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 车祸
头发脏污的中年男人在桌前独白般说了一大段话，之后他离开隔间，快步跑向自动扶梯，又隔了一会，远处传来喝骂声，几人陆续穿过屏风，快跑着追赶过去。
他们在沿途引发了一阵骚动，但衣着上却无法找到共同的特征，顾绾绾目光偏转，发现五楼的扶梯与电梯也被一些不太专业的人看守起来，他们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着重看向他们手中。
就在顾绾绾观察着屏风外面的时候，谭梦遥碰了碰她胳膊：“绾绾。”
她的声音有些不安。
“我不想惹麻烦。”
“我懂。”顾绾绾的声音低沉又清冷。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怎么着也得把箱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打开看看，但今天和同学结伴，就不得不顾虑到身边人的周全。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去找小彤。”
顾绾绾看都不看地面一眼，起身就要与好友一同离开，结果堪堪越过屏风，走在前面的她差点与抱着三杯饮料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你们俩？”
堵在出口的高晓彤用肩膀顶了顶她：“回去回去！太多了！我要拿不住了！”
她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硬生生把她们推回到隔间，回到隔间的高晓彤好奇的看着多出来的拉杆箱，谭梦遥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箱子里的东西可以影响千万人的命运时，小姑娘的眼中闪烁起光亮：
“那我们一定要得到它！”
“？”
看出同学脸上有些不解，高晓彤认真地解释：“我爸爸常说，当机会来临时，要果断的把握住……”
“可这件事也许很危险。”谭梦遥忍不住劝阻，然而这句话对高晓彤的作用不大，她只盯着地上的箱子，满眼里都是好奇。
顾绾绾插话进来，向她解释了一下楼梯口有人看守，听到这个情况，高晓彤掏出手机：“这个好办，我有办法。”
她当场打电话报警，描述了自己遇见的情况，而后似乎是被警察询问，陆续应了几声。
“没错，没错，对。”“是，在沃金商场。”“金泰集团？……对，是我。”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目光炯炯的看着顾绾绾：“我报案了！”
顾绾绾嘴角一个抽搐：“我听到了，这就是你的办法？”
高晓彤撅着嘴巴：“谁叫他们不讲规矩在先！”她将把饮料分给三人，顾绾绾接过自己的那杯，既然报了警，那接下来静观其变就是。
谭梦遥见二人坐回到座位，自己也坐了下来，她的双手在桌下绞在一起，高晓彤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但顾绾绾看了个分明。
见好朋友很是紧张的样子，她强自将手搭了上去，捏上一捏，软软的，有点热，可惜手心全是汗，破坏了这份柔软的质感。
顾绾绾轻声在好友耳边安抚：
“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最终’一定不会有任何坏事发生。”
桌子对面，高晓彤咬着吸管，定定的望着关系要好的二人。
警察的效率不算低，几分钟后，顾绾绾就看到守在入口处的人陆续接到了消息，不知名的组织开始撤离，指出了这一点后，高晓彤拎起拉杆箱示意二人跟上，意思是要在现场封锁前离开这里。
她们来到商场一楼，旋转门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慌乱的尖叫中，走在最前面顾绾绾回头看去。
不久前才见过一面的男子从不知多高的地方落下来，面部朝下，砸在地上，溅出了大朵树冠形的血花。
……
“小彤，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我们不该留下来给警察提供线索吗？”
午间的街道，高晓彤快步拖拽着拉杆箱，顾绾绾两人走在她身旁，问出前一句话的是谭梦遥，从看见尸体后，她明显变得更加不安，高晓彤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安慰道：
“警察有我的电话号码，有问题他们会来找我的。”
她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下。
“不过你们确实不该被卷进来。这样吧，到前面的路口我拦一辆车，等你们到家之后，就不要再多过问这件事情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顾绾绾，眼中闪烁着异彩，似是在期待着不一样的回答。
顾绾绾并没有留意到这道目光。
商场里她就感觉不太对劲，而这种感觉随着男子的坠楼升到了最高。她猜到自己漏想了一些事情，但火辣的阳光就在头顶，闷热的空气从每一处毛孔渗透进来。
这样的天气根本没办法思考，不过不对劲就是不对劲，顾绾绾的直觉让她看向高晓彤手里的拉杆箱，看了一小会，她将手递了过去。
“我来吧。”
高晓彤不知为何激动了起来，连点几下头，甚至连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润。顾绾绾惊讶的看着她，在她顺从的放开手的期间，什么都没说。
将箱子交过来后这姑娘就看着远方，在夏日高远的晴空下，嘴角噙着笑容。
可爱……
不对不对，是在幻想什么事情吗？顾绾绾判断着她的表情，在记忆中一点一点回顾。
对了，几天前也是她主动贴过来的……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虽然这种魅力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脸上。
可我也是个女孩子吧！
恰好遇见取向不正常的人，还长的相当好看，还是个转学生，家里又有钱。
这样的邂逅，概率真的比买彩票大吗？
顾绾绾直在心里吐槽，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更相信是自己对上了她的眼缘，或者她干脆就是抱有某种目的才接近的自己。
拉杆箱的万向轮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距离路口还有十五步。
