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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命运的相遇

    一月后,郑怡云驾马在一条崎岖的小道上,看着四周饱受战乱摧残的村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她准备继续向前去的时候,晃眼间看到一个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她。少年衣衫褴褛,骨瘦嶙峋,面黄肌瘦,与她一路看到的其他儿童并无二致,除了他的眼睛,他身旁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有的捂住裆部,有的捂头,有的蒙着双眼,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漆黑的指缝。

    “为什么打他们?”

    少年突然被问话,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我只有半个饼,分给他们,我就会饿死。”

    郑怡云点头,一双单凤眼上下打量了眼前少年,冷声说道:

    “我这有两个饼,想要吗?”

    “想!”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冷静的回应道。

    “那就杀了他们其中两个。”

    杀人,少年瞳孔微缩,额头微微冒汗,捏着饼的手攥紧又松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牙齿不停的打颤,意识到眼前仙子一般的人儿有可能是个杀人狂魔,自己不杀人死得就有可能是自己,但这对他而言不正是一种解脱吗。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他真的活够了。于是少年艰难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

    “不,我不会杀人。”

    “可你会饿死。”

    少年被问地有点儿不知所措,尽力思考着,半响后,垂头散气地回道:

    “不,明天如果找不到食物的话,我也会饿死吧,一了百了,我已经受够了。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真正的睡着,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那天醒来缺胳膊少腿,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每次看到有人第一反应就得是逃跑,否则被抓到不是让你去当小偷,就是者打断四肢去当乞丐,或者直接被做成储备粮食……”少年越说越慢,眼泪不禁的往下掉,声音也变得哽咽。

    郑怡云丹凤眼微眯,仔细思量了一番。她不是在考虑少年话的真假,因为她明白少年的话全是事实,全是她在与鞑子打战时看到的事实。如他一般的孩童在战争时,是最难生存下去的一批人,他们没有自保能力,没有父母看管,只要遇到逮人,除了任人宰割,就只能拼命逃跑,否则真的可能真不如死,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她一路走来真的看到太多太多。

    这少年虽然深处黑暗,但心存正义,她在与鞑子作战的几年看尽了人性的丑恶,诚然有些人真的是被比无奈做了错事,当依然改变不了助纣为虐的事件本性,郑怡云可能会同情他们,但绝不会放过他们。想这个少年一样问心无愧,敢于承担,将自己跳出因果,不为他人所累,也不为自己所累的洒脱心性她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郑怡云轻吐幽兰:

    “你叫什么?”

    “凌小东。”少年有些紧张,有些局促地回道

    “要跟我走吗?”

    少年呆呆地望着,不敢相信又及其坚定地道:

    “要!”

    “接着,跟上来。”说着郑怡云从马匹包裹上拿出两个大饼向着少年甩去。

    两个饼从空中化为一道弧线精准地飞入凌小东怀中,凌小东大喜过望,先伏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将那个发黑大饼的扔给仍倒地不起众人,一边吃着手里新鲜的大饼,一边迈开双腿艰难地更了上去,含糊不清地大喊:

    “师傅,师傅,慢一点,我更不上您了。”

    大乾朝,皇帝不理朝政,整日痴迷于炼丹,有时甚至一年见不到人影,重文轻武及其严重,文官武官基本都是阿谀奉承之辈,没办法,如果不会谄媚,那么等待你的就会是一纸调令,让你从将军直接降到大头兵去和边境鞑子打架。朝廷上下贪污腐败更是习以为常,出门办事不准备金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整个国家机构如同一颗被白蚁蛀满的古树,看似高大,其实清风微拂便已摇摇欲坠,又糟外邦入侵,举国皆如草寇,皇族高官四散奔逃,随后鞑子破关南下,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皇室宗亲更是惨不忍睹,无数皇妃公主被奸淫侮辱,王公贵族被屠戮殆尽,整个国家都屈服于鞑子的刀兵。

    天道轮回,在蛮夷残暴荒淫制下,无数热血英雄分分奋起放抗,以命相搏,拼得豪侠半日,在这激烈地反抗下,各大地方氏族一一相应,可鞑子骑兵凶悍异常,即使将自己棺材本拿出来打光也做不到正面迎敌。好在鞑子贪图享乐,实力大不如前,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一位奇女子,以三尺青锋,座武林之主,带领各路能人异士,加入战局。

    战场瞬息万变,在武林人士介入下,鞑子无论是后勤,打仗,甚至是睡觉都不得安宁,想到前朝皇室官僚的昏庸无能,蛮夷鞑子的凶狠残暴,整个民族空前团结,真正做到了齐心协力,全民皆兵。驱除鞑虏,光复中华,仿佛不再是遥远的梦想。

    鞑子入关两年后,以武家为首的各个氏族,加上整个武林联盟形成的主要攻坚力量推翻了鞑子的统治。将原本入关的几十万鞑子杀的只剩三千不到,要不是守关的将领奴性不改,估计鞑子怕真的要绝种了。

    然而就在大家欢度喜悦,论功行赏之时,除了当今皇帝以外,攘外第二大功臣,武联盟第一位盟主,在战胜外敌上一半功劳,大周朝第一位国师,同时也是武林第一美人郑怡云,却决定返回巴蜀峨眉山,继承师傅衣钵,誓用自己的余生将峨眉派发扬光大,可此时她只有十六岁。

    此后十余年,朝廷设立武状元,凡身家清白,武力超群,熟读兵书者即可参加,对标江湖上的武林盟主,一是牵制,二是朝廷真的需要文武双全的人当将军,不过一般武状元都是各大门派弟子。因为文考部分从刚开始的识字,到现在的熟读兵书,难度越来越高,武考方面更是一年比一年卷,从刚开始的鹤立鸡群到现在几百回合分不出胜负,各家弟子都在拼命努力。普通人家甚至寒门中兵书也是一册难求,更别说农家子弟了,想让他们做习武这种烧钱,烧时间的事,更是难如登天。但这也是可以预见到的,掌握大资源的各大门派是朝廷牵制氏族的一种武器。

    由于在建国大战中各大门派的优秀表现,朝廷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利,相当于各种独立的团体,连当地县令都无法直接命令,名义上他们只听武林盟主的命令,可武林盟主名义上与宰相同级,只听皇上一人的命令,其他一概不管,所以在建国十余年间,经常听到各种少侠,大侠以武犯禁的故事,就算被指控杀人,也会义正言辞地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何罪焉?”

    各地方也只能无奈的放其回山,可谓:抓不得,打不得,怪不得。一件事只要有好的一面则必有坏的一面,那些真正有侠义的俊杰当然行善事,做善举。但不可避免的就有一些三教九流,冒充所谓的大侠,扯着一杆大旗,骗财骗色,更有甚者杀人夺财,行伤天害理举,引得人神共愤,天怒人怨,被各大门派打上邪教标签,见者就杀,人人得尔诛之。

    然而在这世界的大染缸中,谁有分得清谁正谁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