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霸凌
“早上好，拓己香～！”
“早上……喂！不要在我名字后面加‘香’！”
没想到会在校门口遇到梢梢，这倒没什么，但是西条拓己可不记得自己允许她给自己取这种称呼！
“一起～走吧，有礼物想给拓己香嘞～！”
“礼物？”
“对～对～！那个呢，梢梢会给每个，成为梢梢朋友的人～的人，送礼物的～嘞！”
梢梢一边说着，一边在书包里翻找着。
“濑名也送了哟。这～个，那～个……对啦！香，有糖糖，要尝尝看吗？”
“为什么把前面的名字去掉，只剩下香了！”
“不行吗？那～，果然还是想叫拓己香吗？拓·己·香！”梢梢歪着脑袋露出纯真的笑容，手中托着一颗糖果，递了过来，“给～！”
西条拓己看了看四周，两人现在走到了没多少人的楼梯，于是接过了糖果，放进口袋里。
“你不吃吗？”
“等想吃的时候再吃。你说的礼物就是这个？”
“才～不是呢。那个呢，是梢梢一直在吃的糖果。礼物呢，就是～，这～个呀～！”
梢梢欢快地从书包里，取出了几件由，五彩斑斓的小珠子串成的手工饰品。
“这是……”
“是‘卟啾卟啾珠珠’～。手链呀，手机挂绳呀，戒指呀，还有头饰呀，小饰品什么的都有哦～！”
这些应该不是梢梢做的吧？西条拓己不觉得笨手笨脚的梢梢做得出这些玩意。
“那个的话，虽然有点生气，但确实不是哟。梢梢要是亲手做的话，都会弄得哗啦哗啦啪叽的呀。这些呢，是妈妈做的哟～。因为梢梢特别～特别喜欢小串珠啊，全部都做成卟啾卟啾珠珠啦！”
梢梢说着，突然抓住西条拓己的手，在上面放了一个饰品，好像是手机挂绳。
“好，这个，就给你了哟！”
“谢谢。”虽然对西条拓己来说没什么用处。
“呜诶……？！难不成梢梢，让拓己香为难了吗？了吗？是朋友的话～，每个人啊，都送卟啾卟啾先生给她们了啊……”
那泪水似乎一下子又要冒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要用在哪里啊，而且这种五颜六色的小饰品，也不适合我一个男生带着吧。”
“呜，是这样的啊……。那就是说，即使是收下了这个礼物拓己也只会觉得为难吧……。能送这个的人，明明～才遇到第二个。呜呜……”
梢梢带着沮丧的表情，伸手准备取回挂链，不过西条拓己将手收回来，把挂链放进了口袋。
“拓己……香？”
“虽然带在身上没什么用，但是可以收藏起来，或者装饰在房间里之类的。”
毕竟梢梢说是朋友都会送，但是西条拓己才只是第二个，那她的“朋友们”不就只有濑名一个了。而且，昨天听濑名讲过了梢梢的过去……
“是同情呐……”
“不是……能成为梢梢第二个朋友我很开心。所谓的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并不一定要有实用价值，纪念和收藏意义同样是非常重要的！话说，真的不想我为难的话，就请把‘香’给去掉！”
“真的吗？拓己香能开心我就放心了～。”
梢梢选择性地忽略了西条拓己最后一句话，恢复了笑容，但马上又将目光飘向远方，摆弄着手中的串珠。
“只是想普通的，活下去而已呢……交些朋友，然后一起出去玩啊，一起吃着便当啊，一起学习啊，一起努力筹备文化祭之类的活动啊，一起聊聊恋爱的话题啊。
只要那种，普通的生活，就会很满意了啊。至于那些很特别的事，完～全没有奢望过哦。”
梢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摆弄着的串珠，也被扯断了，散落在台阶上，向下滚动着。
“梢梢我啊，做过坏事哟。”梢梢又恢复了笑容，吐了吐舌头。
坏事，指的是砍断了同班女生的手腕的那件事吗？
“有了想杀人的愿望啊。把那些捉弄梢梢的人，全部都杀掉，这样的愿望～啊。”
梢梢终于也意识到杀人是不对的了吗？
“可是可是，只是有了坏的愿望，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哟。嗯？啊嘞嘞？有了坏的愿望，是不对的？因为不好，所以才有了坏的愿望？不对？很坏？有点乱了呢～
“总～之！‘负的感情，不是应该否定的东西’，拿着很奇怪的板子的叔叔是这么说的啦。
因为有了坏的愿望，Di-Sword才能变成梢梢的力量的啊，才能保护得了梢梢的啊。所以说呢，普通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麻烦的事情已经够了～！反正世界上到～处都是坏人！”
“濑名呢？她也是坏人吗？”
“濑名，是朋友～，不是坏人哟！还有呢，拓己也是啊，是卟啾卟啾关系的朋友啊！”梢梢非常开心地说道。
“所以这世界上并不全是坏人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濑名，还有我，两个朋友了，以后肯定还会交到更多朋友。
“梢梢你难道就不再想和朋友一起玩，一起吃便当，一起学习，一起做这些普通的幸福的事了吗？
也许暂时普通的生活遭到了坏人的破坏，但是总有重新回到普通的那一天。所以不要放弃，说什么‘不需要普通了’。”
