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上寻妖
丰县城内有一条河名为丰河，也作“丰和”，取义五谷丰熟，风调雨顺。
说来丰县也确实算得上是物产丰饶，在舟山国中素来有“丰熟抵三郡”之称。丰河沿东西走向穿城而过，河水明亮如镜，缓缓流淌，沿河两岸生长着槐树、垂柳，枝条随风摇曳。偶尔能看到有人在河中打鱼，一张网抡圆了撒出去稳稳罩在河面上，有时河边几条船首尾相接歇息在河面上，船家赤裸着上身站在船头，用水桶从河里提水倒在船板上，防止木头因暴晒而干裂。
“道长，我们已经沿着这丰河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你可有什么收获？”苍罹跟在清风身后，行走在丰河岸堤小路上。
“俗话说，三月三、九月九，神仙不在河边走。何为？天地间充盈着先天之气，阳气轻盈弥漫于空中，乘风而散，阴气厚重沉积于地下，界水则止。故而水属阴，聚水成河，江河中阴气凝聚沉积，这也是为什么在江边河边总是会感觉到阴冷，江河之中阴气重就又容易滋生鬼物或是为鬼物提供存身之所。而蛇蛟性阴喜临水而居，如今变成妖鬼更是如此。”清风一手拿起布幡抖了抖，另一只手拿着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树枝一路上写写划划，“这丰河流经迷雾山间，自西向东穿城而过，我虽不知那蛇妖来县城有何目的，又是如何避过阳间对阴物的伤害，不过对于那蛇妖来说最好的藏身之处非此地莫属。”
这话苍罹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又想到以前确实听到有老人说过“七月半鬼乱窜，没事别往河边站”之类的俚语，大抵上应该是差不多意思，而且从小到大好像无论是小说还是口口相传的奇闻怪谈好像大多确实也是与水有关。
“船家，叨扰了。”说话间，瞧见不远处渡口停放着一只渡船，一老汉坐在船头气定神闲地抽着烟，清风走到近前大声说道，“老人家现在不正是捕鱼的季节嘛，你怎的在此处休歇不去捞上一捞？刚才来时我还看见有不少人在河上打鱼呢。”
那老汉轻轻吐了口烟，从烟袋中重新装了些烟丝，又抽了一大口，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眼苍罹二人，说道：“我这船平时渡河，闲时打鱼，昨夜里老汉我才跑了趟夜船，稍事休憩。”
“看样子老人家你经常往来于河上，对于这丰河想来也是异常熟悉的了，想向您打听个事。”清风笑着问道。
“自打我小时候就在在这河上生活，又摇船摇了有二十来载，这丰河边上谁家生了崽，谁家当了官，老儿我都是门清，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谈起这，那船家不禁眉飞色舞，颇为自豪，“两位想了解些什么事？”
“呵呵，我俩倒是问对人了。船家这两日你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清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奇怪的事？这河上的事谁能说的清，我们这行当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寻常的习惯，有些人每次渡河时都要在船舱中供奉上船头菩萨以保平安，有些人是平日里多有些禁忌，什么盛饭时不说盛饭要说添饭，吃鱼时不能把鱼翻身，不能将筷子搁在碗上，不能打翻饭碗，诸如此类。”
那船家一说上自己的熟悉的事就有些滔滔不绝，清风赶紧打断道，“倒不是这些，船家这两日你在这河上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同于以往的事情发生？”
“昨夜倒是遇见一怪事来。”船家拍了拍脑门，恍然道，“昨夜里我不是跑夜船嘛，跑完最后一趟，老儿我也是想着反正要回县城，不如多等一会儿，万一有人这个点也要去县城呢，错过了我这趟可就只能多走一两百里陆路了。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我从河口镇出发往县城方向去，一路上倒也顺顺利利，无甚事情发生，待船快行至县城口时，你们猜老儿我看见了什么？竟然有好几只大鱼在河中四处游动翻滚，那几只鱼力气可真是不小，当时还有鱼撞到了船身，船都跟着晃了好几下，只是可惜了天太黑没什么光亮，老儿瞧不太仔细，也不知是什么鱼竟然力气这么大。”
苍罹与清风面面相觑，随即清风朝船家说道：“我们正好准备沿河返回县城，不知船家你可否送我们一程，正好我们也想去见识见识这河中的大鱼，如何啊？”
“得嘞，两位上船吧。”船家站起身来，将烟杆别进背后腰带上，挽了挽袖子，接着从船舱中拿了块木板搭在桥头和船头之间，随即清风与苍罹踏上渡船，船家收起船锚，将船驶离岸边，朝着县城方向而去。
初时坐着渡船苍罹还有些新鲜感，一路上左顾右盼，青山绿水，两岸悠悠，毕竟第一次乘坐这种传统的渡船，过的一会儿，沿途风景千篇一律看腻了，就又安静的待在船舱中了。约莫船行了有两三刻钟，那船家转头朝清风说道：“昨夜里就是在此处遇见那几条大鱼。”
