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野性
地下空间内，景轩一腰间系着袈裟，手中盘着念珠，绝望地看着这近乎封闭的空间，悲鸣道：“这该怎么出去啊！”
杨冉无语，她这时候拿手机去拍摄台阶上的铭文去了，九道台阶，上面铭文密密麻麻，她仅仅是爬上去拍摄都累的够呛，等她拍的差不多的时候，四处望去竟然没找到景轩一的身影。
当她准备呼叫的时候，景轩一站在一道楼梯顶端呼叫道：“快上来，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杨冉忍着累再次攀登上去，每一级的台阶都需要她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景轩一想要伸出援手却被她拒绝了，在她看来，她和景轩一必须有一人保存一定的体力。
景轩一在最后一个台阶将杨冉拉上来后，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到墙壁处，伸出右手贴在上面，道：“你试一下，墙壁上产生的风比初入时要大上许多，而且，你仔细听一下，有流水声，像是清泉的细流。”
有风，有水，那断然有出路。
风贴着墙壁流动，开始景轩一便注意到了，加上后面杨冉告诉他只有九个骷髅头骨，说明他已经围绕此地一周了，而风向却从未改变，那么风到底是从哪里产生的啊？
杨冉想了想道：“环状的风向，这怎么有点像台风？”
“对了，如果说风眼的位置就是在下面，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景轩一这时却说道：“现在的我们，没必要再去想什么科学解释了，没准这闭环的风只是一个阵法，为了使长期封闭的空间不会产生异味，流风净化异味，还古冢一片清明。”
“所以出路就在阵眼处，这九颗头颅哪个是阵眼，还是说都是阵眼，这就要看你的了。”
杨冉沉思片刻，隐约间感觉有什么被自己错过了，总是有一种鬼打墙的迷惑感。九转轮回，为的是恶念逆转，重走轮回，可这九颗头颅皆是恶念所化，又怎会留有生门？
如果说非要有一生门，那只有中间那名僧人！
可轮回尚未逆转，他们撞破之后，无忧和尚道消，生门也没现身的必要。
既然无忧和尚道消，这九名怀有恶念之人，也没存在必要，要不试一试？
想到这里杨冉说道：“粉碎九人头骨，彻底断了这大阵，且看是生是死！”
景轩一笑道：“这事我熟啊！”
镜花水月之外，那几名盘坐在地的镇守再也坐不住了，之前看这俩小鬼如此不尊不敬都想要出手，他们知晓这里，在镇守传袭的古籍上有过记载，无忧和尚，于人类有大功德。
可无忧和尚的残念却告知，不必理会，少年心性，无须干涉，以死物换取活人向善，实乃善事。
“给他们直接弄出去吧，这俩小鬼太过胆大包天。”
“唉，孤注一掷，我等若不干涉，必死无疑，如此疏忽，何担天人二才。”
“还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真惹人恼火啊。”
最终几人得出一个结论，李子墨真该死！
景轩一带着笑容刚要踩下第一颗头骨时，再一次天旋地转，眨眼功夫两人便出现在了阳光下。
伸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景轩一放下心来，果然外面的镇守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
“小心，趴下！”
景轩一甚至想都没想一个俯冲扑向前去，而他原来的位置上，一头野猪亮着獠牙，哼哼哧哧的瞪着景轩一，而他的身下，也就是景轩一刚刚站在的地方，一朵被踩扁的红色小花命悬一线。
景轩一怀着试探的态度道；“那个，你听我解释先？”
野猪根本不听，后腿蹬地，再次冲锋。
景轩一再次闪开，身后的小树应声折断，随后景轩一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作剑，狠狠地刺向野猪的眼睛。
那里或许是这脆弱的树枝唯一能攻破的地方。
野猪微微低头，树枝刺到额头，咔嚓一声碎裂成数段。
“祖先们打猎不易啊。”
杨冉在一旁喊道：“景轩一，我们先跑吧，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景轩一苦笑，“跑不掉啊。这时候就别心软了。”
野猪獠牙锋利，每一次冲锋都令人胆寒，景轩一手无寸铁，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人善智而不善力，没有铁器在手，谁敢和野兽搏杀？一名成年人甚至不敢和家狗对峙，人力微薄？只是过惯了体面的生活，谁又愿意磨牙吮血？
是智慧的成长，也是野性的缺失。
“接着，凑合用。”
景轩一缠斗野猪时，杨冉也没闲着，短暂的善心过后，她也知晓，她和景轩一是逃不出野猪的冲锋范围的。
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呢。
在那之后，景轩一和野猪缠斗，她去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削尖了一根稍粗一点的木棍，景轩一接过那半米长的木棍，好似接过方天画戟一般，豪情万丈。
有了兵器好似武松打虎前喝了壮胆酒，不再步步为营的景轩一借着战场上历练而来的杀伐术，狂暴的刺向野猪，野猪智慧缺失，只有一身厚皮和锋利的獠牙，其余一无是处。
