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骚动
苏沐凯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盯着防盗门发起了呆，好一阵才回过神，从口袋掏出钥匙插入了钥匙孔。
“你回来了。”一个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苏沐凯进门，立刻微笑着向他靠近。
“嗯。”苏沐凯没有太多表示，只是随意的应了一下女人。
这是个容貌并不出众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但脸上居然有着不易察觉的苍老和憔悴。
面对苏沐凯的冷淡回应，女人没有丝毫在意，温柔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有点忙。”苏沐凯随意的答道，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女人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多。
“那你稍等，很快。”女人立刻走向厨房。
半个小时后，几碟精致的菜肴摆在餐桌上，女人礼貌的在苏沐凯的对面坐下。
苏沐凯急速的扒了几口饭菜，很香，再加上确实有些饿了，手中的筷子动起来的速度明显加快。
“你吃过了吗？”他突然抬头问女人。
女人静静的回答：“吃过了，天快黑时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所以我自己做了些。”
苏沐凯埋下头继续吃了起来，女人则安静的坐在对面，不再发出声音。
“味道不错！”快吃完时，苏沐凯突然说道。
“谢谢！”一丝笑意在女人的脸上浮现，她略微低了低头，用手拢了拢头发。
“你上次说，你是在餐馆找到工作了？”苏沐凯继续问道。
女人回答：“是咖啡馆，已经在那工作快两个星期了。”
“哦……”苏沐凯目光呆滞了几秒。
“吃完了。”他站起身来，走向沙发，顺手打开了电视。
女人也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眼前的电视画面一闪一闪，开始不断模糊。
不知不觉，苏沐凯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什么在看着他，于是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自己仍然睡在沙发上，身上搭了条薄毯，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女人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苏沐凯的双眼同样出神的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
苏沐凯突然伸出手去，抓住女人胸口的衣服，慢慢的拉向自己，同时另一只手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
好一会后，他才慢慢的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来。
女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伏在他肩上开始啜泣。
他拉开了她的双手，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将女人挡在门外。
一夜无眠。
昏暗的光亮燃起，将一根根整齐高大的柱子，在大殿的石板上投下了一根根长长的斜影。
凤舞正沿着大殿的正中前行，复古的长裙在地上拖过，几乎垂到地上的长发偶尔会随风飘起几缕。
她一直走到大殿尽头，看着台阶上的王座。
“王族的人出现了。”凤舞一改过往妖娆妩媚的语调，危坐正襟的说道。
“哦……”石座上的黑袍男人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而又怪异，他缓缓的问道：“学校那两个呢？”
“不足为患。”凤舞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在说圣灵王族的事情，何以对方会转而提到学校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于是追问道：“我们要不要对这个王族下手？”
“暂时没有必要直接对抗，再等等吧。”黑袍人抬了抬手，他的手同样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
“但是，王族的人却必须引起注意，这个人实力如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凤舞有些坚持，虽然她已经感到黑袍人并不想深究下去，似乎对王族的出现根本就不关心：“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正式交手，主动出击，尽早将圣灵一族消灭掉，尤其是王族之人。”
黑袍人仍然没有太多反应。
凤舞似乎开始有些不耐烦，而且对王座上的黑袍人并不那么恭敬，大声问道：“那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我们下一步有什么行动？您不能总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处理这些事情。”
“你不要过界了，凤舞。”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接着他的身影从后面的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头中锋长金发，白色长袍及地的男子，一把古色的长剑斜插在他的腰间。
“是你，斗马！”凤舞有些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对大人应该更加尊重一些。”他说道：“不劳烦大人费神，就由我这个四圣兽之一的麒麟，去会会这个王族的人。”
黑袍人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股浓烈的黑色慢慢的裹住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似乎默认了斗马的建议。
“你好自为之！”凤舞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沐峰高中的事情很快在网络和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个城市开始了另一种骚动、好奇、甚至不知名的恐慌。
和这个城市一起骚动的，还有苏牧的心。
这两天他一直在病房里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直到徐局长亲自前来看望，才将那些令人讨厌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徐局长！”苏牧抬起手行了一个礼。