西条拓己说着，不知不觉就将手放到了梢梢的头上，抚摸起来，终于注意到了的西条拓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了手。
“呜？拓己香，噗通了一下吧～？拓己香噗通的话，梢梢也会很噗通噗通啊～！”
梢梢这样说出来，西条拓己本来没有多快的心跳突然剧烈了一点。而这时，梢梢突然脚底一滑，唰地一下眼看又要摔倒了，还好西条拓己及时拉住了她。
“不要紧吧？”
“诶嘿嘿，跌来跌去的～已经习惯啦！”
梢梢露出不知该说是坚强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容，但很快就僵住了。她停下了脚步，视线盯向从两人身前路过的两个同学。
这两个同学似乎是话剧社之类的社团成员，正抬着一面等身镜从走廊的那边经过上楼的两人面前，镜子中映出了西条拓己和梢梢的身影。
梢梢很快又扭开了视线，面容依旧僵硬，一个人快步上楼先去教室了。西条拓己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捡起散落的小串珠……
“折原，有些话要和你说。”
“……”
梢梢刚要进入教室的时候，被名为二之宫美菜子的同班同学叫住了。那个语气中明显带着敌意，梢梢有些胆怯。而且，盯着她的不止美菜子一人，美菜子身后还有5个女生跟着。
“没问题吧？会赏个脸吧？”
“……”梢梢颤颤巍巍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美菜子身旁的一名女生推了一下梢梢的肩头。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
被这么围着，梢梢的眼眶中溢出了泪水，而那些女生却反而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哭什么哭哇，好了，给我过来！”
梢梢想要拒绝，但是两条胳膊都被抓住了，无法挣脱，就这样被带到了屋顶。而在屋顶，还有10个左右的女生等在这里，几乎全班的女生都聚齐了。
梢梢能清楚地感知到，聚集在这里的女生们对自己散发出的恶意，面对针对自己的大量负面妄想，她不禁颤抖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家伙，已经哭了啊。”
“呃，真的。不觉得你很烦吗？”
“太会装了吧？”
虽然早就察觉到这些女生讨厌自己，但是这样如此露骨地当面恶语谩骂，还是第一次。梢梢想要逃离这里，但是被包围着，完全无路可逃。
“别老是想着逃跑。美菜子有话要说，你好好听着。”
美菜子也同样用威迫的目光瞪着梢梢，美菜子的身材很高挑就像模特一样，与矮小的梢梢形成了鲜明对比。
“折原，你啊，别对大辅动歪心眼！”
梢梢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大辅是指谁，处于混乱恐惧状态下的梢梢能保持站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在听吗？吵死了，别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梢梢拼命地摇头，总算想起来大辅是指三住，但是，是三住别有用心接近自己，自己可没有勾引过他，当然他也确实帮过自己不少。
“那什么，之前就对折原很不爽了呢！”
“喂，为什么不说话？还在装清纯吗？”
“说真的，太碍眼了，看着就不爽。”
“还是说，只想和男生聊，我们不配吗？你以为自己算老几？”
“你倒是说话啊，丑女！”
“——呃啊！”梢梢的头发被抓住了。
“啪——！”
接着是脸颊被扇了，然后被推倒在地。
逃不掉，
也不肯放过我，
集体私刑，霸凌，
救救我，濑名——
救救我，拓己——
梢梢的心中这么呼喊着。然而，他们并不是曹操，无法说到就到。搬来东京之前也是一样，无论如何寻求帮助，也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只能忍耐，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女生们都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样，一齐将手伸进上衣的口袋，慢慢地拿出了——手镜。
“啊……！”
虽然形状各不相同，但所有人都同时将镜面朝向梢梢，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所有的手镜中都映照出了梢梢瞳孔收缩的惶恐的脸庞。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过去的噩梦重新在梢梢的心中复苏过来，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拼命地摇着头。
“啊……啊啊……不要……”