在第八次冲刺过后，第九次接触时，木棍再次崩碎，那边杨冉见状握紧手中的弹簧刀，冲向野猪。
她看到野猪精力消耗巨大，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蓄势待发，要做最后的猎人。
谁知最后关头，野猪浑身膨胀起鼓胀的血球，十分骇人，杨冉一时犹豫野猪便已冲向景轩一，景轩一向杨冉这边飞扑而来，夺过她手中的弹簧刀再次扑向血红的野猪。
“噗！”
弹簧刀刺入野猪的后颈，野猪身上的血球轰然炸开，血液将景轩一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景轩一强忍着恶心将弹簧刀转动半圈，野猪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
看着那边变成了血人的景轩一，杨冉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外面五名镇守目瞪口呆，野猪最后的挣扎是气血爆发的前兆，可景轩一那个莽夫竟然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砍死了对方，还有，都满身是血了，竟然还能割掉野猪的半个脑袋！
这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吗？
刑场上的刽子手也不过如此吧！
景轩一用衣服的内侧擦了擦手，然后揉了揉溅上血液的眼睛，他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弄得满身是血，说心底一点也不慌张那是假的，不过现在他是恶心更胜恐惧。
“mmp”
景轩一一声低骂，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欲哭无泪，你好死不死的爆炸干啥呢？
其实这只野猪相对于爆炸来说，更像是在爆血，起码现在它的尸体还是完整的，景轩一挑动了一下野猪的尸体，说道：“找水源清洗一下，有点饿了。”
杨冉无语，她胃酸都快要吐出来了，你还想着吃？
忍着血腥，杨冉辨认了一个方向，走了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到达一片溪水旁，山涧的小溪规模不大但胜在干净，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依赖这条溪流生存的野兽。
奇怪的是，景轩一扫视一周竟没看见任何一只野兽。
“成精了啊，都藏得这么好。”
杨冉皱眉道：“先生火，等下你再去洗澡。”
野兽是怕火的，这是常识，但这里常识还能讲得通吗？
景轩一跃跃欲试，“钻木取火还是击石生火？”
杨冉白了他一眼，道：“那把弹簧刀的刀背是火石，我去找点干柴，你把野猪先处理一下。”
景轩一表示收到，转身便去河边清洗野猪，不过浑身都是血浆实在太过难受，想着冲个澡也不是很慢，想着便掏出手机，穿着衣服跳入坐在溪涧中。
溪水不是很深，清澈的可以看到底下的石头，缓缓的溪水冲洗在皮肤上很舒服，身上的血迹也跟着溪水流向下游。
景轩一掏出口袋中的铜钱，轻轻地摩挲着平安那一面，心神稍定。
很快景轩一从溪涧中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他也没多在意，都到这种环境下了，有衣服穿就不错了。
再说看那日头正当午，很快就会晒干的。
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白色念珠，上面也沾染上了血迹，他尽力去揉搓一番，竟是没有将那刚溅上的几滴血迹消掉。
白玉生瑕疵，景轩一还是有些心疼的。
那边杨冉已经捡了些干柴回来，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景轩一问道：“野猪呢？”
景轩一尴尬的笑了笑，“实在难受，我先洗个澡，马上就好！”
杨冉看了圈，继续道：“我是问，野猪哪里去了？”
景轩一指向溪边空空如也的空地，怒道：“我去，有贼！”
怪不得感觉周围安静了些许，原来不是铜钱有神奇效果，而是野猪被偷了，周围动物的声音消失了！
杨冉推了推眼镜道：“周围没有任何痕迹，应该是顺着溪涧向下游去了。”
景轩一愤愤不平，自己都快饿死了，竟然还有动物偷自己的吃的？简直没有天理啊！
杨冉走到水边，捧起溪涧里的水，洗了把脸道：“好了，别纠结了，丢了也好，至少我们安全了。”
景轩一看向那边蹲在地上的杨冉，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恰好杨冉喊他过去，他谨慎的握住刀柄，等到临近，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脸前的杨冉竟然没有影子！
景轩一毫不犹豫倒持匕首，顺着杨冉的脖颈划过。
杨冉没有抵挡的动作，笑着看向景轩一，笑着笑着，脖颈流血，染红了溪水，可她还在笑，笑的很开心。
再次匕首划出，刺向面前这鬼东西的心脏，这次对方的鲜血喷薄而出，景轩一刚洗净的身子再次染血。
可杨冉还在笑，笑的那么灿烂。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景轩一被对方笑的头皮发麻，也不挥刀了，退后了两步就在那里看着，两道伤口不断流血，河道里的水半红半白，泾渭分明。
