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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你好”渔夫

    家乡的歌谣在风的摇曳下缓缓流进了他的耳朵,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平息了下来。看着渔夫在夕阳下,慢悠悠地划着船,远处传来的阵阵炊烟,孩童成群结队的嬉戏。这是他离世的第七天。

    “小伙啊,你去哪里?“渔夫划着船停靠在他前面。

    “你能看到我?“他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渔夫正看着自己。

    “当然,你可别小瞧我是一个渔夫,我这船什么都能渡。有肉体的活物,没有肉体的灵魂。“渔夫一脸自豪的对他说。

    他认识这个渔夫,几年前渔夫的妻女因为一场恶疾离开了他。去世的那几天,渔夫整天寻死觅活,邻居们担心他,就整天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身边。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正当渔夫的邻居以为他恢复了正常,突然有一天失心疯的唱跳了起来,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跳着他们看不懂的舞蹈。就像是一个恶魔住进了他的身体里,占据了他的灵魂。

    好在只过了一晚上,渔夫就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正常。在感谢了众人之后,便自己一人默默的收拾着她们的遗物,像往常一样,拿着渔网便出去打鱼了。至此之后,渔夫未曾怀缅过他的妻女,也未曾去看望过她们的墓碑,而渔夫的邻居们也很配合的没有说起这个事情。

    眼前的渔夫就像是一位安度晚年的老人,在他的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遗留过的痕迹,唯有浑浊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去哪里,况且我也没什么钱付给你。“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渔夫,虽然对渔夫充满了好奇。

    “活人有活人的价格,无非就是世俗的金钱。灵魂也有灵魂的价格,我要的只是你的一缕魂魄。“渔夫笑着说到。

    “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况且我灵魂有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万一你拿的多了,我岂不是要缺胳膊少腿了“

    “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女娃的灵魂,前天被村头铁匠打死的那个。“渔夫摸了摸胡子,那双浑浊眼睛却早已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的。

    “你看到了?“他焦急的问道

    “不错,前天女娃她跑到我这边,然后乘船去了一个地方。不过那女娃的灵魂气息非常微弱,我担心要是没有人陪在她身边,恐怕她会凶多吉少。“渔夫也顺应着气氛,着急地对他说到,并时不时的看他,果然如他所料。

    “我去,我给你灵魂。“他听到了渔夫所说,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好,闭上眼睛,不要想任何事情。放松,无论高兴的、悲伤的、失落的等待都不要去想,我会摘取你一丝的灵魂,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闭眼、放松、闭眼、放松、闭眼、放松.........”渔夫缓慢的说着。

    他闭上了双眼,强制不让自己去想她,强制让自己忘却一切的事情,无论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放空了自己。卸下了思念、愧疚、愤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那是以前未曾感受过的,就像曾经的自己渴望漂浮在云上,是如此的惬意放松,要是永远都这样子,不用醒来该多好。

    云朵缺了一块,他醒了过来,像被人突然搅扰了美梦一般。看着渔夫奸计得逞的笑容,他知道渔夫已经拿走了他一丝灵魂。当然那“一丝“灵魂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也不会去问渔夫,他只想早点见到心中的那个姑娘。

    “走,快带我去!“

    “别急,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吗?“渔夫一脸狡诈地说到。

    “你难道要反悔!“他拎起了拳头,虽然不知道能否砸到渔夫,但是他不介意,给渔夫来上狠狠的一拳,哪怕又砸了一个空气。

    “哈哈,小伙啊,你可知道,灵魂气息要是太薄弱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世界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便会消逝。所以为了生存必须去一个灵魂气息孱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灵魂气息强的根本进不去。“渔夫耐心的说着。

    “那该怎么办?”他按耐住心中的愤怒,拳头早已停留在渔夫的头上,只要渔夫说一句不对的话,这拳头便会立马落下。

    “很简单,你知道那个姑娘的气息为什么会微弱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这拳头马上会告诉我!“他似乎等不了这么久,焦急的心使他乱了分寸。

    “那个姑娘说啊,前天你的气息非常非常的微弱,似乎只要一会,就一会,你的灵魂便会没有。她呀,那时候都没有犹豫,就直接把她的灵魂传给了你,所以现在的你,不单单只有你的灵魂,还有她的灵魂与你同在。“

    渔夫的话犹如一把重重地铁锤敲打在他的灵魂上。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的渔夫,无比艰难地问道:“她还好吗?“

    “在我们这边世界可能确实不太乐观,但是她去了那个世界,就像你在的这个世界一眼。不过她真的很在乎你,要不是当时我在场,那丫头估计就把她全部的灵魂气息都给你了。如果你在乎那个姑娘,就趁着太阳出来之前,把你的灵魂气息给你的父亲吧,然后赶紧过来,老人家我年纪大了,可等不了这么久。“

    “等等我,我这就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伙啊,我可提醒你,孱弱的灵魂可抵挡不住这个世界的,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你可记住了。“渔夫善意的提醒

    回答渔夫的只有他离去的背影,渔夫相信他已经听到了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