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觉醒
当3号回过神来时，周围一片黑暗，眼前是有点眼熟的如同繁星般璀璨的夜景。
他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非常高的地方，旁边还有四名素不相识的男女，不，其中之一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优……爱，在集体跳楼事件中身亡的真正的楠优爱。
所以，这里就是上次和优爱一起来过的CorenLiusTower楼顶，并且是近两个月前的集体跳楼事件案发时，而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视野不随自己意志地慢慢移动，回头看向停机坪那边。
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护，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并且，从诹访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在地上摩擦的脚步声，而且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这时，旁边的四个人都大声哭喊起来，身体的主人同样颤抖着发出惨叫，这种恐惧的感觉百分百地传递给了3号。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的人群现身了，他们挤满了停机坪，堵住了去路。这些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学生的校服，有的穿着大衣，年龄和性别不一。
他们这一百多人全部都一声不吭，并且手上都握着刃具。他们以缓慢的步伐，像是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地向这边逼近。
他们这种一声不吭慢慢接近的行为，反倒是更加营造出了一种恐怖的氛围，慢慢地，慢慢地，终于逼近到伸手就能抓得到的距离。想要逃跑，唯一的办法只有从这180米高的楼顶跳下去。
“那双眼睛是谁的眼睛？”
突然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的声音，跟真正的西条拓己——将军的声音一样。听见的不只有3号这具身体。5个被逼到绝路的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站了起来，互相牵着手仰望天空。
随意视野的摇晃，在星空之下，出现了一段很长的楼梯，通往一幢紧贴着CorenLiusTower的高楼——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建筑物。
不过5人完全没有任何怀疑，抱着得救了的心情，彼此牵着手，一起迈出了步伐。
结果当然是一脚踩空往下坠去，5人这时才发觉根本没有深信的楼梯存在，大惊失色地发出惨叫。
强烈的风压吹袭身体，旁边牵着手的女生发出野兽般的嘶喊，非常用力地握着这具身体的手，指甲深深挖了进去。
黑暗的地面极速接近，有一种被黑洞吞噬的错觉。
然后，撞上地面的5人，啪——地一声，粉身碎骨。
那种痛楚也完美地传递给了3号，仿佛全身从内部炸裂、粉碎乃至粉末一样的冲击，心脏在冲击的一瞬间，有一种被狠狠地揪紧的感觉，之后意识直接远去。
但是，眼睛被强行撑开，风景映入眼帘。虽然依旧清晰地留着刚刚的痛感，但是身体毫发无损，正走在玉川大街上，周围没有其他行人，这个身体同样不是3号的身体。
身体的主人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一个奇怪的男人——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护，从前面走了过来，两人擦肩而过。
身体的主人回过头去看那个擦肩而过的奇怪男人，他就站在身后，然后从视野的死角狠狠地殴打这具身体的腹部，全身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感到腹部有一股炽热的被灼烧般的剧痛。睁开眼，这里是间手术室，眼前站着敞开白衣，肚子上沾着鲜血的叶月志乃。
她脸色苍白地露出微笑，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那把手术刀扎在肚子的伤口里，然后她开始用力下拉，皮肤噗嗤一声裂开一条伤口，喷出的血浆溅到叶月的脸上，而她依旧是面带笑容，不为所动。
“呵呵……神光的救赎与你同在……”
然后她把双手放在受害者的伤口上，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身体里蠕动的痛苦。
接着她强行向左右两边拉开，安静的手术室里甚至能听到肌肉裂开的声音。
受害者全身抽搐、挣扎，但是完全被绑得死死地，越是挣扎反而越是剧痛，一会儿昏迷，一会儿又痛得清醒过来，不断地重复着。
而这一切的痛苦，3号都完全地体验了一遍。
直到伤口敞开很大，叶月才停下，然后拿着一个全是血的胎儿，她的笑容依旧，将握着的胎儿，塞进被害者的肚子，用手把内脏挤开甚至是直接挖掉。
不仅如此，不断涌上口腔的鲜血，堵住了喉管，可即使是喘不过气了，剧痛还是让人忍不住要不停地发出惨叫。