约莫十分钟过去，血流依然不止，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这种状态，这种表情，每过一秒钟都令人毛骨悚然，而景轩一直直的看了十分钟。
“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说完景轩一一脚踢下，杨冉顺着溪涧漂流而下。
跌入溪流的杨冉忽然化作一股黑色的雾气，速度极快的将景轩一推到后面的树上，然后紧紧的将他束缚在上面。
想要躲开的景轩一大脑一阵晕眩，暂缓的这一秒便被黑色的雾气缠上。
景轩一挣扎不开，黑雾似乎是想抢夺他的弹簧刀，景轩一可不会傻到被对方夺去他最后的依靠，有刀在手，他便不是鱼肉。
角逐了片刻黑雾似乎放弃了，景轩一也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对方还没有伤害他的有效手段。
只要等到真正的杨冉回来，他便是能被解救！
空中的那颗太阳逐渐西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圆月。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景轩一忽然背起了短歌行，此刻感慨万千，唉，有月无鸟，悲兮孤兮，被绑在树上数了数正好三圈，可却，无人解救啊。
想来曹操当时也是这般可怜的处境吧。
至于短歌行真正的释义，对不起，高考不考，他不会！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该试的方法他都试了，割不断，咬不动的黑雾到底是什么？杨冉这么久没来怕也是遇到麻烦了。
镇守们应该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所以大概率是没事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又困又饿，还是先睡一觉，还别说，今晚挺暖和的，还没有蚊虫。
等到景轩一再度睁开眼时，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杨冉坐在篝火边上，上面架着香气扑鼻的野猪腿，没有任何的调料仅仅是本来的味道都已经香飘百里了。
“咕咕”
景轩一感觉自己都快饿虚脱了，之所以能站立不倒还是因为身上有黑雾束缚。
当他低下头看去时，哪还有什么黑雾的痕迹，两件袈裟将他捆绑的严严实实。
杨冉用弹簧刀从野猪腿上削下一片肉，在景轩一的注视下放到了口中。
那边被绑在树上的景轩一忍不住发声道：“我也饿了。”
杨冉无语，她这时候拿手机去拍摄台阶上的铭文去了，九道台阶，上面铭文密密麻麻，她仅仅是爬上去拍摄都累的够呛，等她拍的差不多的时候，四处望去竟然没找到景轩一的身影。
当她准备呼叫的时候，景轩一站在一道楼梯顶端呼叫道：“快上来，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杨冉忍着累再次攀登上去，每一级的台阶都需要她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景轩一想要伸出援手却被她拒绝了，在她看来，她和景轩一必须有一人保存一定的体力。
景轩一在最后一个台阶将杨冉拉上来后，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到墙壁处，伸出右手贴在上面，道：“你试一下，墙壁上产生的风比初入时要大上许多，而且，你仔细听一下，有流水声，像是清泉的细流。”
有风，有水，那断然有出路。
风贴着墙壁流动，开始景轩一便注意到了，加上后面杨冉告诉他只有九个骷髅头骨，说明他已经围绕此地一周了，而风向却从未改变，那么风到底是从哪里产生的啊？
杨冉想了想道：“环状的风向，这怎么有点像台风？”
“对了，如果说风眼的位置就是在下面，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景轩一这时却说道：“现在的我们，没必要再去想什么科学解释了，没准这闭环的风只是一个阵法，为了使长期封闭的空间不会产生异味，流风净化异味，还古冢一片清明。”
“所以出路就在阵眼处，这九颗头颅哪个是阵眼，还是说都是阵眼，这就要看你的了。”
杨冉沉思片刻，隐约间感觉有什么被自己错过了，总是有一种鬼打墙的迷惑感。九转轮回，为的是恶念逆转，重走轮回，可这九颗头颅皆是恶念所化，又怎会留有生门？
如果说非要有一生门，那只有中间那名僧人！
可轮回尚未逆转，他们撞破之后，无忧和尚道消，生门也没现身的必要。
既然无忧和尚道消，这九名怀有恶念之人，也没存在必要，要不试一试？
想到这里杨冉说道：“粉碎九人头骨，彻底断了这大阵，且看是生是死！”
景轩一笑道：“这事我熟啊！”
镜花水月之外，那几名盘坐在地的镇守再也坐不住了，之前看这俩小鬼如此不尊不敬都想要出手，他们知晓这里，在镇守传袭的古籍上有过记载，无忧和尚，于人类有大功德。
可无忧和尚的残念却告知，不必理会，少年心性，无须干涉，以死物换取活人向善，实乃善事。
“给他们直接弄出去吧，这俩小鬼太过胆大包天。”
“唉，孤注一掷，我等若不干涉，必死无疑，如此疏忽，何担天人二才。”
“还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真惹人恼火啊。”
