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一念之差
晚上八点钟，父母到家。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快二十年，一起上班下班，感情美满，顾绾绾打小就怀疑她和妹妹是办公室恋爱的副产物，不过这种事二老肯定不会与她细说。
一同回来的不只有人，还有蛋糕，看着顾绾绾茫然的表情，老妈笑得前仰后合：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的乖女儿！”
啊？是这样吗？
顾绾绾还是茫然，但家人们已经忙着摆放餐具，插上蜡烛，关闭电灯。
她戴上纸质的王冠，坐到座位前，。两个世界的差异在此凸显，没有生日祝福歌。
顾雨棠严肃的说：“绾绾，你做事稳重，从小就没让爸妈担心过，但也不要总像个大人，你还年轻，就算犯点错也没关系的。”他说到这里露出笑容：“生日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
老妈也笑：“希望你健康，平安的长大。”
顾小茜搡了搡她：“快许愿！等着分蛋糕呢。”
顾绾绾看着升起的烛火，内心毫无波澜。
倒不是她不屑于家人的祝福，就是愿望……这有什么好许的？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往小了说人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往大了，就算真的有愿望之神，蓝星那么多人每年一次的在耳边絮叨，神的黑化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不过总归是个仪式，干巴巴闭眼会显得自己很傻。
那要不要今年想点别的？
顾绾绾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但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目光在家人脸上一一扫过，她双手合什，闭着眼睛，把过去许过无数次的愿望在心中复述一遍：
“希望沉寂已久的金手指尽快上线。”
吃过蛋糕，时候不早，解决了晚饭问题，姐妹俩一前一后的回到卧室。因为狠刷了一个小时剧，顾小茜的作业还剩很多，顾绾绾早早上了床，可能是吃的太饱，翻来翻去也睡不着。
闲极无聊看了一眼台灯下的妹妹，结果对方的眼角微微偏转。
“看什么看！”
顾绾绾一翻身趴在枕头上：
“要不要来聊天？”
顾小茜嘟囔着：“我写作业呢，待会还得背单词，背课文，预习……”
“可你不是在摸鱼吗？”
“什么？！”
顾绾绾抱着枕头说：“真投入进去的人可不会意识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吧？”
顾小茜不善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闲啊，明天不上课了是吧？”
“七点半到校。”
顾小茜连连抽气，快升学的她每日早五晚五，皮肤变差，睡眠不足，即便作为走读生不用参加晚自习，这回答听起来也是格外的刺耳。
“呵呵！”
她干脆把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
而顾绾绾……她近来每天调戏自己的妹妹，几乎就要养成了习惯。见今天也是自己的胜利，心满意足的拿起手机。
“嗯？”
屏幕最下方不知何时安装了名为“模组管理器”的软件，显示为网格样式的球体图标，唯一的问题是，顾绾绾连最近流行的聊天软件都不用，自然也没机会下载它。
内心疑惑着将之打开，屏幕被纯白色的视窗取代。
管理。下载。
已安装模组：交错纪元；已下载模组：无。
什么呀？
模组她当然知道，游戏扩展内容嘛，民间制作人制作的就是模组，而官方制作的就叫DLC。
可手机里又没有游戏，你让我玩什么？
顾绾绾耐着性子将界面切换到下载，一张又一张照片下方，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
赭色湾……人类种族大修……天空使魔……更加强大的政府武装……
她蓦然想到一种可能。
“扑通”
顾绾绾惊的坐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床都被摇的嘎吱了一声，她紧接着意识到不妙，蓦然看向书桌的方向。
顾小茜见鬼的盯了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睡不着可以去沙发。”
“……对不起！”
天大地大不如临考事大，顾绾绾知道自己不占理，果断道歉。
重新躺回到床上，将身子翻到了另一边，在顾小茜看不到的角度，她死死咬着被角，因为太过兴奋，大脑缺氧的涌起阵阵眩晕。
来了来了！
外挂到了！
还睡什么觉！谁还睡得着？
顾绾绾等这一刻等了十六年！她把手机拿出来，就这么一会功夫，胸口处的被子被压出一个坑来。
“我打赌！它安装的模组会直接应用在现实！”
至于是某个黑客的恶作剧……她既没有收短信也没有看网页，如果这都能中招，对方黑客的身份反而要存疑。
不知不觉在工坊里看了大半夜。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上学。
滨海市十三中在本市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虽然只要顾绾绾想，考上最好的学校也有机会，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女高中生，住在身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她的阅历足够让她认识到自己不需要挤独木桥。而且她很清楚，这座现代化的都市里，自己只要做到怎样的程度，就在未来收获不错的生活。
于是维持着前列又不显眼的成绩，交着优秀事又不多的朋友，将自己的光辉隐藏在他人背后，戴上面具，收敛爪牙。
