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刑止刑
伴随着惨叫声的，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只微微弯曲的手掌掉落在船上，指尖已然泛了白。
只见那瘦削男子半跪在船上，右手断裂处鲜血汩汩流出，不多时便是染红了小半个船底。
“你...你！该死的，你怎么敢？”
瘦削男子死死的攥着伤口上部，免得自己流太多的血，低声吼道。
“噗！”
又是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瘦削男子只觉自己好像不自主的飞起来了，随即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这男子有没有后悔过，没有改掉自己那多嘴的毛病。
那首级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岸边两名男子的身前，脸部朝向他们，眼中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纵然是手上染了不少血的两人，此刻也是有些心寒起来，眼前的男人只出了两刀，先是断手，再是...断人头，没有丝毫的迟疑。
那男人挥刀轻甩，顿时吓得岸上两人一个激灵，男人脸上戏谑一笑，已然收刀回鞘。
再看其身下的湖水，荡出一片波纹涟漪，原来不过是清去了刀上的血污而已。
“叔叔...”
男人却是杨卓，此刻他面色复杂，低头看着脚边，那小手扒拉着船体的杨宣：
“哼！一点都不像你娘，倒是跟你那个喜欢逞强的爹一个样，让人讨厌！”
杨卓嘴上是这么说，却是俯身将杨宣拉出了水，看了一眼岸边姗姗来迟的杨家族人，手上气劲波动，将其送到其手中。
“带我姐姐也回家...”
杨宣受下一番折磨，此刻几近昏迷，被岸上人接住，嘴上还是含糊地嘟囔道。
杨卓的耳朵微动，抬眼看着杨宣，却是没有理会其说的话，对那中年族人道：
“召集来庙会的其他族人，全部立刻回去，不得耽搁！”
“是！”
抱着杨宣的中年族人点了点头，应道。
而后中年族人快步转身离去，面上却是现出愧色，他便是被苏定军派来，暗中保护杨宣的人。
不过适才惊于歹人的强悍实力，还有他们目标似乎并不是杨宣，惧意和侥幸之意之下，他一直都没有现身出手。
若不是这位族长大人，只怕怀中的杨宣已然身首异处，他今夜回去也无法交代，族中再无立足之地，想到这，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
自始至终，岸边的另外的两个连家强者都是没有动作，他们也想跑，可是一股死亡的气机锁定了他们。
只要他们脚下一动，前期的杨卓便是会出手，他们的实力并不会比那瘦削男子强多少，交手的结局自然是可想的。
杨卓远远看向湖中老者那个方向，脸上看不出神色，竟是在船上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打量着倒在船上的紫凝：
“看来你们轮回之内，也少不了勾心斗角，你这是...成为弃子了？”
紫凝眼中震动，适才还以为这人只是杨宣的长辈，可是男人这句话出来，显然并不是简单的人，也不一定会救自己。
“不要在我面前打什么小算盘，我很了解你们。”
紫凝刚刚要说出，一番无辜的措辞，却是被杨卓的话生生噎了回去，心中一阵愤懑，只得闭上眼睛，作昏迷之状。
杨卓见其样子，冷哼一笑，也没有再问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如今他的身份是玉门城杨家的族长，惯用的行事自然有些不便。
不多时，小船船体一震，是再度跳上来一人，来人脸上沾着几道血线，面容颇为苍老，便是那摆脱两女子纠缠的灰衣老者了。
再看那之前的湖中战圈，是两名女子飘荡在水中，气息全无，脸上俱是被紫红脉络布满，一人的肩头甚至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痕。
“小兄弟，要救这人？”
灰衣老者上船之后，先是看了一眼紫凝，又是轻瞥了一眼那手下的残破尸身，始终抱刀站着，开口问道。
“不是。”
杨卓开口道。
“那就好，之前那小孩怕是你的后辈，我这手下不开眼，是死有余辜。这女子之前刺杀我家少爷，我要带他走，改日我还你一顿好酒。”
灰衣老者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作势便要拉起紫凝。
“且慢！”
杨卓手下一滑，以刀鞘挡住老者的手，说道。
“小兄弟这是为何？”
老者神色一紧，却是没有收回手。