终于，叶月从肚子里拔出了手，心满意足地说道：“真辛苦你忍耐下来了呢。”
叶月突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剧痛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瘙痒，很痒，非常痒，想搔伤口，但是手被绑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戴着头盔的诹访护进来了，他抱起叶月出了手术室，过了一会又一个人回来了，手上还拿着针线。
然后诹访开始缝合被害者的伤口，当然是非常随便地，针线在伤口中穿插，带来刺痛的同时，变得更加痒了，很痒，痒到无法忍受，那是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来的痒。
这种瘙痒与剧痛持续到3号眼前的景色再次变化也未结束，继续折磨着3号的精神。
第三个身体的主人正走在3号熟悉的神泉的道路上，不出意料应该是第三起事件的被害者。
前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依旧是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另一个则是新闻里看到的被逮捕的十字架事件的犯人——小前田。
与诹访擦肩而过的小前田突然面目狰狞地冲了过来，袭击了被害者，用手使劲地掐住被害者的脖子。同时口中机械地重复着：
“竟敢骚扰我的女人……宰了你……竟敢骚扰我的女人……宰了你……”
原来杀人者真的是名叫小前田的男子，只是他也是被诹访给操控了。
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却越来越用力，呼吸也随着越来越困难，窒息感让身体不自觉地抽搐起来，无力地垂下手来，接着开始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在窒息而死之前，大脑就已经先一步失去了意识。
意识再次回到手术室，不过这次不是怀孕男事件，虽然腹部的痛楚与瘙痒依旧残留在3号的精神中。
视野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诹访，另一个是叶月。
被害者被绑在床上，胳膊上扎着点滴针，但是，并不是在输液，而是在抽血。
这个身体中的血从点滴针倒流出来，输液管的另一端是一个很脏的桶，里面已经装满了血液，可是血还在继续从输液管一滴又一滴地滴在里面。
血液的流失导致神志不清，意识模糊，却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血液的滴落声，混合着之前残留的痛苦，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医生！”
这时，意识又转到新的身体里了。这里是医院的走廊。
“高科医生。”
回头一看，眼前是看上去有些消沉的叶月志乃。
“我有件要紧事想找您商量，请来这边，这里会被别人看见。”
她不好意思地说着，进入诊疗室。
高科医生不抱一丝怀疑地跟着她，直到她忽然停住脚步。与此同时，从背地里蹿出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男子，趁其大惊失色时，用药布一类的东西捂住了高科医生的嘴巴，意识又一次远去。
耳边响起很大的声音，头盖骨剧烈振动，还被削掉，这种感觉很清晰地被3号感受到了。
声音停止，高科医生睁开了眼，还是在手术室。
“头盖骨被卸下了哦，医生。哇，医生的脑硬膜非常漂亮呢。”
叶月陶醉地说道，然后用剪刀切开了覆盖大脑的硬膜，高科医生那种着急又恶心的感觉同样传给了3号，同时也有对叶月会外科手术的惊讶。不过这一次身体终于被麻醉了，至少不会很痛。
“医生您知道吗，人就算脑死亡，也无需人工呼吸机存活一个多星期的事例？”
叶月一边微笑着，一边柔声说着奇怪的事。
“那就是说，就算‘没有’脑也可以存活一段时间吧？医生您又能活多久呢……”
终于明白了叶月的话，高科医生感到毛骨悚然，涌现出难以遏制的恐怖感。
而这时，叶月把一个汤匙举到高科医生眼前给他看了一下。
“神光的救赎与高科医生同在……”
一个异物使劲插入脑中，物理意义上的插入，然后在里面搅动着。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却异常恶心。
叶月把胶状的什么东西抖落在旁边的托盘上，那是呈粉红色的，碎了的，脑组织——高科医生的脑组织。恐怖感达到顶点，高科医生恳求她住手。
叶月没有停下，反而神情陶醉，脸颊泛起红晕，粗暴地继续一点点地将高科医生的脑组织刮下来。
大脑被搅混，情感也被搅混，开心，悲伤，憎恨，幸福，愤怒，恐惧，所有情感的同时作用下，体验着这一切的3号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甚至要与灵魂分离。
下一瞬间，3号又出现在铁路的铁道桥下，这是一具女性的身体，感到饿得要死，不出所料，这次是“美味的手”。
又是和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擦肩而过。好恨啊！为什么他们两个死得那么轻松，这时候3号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恨意，好想再把诹访和叶月杀个一万次！百万次！一亿次！
“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呢。”