梢梢不想看镜子，目光在一面面镜子间游走，但是却躲不开，眼睛痉挛无法闭上眼。
“你是谁？”
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哭泣颤抖，而是这样开口问道：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梢梢看着十几面镜子中不断分裂的自己，陷入了认知崩坏的状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与以前心灵崩溃时一样，镜子里向自己提问的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怀疑自己的声音。
怀疑自己的发型。
怀疑自己的鼻子。
怀疑自己的眼睛。
怀疑自己的嘴唇。
怀疑自己的身形。
怀疑自己的长相。
“我是……谁？”
“——你是折原梢，梢梢！”
“……！”
镜子中分裂成无数个体的自己，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停止了分裂。
“我是……梢梢……我是梢梢！”梢梢清醒了过来。
出现在梢梢眼前的，是重新被串好的串珠。
“给，你的串珠，我帮你捡起来重新串好了。这是妈妈做的非常重要的非常喜欢的串珠，用来送给重要的朋友的礼物，对吧？要好好珍惜。”
声音的主人轻轻地抓起梢梢的手，将串珠递给了她。
“……拓己！呜……拓己……”
梢梢呼喊出了“他”的名字，不是用心声，而是现实的，真实的，曾经失去了的声音，大声地呼喊。然后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而那些女生，现在全部都昏倒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头发也都被剃成寸头了。
这当然是西条拓己干的，这是对她们刚刚行为的惩罚。没有将她们头发全部剃光，还是因为西条拓己不想看到教室里有那么多光头，那画面他适应不了。
听到了梢梢呼救的心声，西条拓己就直接用能力爆发身体潜能，以数倍于常人的速度马上往这里赶了过来。
然后一人给了一巴掌，又觉得还是太便宜她们了，就又用能力把她们的头发给剃掉了。
还好并不算晚，梢梢的自我还没有彻底迷失。
否则，恐怕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一片地狱。
“早上……喂！不要在我名字后面加‘香’！”
没想到会在校门口遇到梢梢，这倒没什么，但是西条拓己可不记得自己允许她给自己取这种称呼！
“一起～走吧，有礼物想给拓己香嘞～！”
“礼物？”
“对～对～！那个呢，梢梢会给每个，成为梢梢朋友的人～的人，送礼物的～嘞！”
梢梢一边说着，一边在书包里翻找着。
“濑名也送了哟。这～个，那～个……对啦！香，有糖糖，要尝尝看吗？”
“为什么把前面的名字去掉，只剩下香了！”
“不行吗？那～，果然还是想叫拓己香吗？拓·己·香！”梢梢歪着脑袋露出纯真的笑容，手中托着一颗糖果，递了过来，“给～！”
西条拓己看了看四周，两人现在走到了没多少人的楼梯，于是接过了糖果，放进口袋里。
“你不吃吗？”
“等想吃的时候再吃。你说的礼物就是这个？”
“才～不是呢。那个呢，是梢梢一直在吃的糖果。礼物呢，就是～，这～个呀～！”
梢梢欢快地从书包里，取出了几件由，五彩斑斓的小珠子串成的手工饰品。
“这是……”
“是‘卟啾卟啾珠珠’～。手链呀，手机挂绳呀，戒指呀，还有头饰呀，小饰品什么的都有哦～！”
这些应该不是梢梢做的吧？西条拓己不觉得笨手笨脚的梢梢做得出这些玩意。
“那个的话，虽然有点生气，但确实不是哟。梢梢要是亲手做的话，都会弄得哗啦哗啦啪叽的呀。这些呢，是妈妈做的哟～。因为梢梢特别～特别喜欢小串珠啊，全部都做成卟啾卟啾珠珠啦！”
梢梢说着，突然抓住西条拓己的手，在上面放了一个饰品，好像是手机挂绳。
“好，这个，就给你了哟！”
“谢谢。”虽然对西条拓己来说没什么用处。
“呜诶……？！难不成梢梢，让拓己香为难了吗？了吗？是朋友的话～，每个人啊，都送卟啾卟啾先生给她们了啊……”
那泪水似乎一下子又要冒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要用在哪里啊，而且这种五颜六色的小饰品，也不适合我一个男生带着吧。”
“呜，是这样的啊……。那就是说，即使是收下了这个礼物拓己也只会觉得为难吧……。能送这个的人，明明～才遇到第二个。呜呜……”
梢梢带着沮丧的表情，伸手准备取回挂链，不过西条拓己将手收回来，把挂链放进了口袋。
“拓己……香？”
“虽然带在身上没什么用，但是可以收藏起来，或者装饰在房间里之类的。”
毕竟梢梢说是朋友都会送，但是西条拓己才只是第二个，那她的“朋友们”不就只有濑名一个了。而且，昨天听濑名讲过了梢梢的过去……
“是同情呐……”