“不要动，不要勉强！”徐局长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能撑住吗？”
苏牧收回行礼的手，听到徐局长的话，刚想直起的身体又躺了回去，他微微一笑，说道：“还好，前天进来的，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削掉了一块肉，可能有半个多月行动不便吧。”
听到苏牧这样说，徐局长充满威严的国字脸也放松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本来想让你好好躺两天，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嘿，劳烦您局长大人亲自大驾，我罪过大了，而且，只要还能动，哪怕就剩我这个脑袋了，我也没法真正休息吧。”苏牧前一句话还显得客气，后一句话顿时尖刻起来。
徐局长的脸顿时黑了一些：“你这家伙，说话永远这么不中听。”
苏牧很快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上面已经尽了全力封锁消息，但依然还是在群众中大范围的传开了，市外的问题不大，但本市内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和喧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人说得清楚，只有苏牧这个当事人才知晓一切。
徐局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放心别人来问你，免得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只能亲自来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牧也跟着叹了口气，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在最后，他还是改了口：“我被那怪物刺伤后，昏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是这两天听到到处散播的传言才大概知道。等我醒过来，就在这家医院不远处的公园长凳上，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所以我赶紧打电话告诉了你们。看样子救我的人不愿意露面。”
徐局长眉头紧锁，说道：“这么说，真的不是人类。”
“局长，前期的六起案件，几乎所有迹象都指向凶手拥有非人类的力量，但我始终不肯相信，直到这一次我才不得不相信。”苏牧想起那天的情景，依然惊心动魄，手指微微发颤：“而且局长，我个人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
徐局长立刻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牧躺回去的身体又不自觉的抬了起来，他勉强半撑起身体坐着：“我觉得这只是开始，是外星人也好，是地球上的变异怪兽也好，恐怕后面会出现更多的类似事件，我想，您还是给上面的大领导们做个汇报，这事甚至会上升到国家层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六起案件，我认为并不是同一只怪物所为。”苏牧认真的回答。
徐局长站起身来，开始在病房内踱步，半晌才回道：“这件事我再综合考虑一下。”
“徐局，事情不简单，这两天我反复回想，那怪物的威力远远超出想象，我至少向它发射了七八颗子弹却毫无任何影响，而且出现的尸墙完全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我认为应该上升层面，让国家介入。何况。”苏牧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眼角甚至有些闪动：“我们也失去了三个优秀的同伴。”
“好了，苏牧，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安心养伤，这件事我会考虑好如何处理。”徐局长的声音加硬了力度。
“局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我们……”
“苏牧！”徐局长的声调顿时高了八度。
“你说了算！局长，我知道你很忙，苏牧不敢再耽误你了。”苏牧的脸硬的像块石头。
“苏牧，你是我一手提拔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纵容你，因为你父亲，也因为你的才华能力，更因为知道你计较什么，在意什么。但有一天我不能再护着你的时候，你迟早要吃大亏。”徐局长说完，转身离开。
徐局长走后不久，苏牧眼前晃过一个身影。
苏沐凯静静的看着他。
“我刚想到你。”苏牧有些意外苏沐凯居然这个时候出现，说道：“你说得没错，沐峰高中的后山果然有问题，不过，去了一趟以后我就这样回来了，而且还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观。”
苏沐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在责怪我吗？”
“责怪？”苏牧禁不住笑了起来：“感谢你都来不及，不过还算运气好，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在场的人就剩我一个没死了。”
苏沐凯没有出声，但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当然不会死！
苏牧收起笑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阿凯，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说吧！”苏沐凯依然没有太多感情波动的看着他。
苏牧的双眼从苏沐凯身上移开，直瞪瞪的望着天花板，开始诉说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没有一丝隐瞒。
“这么说，林宇辰希望你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苏沐凯有些意外。
苏牧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除了他的身份。”
苏沐凯依然有些不解，追问：“你并没有告诉徐局长所有的真相，但为什么告诉我呢？”
“阿凯。”苏牧突然有些语塞：“不知怎么的，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后，我思前顾后并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发现一向头脑清晰，无比自信的我很多之前的念头都被击碎了，世界变得我不认识，我甚至一片茫然。”