最终几人得出一个结论，李子墨真该死！
景轩一带着笑容刚要踩下第一颗头骨时，再一次天旋地转，眨眼功夫两人便出现在了阳光下。
伸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景轩一放下心来，果然外面的镇守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
“小心，趴下！”
景轩一甚至想都没想一个俯冲扑向前去，而他原来的位置上，一头野猪亮着獠牙，哼哼哧哧的瞪着景轩一，而他的身下，也就是景轩一刚刚站在的地方，一朵被踩扁的红色小花命悬一线。
景轩一怀着试探的态度道；“那个，你听我解释先？”
野猪根本不听，后腿蹬地，再次冲锋。
景轩一再次闪开，身后的小树应声折断，随后景轩一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作剑，狠狠地刺向野猪的眼睛。
那里或许是这脆弱的树枝唯一能攻破的地方。
野猪微微低头，树枝刺到额头，咔嚓一声碎裂成数段。
“祖先们打猎不易啊。”
杨冉在一旁喊道：“景轩一，我们先跑吧，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景轩一苦笑，“跑不掉啊。这时候就别心软了。”
野猪獠牙锋利，每一次冲锋都令人胆寒，景轩一手无寸铁，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人善智而不善力，没有铁器在手，谁敢和野兽搏杀？一名成年人甚至不敢和家狗对峙，人力微薄？只是过惯了体面的生活，谁又愿意磨牙吮血？
是智慧的成长，也是野性的缺失。
“接着，凑合用。”
景轩一缠斗野猪时，杨冉也没闲着，短暂的善心过后，她也知晓，她和景轩一是逃不出野猪的冲锋范围的。
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呢。
在那之后，景轩一和野猪缠斗，她去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削尖了一根稍粗一点的木棍，景轩一接过那半米长的木棍，好似接过方天画戟一般，豪情万丈。
有了兵器好似武松打虎前喝了壮胆酒，不再步步为营的景轩一借着战场上历练而来的杀伐术，狂暴的刺向野猪，野猪智慧缺失，只有一身厚皮和锋利的獠牙，其余一无是处。
在第八次冲刺过后，第九次接触时，木棍再次崩碎，那边杨冉见状握紧手中的弹簧刀，冲向野猪。
她看到野猪精力消耗巨大，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蓄势待发，要做最后的猎人。
谁知最后关头，野猪浑身膨胀起鼓胀的血球，十分骇人，杨冉一时犹豫野猪便已冲向景轩一，景轩一向杨冉这边飞扑而来，夺过她手中的弹簧刀再次扑向血红的野猪。
“噗！”
弹簧刀刺入野猪的后颈，野猪身上的血球轰然炸开，血液将景轩一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景轩一强忍着恶心将弹簧刀转动半圈，野猪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
看着那边变成了血人的景轩一，杨冉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外面五名镇守目瞪口呆，野猪最后的挣扎是气血爆发的前兆，可景轩一那个莽夫竟然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砍死了对方，还有，都满身是血了，竟然还能割掉野猪的半个脑袋！
这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吗？
刑场上的刽子手也不过如此吧！
景轩一用衣服的内侧擦了擦手，然后揉了揉溅上血液的眼睛，他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弄得满身是血，说心底一点也不慌张那是假的，不过现在他是恶心更胜恐惧。
“mmp”
景轩一一声低骂，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欲哭无泪，你好死不死的爆炸干啥呢？
其实这只野猪相对于爆炸来说，更像是在爆血，起码现在它的尸体还是完整的，景轩一挑动了一下野猪的尸体，说道：“找水源清洗一下，有点饿了。”
杨冉无语，她胃酸都快要吐出来了，你还想着吃？
忍着血腥，杨冉辨认了一个方向，走了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到达一片溪水旁，山涧的小溪规模不大但胜在干净，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依赖这条溪流生存的野兽。
奇怪的是，景轩一扫视一周竟没看见任何一只野兽。
“成精了啊，都藏得这么好。”
杨冉皱眉道：“先生火，等下你再去洗澡。”
野兽是怕火的，这是常识，但这里常识还能讲得通吗？
景轩一跃跃欲试，“钻木取火还是击石生火？”
杨冉白了他一眼，道：“那把弹簧刀的刀背是火石，我去找点干柴，你把野猪先处理一下。”