诹访指着女人的右手说道。
女人停下步伐，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知为何拿着五串烤鸡肉，温暖的热气，烤肉的油汁，刺激着食欲，口腔分泌出唾液，终于忍不住咬了上去。
指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但是却停不下咀嚼。肉汁大量流出来，滴滴嗒嗒地掉在地上。无法停止，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眨眼间消灭了五串烤鸡。
胃部渴望更多食物，右手手指虽然发痛，但是食欲更胜痛楚。再一次看自己的右手，原来不仅仅是烤鸡，右手上还抱着跟胳膊一样大小的，一大团带骨肉，于是大口咬住那团肉。
剧痛，
咬下，
咀嚼，
品尝，
吞咽。
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得要死，但是继续吃，肉吃完了，然后开始试着咬骨头，尽管痛得直接倒了下来，也要继续吃，吮吸着骨头中渗出的汁液，咽下骨头。
不料，骨头卡在喉咙上，无法呼吸，下意识地要蹬腿，可是不知何时脚上缠上了绳子，无法动弹。接着失禁，窒息，昏迷过去。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再次醒来，却不再是别人的身体，正是3号自己的身体。
一个桩子瞬间从脚下升起，桩子顶部非常尖锐，从胯下刺入。
“啊……！为什么……？”
为什么还没结束？以为只要挺过NewGene事件的重演，就能觉醒，所以坚持到现在的3号，终于认识到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桩子的顶部变得不是那么尖锐，但是桩子还在继续长高，不断深入3号的体内，虽然剧痛，但是又不会痛得昏迷过去，只要稍微动一下，大腿间的疼痛就会加剧。
“啊、啊……”
当脚离地面一米多高时，桩子不再长高，但是在自身体重的作用下，桩子依旧慢慢地深入体内。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还是一天过去了，不知道时间，但是这次的折磨比之前体验的痛苦加起来还要久得多。而且恰到好处的痛苦，反而让他一直保持清醒，无法昏过去。
从全身毛孔留下大量汗液，嗓子干得像是被火焰持续炙烤，只能用偶尔逆流至喉管的血液来润润嗓子。
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在身体里，挤压内脏，不断深入的桩子。此时，它已经接近到胸部了，这时候精神已经到极限了，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但是马上又痛得醒过来，因为只要一睡着，身体就会放松，桩子深入的速度就会加快，由于这种剧痛而醒了过来。
接着身体不自觉地进行挣扎，又会更加痛苦，于是昏迷过去，然后再次被痛醒，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个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几次。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耳边传来幻觉一样的声音，是啊，如果死了，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分身，一个分身的死亡对“我”的存在影响并不大。
终于，桩子贯穿了胸部，贯穿了脖子，贯穿了下巴，从嘴里伸出。
然而，意识还未死去，肉体崩溃了，无法维持人类的姿态，似乎成了一摊烂泥，意识被这红黑色的烂泥给包裹着。
恶意，憎恨，嫉妒，欲望，自卑，懦弱，污浊，猥亵，丑恶，疯狂，杀意。
这些种种人类的负面情感，赤裸裸地在意识中展露着，似乎要吞噬，侵蚀，粉碎自己的灵魂。
似乎有无数人轻蔑地看着自己，有无数人用侮辱的言语谩骂自己，有无数人对自己吐口水。
指甲被削掉，头发被拔掉，眼睛被挖掉，鼻子被咬掉，舌头被剪掉，皮肤被剥光，手脚被砍断，全身骨头被砸断……
明明已经失去了肉体，这些感觉却清晰无比地被意识接收。即使死亡也逃不过折磨。
自己明明还要救梨深，还要……杀死野吕濑！没错！凭什么死的是自己，受折磨的是自己，该死的是他！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自己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无数的恶意开始融入意识，混合。
“砍杀、刺杀、暗杀、毒杀、咒杀、扑杀、咬杀、枪杀、搏杀、虐杀……水、火、刀、枪、剑……不管什么都好，我想要的，是可以杀人的东西……”
肉泥深处，似乎有一把红黑色的，充满了不详与毁灭气息的剑显现而出。正当3号延伸意识，要“握住”那把剑时，一个声音从肉泥之外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就是把负转化为正的意志！”
“把负转化为正？……什么是负？什么是正？不都是人类主观划定的而已。什么狗屁正负，自己必须要得到力量！
“没有力量，自己阻止不了悲剧，保护不了任何人，只会失去一切……必须要得到力量……
“奇怪……？我要得到力量，是为了……杀人？……保护？保护谁？要杀谁……？我又……是谁来着？”