河面上一片宁静，只有点点波纹荡漾，苍罹打开视界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清风也是走出船舱，四处环视了一圈，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到船舷边伸手用瓷瓶从河中乘了些河水装好，重新放入袖中，“我们继续走吧，船家。”
清风回到船舱中，重新坐在苍罹对面，脸上神情有些捉摸不定，船舱内又陷入平静中。
不得不说船家的技术确实可以，一路上倒也平平稳稳，没过多久渡船就已行至县城渡口，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放下船锚固定好船身，“两位客人，已经到达县城渡口了。”
“哦哦，多谢船家。”清风从袖中拿出几枚铜钱递给那船家，苍罹也是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紧跟在清风身后踏上渡口。
“清风道长，刚才在河上可是有什么发现？”见清风一路沉默，只顾赶路，苍罹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还需从长计议。”清风摸了摸胡须，说道，“刚才河上虽是没有发现鬼物的踪迹，不过这丰河倒是让老道有些许吃惊。”
“这丰河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江河之中阴气沉积而厚重，难免呈现出阴盛阳衰，这条丰河却是不然，隐隐有阴阳相济之势，难怪周边县城多年来风调雨顺，也无什么大灾大难。”清风道人有些感慨道，“加之，周边地形地势引导，整个县城山水环抱，阴阳和合，当是有高人指点啊。”
“这丰县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听见清风所说，苍罹倒是不怎么吃惊，毕竟旁边迷雾山里还有一处秘境存在呢，旁边的县城里高手多些也能理解。
清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了丰县这山水地形之势，贫道更有把握了。小友且随贫道四处踩踩点。”
“道长，我们都已经走了半天了，还要走啊，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道长你是得道高人倒是不饿，我可是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苍罹摸了摸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
“这倒是，贫道也是有点饿了，那就先去东门客栈吧。”
说来丰县也确实算得上是物产丰饶，在舟山国中素来有“丰熟抵三郡”之称。丰河沿东西走向穿城而过，河水明亮如镜，缓缓流淌，沿河两岸生长着槐树、垂柳，枝条随风摇曳。偶尔能看到有人在河中打鱼，一张网抡圆了撒出去稳稳罩在河面上，有时河边几条船首尾相接歇息在河面上，船家赤裸着上身站在船头，用水桶从河里提水倒在船板上，防止木头因暴晒而干裂。
“道长，我们已经沿着这丰河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你可有什么收获？”苍罹跟在清风身后，行走在丰河岸堤小路上。
“俗话说，三月三、九月九，神仙不在河边走。何为？天地间充盈着先天之气，阳气轻盈弥漫于空中，乘风而散，阴气厚重沉积于地下，界水则止。故而水属阴，聚水成河，江河中阴气凝聚沉积，这也是为什么在江边河边总是会感觉到阴冷，江河之中阴气重就又容易滋生鬼物或是为鬼物提供存身之所。而蛇蛟性阴喜临水而居，如今变成妖鬼更是如此。”清风一手拿起布幡抖了抖，另一只手拿着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树枝一路上写写划划，“这丰河流经迷雾山间，自西向东穿城而过，我虽不知那蛇妖来县城有何目的，又是如何避过阳间对阴物的伤害，不过对于那蛇妖来说最好的藏身之处非此地莫属。”
这话苍罹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又想到以前确实听到有老人说过“七月半鬼乱窜，没事别往河边站”之类的俚语，大抵上应该是差不多意思，而且从小到大好像无论是小说还是口口相传的奇闻怪谈好像大多确实也是与水有关。
“船家，叨扰了。”说话间，瞧见不远处渡口停放着一只渡船，一老汉坐在船头气定神闲地抽着烟，清风走到近前大声说道，“老人家现在不正是捕鱼的季节嘛，你怎的在此处休歇不去捞上一捞？刚才来时我还看见有不少人在河上打鱼呢。”
那老汉轻轻吐了口烟，从烟袋中重新装了些烟丝，又抽了一大口，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眼苍罹二人，说道：“我这船平时渡河，闲时打鱼，昨夜里老汉我才跑了趟夜船，稍事休憩。”
“看样子老人家你经常往来于河上，对于这丰河想来也是异常熟悉的了，想向您打听个事。”清风笑着问道。
“自打我小时候就在在这河上生活，又摇船摇了有二十来载，这丰河边上谁家生了崽，谁家当了官，老儿我都是门清，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谈起这，那船家不禁眉飞色舞，颇为自豪，“两位想了解些什么事？”