苏牧的声音开始发涩，继续慢慢的说着：“我从来没有这种状态过，我回忆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将死之际脑袋里放映自己一生的片段一样，到最后，我觉得我需要和人一起沟通和分享我的一些情绪，但我想来想去，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平日的同事和朋友，而是你！”苏牧的眼光从天花板再次移开，充满了复杂神色的看着苏沐凯。
“我？”苏沐凯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你，我也奇怪，为什么是你呢。”苏牧的声音开始有些抖动：“长久以来，我习惯了你这样一个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但似乎我们除了工作却并没有太多的交点，我们平日也很少因为工作之外的生活去休闲交往，更没有什么太多娱乐活动。”
“你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你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苏沐凯磁性的声音穿透了苏牧的低沉。
“哦，也许吧。”苏牧有些愕然，沉默了几秒，继续说了下去：“嘿，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是对你一点好印象都没有，非得作为我们警察控告对象的辩护律师，真是没面子。尤其我也比较讨厌长得帅的男人。”
苏牧自嘲的笑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会和我的名字那么像。”
苏沐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牧接着说道：“但这几年过去，我觉得我在不经意间把你当成了好朋友，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吧，我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和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工作关系而已，即使是同事，似乎也总少了点那种感觉，虽然对于同事的意外事故也会伤感。”
“这些年，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进咖啡馆了，嘿，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进咖啡馆，那家店具体还给我送了个小饰品，不过明显是老板娘被你样貌吸引住了，送我那东西只是在间接表达对你的爱慕而已。”苏牧居然开始有些喋喋不休起来。
“苏牧。”苏沐凯突然打断他。“也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内心真实的想法。”苏牧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这真不像我，我居然会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不，我很感动。”苏沐凯的眼内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逝去，他的双眼再次浮现出深邃而无法捉摸的颜色。
“你回来了。”一个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苏沐凯进门，立刻微笑着向他靠近。
“嗯。”苏沐凯没有太多表示，只是随意的应了一下女人。
这是个容貌并不出众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但脸上居然有着不易察觉的苍老和憔悴。
面对苏沐凯的冷淡回应，女人没有丝毫在意，温柔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有点忙。”苏沐凯随意的答道，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女人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多。
“那你稍等，很快。”女人立刻走向厨房。
半个小时后，几碟精致的菜肴摆在餐桌上，女人礼貌的在苏沐凯的对面坐下。
苏沐凯急速的扒了几口饭菜，很香，再加上确实有些饿了，手中的筷子动起来的速度明显加快。
“你吃过了吗？”他突然抬头问女人。
女人静静的回答：“吃过了，天快黑时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所以我自己做了些。”
苏沐凯埋下头继续吃了起来，女人则安静的坐在对面，不再发出声音。
“味道不错！”快吃完时，苏沐凯突然说道。
“谢谢！”一丝笑意在女人的脸上浮现，她略微低了低头，用手拢了拢头发。
“你上次说，你是在餐馆找到工作了？”苏沐凯继续问道。
女人回答：“是咖啡馆，已经在那工作快两个星期了。”
“哦……”苏沐凯目光呆滞了几秒。
“吃完了。”他站起身来，走向沙发，顺手打开了电视。
女人也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眼前的电视画面一闪一闪，开始不断模糊。
不知不觉，苏沐凯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什么在看着他，于是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自己仍然睡在沙发上，身上搭了条薄毯，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女人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苏沐凯的双眼同样出神的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
苏沐凯突然伸出手去，抓住女人胸口的衣服，慢慢的拉向自己，同时另一只手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
好一会后，他才慢慢的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来。
女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伏在他肩上开始啜泣。
他拉开了她的双手，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将女人挡在门外。
一夜无眠。
昏暗的光亮燃起，将一根根整齐高大的柱子，在大殿的石板上投下了一根根长长的斜影。
凤舞正沿着大殿的正中前行，复古的长裙在地上拖过，几乎垂到地上的长发偶尔会随风飘起几缕。