“不是……能成为梢梢第二个朋友我很开心。所谓的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并不一定要有实用价值，纪念和收藏意义同样是非常重要的！话说，真的不想我为难的话，就请把‘香’给去掉！”
“真的吗？拓己香能开心我就放心了～。”
梢梢选择性地忽略了西条拓己最后一句话，恢复了笑容，但马上又将目光飘向远方，摆弄着手中的串珠。
“只是想普通的，活下去而已呢……交些朋友，然后一起出去玩啊，一起吃着便当啊，一起学习啊，一起努力筹备文化祭之类的活动啊，一起聊聊恋爱的话题啊。
只要那种，普通的生活，就会很满意了啊。至于那些很特别的事，完～全没有奢望过哦。”
梢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摆弄着的串珠，也被扯断了，散落在台阶上，向下滚动着。
“梢梢我啊，做过坏事哟。”梢梢又恢复了笑容，吐了吐舌头。
坏事，指的是砍断了同班女生的手腕的那件事吗？
“有了想杀人的愿望啊。把那些捉弄梢梢的人，全部都杀掉，这样的愿望～啊。”
梢梢终于也意识到杀人是不对的了吗？
“可是可是，只是有了坏的愿望，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哟。嗯？啊嘞嘞？有了坏的愿望，是不对的？因为不好，所以才有了坏的愿望？不对？很坏？有点乱了呢～
“总～之！‘负的感情，不是应该否定的东西’，拿着很奇怪的板子的叔叔是这么说的啦。
因为有了坏的愿望，Di-Sword才能变成梢梢的力量的啊，才能保护得了梢梢的啊。所以说呢，普通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麻烦的事情已经够了～！反正世界上到～处都是坏人！”
“濑名呢？她也是坏人吗？”
“濑名，是朋友～，不是坏人哟！还有呢，拓己也是啊，是卟啾卟啾关系的朋友啊！”梢梢非常开心地说道。
“所以这世界上并不全是坏人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濑名，还有我，两个朋友了，以后肯定还会交到更多朋友。
“梢梢你难道就不再想和朋友一起玩，一起吃便当，一起学习，一起做这些普通的幸福的事了吗？
也许暂时普通的生活遭到了坏人的破坏，但是总有重新回到普通的那一天。所以不要放弃，说什么‘不需要普通了’。”
西条拓己说着，不知不觉就将手放到了梢梢的头上，抚摸起来，终于注意到了的西条拓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了手。
“呜？拓己香，噗通了一下吧～？拓己香噗通的话，梢梢也会很噗通噗通啊～！”
梢梢这样说出来，西条拓己本来没有多快的心跳突然剧烈了一点。而这时，梢梢突然脚底一滑，唰地一下眼看又要摔倒了，还好西条拓己及时拉住了她。
“不要紧吧？”
“诶嘿嘿，跌来跌去的～已经习惯啦！”
梢梢露出不知该说是坚强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容，但很快就僵住了。她停下了脚步，视线盯向从两人身前路过的两个同学。
这两个同学似乎是话剧社之类的社团成员，正抬着一面等身镜从走廊的那边经过上楼的两人面前，镜子中映出了西条拓己和梢梢的身影。
梢梢很快又扭开了视线，面容依旧僵硬，一个人快步上楼先去教室了。西条拓己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捡起散落的小串珠……
“折原，有些话要和你说。”
“……”
梢梢刚要进入教室的时候，被名为二之宫美菜子的同班同学叫住了。那个语气中明显带着敌意，梢梢有些胆怯。而且，盯着她的不止美菜子一人，美菜子身后还有5个女生跟着。
“没问题吧？会赏个脸吧？”
“……”梢梢颤颤巍巍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美菜子身旁的一名女生推了一下梢梢的肩头。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
被这么围着，梢梢的眼眶中溢出了泪水，而那些女生却反而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哭什么哭哇，好了，给我过来！”
梢梢想要拒绝，但是两条胳膊都被抓住了，无法挣脱，就这样被带到了屋顶。而在屋顶，还有10个左右的女生等在这里，几乎全班的女生都聚齐了。
梢梢能清楚地感知到，聚集在这里的女生们对自己散发出的恶意，面对针对自己的大量负面妄想，她不禁颤抖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家伙，已经哭了啊。”
“呃，真的。不觉得你很烦吗？”
“太会装了吧？”
虽然早就察觉到这些女生讨厌自己，但是这样如此露骨地当面恶语谩骂，还是第一次。梢梢想要逃离这里，但是被包围着，完全无路可逃。
“别老是想着逃跑。美菜子有话要说，你好好听着。”
美菜子也同样用威迫的目光瞪着梢梢，美菜子的身材很高挑就像模特一样，与矮小的梢梢形成了鲜明对比。