景轩一表示收到，转身便去河边清洗野猪，不过浑身都是血浆实在太过难受，想着冲个澡也不是很慢，想着便掏出手机，穿着衣服跳入坐在溪涧中。
溪水不是很深，清澈的可以看到底下的石头，缓缓的溪水冲洗在皮肤上很舒服，身上的血迹也跟着溪水流向下游。
景轩一掏出口袋中的铜钱，轻轻地摩挲着平安那一面，心神稍定。
很快景轩一从溪涧中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他也没多在意，都到这种环境下了，有衣服穿就不错了。
再说看那日头正当午，很快就会晒干的。
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白色念珠，上面也沾染上了血迹，他尽力去揉搓一番，竟是没有将那刚溅上的几滴血迹消掉。
白玉生瑕疵，景轩一还是有些心疼的。
那边杨冉已经捡了些干柴回来，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景轩一问道：“野猪呢？”
景轩一尴尬的笑了笑，“实在难受，我先洗个澡，马上就好！”
杨冉看了圈，继续道：“我是问，野猪哪里去了？”
景轩一指向溪边空空如也的空地，怒道：“我去，有贼！”
怪不得感觉周围安静了些许，原来不是铜钱有神奇效果，而是野猪被偷了，周围动物的声音消失了！
杨冉推了推眼镜道：“周围没有任何痕迹，应该是顺着溪涧向下游去了。”
景轩一愤愤不平，自己都快饿死了，竟然还有动物偷自己的吃的？简直没有天理啊！
杨冉走到水边，捧起溪涧里的水，洗了把脸道：“好了，别纠结了，丢了也好，至少我们安全了。”
景轩一看向那边蹲在地上的杨冉，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恰好杨冉喊他过去，他谨慎的握住刀柄，等到临近，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脸前的杨冉竟然没有影子！
景轩一毫不犹豫倒持匕首，顺着杨冉的脖颈划过。
杨冉没有抵挡的动作，笑着看向景轩一，笑着笑着，脖颈流血，染红了溪水，可她还在笑，笑的很开心。
再次匕首划出，刺向面前这鬼东西的心脏，这次对方的鲜血喷薄而出，景轩一刚洗净的身子再次染血。
可杨冉还在笑，笑的那么灿烂。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景轩一被对方笑的头皮发麻，也不挥刀了，退后了两步就在那里看着，两道伤口不断流血，河道里的水半红半白，泾渭分明。
约莫十分钟过去，血流依然不止，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这种状态，这种表情，每过一秒钟都令人毛骨悚然，而景轩一直直的看了十分钟。
“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说完景轩一一脚踢下，杨冉顺着溪涧漂流而下。
跌入溪流的杨冉忽然化作一股黑色的雾气，速度极快的将景轩一推到后面的树上，然后紧紧的将他束缚在上面。
想要躲开的景轩一大脑一阵晕眩，暂缓的这一秒便被黑色的雾气缠上。
景轩一挣扎不开，黑雾似乎是想抢夺他的弹簧刀，景轩一可不会傻到被对方夺去他最后的依靠，有刀在手，他便不是鱼肉。
角逐了片刻黑雾似乎放弃了，景轩一也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对方还没有伤害他的有效手段。
只要等到真正的杨冉回来，他便是能被解救！
空中的那颗太阳逐渐西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圆月。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景轩一忽然背起了短歌行，此刻感慨万千，唉，有月无鸟，悲兮孤兮，被绑在树上数了数正好三圈，可却，无人解救啊。
想来曹操当时也是这般可怜的处境吧。
至于短歌行真正的释义，对不起，高考不考，他不会！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该试的方法他都试了，割不断，咬不动的黑雾到底是什么？杨冉这么久没来怕也是遇到麻烦了。
镇守们应该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所以大概率是没事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又困又饿，还是先睡一觉，还别说，今晚挺暖和的，还没有蚊虫。
等到景轩一再度睁开眼时，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杨冉坐在篝火边上，上面架着香气扑鼻的野猪腿，没有任何的调料仅仅是本来的味道都已经香飘百里了。
“咕咕”
景轩一感觉自己都快饿虚脱了，之所以能站立不倒还是因为身上有黑雾束缚。
当他低下头看去时，哪还有什么黑雾的痕迹，两件袈裟将他捆绑的严严实实。
杨冉用弹簧刀从野猪腿上削下一片肉，在景轩一的注视下放到了口中。
那边被绑在树上的景轩一忍不住发声道：“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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