她一直走到大殿尽头，看着台阶上的王座。
“王族的人出现了。”凤舞一改过往妖娆妩媚的语调，危坐正襟的说道。
“哦……”石座上的黑袍男人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而又怪异，他缓缓的问道：“学校那两个呢？”
“不足为患。”凤舞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在说圣灵王族的事情，何以对方会转而提到学校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于是追问道：“我们要不要对这个王族下手？”
“暂时没有必要直接对抗，再等等吧。”黑袍人抬了抬手，他的手同样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
“但是，王族的人却必须引起注意，这个人实力如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凤舞有些坚持，虽然她已经感到黑袍人并不想深究下去，似乎对王族的出现根本就不关心：“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正式交手，主动出击，尽早将圣灵一族消灭掉，尤其是王族之人。”
黑袍人仍然没有太多反应。
凤舞似乎开始有些不耐烦，而且对王座上的黑袍人并不那么恭敬，大声问道：“那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我们下一步有什么行动？您不能总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处理这些事情。”
“你不要过界了，凤舞。”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接着他的身影从后面的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头中锋长金发，白色长袍及地的男子，一把古色的长剑斜插在他的腰间。
“是你，斗马！”凤舞有些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对大人应该更加尊重一些。”他说道：“不劳烦大人费神，就由我这个四圣兽之一的麒麟，去会会这个王族的人。”
黑袍人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股浓烈的黑色慢慢的裹住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似乎默认了斗马的建议。
“你好自为之！”凤舞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沐峰高中的事情很快在网络和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个城市开始了另一种骚动、好奇、甚至不知名的恐慌。
和这个城市一起骚动的，还有苏牧的心。
这两天他一直在病房里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直到徐局长亲自前来看望，才将那些令人讨厌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徐局长！”苏牧抬起手行了一个礼。
“不要动，不要勉强！”徐局长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能撑住吗？”
苏牧收回行礼的手，听到徐局长的话，刚想直起的身体又躺了回去，他微微一笑，说道：“还好，前天进来的，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削掉了一块肉，可能有半个多月行动不便吧。”
听到苏牧这样说，徐局长充满威严的国字脸也放松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本来想让你好好躺两天，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嘿，劳烦您局长大人亲自大驾，我罪过大了，而且，只要还能动，哪怕就剩我这个脑袋了，我也没法真正休息吧。”苏牧前一句话还显得客气，后一句话顿时尖刻起来。
徐局长的脸顿时黑了一些：“你这家伙，说话永远这么不中听。”
苏牧很快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上面已经尽了全力封锁消息，但依然还是在群众中大范围的传开了，市外的问题不大，但本市内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和喧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人说得清楚，只有苏牧这个当事人才知晓一切。
徐局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放心别人来问你，免得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只能亲自来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牧也跟着叹了口气，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在最后，他还是改了口：“我被那怪物刺伤后，昏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是这两天听到到处散播的传言才大概知道。等我醒过来，就在这家医院不远处的公园长凳上，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所以我赶紧打电话告诉了你们。看样子救我的人不愿意露面。”
徐局长眉头紧锁，说道：“这么说，真的不是人类。”
“局长，前期的六起案件，几乎所有迹象都指向凶手拥有非人类的力量，但我始终不肯相信，直到这一次我才不得不相信。”苏牧想起那天的情景，依然惊心动魄，手指微微发颤：“而且局长，我个人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
徐局长立刻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牧躺回去的身体又不自觉的抬了起来，他勉强半撑起身体坐着：“我觉得这只是开始，是外星人也好，是地球上的变异怪兽也好，恐怕后面会出现更多的类似事件，我想，您还是给上面的大领导们做个汇报，这事甚至会上升到国家层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六起案件，我认为并不是同一只怪物所为。”苏牧认真的回答。
徐局长站起身来，开始在病房内踱步，半晌才回道：“这件事我再综合考虑一下。”