“折原，你啊，别对大辅动歪心眼！”
梢梢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大辅是指谁，处于混乱恐惧状态下的梢梢能保持站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在听吗？吵死了，别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梢梢拼命地摇头，总算想起来大辅是指三住，但是，是三住别有用心接近自己，自己可没有勾引过他，当然他也确实帮过自己不少。
“那什么，之前就对折原很不爽了呢！”
“喂，为什么不说话？还在装清纯吗？”
“说真的，太碍眼了，看着就不爽。”
“还是说，只想和男生聊，我们不配吗？你以为自己算老几？”
“你倒是说话啊，丑女！”
“——呃啊！”梢梢的头发被抓住了。
“啪——！”
接着是脸颊被扇了，然后被推倒在地。
逃不掉，
也不肯放过我，
集体私刑，霸凌，
救救我，濑名——
救救我，拓己——
梢梢的心中这么呼喊着。然而，他们并不是曹操，无法说到就到。搬来东京之前也是一样，无论如何寻求帮助，也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只能忍耐，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女生们都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样，一齐将手伸进上衣的口袋，慢慢地拿出了——手镜。
“啊……！”
虽然形状各不相同，但所有人都同时将镜面朝向梢梢，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所有的手镜中都映照出了梢梢瞳孔收缩的惶恐的脸庞。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过去的噩梦重新在梢梢的心中复苏过来，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拼命地摇着头。
“啊……啊啊……不要……”
梢梢不想看镜子，目光在一面面镜子间游走，但是却躲不开，眼睛痉挛无法闭上眼。
“你是谁？”
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哭泣颤抖，而是这样开口问道：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梢梢看着十几面镜子中不断分裂的自己，陷入了认知崩坏的状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与以前心灵崩溃时一样，镜子里向自己提问的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怀疑自己的声音。
怀疑自己的发型。
怀疑自己的鼻子。
怀疑自己的眼睛。
怀疑自己的嘴唇。
怀疑自己的身形。
怀疑自己的长相。
“我是……谁？”
“——你是折原梢，梢梢！”
“……！”
镜子中分裂成无数个体的自己，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停止了分裂。
“我是……梢梢……我是梢梢！”梢梢清醒了过来。
出现在梢梢眼前的，是重新被串好的串珠。
“给，你的串珠，我帮你捡起来重新串好了。这是妈妈做的非常重要的非常喜欢的串珠，用来送给重要的朋友的礼物，对吧？要好好珍惜。”
声音的主人轻轻地抓起梢梢的手，将串珠递给了她。
“……拓己！呜……拓己……”
梢梢呼喊出了“他”的名字，不是用心声，而是现实的，真实的，曾经失去了的声音，大声地呼喊。然后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而那些女生，现在全部都昏倒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头发也都被剃成寸头了。
这当然是西条拓己干的，这是对她们刚刚行为的惩罚。没有将她们头发全部剃光，还是因为西条拓己不想看到教室里有那么多光头，那画面他适应不了。
听到了梢梢呼救的心声，西条拓己就直接用能力爆发身体潜能，以数倍于常人的速度马上往这里赶了过来。
然后一人给了一巴掌，又觉得还是太便宜她们了，就又用能力把她们的头发给剃掉了。
还好并不算晚，梢梢的自我还没有彻底迷失。
否则，恐怕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一片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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