意识又重新变得混沌，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去感觉……
他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非常高的地方，旁边还有四名素不相识的男女，不，其中之一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优……爱，在集体跳楼事件中身亡的真正的楠优爱。
所以，这里就是上次和优爱一起来过的CorenLiusTower楼顶，并且是近两个月前的集体跳楼事件案发时，而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视野不随自己意志地慢慢移动，回头看向停机坪那边。
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护，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并且，从诹访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在地上摩擦的脚步声，而且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这时，旁边的四个人都大声哭喊起来，身体的主人同样颤抖着发出惨叫，这种恐惧的感觉百分百地传递给了3号。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的人群现身了，他们挤满了停机坪，堵住了去路。这些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学生的校服，有的穿着大衣，年龄和性别不一。
他们这一百多人全部都一声不吭，并且手上都握着刃具。他们以缓慢的步伐，像是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地向这边逼近。
他们这种一声不吭慢慢接近的行为，反倒是更加营造出了一种恐怖的氛围，慢慢地，慢慢地，终于逼近到伸手就能抓得到的距离。想要逃跑，唯一的办法只有从这180米高的楼顶跳下去。
“那双眼睛是谁的眼睛？”
突然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的声音，跟真正的西条拓己——将军的声音一样。听见的不只有3号这具身体。5个被逼到绝路的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站了起来，互相牵着手仰望天空。
随意视野的摇晃，在星空之下，出现了一段很长的楼梯，通往一幢紧贴着CorenLiusTower的高楼——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建筑物。
不过5人完全没有任何怀疑，抱着得救了的心情，彼此牵着手，一起迈出了步伐。
结果当然是一脚踩空往下坠去，5人这时才发觉根本没有深信的楼梯存在，大惊失色地发出惨叫。
强烈的风压吹袭身体，旁边牵着手的女生发出野兽般的嘶喊，非常用力地握着这具身体的手，指甲深深挖了进去。
黑暗的地面极速接近，有一种被黑洞吞噬的错觉。
然后，撞上地面的5人，啪——地一声，粉身碎骨。
那种痛楚也完美地传递给了3号，仿佛全身从内部炸裂、粉碎乃至粉末一样的冲击，心脏在冲击的一瞬间，有一种被狠狠地揪紧的感觉，之后意识直接远去。
但是，眼睛被强行撑开，风景映入眼帘。虽然依旧清晰地留着刚刚的痛感，但是身体毫发无损，正走在玉川大街上，周围没有其他行人，这个身体同样不是3号的身体。
身体的主人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一个奇怪的男人——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护，从前面走了过来，两人擦肩而过。
身体的主人回过头去看那个擦肩而过的奇怪男人，他就站在身后，然后从视野的死角狠狠地殴打这具身体的腹部，全身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感到腹部有一股炽热的被灼烧般的剧痛。睁开眼，这里是间手术室，眼前站着敞开白衣，肚子上沾着鲜血的叶月志乃。
她脸色苍白地露出微笑，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那把手术刀扎在肚子的伤口里，然后她开始用力下拉，皮肤噗嗤一声裂开一条伤口，喷出的血浆溅到叶月的脸上，而她依旧是面带笑容，不为所动。
“呵呵……神光的救赎与你同在……”
然后她把双手放在受害者的伤口上，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身体里蠕动的痛苦。
接着她强行向左右两边拉开，安静的手术室里甚至能听到肌肉裂开的声音。
受害者全身抽搐、挣扎，但是完全被绑得死死地，越是挣扎反而越是剧痛，一会儿昏迷，一会儿又痛得清醒过来，不断地重复着。
而这一切的痛苦，3号都完全地体验了一遍。
直到伤口敞开很大，叶月才停下，然后拿着一个全是血的胎儿，她的笑容依旧，将握着的胎儿，塞进被害者的肚子，用手把内脏挤开甚至是直接挖掉。
不仅如此，不断涌上口腔的鲜血，堵住了喉管，可即使是喘不过气了，剧痛还是让人忍不住要不停地发出惨叫。
终于，叶月从肚子里拔出了手，心满意足地说道：“真辛苦你忍耐下来了呢。”
