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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胡黄不沾

    “关大仙儿,这是咋回事啊?”奶奶见此诡异情形,紧张万分,不免得出声询问。

    关石花叹了口气,看了爷爷一眼:“胡黄不沾,胡黄不沾呀。胡要化人便需戴人颅拜圆月,而黄皮子则是可钻入人腹中操纵其身。这贼尸也不知是哪个旮旯饿死的,被这畜生夺了去,恰逢大雪,没有吃食,便到你家偷吃食物,没想到丧命于此。”

    “你老张家与这黄皮子结了仇,所以才有了黄皮子哭丧一事,听丧者,三日内必死无疑!”

    “黄皮子......”爷爷脑瓜子嗡嗡作响,面对如此怪事,他一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关石花身上:“关大仙儿,那你看......这可咋整啊?”

    五路仙兵中,黄家的心眼最小,一个仇够记三代人,这是当时关石花给奶奶说的。

    而爷爷杀的这个黄皮子不知是哪路野仙的孙子,没办法,关石花只好出马请仙儿求助。

    不过就在她刚要出马时,发现一只红狐狸的灵主动跑了过来。

    关石花连忙请上身沟通一番,这才知道那日爷爷救的红狐狸竟是胡家仙儿,此刻跑来报恩来了。

    这不正巧吗,也省得耗费精力跟那黄皮子正面刚上,所幸关石花接了那红狐狸来做老张家的保家仙。

    双方沟通一阵,便达成了协议,胡仙儿答应保老张家一直到第三代人成年。

    这样一来,那黄皮子忌惮胡家势力,也不敢再贸然造次吧。

    不过后来啊,张易年他爷爷因一次出关走亲戚,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想来,应该是黄皮子搞的鬼。

    当时奶奶想的是一命抵一命,也就应了这一劫数,但如今都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那黄皮子还纠缠不放。

    说完之后,奶奶的脸上满是阴霾,她从炕上起身:“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饶了这黄皮子,易年,明早跟我进城一趟。”

    张易年点了点头,看着奶奶合上了门,自己却也不敢再入睡,被人掐脖子可不好受啊。

    ......

    就这样过了一夜,大早,奶奶便带着张易年出了院子,搭着隔壁老刘头的三轮车进了城。临行前,奶奶还吩咐前几年酿的酒用小桶装了起来。

    即使是哈尔滨的一座小县城,周围的物件设施依然齐全。

    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不断,张易年嗅了嗅独属于北方的干燥空气。跟乡下的牛粪味不同,有股城市里刺鼻的气味。

    奶奶似乎也有些许时日没来城里了,带着张易年问了几人才找到关石花的堂口。

    是在一个偏僻小巷子里,一座古庙状建筑,没有任何牌匾,但从里面正传来阵阵香火气。

    “每逢过年前一個月,关姐姐都会从长白山回来给父老乡亲们看病,咱们这次啊算是走运了。”奶奶叮嘱张易年两句:“待会儿见了你关奶奶,得放尊敬点。”

    “我懂的。”张易年嘿嘿笑道,拍了拍手里的酒桶。不用奶奶多说,面对这十佬之一,可不得尊重点吗。

    随即奶奶扬起头朝窗户里面望去,但屋内光线有些暗,看不清,于是领着张易年往里径直走去。

    即使现在是一大早,这堂内就已经来了五六位老人,张易年紧跟着排在他们后面。

    不过在最前方,一头华发,身形微胖,身着浅色唐衣,两只耳朵带着个鎏金耳环,赫然是东北马仙的扛把子,关石花。

    张易年细细打量一阵,果真与漫画里的形象并无出入。

    只见她坐于在一张木桌后,时不时看脸色号经脉,但听关石花所说都只是些小事,无非就是受了寒或是湿气重,这些都本都可以去诊所看病。

    怎奈关石花名气太大,费用也便宜,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往这堂口钻。

    而在她身后身后站着一矮小消瘦中年大叔,按照她的吩咐在堂口内跑来跑去,看着似乎是关石花的弟子。

    “下一个。”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前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终于轮到了张易年。

    奶奶赶忙带着张易年来到关石花面前,语气有些许激动:“关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关石花一愣,打量起来面前这位老人与旁边的瘦弱青年。

    忽然,她眼神微凝,一会儿之后,脸上挂起笑容:“原来是老张家的媳妇儿,这是你孙子吧,还从来没见过呢,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晃眼过去都几十年了。”奶奶笑呵呵应答道,眼神却不断示意着张易年。

    接到信号,张易年立即上前恭声道:“关奶奶好,小子名叫张易年。”

    说罢,他便把自家酿的高粱酒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奶奶这些年酿的高粱酒,特地拿来请关奶奶品尝。”张易年顺带把装着酒的桶盖子扭了下来。

    顿时,堂内一片高粱酒香。

    关石花顿时哈哈大笑:“好小子,人不大却鬼机灵,要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有你一半的机灵劲儿就好了。”

    语罢,关石花便把酒收了起来,算是默许与张易年结下一桩善缘。

    “好了,咱们讲讲正事。”关石花看向奶奶:“张家媳妇儿,这次来找我干啥来了?”

    “关姐姐,还记得几十年前我家发生的那桩事吗?”奶奶一脸凝重,随后让张易年把昨晚上做的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闻言,关石花皱了皱眉头:“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你家那老东西被那黄皮子索去了性命,胡家那丫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命抵命。但现在想不到还要祸害到你这一小辈头上,当真是有些过了!”

    “是啊,我一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人了,死了就死了,但我孙子还年轻着呢。”奶奶满脸愁容。

    “这样,你与易年到我偏殿里待着,等到晚上我将黄皮子唤过来,到时候我再与她好好做上一场。”关石花思量了会儿然后定下了主意。

    “那就好,那就好。”

    见有了法子,奶奶也是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张易年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奶奶躬身拱手。

    随后,关石花便吩咐他身后弟子带着张易年两人去往了偏殿。

    进入殿中,张易年便大致扫了一眼,偏殿内便没有香火在供奉仙家了,而是摆放着各种杂物。香炉、铃铛、鼓、铜镜等神神鬼鬼的玩意儿。

    两人也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中午也有人送来饭菜,不过心中挂着事,这一天感觉过得极为缓慢,可以说是煎熬。

    张易年也一直安慰着奶奶,说有关奶奶出马,一切牛鬼蛇神都给打倒。

    于是待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之时,关石花带着一位弟子走了进来。

    “今天找我看事的乡亲有些多,两位久等了。”关石花笑了笑。

    “关奶奶心善,小子在这里出不了事,这点时间,算不得什么。”张易年连忙起身给关石花拿板凳去。

    关石花也不矫情,坐了下来,向身后的弟子吩咐道:“天宝,把家伙儿准备好。”

    “是,师傅。”中年男子躬身一礼,随后就去杂物堆里寻了些东西出来。

    不过张易年却疑惑了,问道:“关奶奶,你们仙家不是直接请仙上身然后解决问题就行了吗,这是做什么?”

    “那是外行的看法。”关石花语气平淡:“咱们东北马仙这些手段你可知源头在哪儿?”

    “萨满教。”张易年这些年都生活在东北,这点知识还是懂一些的。

    “没错。”关石花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但萨满巫术可不止出马一种,我名号神婆,伱可知怎来的?”

    “小子不知。”张易年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跳神一说?”关石花缓缓说道。

    “跳神?”张易年自然清楚,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以前去镇上都看到过穿着怪异,脸上画得古怪的人嘴里念叨着什么,身上的铃铛也不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