“徐局，事情不简单，这两天我反复回想，那怪物的威力远远超出想象，我至少向它发射了七八颗子弹却毫无任何影响，而且出现的尸墙完全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我认为应该上升层面，让国家介入。何况。”苏牧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眼角甚至有些闪动：“我们也失去了三个优秀的同伴。”
“好了，苏牧，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安心养伤，这件事我会考虑好如何处理。”徐局长的声音加硬了力度。
“局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我们……”
“苏牧！”徐局长的声调顿时高了八度。
“你说了算！局长，我知道你很忙，苏牧不敢再耽误你了。”苏牧的脸硬的像块石头。
“苏牧，你是我一手提拔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纵容你，因为你父亲，也因为你的才华能力，更因为知道你计较什么，在意什么。但有一天我不能再护着你的时候，你迟早要吃大亏。”徐局长说完，转身离开。
徐局长走后不久，苏牧眼前晃过一个身影。
苏沐凯静静的看着他。
“我刚想到你。”苏牧有些意外苏沐凯居然这个时候出现，说道：“你说得没错，沐峰高中的后山果然有问题，不过，去了一趟以后我就这样回来了，而且还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观。”
苏沐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在责怪我吗？”
“责怪？”苏牧禁不住笑了起来：“感谢你都来不及，不过还算运气好，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在场的人就剩我一个没死了。”
苏沐凯没有出声，但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当然不会死！
苏牧收起笑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阿凯，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说吧！”苏沐凯依然没有太多感情波动的看着他。
苏牧的双眼从苏沐凯身上移开，直瞪瞪的望着天花板，开始诉说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没有一丝隐瞒。
“这么说，林宇辰希望你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苏沐凯有些意外。
苏牧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除了他的身份。”
苏沐凯依然有些不解，追问：“你并没有告诉徐局长所有的真相，但为什么告诉我呢？”
“阿凯。”苏牧突然有些语塞：“不知怎么的，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后，我思前顾后并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发现一向头脑清晰，无比自信的我很多之前的念头都被击碎了，世界变得我不认识，我甚至一片茫然。”
苏牧的声音开始发涩，继续慢慢的说着：“我从来没有这种状态过，我回忆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将死之际脑袋里放映自己一生的片段一样，到最后，我觉得我需要和人一起沟通和分享我的一些情绪，但我想来想去，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平日的同事和朋友，而是你！”苏牧的眼光从天花板再次移开，充满了复杂神色的看着苏沐凯。
“我？”苏沐凯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你，我也奇怪，为什么是你呢。”苏牧的声音开始有些抖动：“长久以来，我习惯了你这样一个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但似乎我们除了工作却并没有太多的交点，我们平日也很少因为工作之外的生活去休闲交往，更没有什么太多娱乐活动。”
“你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你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苏沐凯磁性的声音穿透了苏牧的低沉。
“哦，也许吧。”苏牧有些愕然，沉默了几秒，继续说了下去：“嘿，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是对你一点好印象都没有，非得作为我们警察控告对象的辩护律师，真是没面子。尤其我也比较讨厌长得帅的男人。”
苏牧自嘲的笑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会和我的名字那么像。”
苏沐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牧接着说道：“但这几年过去，我觉得我在不经意间把你当成了好朋友，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吧，我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和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工作关系而已，即使是同事，似乎也总少了点那种感觉，虽然对于同事的意外事故也会伤感。”
“这些年，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进咖啡馆了，嘿，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进咖啡馆，那家店具体还给我送了个小饰品，不过明显是老板娘被你样貌吸引住了，送我那东西只是在间接表达对你的爱慕而已。”苏牧居然开始有些喋喋不休起来。
“苏牧。”苏沐凯突然打断他。“也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内心真实的想法。”苏牧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这真不像我，我居然会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不，我很感动。”苏沐凯的眼内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逝去，他的双眼再次浮现出深邃而无法捉摸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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