叶月突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剧痛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瘙痒，很痒，非常痒，想搔伤口，但是手被绑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戴着头盔的诹访护进来了，他抱起叶月出了手术室，过了一会又一个人回来了，手上还拿着针线。
然后诹访开始缝合被害者的伤口，当然是非常随便地，针线在伤口中穿插，带来刺痛的同时，变得更加痒了，很痒，痒到无法忍受，那是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来的痒。
这种瘙痒与剧痛持续到3号眼前的景色再次变化也未结束，继续折磨着3号的精神。
第三个身体的主人正走在3号熟悉的神泉的道路上，不出意料应该是第三起事件的被害者。
前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依旧是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另一个则是新闻里看到的被逮捕的十字架事件的犯人——小前田。
与诹访擦肩而过的小前田突然面目狰狞地冲了过来，袭击了被害者，用手使劲地掐住被害者的脖子。同时口中机械地重复着：
“竟敢骚扰我的女人……宰了你……竟敢骚扰我的女人……宰了你……”
原来杀人者真的是名叫小前田的男子，只是他也是被诹访给操控了。
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却越来越用力，呼吸也随着越来越困难，窒息感让身体不自觉地抽搐起来，无力地垂下手来，接着开始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在窒息而死之前，大脑就已经先一步失去了意识。
意识再次回到手术室，不过这次不是怀孕男事件，虽然腹部的痛楚与瘙痒依旧残留在3号的精神中。
视野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诹访，另一个是叶月。
被害者被绑在床上，胳膊上扎着点滴针，但是，并不是在输液，而是在抽血。
这个身体中的血从点滴针倒流出来，输液管的另一端是一个很脏的桶，里面已经装满了血液，可是血还在继续从输液管一滴又一滴地滴在里面。
血液的流失导致神志不清，意识模糊，却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血液的滴落声，混合着之前残留的痛苦，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医生！”
这时，意识又转到新的身体里了。这里是医院的走廊。
“高科医生。”
回头一看，眼前是看上去有些消沉的叶月志乃。
“我有件要紧事想找您商量，请来这边，这里会被别人看见。”
她不好意思地说着，进入诊疗室。
高科医生不抱一丝怀疑地跟着她，直到她忽然停住脚步。与此同时，从背地里蹿出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男子，趁其大惊失色时，用药布一类的东西捂住了高科医生的嘴巴，意识又一次远去。
耳边响起很大的声音，头盖骨剧烈振动，还被削掉，这种感觉很清晰地被3号感受到了。
声音停止，高科医生睁开了眼，还是在手术室。
“头盖骨被卸下了哦，医生。哇，医生的脑硬膜非常漂亮呢。”
叶月陶醉地说道，然后用剪刀切开了覆盖大脑的硬膜，高科医生那种着急又恶心的感觉同样传给了3号，同时也有对叶月会外科手术的惊讶。不过这一次身体终于被麻醉了，至少不会很痛。
“医生您知道吗，人就算脑死亡，也无需人工呼吸机存活一个多星期的事例？”
叶月一边微笑着，一边柔声说着奇怪的事。
“那就是说，就算‘没有’脑也可以存活一段时间吧？医生您又能活多久呢……”
终于明白了叶月的话，高科医生感到毛骨悚然，涌现出难以遏制的恐怖感。
而这时，叶月把一个汤匙举到高科医生眼前给他看了一下。
“神光的救赎与高科医生同在……”
一个异物使劲插入脑中，物理意义上的插入，然后在里面搅动着。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却异常恶心。
叶月把胶状的什么东西抖落在旁边的托盘上，那是呈粉红色的，碎了的，脑组织——高科医生的脑组织。恐怖感达到顶点，高科医生恳求她住手。
叶月没有停下，反而神情陶醉，脸颊泛起红晕，粗暴地继续一点点地将高科医生的脑组织刮下来。
大脑被搅混，情感也被搅混，开心，悲伤，憎恨，幸福，愤怒，恐惧，所有情感的同时作用下，体验着这一切的3号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甚至要与灵魂分离。
下一瞬间，3号又出现在铁路的铁道桥下，这是一具女性的身体，感到饿得要死，不出所料，这次是“美味的手”。
又是和戴着暗黑绝地武士头盔的诹访擦肩而过。好恨啊！为什么他们两个死得那么轻松，这时候3号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恨意，好想再把诹访和叶月杀个一万次！百万次！一亿次！
“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呢。”
诹访指着女人的右手说道。
女人停下步伐，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知为何拿着五串烤鸡肉，温暖的热气，烤肉的油汁，刺激着食欲，口腔分泌出唾液，终于忍不住咬了上去。
