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灯亮着
石敬期拿起饭盒来看，只见一个上面刻着“石敬期”三个字，正是今天自己慌忙间丢在食堂餐桌上的饭盒。
另外一个上面刻着很小的几个字，因用的时间长，有些模糊了，石敬期拿起来放到眼前，才发现上面刻的是“刘琴琴”。
正疑惑着，刘琴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石师傅回来了。”
石敬期把饭盒放下，看刘琴琴怀里抱了凉席、枕头等物，忙上前去接了过来。
刘琴琴则是拿起饭盒摸了摸，说道：“这是食堂给小黑他们做的红烧肉，还有白面馒头，我想着你估计要和外国技术员忙到很晚，特意给你盛了，现在都凉了，我给你拿到食堂去热一热。”
石敬期忙上前拦住：“不用，不用，热天里，凉着也能吃。”
说着打开自己的饭盒，虽然红烧肉已经凉了，但是香味还是直冲鼻子。
忙碌了一天，晚饭吃了两顿饭都没吃好，石敬期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刘琴琴忙将自己的饭盒打开了，里面是两个馒头，推到石敬期的面前，道：“赶快吃，一会儿味道散出去，那些馋猫该闻着味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窗外一个端着脸盆穿背心的男人走过，头略伸进来，问道：“琴琴，你给石师傅送什么好吃的了？”
刘琴琴一边将凉席解开来放到床上，一边赶人：“石师傅忙到半夜，自进了厂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是高主任特意叮嘱我送过来的。”
“好，好，谁让我们不是大学生呢。”那人说着，笑着走了。
“王三毛！”刘琴琴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跺了下脚，留下一句：“石师傅，你慢些吃。”转身朝着王三毛追去了。
外边好似又有几个人听到动静从宿舍里出来，深夜里，响起一阵男女说笑的声音。
石敬期将饭吃完了，又端着脸盆去洗了澡。
回来从刘琴琴抱来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块肥皂，把身上的白衬衣洗了晾上。
这才在凉席上躺下了，今日只在晚饭前刮了一阵风，其它时间都是闷热的，忙着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无事，又睡不着，就觉得身上黏黏腻腻的热得难受。
石敬期索性起身开了灯。
有飞虫围着灯泡转，石敬期拿起放到桌边的说明书，看了几行看不下去，放下书，打开了门。
门口还能觉出一丝丝的风，石敬期索性侧着身子在门坎上坐下了。
说明书晦涩难懂，石敬期看了几行发现有好多单词不认识，又起身从包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来。
词典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了，扉页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赠石敬期，白玲。”
石敬期想象着那个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走在麻省理工校园里的样子，苦笑了一下，翻开了字典。
后排，某间没有开灯的宿舍里，刘琴琴起床喝水，看林玉茹在窗前坐着，道：“热死了，咱们把窗打开吧，反正这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
说完，上前开了窗。
林玉茹站了起来：“琴琴，你看看石师傅那屋里是不是还亮着灯呢？我刚才隐隐约约的看亮着呢。”
后排住的都是女工，为了安全，女工宿舍前面砌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到了后半夜就用铁门锁着，刚才刘琴琴就是赶在落锁之前回来的。
在刘琴琴她们屋里，踮着脚可以隔着墙看到前排屋子的一角后窗。
刘琴琴双手支着桌子，踮起脚尖看了一下，果然见石敬期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说道：“我刚才见他拿回来一本厚厚的英文资料，估计是说明书之类的，大概正看呢吧。”
又拉了林玉茹到她的床上，道：“别在这凉快了，赶快睡吧，你明天一早还要广播呢。”
石敬期是被《明天会更好》的歌声叫醒的，歌声从最中间的那棵白杨树上传过来，昨天他没有注意，现在能看到在绿叶丛中捆着一个白色的大喇叭。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六点零三分，这广播大概是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开始播。
“各位工友，今日是……”林玉茹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也许是因为说了普通话，和昨天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石敬期收拾了一下，拿了两个饭盒往食堂里去。
许是来的太早，食堂里没见几个人，只有刘琴琴在最靠门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
石敬期忙将刘琴琴的那个饭盒递过去：“谢谢，我昨天洗干净了的。”
“没事儿。”刘琴琴爽朗一笑：“走，吃饭去，今儿来得早，随便咱们吃。”
看着刘琴琴兴致很高，石敬期跟着情绪也高了起来，笑着道：“好。”随着刘琴琴往打饭的窗口来。
食堂的夏师傅看到两人过来，先是和刘琴琴说话：“琴琴，今日来的早啊。”
没等刘琴琴回话，又问跟在旁边的石敬期，道：“石师傅，我昨儿的红烧肉做的怎么样？”
石敬期忙答：“好吃，好吃。”
“您做的红烧肉肯定好吃啊，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刘琴琴古灵精怪道。
逗的夏师傅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尽逗我。”
一边给两人盛饭，一边问石敬期：“那外国来的技术员，吃啥啊？能吃惯我做的饭不？”
石敬期这才想起安东尼奥，问刘琴琴道：“高主任昨日没说让安东尼奥怎么吃饭，他吃啥？”
“要不？也在食堂吃？”刘琴琴似是问石敬期似是问夏师傅。
见俩人都摇头，刘琴琴端了自己的饭盒去找桌子，道：“现在还早，咱们吃了饭找高主任问问。”
没等俩人去找高团结，高团结已经找到食堂里来了，招呼石敬期：“小石，走，和我一起去接安技术员。”
石敬期忙起身走，待跟着高团结出了厂门，才意识到，他又把自己吃完未洗的饭盒丢在了食堂。
安东尼奥睡眼朦胧的给二人开了门，表情很是惊讶，用英语道：“我认识路，借给我一辆自行车就行，不用你们来接。”