“此人乃是我的仇人——生死仇敌，我要带她回去复命。”
杨卓此言一出，老者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任谁都听出他是在信口胡诌。
不过杨卓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其所处的势力，与轮回的渊源极深，现在说是仇敌倒也不算错。
“你还是要救她，何必找这样的粗鄙借口？”
灰衣老者的手上运劲，将刀鞘压下半寸，
“我九行商会行事，你当真要阻？”
杨卓感受到刀鞘上的份量，抬眼间刚要说话，却听岸边响起一个声音：
“黎叔，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臭娘们给我带上来。”
原来是此前的那两名男子，在灰衣老者到来之际，摆脱掉身上的气机锁定，找来了连玉楼。
此时连玉楼已然接受了简单的治疗，躺在一张四人抬的藤椅上，脖子奋力的伸着，手上指着船这边不断挥舞。
灰衣老者看了一眼岸上的少主，眉头一皱，当下也不再犹豫，手上一拍杨卓之刀，发出铿锵之声，借力后退半步，抽出来自己的佩刀。
“小兄弟，你若是还执迷不悟，那么欠你的那顿酒，我是得在墓前烧给你了。”
老者刀身横指杨卓，其上金色气劲缭绕，却是一位金属性斗气的修者。
杨卓的刀被老者这么施力一拍，却还是稳稳拿在手上，再听见老者之言，淡淡一笑也是起身，抽刀而出。
“是吗？那我可真得谢谢你了，不过还是不用还了，一顿酒而已，我杨卓还请得起。”
两人说话间，竟都是欺身上前，一金一暗两条长刀碰撞在一起，顷刻间刀间火花四散，两对眼睛冷冷相视，丝毫不担心那爆裂的火花。
两人在船上脚步游移，手上接连对拼几刀，紫凝睁开眼睛，身子扭动间堪堪躲避着刀劲余波。
杨卓瞥了紫凝一眼，随即变招反手持刀，一刀插向老者脚下，看着老者飞身而起。
杨卓脚下使力一踏，身形也是腾空而起，身下小舟剧烈翻荡，湖水顺着踏裂的船板涌进来。
两人在空中接连对砍数刀，到最高处时俱是借力后退，各自手臂上斗气凝聚，身位拉开数丈。
两柄刀上气劲都是催动到了极致，随即两人凌空分别一劈一扫，两人的湖中央霎时间炸起滔天巨浪。
随即两名刀客各自后退，老者身形一晃，是落在了岸边，杨卓则是下落在原先的小舟之上，收刀入鞘，将紫凝背起，借力跃向岸边。
看了老者一眼，杨卓随即缓步离开，边上那些个看热闹不怕死的人，赶忙让出一条宽路，唯恐触了这位杀神的眉头。
连玉楼看着其边上不为所动的灰衣老者，不由大喊道：
“黎叔，你在干什么，莫不是被这家伙打傻了，快把他留下来。”
灰衣老者慢慢转过身来，其眼中却是血丝遍布，一条右臂已然齐肩断裂，只有少许皮肉连着，这一动间便是掉落下来。
连玉楼立刻不敢说话了，挥舞在空中的手停在半空中，头也不敢转动，只是斜眼看着杨卓，好在杨卓没有这边经过。，
待到其背影远去，连玉楼才是如释重负般躺在藤椅上，大口喘着粗气，那狠人既然可以斩黎叔一臂，自然可以斩其头颅。
那人没有如此做，说明还是有些忌惮自己背后的势力的，若是再激怒了他，斩了黎叔，自己这些人也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随着杨卓的远去，人群中也是陡然有着几人挤出来，头先那人身着锦衣玉服、体形颇为肥圆，身法却是奇快，跑到连玉楼藤椅边便是扑通跪了下来。
“少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少主恕罪。”
有些见识的人已是认出，这人便是玉门城九行商会的会长王福，身份尊贵，修为也已至大斗师境界，此刻却是如奴才般给人跪下来。
“哼！你这废物，倒是会挑时候，快送本少爷回去，请最好的医师来。”
连玉楼毫不留情地骂道，甚至没有看王福一眼。
看着跟着自己属下远去的少主，王福不禁挽袖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而后走到灰衣老者身边，试探问道：
“黎先生，您...也随我回商会先？”
灰衣老者看着脚下的断臂，长吐一口气，并没有说话，眼中陡然浮现出刚才的全力一刀。
老者的出刀是用扫的，是横扫千军，破万敌之刀。
霸道的灵境斗气缭绕宝刀，横扫杨卓的腰间，他自信这一刀，可以将其腰斩，然而刀尖划过之时，扫到的竟只是一片暗影。
而杨卓的一刀是劈的，是力劈华山，杀一人之刀，他分明是可以一刀斩自己的，然而却是留了自己一条性命，废了自己的右臂，也废了自己的刀。
这手臂断处，经脉俱被其的诡异斗气破灭，老者心中惊觉仿佛那里被夺去了生机一般。
除非寻到四品之上的医师或丹师，否则就算接上，经脉死绝不通，也只是一条凡臂，而此行护送失利，主上必不会......