……
“已经看不出昨天的痕迹了。”
顾绾绾闻言有气无力微弯下腰，视线越过好友的胸口，雨后阴天的街道上，行走的是学生，骑自行车也是学生。
“车祸？”
好友点点头：“班里都在传，出事的是教务处主任。”
顾绾绾道：“啊，我也听说了，走廊的人说他活该。”
谭梦遥皱了皱眉：“太过分了吧？谁说的？”
顾绾绾回答：“我哪里认识？都是课间时聚在走廊里的男生，你多少也见过几面。”
与身边这女孩一起许久，她一直都是乖巧的打扮，及肩的直发，板正的校服，当然板正只是形容，面口袋穿不出这种效果，走在她身边的顾绾绾校服上衣下面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十三中规矩没那么严，似她的这身打扮才是多数人的常态。
“死者为大啊。”
顾绾绾则反问：“那，为什么死者为大？”
谭梦遥皱眉说不清楚。
是啊，十几岁的姑娘哪里懂这个问题，死亡对她来说太过遥远，脑子里恐怕都没有这个概念，但她身旁就是一个深谙死亡真意的人，就是字面意思，顾绾绾真真切切的死过，也亲眼见过朋友与陌生人的死亡。
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顾绾绾在教室里把桌洞清空，掏出了成堆的碎纸还有吃剩的零食袋，还有一封疑似情书的信件。昨晚学校开展课外讲座，二年级的学生征用了本班教室，鬼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扔垃圾时，混在里面的信封又不小心被前排的女生看到，这当然不是顾绾绾的错，怪就怪对方眼睛太尖，她大呼小叫想把信封抢救下来，结果被顾绾绾严辞拒绝。
“看一看嘛！就看看能怎样。”
顾绾绾站在门口的地方解释：“我没拆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也不打算拆信，不想惹麻烦上身，你这样好奇也不是好事，往小了说学校禁止早恋，往大了说，这事要是泄露出去，万一对方自杀了呢？”
“……啊？”
顾绾绾完全没有被对方干扰，依旧保持着固定的节奏：
“万一留下了心理阴影呢？万一毁了那人的下半生呢？毁掉别人的人，自己的内心也会留下伤疤，我不想看到这种事，刚好信也是写给我的，所以我有责任处理掉它。”
她一通乱侃，做出多种假设，大扯虎皮，前排女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估摸在想我就是说说你这么上纲上线干嘛。
最后垃圾被一股脑丢进桶中，那女生再好奇也不可能捡出来翻看。
不过嘴遁并非顾绾绾的偏好，她更擅长键盘，前世仗剑江湖二十年，最差的结果也是五五开，什么以偏概全，偷换概念……又送她外号“地球上后一只嘴硬鸭子”，无所谓，强者不在意败犬的悲鸣，放在眼下就算不擅长也没关系，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还不至于让她陷入苦战。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快二十年，一起上班下班，感情美满，顾绾绾打小就怀疑她和妹妹是办公室恋爱的副产物，不过这种事二老肯定不会与她细说。
一同回来的不只有人，还有蛋糕，看着顾绾绾茫然的表情，老妈笑得前仰后合：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的乖女儿！”
啊？是这样吗？
顾绾绾还是茫然，但家人们已经忙着摆放餐具，插上蜡烛，关闭电灯。
她戴上纸质的王冠，坐到座位前，。两个世界的差异在此凸显，没有生日祝福歌。
顾雨棠严肃的说：“绾绾，你做事稳重，从小就没让爸妈担心过，但也不要总像个大人，你还年轻，就算犯点错也没关系的。”他说到这里露出笑容：“生日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
老妈也笑：“希望你健康，平安的长大。”
顾小茜搡了搡她：“快许愿！等着分蛋糕呢。”
顾绾绾看着升起的烛火，内心毫无波澜。
倒不是她不屑于家人的祝福，就是愿望……这有什么好许的？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往小了说人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往大了，就算真的有愿望之神，蓝星那么多人每年一次的在耳边絮叨，神的黑化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不过总归是个仪式，干巴巴闭眼会显得自己很傻。
那要不要今年想点别的？
顾绾绾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但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目光在家人脸上一一扫过，她双手合什，闭着眼睛，把过去许过无数次的愿望在心中复述一遍：
“希望沉寂已久的金手指尽快上线。”
吃过蛋糕，时候不早，解决了晚饭问题，姐妹俩一前一后的回到卧室。因为狠刷了一个小时剧，顾小茜的作业还剩很多，顾绾绾早早上了床，可能是吃的太饱，翻来翻去也睡不着。
闲极无聊看了一眼台灯下的妹妹，结果对方的眼角微微偏转。
“看什么看！”
顾绾绾一翻身趴在枕头上：
“要不要来聊天？”
顾小茜嘟囔着：“我写作业呢，待会还得背单词，背课文，预习……”
“可你不是在摸鱼吗？”
“什么？！”
顾绾绾抱着枕头说：“真投入进去的人可不会意识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吧？”
顾小茜不善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闲啊，明天不上课了是吧？”
“七点半到校。”
顾小茜连连抽气，快升学的她每日早五晚五，皮肤变差，睡眠不足，即便作为走读生不用参加晚自习，这回答听起来也是格外的刺耳。
