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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你好”抛弃信仰的男孩

    笔尖划过纸张,正娓娓地诉说着他的情和她的爱。在漆黑的房间里,有一张桌、一盏灯、一支笔、一把椅、一张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桌上的灯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不算亮,只能勉强照亮桌上的一部分区域。

    “你醒了,终焉之人“笔在纸上睡去,老人摘下了眼睛。

    “你好“

    “我这边比较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生前是一个作家,只有在晚上才会有灵感,要是太亮,我这脑子就和木瓜一样,不开窍。“老人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你写的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就随便写写,写一些我想写的,你知道,当灵感来临的时候,要是不写出来,憋得慌。“

    “终焉之人,这一路走来,想必你见识了不少人吧。有没有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分享分享,我可以写出来。”

    “挺多的,我遇到了一个向往平凡的国王,还有无比忠诚的侍卫,有能带人上天的发明家和为了跳舞能付出一切的男舞者........还有一个因为“信仰“最终没能和爱的人在一起的女孩。“

    “我没当过国王,估计写不出他面对荣华富贵时为什么还会向往平凡的生活。我这一生没有值得我守护的人或事,所以也写不了忠诚的侍卫。我不喜欢跳舞,也写不了那个男舞者。不过我写的最多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情事了,你给我说说那个因为“信仰“最终没能在一起的故事吧。“老人唤醒了沉睡中的笔,戴上了眼睛,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背后一盏灯微弱的亮着,就好像在审讯一个犯人。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两边都是一个男人的画像,还有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虽然我看不懂纸张上面写的内容,但我问了那个妇人,她说这是他曾经写给她的情书。不得不说那个男人真是爱她爱的深沉。正面是一个巨大的信仰标志,高高的挂在墙上,构造不算太复杂,有些地方歪歪扭扭,错综复杂,总体来看比较和谐。“

    “是一个什么样的标志,你画一下“老人把手中的笔和纸交给了他

    他抬头看了看顶上,依旧漆黑一片,闭上了眼,沉思了起来,笔配合着他的记忆,在纸上画出了较为复杂的图案。

    他将笔和纸还给了老人,瞥见了纸上写的字。

    “这字和贴在墙上的字真像“

    “可能我和那个妇人来自同一个国家吧,毕竟同一个国家用同一种文字再正常不过了。“老人咬着笔,看着他在纸上画的图形,陷入了沉思。

    “不同的信仰,在你们国家真的水火不容吗?“他犹豫了下还是问了老人

    “没有的事,至少我没有感受过。“

    “那可真是奇怪了,那个妇人的家人不同意和信仰不同的人在一起。宁愿断绝关系,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或许在妇人的家人看来信仰比所谓的“幸福“更重要吧。“

    “或许吧,每个人都不太一样,可能是我生前已经“功成名就“的原因,可以不用担心除了身体以外的问题。我天性薄凉,也很少在乎身边的人。我曾戏弄过不少的姑娘,有个姑娘,她的家人都无比的坚持着所谓的“信仰“,但无一例外,在他们眼中所谓“牢不可破“的防线,都能被我轻易攻破。毕竟他们也明白所谓的“信仰“无非就是在追求所谓看不见的名和利,但这些我都有了,我能实实在在的给他们看。“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故事,虽然情节还是比较老套的,我生前写了不少,这个还是比较容易的。我想加点情节进去,这一定会非常的有趣。“老人狡黠的看了他一样,随后便转身在桌上写了起来。

    ”真是一个大文学家“他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和她的相遇是在一个初冬的傍晚,我看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地流淌在她恬静的脸上,照在了她灿若星辰的眸中。那画面即使过了几十年,对于那时早已老眼昏花的我,依旧是那么清晰,宛若昨日。我只记得那天我鬼使神差的上去问了女孩的联系方式,那女孩也挺意外,看得出来她脸很红和那晚霞一样,而我脑子一片空白。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们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喜欢拉着她的手撑伞走过烟雨朦胧的小道,晚上我们一起坐在岸边的草地上,说着别人看来歪腻的话,我很喜欢看她的侧脸,微风轻轻拂动她的青丝,美得不可方物。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发誓:“她是我这一辈子,哪怕付出一切都要好好守护的。她已经在我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永远都抹不去的痕迹,她是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我喜欢看她笑嫣如花的样子。“