灰衣老者眼中浮现戚戚之色，再回神时，那王福已然将自己的断臂包好，拿在手上。
“黎先生，我们先回去...罢！”
“回去，哈哈哈，回哪里去？哈哈哈...”
灰衣老者沉默少顷，随即是一阵狂笑道，紧接着左手在右臂连点几下，堪堪止住了血。
这般癫狂笑声，引得走得有些远的连玉楼，都是喊停了侍从，回过头来看着灰衣老者，眼神中带着些阴沉，终究没说什么离开了。
灰衣老者笑完，随即拾起自己的刀，便是腾空跃起，让得王福不由喊道：
“黎先生，你的...”
“不必了，你随意处置吧！”
灰衣老者的身影已然隐没在夜色中，声音还在王福耳边回响。
王福看着手中的断臂，目光闪烁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在断臂溢血处包了几层绷带，随即也是跟上连玉楼众人。
只见那瘦削男子半跪在船上，右手断裂处鲜血汩汩流出，不多时便是染红了小半个船底。
“你...你！该死的，你怎么敢？”
瘦削男子死死的攥着伤口上部，免得自己流太多的血，低声吼道。
“噗！”
又是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瘦削男子只觉自己好像不自主的飞起来了，随即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这男子有没有后悔过，没有改掉自己那多嘴的毛病。
那首级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岸边两名男子的身前，脸部朝向他们，眼中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纵然是手上染了不少血的两人，此刻也是有些心寒起来，眼前的男人只出了两刀，先是断手，再是...断人头，没有丝毫的迟疑。
那男人挥刀轻甩，顿时吓得岸上两人一个激灵，男人脸上戏谑一笑，已然收刀回鞘。
再看其身下的湖水，荡出一片波纹涟漪，原来不过是清去了刀上的血污而已。
“叔叔...”
男人却是杨卓，此刻他面色复杂，低头看着脚边，那小手扒拉着船体的杨宣：
“哼！一点都不像你娘，倒是跟你那个喜欢逞强的爹一个样，让人讨厌！”
杨卓嘴上是这么说，却是俯身将杨宣拉出了水，看了一眼岸边姗姗来迟的杨家族人，手上气劲波动，将其送到其手中。
“带我姐姐也回家...”
