他，闷闷道。他来到她身侧，将她连同凤凰花一起盘住，蹭了蹭她，没有说话。
“你是谁？”她抱膝而坐，埋首在自己的臂弯。
“你爱的人。”他的声音低柔，“小凤凰，我是浛渊，也是熙临渊。可是现在我能够在你身边了。那段日子不会再有了，你信我。”
焓凩猛地抬头，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你知道我在怕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你知道我……你真的知道么……”浛渊轻声叹息：“我知道，小凤凰，你别怕。”
焓凩抱住了他，声音闷闷的：“还是化作人身好。”
“好。”下一秒怀抱一空，再下一秒，她被抱了个满怀——爱人拥住了她，“小凤凰，还巡阵么？”他松开了她。“要的。”她坐在凤凰花上，“我需要分清楚你么？”“分清楚做什么？本就是同一个人，小凤凰愿意认为我是谁，就认为我是谁，因为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浛渊笑了，他立在她的凤凰花上，“要我用沧梦载我们下去么？”
“不用。临渊，我一直都是唤你临渊的，从今往后也一样。与‘熙临渊’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凤卿凩’这个名字。旧名忘却，在凤凰火中化为指尖灰烬，我是苍梧焓凩，你相应的身份，是‘崆峒浛渊’。”
“好。小凤凰，我会尽可能留在你身边的，毕竟军营里，雲初在。”浛渊也坐了下来，左手环住了她的腰身。焓凩自然地靠在他肩头：“那样会自在一些么？”“嗯，那样会更自在一些，军营里面本就是一样的。”他垂眸迎上了她的目光。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承认那个旧名的一切。”碧穹和勿端坐在雲初面前，他有些担忧，“对你们有影响么？”“其实这才是我们最熟悉地感觉。穹，勿，我们和他们这样相称几个千年，唤他们的名字才是不自在。”雲初轻轻一笑，“其实大家都是朋友，帝号相称只会让我们不自在。”“但是看小姐的反应挺大的。”祗焰轻声。“浛渊会安抚好她的。我就在这儿安家了，你们想来的话来就是了。”雲初冲他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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