指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但是却停不下咀嚼。肉汁大量流出来，滴滴嗒嗒地掉在地上。无法停止，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眨眼间消灭了五串烤鸡。
胃部渴望更多食物，右手手指虽然发痛，但是食欲更胜痛楚。再一次看自己的右手，原来不仅仅是烤鸡，右手上还抱着跟胳膊一样大小的，一大团带骨肉，于是大口咬住那团肉。
剧痛，
咬下，
咀嚼，
品尝，
吞咽。
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得要死，但是继续吃，肉吃完了，然后开始试着咬骨头，尽管痛得直接倒了下来，也要继续吃，吮吸着骨头中渗出的汁液，咽下骨头。
不料，骨头卡在喉咙上，无法呼吸，下意识地要蹬腿，可是不知何时脚上缠上了绳子，无法动弹。接着失禁，窒息，昏迷过去。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再次醒来，却不再是别人的身体，正是3号自己的身体。
一个桩子瞬间从脚下升起，桩子顶部非常尖锐，从胯下刺入。
“啊……！为什么……？”
为什么还没结束？以为只要挺过NewGene事件的重演，就能觉醒，所以坚持到现在的3号，终于认识到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桩子的顶部变得不是那么尖锐，但是桩子还在继续长高，不断深入3号的体内，虽然剧痛，但是又不会痛得昏迷过去，只要稍微动一下，大腿间的疼痛就会加剧。
“啊、啊……”
当脚离地面一米多高时，桩子不再长高，但是在自身体重的作用下，桩子依旧慢慢地深入体内。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还是一天过去了，不知道时间，但是这次的折磨比之前体验的痛苦加起来还要久得多。而且恰到好处的痛苦，反而让他一直保持清醒，无法昏过去。
从全身毛孔留下大量汗液，嗓子干得像是被火焰持续炙烤，只能用偶尔逆流至喉管的血液来润润嗓子。
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在身体里，挤压内脏，不断深入的桩子。此时，它已经接近到胸部了，这时候精神已经到极限了，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但是马上又痛得醒过来，因为只要一睡着，身体就会放松，桩子深入的速度就会加快，由于这种剧痛而醒了过来。
接着身体不自觉地进行挣扎，又会更加痛苦，于是昏迷过去，然后再次被痛醒，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个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几次。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耳边传来幻觉一样的声音，是啊，如果死了，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分身，一个分身的死亡对“我”的存在影响并不大。
终于，桩子贯穿了胸部，贯穿了脖子，贯穿了下巴，从嘴里伸出。
然而，意识还未死去，肉体崩溃了，无法维持人类的姿态，似乎成了一摊烂泥，意识被这红黑色的烂泥给包裹着。
恶意，憎恨，嫉妒，欲望，自卑，懦弱，污浊，猥亵，丑恶，疯狂，杀意。
这些种种人类的负面情感，赤裸裸地在意识中展露着，似乎要吞噬，侵蚀，粉碎自己的灵魂。
似乎有无数人轻蔑地看着自己，有无数人用侮辱的言语谩骂自己，有无数人对自己吐口水。
指甲被削掉，头发被拔掉，眼睛被挖掉，鼻子被咬掉，舌头被剪掉，皮肤被剥光，手脚被砍断，全身骨头被砸断……
明明已经失去了肉体，这些感觉却清晰无比地被意识接收。即使死亡也逃不过折磨。
自己明明还要救梨深，还要……杀死野吕濑！没错！凭什么死的是自己，受折磨的是自己，该死的是他！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自己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无数的恶意开始融入意识，混合。
“砍杀、刺杀、暗杀、毒杀、咒杀、扑杀、咬杀、枪杀、搏杀、虐杀……水、火、刀、枪、剑……不管什么都好，我想要的，是可以杀人的东西……”
肉泥深处，似乎有一把红黑色的，充满了不详与毁灭气息的剑显现而出。正当3号延伸意识，要“握住”那把剑时，一个声音从肉泥之外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就是把负转化为正的意志！”
“把负转化为正？……什么是负？什么是正？不都是人类主观划定的而已。什么狗屁正负，自己必须要得到力量！
“没有力量，自己阻止不了悲剧，保护不了任何人，只会失去一切……必须要得到力量……
“奇怪……？我要得到力量，是为了……杀人？……保护？保护谁？要杀谁……？我又……是谁来着？”
意识又重新变得混沌，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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