杨宣受下一番折磨，此刻几近昏迷，被岸上人接住，嘴上还是含糊地嘟囔道。
杨卓的耳朵微动，抬眼看着杨宣，却是没有理会其说的话，对那中年族人道：
“召集来庙会的其他族人，全部立刻回去，不得耽搁！”
“是！”
抱着杨宣的中年族人点了点头，应道。
而后中年族人快步转身离去，面上却是现出愧色，他便是被苏定军派来，暗中保护杨宣的人。
不过适才惊于歹人的强悍实力，还有他们目标似乎并不是杨宣，惧意和侥幸之意之下，他一直都没有现身出手。
若不是这位族长大人，只怕怀中的杨宣已然身首异处，他今夜回去也无法交代，族中再无立足之地，想到这，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
自始至终，岸边的另外的两个连家强者都是没有动作，他们也想跑，可是一股死亡的气机锁定了他们。
只要他们脚下一动，前期的杨卓便是会出手，他们的实力并不会比那瘦削男子强多少，交手的结局自然是可想的。
杨卓远远看向湖中老者那个方向，脸上看不出神色，竟是在船上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打量着倒在船上的紫凝：
“看来你们轮回之内，也少不了勾心斗角，你这是...成为弃子了？”
紫凝眼中震动，适才还以为这人只是杨宣的长辈，可是男人这句话出来，显然并不是简单的人，也不一定会救自己。
“不要在我面前打什么小算盘，我很了解你们。”
紫凝刚刚要说出，一番无辜的措辞，却是被杨卓的话生生噎了回去，心中一阵愤懑，只得闭上眼睛，作昏迷之状。
杨卓见其样子，冷哼一笑，也没有再问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如今他的身份是玉门城杨家的族长，惯用的行事自然有些不便。
不多时，小船船体一震，是再度跳上来一人，来人脸上沾着几道血线，面容颇为苍老，便是那摆脱两女子纠缠的灰衣老者了。
再看那之前的湖中战圈，是两名女子飘荡在水中，气息全无，脸上俱是被紫红脉络布满，一人的肩头甚至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痕。
“小兄弟，要救这人？”
灰衣老者上船之后，先是看了一眼紫凝，又是轻瞥了一眼那手下的残破尸身，始终抱刀站着，开口问道。
“不是。”
杨卓开口道。
“那就好，之前那小孩怕是你的后辈，我这手下不开眼，是死有余辜。这女子之前刺杀我家少爷，我要带他走，改日我还你一顿好酒。”
灰衣老者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作势便要拉起紫凝。
“且慢！”
杨卓手下一滑，以刀鞘挡住老者的手，说道。
“小兄弟这是为何？”
老者神色一紧，却是没有收回手。
“此人乃是我的仇人——生死仇敌，我要带她回去复命。”
杨卓此言一出，老者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任谁都听出他是在信口胡诌。
不过杨卓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其所处的势力，与轮回的渊源极深，现在说是仇敌倒也不算错。
“你还是要救她，何必找这样的粗鄙借口？”
灰衣老者的手上运劲，将刀鞘压下半寸，
“我九行商会行事，你当真要阻？”
杨卓感受到刀鞘上的份量，抬眼间刚要说话，却听岸边响起一个声音：
“黎叔，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臭娘们给我带上来。”
原来是此前的那两名男子，在灰衣老者到来之际，摆脱掉身上的气机锁定，找来了连玉楼。
此时连玉楼已然接受了简单的治疗，躺在一张四人抬的藤椅上，脖子奋力的伸着，手上指着船这边不断挥舞。
灰衣老者看了一眼岸上的少主，眉头一皱，当下也不再犹豫，手上一拍杨卓之刀，发出铿锵之声，借力后退半步，抽出来自己的佩刀。
“小兄弟，你若是还执迷不悟，那么欠你的那顿酒，我是得在墓前烧给你了。”
老者刀身横指杨卓，其上金色气劲缭绕，却是一位金属性斗气的修者。
杨卓的刀被老者这么施力一拍，却还是稳稳拿在手上，再听见老者之言，淡淡一笑也是起身，抽刀而出。