“呵呵！”
她干脆把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
而顾绾绾……她近来每天调戏自己的妹妹，几乎就要养成了习惯。见今天也是自己的胜利，心满意足的拿起手机。
“嗯？”
屏幕最下方不知何时安装了名为“模组管理器”的软件，显示为网格样式的球体图标，唯一的问题是，顾绾绾连最近流行的聊天软件都不用，自然也没机会下载它。
内心疑惑着将之打开，屏幕被纯白色的视窗取代。
管理。下载。
已安装模组：交错纪元；已下载模组：无。
什么呀？
模组她当然知道，游戏扩展内容嘛，民间制作人制作的就是模组，而官方制作的就叫DLC。
可手机里又没有游戏，你让我玩什么？
顾绾绾耐着性子将界面切换到下载，一张又一张照片下方，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
赭色湾……人类种族大修……天空使魔……更加强大的政府武装……
她蓦然想到一种可能。
“扑通”
顾绾绾惊的坐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床都被摇的嘎吱了一声，她紧接着意识到不妙，蓦然看向书桌的方向。
顾小茜见鬼的盯了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睡不着可以去沙发。”
“……对不起！”
天大地大不如临考事大，顾绾绾知道自己不占理，果断道歉。
重新躺回到床上，将身子翻到了另一边，在顾小茜看不到的角度，她死死咬着被角，因为太过兴奋，大脑缺氧的涌起阵阵眩晕。
来了来了！
外挂到了！
还睡什么觉！谁还睡得着？
顾绾绾等这一刻等了十六年！她把手机拿出来，就这么一会功夫，胸口处的被子被压出一个坑来。
“我打赌！它安装的模组会直接应用在现实！”
至于是某个黑客的恶作剧……她既没有收短信也没有看网页，如果这都能中招，对方黑客的身份反而要存疑。
不知不觉在工坊里看了大半夜。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上学。
滨海市十三中在本市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虽然只要顾绾绾想，考上最好的学校也有机会，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女高中生，住在身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她的阅历足够让她认识到自己不需要挤独木桥。而且她很清楚，这座现代化的都市里，自己只要做到怎样的程度，就在未来收获不错的生活。
于是维持着前列又不显眼的成绩，交着优秀事又不多的朋友，将自己的光辉隐藏在他人背后，戴上面具，收敛爪牙。
……
“已经看不出昨天的痕迹了。”
顾绾绾闻言有气无力微弯下腰，视线越过好友的胸口，雨后阴天的街道上，行走的是学生，骑自行车也是学生。
“车祸？”
好友点点头：“班里都在传，出事的是教务处主任。”
顾绾绾道：“啊，我也听说了，走廊的人说他活该。”
谭梦遥皱了皱眉：“太过分了吧？谁说的？”
顾绾绾回答：“我哪里认识？都是课间时聚在走廊里的男生，你多少也见过几面。”
与身边这女孩一起许久，她一直都是乖巧的打扮，及肩的直发，板正的校服，当然板正只是形容，面口袋穿不出这种效果，走在她身边的顾绾绾校服上衣下面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十三中规矩没那么严，似她的这身打扮才是多数人的常态。
“死者为大啊。”
顾绾绾则反问：“那，为什么死者为大？”
谭梦遥皱眉说不清楚。
是啊，十几岁的姑娘哪里懂这个问题，死亡对她来说太过遥远，脑子里恐怕都没有这个概念，但她身旁就是一个深谙死亡真意的人，就是字面意思，顾绾绾真真切切的死过，也亲眼见过朋友与陌生人的死亡。
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顾绾绾在教室里把桌洞清空，掏出了成堆的碎纸还有吃剩的零食袋，还有一封疑似情书的信件。昨晚学校开展课外讲座，二年级的学生征用了本班教室，鬼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扔垃圾时，混在里面的信封又不小心被前排的女生看到，这当然不是顾绾绾的错，怪就怪对方眼睛太尖，她大呼小叫想把信封抢救下来，结果被顾绾绾严辞拒绝。
“看一看嘛！就看看能怎样。”
顾绾绾站在门口的地方解释：“我没拆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也不打算拆信，不想惹麻烦上身，你这样好奇也不是好事，往小了说学校禁止早恋，往大了说，这事要是泄露出去，万一对方自杀了呢？”
“……啊？”
顾绾绾完全没有被对方干扰，依旧保持着固定的节奏：
“万一留下了心理阴影呢？万一毁了那人的下半生呢？毁掉别人的人，自己的内心也会留下伤疤，我不想看到这种事，刚好信也是写给我的，所以我有责任处理掉它。”
她一通乱侃，做出多种假设，大扯虎皮，前排女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估摸在想我就是说说你这么上纲上线干嘛。
最后垃圾被一股脑丢进桶中，那女生再好奇也不可能捡出来翻看。
不过嘴遁并非顾绾绾的偏好，她更擅长键盘，前世仗剑江湖二十年，最差的结果也是五五开，什么以偏概全，偷换概念……又送她外号“地球上后一只嘴硬鸭子”，无所谓，强者不在意败犬的悲鸣，放在眼下就算不擅长也没关系，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还不至于让她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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