    “或许那时候的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本以为我接受不了,哪怕对于目前已经病入膏肓的我。“信仰“我和她都有,只不过我们的信仰是不同的。对于所属的不同信仰,我们认为都没错,都是叫人有爱、和善,甚至在繁缛的经文上,看不出一处邪恶的地方,但总有人曲解了,总以为自己爱的深沉,认为这世界有且只有一部所谓的“真理“。确实我们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批判别人的想法,没准别人的没错呢,所以更多的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奈。那天我亲手解开了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但他们却依旧不肯接纳我,仍视我为眼中的“敌人“,我燃起最后一缕希望,望向她,我深爱的姑娘。她哭泣着对我摇了摇头,我懂了,在短短的几秒内,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想哭出声,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在经历了短暂的失明之后,我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还甩了一跟头,但我没什么感觉,只是有股红色的液体从我的额头上留下来,流到了我的嘴唇。她依旧在门口看着我,我能看到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她比我还难受。我在她房间的那堵墙外面,说着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我相信她就在墙的另一边,幻想着她能出来,再见我一面。可惜那时候的我实在太傻了,这不是徒增她的痛苦吗,我浑浑噩噩的不知是走还是跑回了家。“

    “我的心埋葬在了那个寒冷的夜晚,我像个行尸走肉,学会了他们眼中的“成功和虚伪“,原来“功成名就“也不是很难,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大文学家“。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但有天我遇到了一个和她很像的女孩,甚至连信仰都和她一样,她的家人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深恶痛觉的拒绝着我这个“另类“。但我的内心早早已没了波澜,我用着虚伪的名利劝返了“迷途知返“的他们。在很多的夜晚,我都会想,如果我早一点时间“功成名就“,结果会不会改变,看着躺在我身边的妻子,我想起了她,她还好吗?“

    “我带着我的妻子回到了故乡,我拉着她的手走在了曾经我和她一起走过的青石板路上,还是破破旧旧,家乡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其实我心里一只有股莫名的期待,会不会在下一个路口遇见她,我的家乡本来就不大。果然,还是遇到了她,只不过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她老了不少,她也发现了我,还有我身旁的妻子。本以为我的心不会再因为她而跳动,但在那一刻我想上去质问她,可质问有什么?答案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晚上。我和她擦肩而过。“

    “你说我爱我的妻子吗?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如果我的妻子信仰的不是这个,再或者她的家人没有如此坚定的维护着他们的“信仰“,我想必不会娶我的妻子,因为我根本不爱她,她也知道我不爱她,所以我们才能相敬如宾的生活了一辈子。后来我发现生活中很多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所谓爱情只会停留在该属于它的岁月里。“

    “我不后悔,或许这才是人生,哪有一直都一帆风顺的,坦然的接受。过去的我们改变不了,但唯独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那就是未来永远是未知的。“老人读完了写的文章。

    “你是不是文章里的主人公?“

    “没错,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的文章里的细节竟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她还记得“老人笑着拍了拍脑袋

    “她让我给你捎句话“

    “是不是“对不起“,我知道“

    “她是一个好姑娘“

    “我明白,那时候我们都有缘无份,或许我应该在那时候主动放手,她就不会有这么多就纠结了“

    “没人会知道以后正确的答案“

    “是的,没人会知道,所以我不后悔,虽然当时我们都很不好“

    “我们死前都没能见最后一面,但是我的灵魂却见到了她,那天她和渔夫一起来的。“

    “你没见她?“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和渔夫做了一笔交易,他答应让我见到她,但是代价是我必须付出一部分的灵魂还有得去另一个地方。我和她见面的时日不多,还是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终焉之人,感谢你告诉我她的消息,我的故事今天圆满了。“

    “你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桌上的灯随着他的眼睛缓缓的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