“是吗？那我可真得谢谢你了，不过还是不用还了，一顿酒而已，我杨卓还请得起。”
两人说话间，竟都是欺身上前，一金一暗两条长刀碰撞在一起，顷刻间刀间火花四散，两对眼睛冷冷相视，丝毫不担心那爆裂的火花。
两人在船上脚步游移，手上接连对拼几刀，紫凝睁开眼睛，身子扭动间堪堪躲避着刀劲余波。
杨卓瞥了紫凝一眼，随即变招反手持刀，一刀插向老者脚下，看着老者飞身而起。
杨卓脚下使力一踏，身形也是腾空而起，身下小舟剧烈翻荡，湖水顺着踏裂的船板涌进来。
两人在空中接连对砍数刀，到最高处时俱是借力后退，各自手臂上斗气凝聚，身位拉开数丈。
两柄刀上气劲都是催动到了极致，随即两人凌空分别一劈一扫，两人的湖中央霎时间炸起滔天巨浪。
随即两名刀客各自后退，老者身形一晃，是落在了岸边，杨卓则是下落在原先的小舟之上，收刀入鞘，将紫凝背起，借力跃向岸边。
看了老者一眼，杨卓随即缓步离开，边上那些个看热闹不怕死的人，赶忙让出一条宽路，唯恐触了这位杀神的眉头。
连玉楼看着其边上不为所动的灰衣老者，不由大喊道：
“黎叔，你在干什么，莫不是被这家伙打傻了，快把他留下来。”
灰衣老者慢慢转过身来，其眼中却是血丝遍布，一条右臂已然齐肩断裂，只有少许皮肉连着，这一动间便是掉落下来。
连玉楼立刻不敢说话了，挥舞在空中的手停在半空中，头也不敢转动，只是斜眼看着杨卓，好在杨卓没有这边经过。，
待到其背影远去，连玉楼才是如释重负般躺在藤椅上，大口喘着粗气，那狠人既然可以斩黎叔一臂，自然可以斩其头颅。
那人没有如此做，说明还是有些忌惮自己背后的势力的，若是再激怒了他，斩了黎叔，自己这些人也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随着杨卓的远去，人群中也是陡然有着几人挤出来，头先那人身着锦衣玉服、体形颇为肥圆，身法却是奇快，跑到连玉楼藤椅边便是扑通跪了下来。
“少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少主恕罪。”
有些见识的人已是认出，这人便是玉门城九行商会的会长王福，身份尊贵，修为也已至大斗师境界，此刻却是如奴才般给人跪下来。
“哼！你这废物，倒是会挑时候，快送本少爷回去，请最好的医师来。”
连玉楼毫不留情地骂道，甚至没有看王福一眼。
看着跟着自己属下远去的少主，王福不禁挽袖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而后走到灰衣老者身边，试探问道：
“黎先生，您...也随我回商会先？”
灰衣老者看着脚下的断臂，长吐一口气，并没有说话，眼中陡然浮现出刚才的全力一刀。
老者的出刀是用扫的，是横扫千军，破万敌之刀。
霸道的灵境斗气缭绕宝刀，横扫杨卓的腰间，他自信这一刀，可以将其腰斩，然而刀尖划过之时，扫到的竟只是一片暗影。
而杨卓的一刀是劈的，是力劈华山，杀一人之刀，他分明是可以一刀斩自己的，然而却是留了自己一条性命，废了自己的右臂，也废了自己的刀。
这手臂断处，经脉俱被其的诡异斗气破灭，老者心中惊觉仿佛那里被夺去了生机一般。
除非寻到四品之上的医师或丹师，否则就算接上，经脉死绝不通，也只是一条凡臂，而此行护送失利，主上必不会......
灰衣老者眼中浮现戚戚之色，再回神时，那王福已然将自己的断臂包好，拿在手上。
“黎先生，我们先回去...罢！”
“回去，哈哈哈，回哪里去？哈哈哈...”
灰衣老者沉默少顷，随即是一阵狂笑道，紧接着左手在右臂连点几下，堪堪止住了血。
这般癫狂笑声，引得走得有些远的连玉楼，都是喊停了侍从，回过头来看着灰衣老者，眼神中带着些阴沉，终究没说什么离开了。
灰衣老者笑完，随即拾起自己的刀，便是腾空跃起，让得王福不由喊道：
“黎先生，你的...”
“不必了，你随意处置吧！”
灰衣老者的身影已然隐没在夜色中，声音还在王福耳边回响。
王福看着手中的断臂，目光闪烁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在断臂溢血处包了几层绷带，随即也是跟上连玉楼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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