另外一个上面刻着很小的几个字，因用的时间长，有些模糊了，石敬期拿起来放到眼前，才发现上面刻的是“刘琴琴”。
正疑惑着，刘琴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石师傅回来了。”
石敬期把饭盒放下，看刘琴琴怀里抱了凉席、枕头等物，忙上前去接了过来。
刘琴琴则是拿起饭盒摸了摸，说道：“这是食堂给小黑他们做的红烧肉，还有白面馒头，我想着你估计要和外国技术员忙到很晚，特意给你盛了，现在都凉了，我给你拿到食堂去热一热。”
石敬期忙上前拦住：“不用，不用，热天里，凉着也能吃。”
说着打开自己的饭盒，虽然红烧肉已经凉了，但是香味还是直冲鼻子。
忙碌了一天，晚饭吃了两顿饭都没吃好，石敬期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刘琴琴忙将自己的饭盒打开了，里面是两个馒头，推到石敬期的面前，道：“赶快吃，一会儿味道散出去，那些馋猫该闻着味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窗外一个端着脸盆穿背心的男人走过，头略伸进来，问道：“琴琴，你给石师傅送什么好吃的了？”
刘琴琴一边将凉席解开来放到床上，一边赶人：“石师傅忙到半夜，自进了厂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是高主任特意叮嘱我送过来的。”
“好，好，谁让我们不是大学生呢。”那人说着，笑着走了。
“王三毛！”刘琴琴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跺了下脚，留下一句：“石师傅，你慢些吃。”转身朝着王三毛追去了。
外边好似又有几个人听到动静从宿舍里出来，深夜里，响起一阵男女说笑的声音。
石敬期将饭吃完了，又端着脸盆去洗了澡。
回来从刘琴琴抱来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块肥皂，把身上的白衬衣洗了晾上。
这才在凉席上躺下了，今日只在晚饭前刮了一阵风，其它时间都是闷热的，忙着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无事，又睡不着，就觉得身上黏黏腻腻的热得难受。
石敬期索性起身开了灯。
有飞虫围着灯泡转，石敬期拿起放到桌边的说明书，看了几行看不下去，放下书，打开了门。
门口还能觉出一丝丝的风，石敬期索性侧着身子在门坎上坐下了。
说明书晦涩难懂，石敬期看了几行发现有好多单词不认识，又起身从包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来。
词典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了，扉页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赠石敬期，白玲。”
石敬期想象着那个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走在麻省理工校园里的样子，苦笑了一下，翻开了字典。
后排，某间没有开灯的宿舍里，刘琴琴起床喝水，看林玉茹在窗前坐着，道：“热死了，咱们把窗打开吧，反正这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
说完，上前开了窗。
林玉茹站了起来：“琴琴，你看看石师傅那屋里是不是还亮着灯呢？我刚才隐隐约约的看亮着呢。”
后排住的都是女工，为了安全，女工宿舍前面砌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到了后半夜就用铁门锁着，刚才刘琴琴就是赶在落锁之前回来的。
在刘琴琴她们屋里，踮着脚可以隔着墙看到前排屋子的一角后窗。
刘琴琴双手支着桌子，踮起脚尖看了一下，果然见石敬期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说道：“我刚才见他拿回来一本厚厚的英文资料，估计是说明书之类的，大概正看呢吧。”
又拉了林玉茹到她的床上，道：“别在这凉快了，赶快睡吧，你明天一早还要广播呢。”
石敬期是被《明天会更好》的歌声叫醒的，歌声从最中间的那棵白杨树上传过来，昨天他没有注意，现在能看到在绿叶丛中捆着一个白色的大喇叭。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六点零三分，这广播大概是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开始播。
“各位工友，今日是……”林玉茹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也许是因为说了普通话，和昨天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石敬期收拾了一下，拿了两个饭盒往食堂里去。
许是来的太早，食堂里没见几个人，只有刘琴琴在最靠门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
石敬期忙将刘琴琴的那个饭盒递过去：“谢谢，我昨天洗干净了的。”
“没事儿。”刘琴琴爽朗一笑：“走，吃饭去，今儿来得早，随便咱们吃。”
看着刘琴琴兴致很高，石敬期跟着情绪也高了起来，笑着道：“好。”随着刘琴琴往打饭的窗口来。
食堂的夏师傅看到两人过来，先是和刘琴琴说话：“琴琴，今日来的早啊。”
没等刘琴琴回话，又问跟在旁边的石敬期，道：“石师傅，我昨儿的红烧肉做的怎么样？”
石敬期忙答：“好吃，好吃。”
“您做的红烧肉肯定好吃啊，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刘琴琴古灵精怪道。
逗的夏师傅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尽逗我。”
一边给两人盛饭，一边问石敬期：“那外国来的技术员，吃啥啊？能吃惯我做的饭不？”
石敬期这才想起安东尼奥，问刘琴琴道：“高主任昨日没说让安东尼奥怎么吃饭，他吃啥？”
“要不？也在食堂吃？”刘琴琴似是问石敬期似是问夏师傅。
见俩人都摇头，刘琴琴端了自己的饭盒去找桌子，道：“现在还早，咱们吃了饭找高主任问问。”
没等俩人去找高团结，高团结已经找到食堂里来了，招呼石敬期：“小石，走，和我一起去接安技术员。”
石敬期忙起身走，待跟着高团结出了厂门，才意识到，他又把自己吃完未洗的饭盒丢在了食堂。
安东尼奥睡眼朦胧的给二人开了门，表情很是惊讶，用英语道：“我认识路，借给我一辆自行车就行，不用你们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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