顾绾绾脑袋里想着待会可以回家当着妹妹的面打电脑游戏，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种力量。
第一个瞬间这种力量还很轻微，但紧接着就演变成无法抵御的沛然大力，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推着飞了出去，紧接着身体在那种力量下不受控制的栽倒，视角天翻地转，身体的好几处被轮胎狠狠碾过。
被车撞了！直到这时脑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无边的剧痛涌了上来。
顾绾绾不能动弹，嘴里涌出咸腥的液体，因为角度刚好，透过重影的视角看到碾过自己的车子一个漂移停在近前。车上下来身穿黑色卫衣的青年，用帽子遮挡了面容，下车后他看也不看自己，匆匆奔向飞出去的拉杆箱。
草！
顾绾绾嘴唇“嗬嗬”噏动，像是上岸的鱼，想要说话，却只吐出更多的血来。
两个朋友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谭梦遥发疯一样跑进自己的视角边缘，蹲在自己的身边，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好。别扭的视角中，顾绾绾看到她带着哭着摸索着手机，但好像是血在压力作用下冲破了耳膜，她听不见声音。
然后高晓彤过来，她站在好友的身后，面色复杂的对着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句话好像激怒了好友，谭梦遥站起来，回身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快点结束吧，不想看CG了，好疼！
难忍的剧痛摧残着身体，遍布的剧痛几乎疼到了骨髓之中，血呛进了气管，断开的骨头扎破了肺泡，每一次咳嗽都会带来更强烈的呛咳，力气飞速伴随着呼吸一同远去。
现实中，顾绾绾从被撞到死亡用了七分钟。
而她的主观感受认为，这个过程简直持续了一年。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电影院不远处的冷饮店，被屏风遮蔽的摊位。“谁叫他们不讲规矩在先！”
就在高晓彤噘着嘴把饮料推给两个同学时，坐在座位上的顾绾绾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一份全新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成型，是她切切实实经历过的，未来的事情。
“嘶——”
她不自在的活动一下身体，只觉得遍体都是骨骼碎裂与内脏移位的幻痛。
她的心里窝着一股火，还有些受到惊吓，折磨的过程过于漫长，以至于第一次，她对某人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杀意。
他们在沿途引发了一阵骚动，但衣着上却无法找到共同的特征，顾绾绾目光偏转，发现五楼的扶梯与电梯也被一些不太专业的人看守起来，他们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着重看向他们手中。
就在顾绾绾观察着屏风外面的时候，谭梦遥碰了碰她胳膊：“绾绾。”
她的声音有些不安。
“我不想惹麻烦。”
“我懂。”顾绾绾的声音低沉又清冷。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怎么着也得把箱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打开看看，但今天和同学结伴，就不得不顾虑到身边人的周全。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去找小彤。”
顾绾绾看都不看地面一眼，起身就要与好友一同离开，结果堪堪越过屏风，走在前面的她差点与抱着三杯饮料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你们俩？”
堵在出口的高晓彤用肩膀顶了顶她：“回去回去！太多了！我要拿不住了！”
她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硬生生把她们推回到隔间，回到隔间的高晓彤好奇的看着多出来的拉杆箱，谭梦遥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箱子里的东西可以影响千万人的命运时，小姑娘的眼中闪烁起光亮：
“那我们一定要得到它！”
“？”
看出同学脸上有些不解，高晓彤认真地解释：“我爸爸常说，当机会来临时，要果断的把握住……”
“可这件事也许很危险。”谭梦遥忍不住劝阻，然而这句话对高晓彤的作用不大，她只盯着地上的箱子，满眼里都是好奇。
顾绾绾插话进来，向她解释了一下楼梯口有人看守，听到这个情况，高晓彤掏出手机：“这个好办，我有办法。”
她当场打电话报警，描述了自己遇见的情况，而后似乎是被警察询问，陆续应了几声。
“没错，没错，对。”“是，在沃金商场。”“金泰集团？……对，是我。”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目光炯炯的看着顾绾绾：“我报案了！”
顾绾绾嘴角一个抽搐：“我听到了，这就是你的办法？”
高晓彤撅着嘴巴：“谁叫他们不讲规矩在先！”她将把饮料分给三人，顾绾绾接过自己的那杯，既然报了警，那接下来静观其变就是。
谭梦遥见二人坐回到座位，自己也坐了下来，她的双手在桌下绞在一起，高晓彤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但顾绾绾看了个分明。
见好朋友很是紧张的样子，她强自将手搭了上去，捏上一捏，软软的，有点热，可惜手心全是汗，破坏了这份柔软的质感。
顾绾绾轻声在好友耳边安抚：
“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最终’一定不会有任何坏事发生。”
桌子对面，高晓彤咬着吸管，定定的望着关系要好的二人。
警察的效率不算低，几分钟后，顾绾绾就看到守在入口处的人陆续接到了消息，不知名的组织开始撤离，指出了这一点后，高晓彤拎起拉杆箱示意二人跟上，意思是要在现场封锁前离开这里。
她们来到商场一楼，旋转门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慌乱的尖叫中，走在最前面顾绾绾回头看去。
不久前才见过一面的男子从不知多高的地方落下来，面部朝下，砸在地上，溅出了大朵树冠形的血花。