“呵呵，我俩倒是问对人了。船家这两日你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清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奇怪的事？这河上的事谁能说的清，我们这行当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寻常的习惯，有些人每次渡河时都要在船舱中供奉上船头菩萨以保平安，有些人是平日里多有些禁忌，什么盛饭时不说盛饭要说添饭，吃鱼时不能把鱼翻身，不能将筷子搁在碗上，不能打翻饭碗，诸如此类。”
那船家一说上自己的熟悉的事就有些滔滔不绝，清风赶紧打断道，“倒不是这些，船家这两日你在这河上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同于以往的事情发生？”
“昨夜倒是遇见一怪事来。”船家拍了拍脑门，恍然道，“昨夜里我不是跑夜船嘛，跑完最后一趟，老儿我也是想着反正要回县城，不如多等一会儿，万一有人这个点也要去县城呢，错过了我这趟可就只能多走一两百里陆路了。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我从河口镇出发往县城方向去，一路上倒也顺顺利利，无甚事情发生，待船快行至县城口时，你们猜老儿我看见了什么？竟然有好几只大鱼在河中四处游动翻滚，那几只鱼力气可真是不小，当时还有鱼撞到了船身，船都跟着晃了好几下，只是可惜了天太黑没什么光亮，老儿瞧不太仔细，也不知是什么鱼竟然力气这么大。”
苍罹与清风面面相觑，随即清风朝船家说道：“我们正好准备沿河返回县城，不知船家你可否送我们一程，正好我们也想去见识见识这河中的大鱼，如何啊？”
“得嘞，两位上船吧。”船家站起身来，将烟杆别进背后腰带上，挽了挽袖子，接着从船舱中拿了块木板搭在桥头和船头之间，随即清风与苍罹踏上渡船，船家收起船锚，将船驶离岸边，朝着县城方向而去。
初时坐着渡船苍罹还有些新鲜感，一路上左顾右盼，青山绿水，两岸悠悠，毕竟第一次乘坐这种传统的渡船，过的一会儿，沿途风景千篇一律看腻了，就又安静的待在船舱中了。约莫船行了有两三刻钟，那船家转头朝清风说道：“昨夜里就是在此处遇见那几条大鱼。”
河面上一片宁静，只有点点波纹荡漾，苍罹打开视界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清风也是走出船舱，四处环视了一圈，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到船舷边伸手用瓷瓶从河中乘了些河水装好，重新放入袖中，“我们继续走吧，船家。”
清风回到船舱中，重新坐在苍罹对面，脸上神情有些捉摸不定，船舱内又陷入平静中。
不得不说船家的技术确实可以，一路上倒也平平稳稳，没过多久渡船就已行至县城渡口，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放下船锚固定好船身，“两位客人，已经到达县城渡口了。”
“哦哦，多谢船家。”清风从袖中拿出几枚铜钱递给那船家，苍罹也是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紧跟在清风身后踏上渡口。
“清风道长，刚才在河上可是有什么发现？”见清风一路沉默，只顾赶路，苍罹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还需从长计议。”清风摸了摸胡须，说道，“刚才河上虽是没有发现鬼物的踪迹，不过这丰河倒是让老道有些许吃惊。”
“这丰河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江河之中阴气沉积而厚重，难免呈现出阴盛阳衰，这条丰河却是不然，隐隐有阴阳相济之势，难怪周边县城多年来风调雨顺，也无什么大灾大难。”清风道人有些感慨道，“加之，周边地形地势引导，整个县城山水环抱，阴阳和合，当是有高人指点啊。”
“这丰县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听见清风所说，苍罹倒是不怎么吃惊，毕竟旁边迷雾山里还有一处秘境存在呢，旁边的县城里高手多些也能理解。
清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了丰县这山水地形之势，贫道更有把握了。小友且随贫道四处踩踩点。”
“道长，我们都已经走了半天了，还要走啊，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道长你是得道高人倒是不饿，我可是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苍罹摸了摸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
“这倒是，贫道也是有点饿了，那就先去东门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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