……
“小彤，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我们不该留下来给警察提供线索吗？”
午间的街道，高晓彤快步拖拽着拉杆箱，顾绾绾两人走在她身旁，问出前一句话的是谭梦遥，从看见尸体后，她明显变得更加不安，高晓彤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安慰道：
“警察有我的电话号码，有问题他们会来找我的。”
她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下。
“不过你们确实不该被卷进来。这样吧，到前面的路口我拦一辆车，等你们到家之后，就不要再多过问这件事情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顾绾绾，眼中闪烁着异彩，似是在期待着不一样的回答。
顾绾绾并没有留意到这道目光。
商场里她就感觉不太对劲，而这种感觉随着男子的坠楼升到了最高。她猜到自己漏想了一些事情，但火辣的阳光就在头顶，闷热的空气从每一处毛孔渗透进来。
这样的天气根本没办法思考，不过不对劲就是不对劲，顾绾绾的直觉让她看向高晓彤手里的拉杆箱，看了一小会，她将手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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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彤不知为何激动了起来，连点几下头，甚至连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润。顾绾绾惊讶的看着她，在她顺从的放开手的期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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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是在幻想什么事情吗？顾绾绾判断着她的表情，在记忆中一点一点回顾。
对了，几天前也是她主动贴过来的……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虽然这种魅力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脸上。
可我也是个女孩子吧！
恰好遇见取向不正常的人，还长的相当好看，还是个转学生，家里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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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绾绾直在心里吐槽，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更相信是自己对上了她的眼缘，或者她干脆就是抱有某种目的才接近的自己。
拉杆箱的万向轮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距离路口还有十五步。
顾绾绾脑袋里想着待会可以回家当着妹妹的面打电脑游戏，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种力量。
第一个瞬间这种力量还很轻微，但紧接着就演变成无法抵御的沛然大力，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推着飞了出去，紧接着身体在那种力量下不受控制的栽倒，视角天翻地转，身体的好几处被轮胎狠狠碾过。
被车撞了！直到这时脑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无边的剧痛涌了上来。
顾绾绾不能动弹，嘴里涌出咸腥的液体，因为角度刚好，透过重影的视角看到碾过自己的车子一个漂移停在近前。车上下来身穿黑色卫衣的青年，用帽子遮挡了面容，下车后他看也不看自己，匆匆奔向飞出去的拉杆箱。
草！
顾绾绾嘴唇“嗬嗬”噏动，像是上岸的鱼，想要说话，却只吐出更多的血来。
两个朋友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谭梦遥发疯一样跑进自己的视角边缘，蹲在自己的身边，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好。别扭的视角中，顾绾绾看到她带着哭着摸索着手机，但好像是血在压力作用下冲破了耳膜，她听不见声音。
然后高晓彤过来，她站在好友的身后，面色复杂的对着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句话好像激怒了好友，谭梦遥站起来，回身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快点结束吧，不想看CG了，好疼！
难忍的剧痛摧残着身体，遍布的剧痛几乎疼到了骨髓之中，血呛进了气管，断开的骨头扎破了肺泡，每一次咳嗽都会带来更强烈的呛咳，力气飞速伴随着呼吸一同远去。
现实中，顾绾绾从被撞到死亡用了七分钟。
而她的主观感受认为，这个过程简直持续了一年。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电影院不远处的冷饮店，被屏风遮蔽的摊位。“谁叫他们不讲规矩在先！”
就在高晓彤噘着嘴把饮料推给两个同学时，坐在座位上的顾绾绾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一份全新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成型，是她切切实实经历过的，未来的事情。
“嘶——”
她不自在的活动一下身体，只觉得遍体都是骨骼碎裂与内脏移位的幻痛。
她的心里窝着一股火，还有些受到惊吓，折磨的过程过于漫长，以至于第一次，她对某人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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