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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寒渊生雪莲,狂刀斩天堑(7)

    北漠,青稞镇。

    和风送爽,晚秋的清凉毫无保留地显露,驱散漠地的炎热。李承秦与楚长风围坐庭院石桌,品着香味醇厚的清茶,静享午后的惬意时光。

    “咚咚”,敲门声响起。女子婉转若黄鹂的声音俏皮地翻过石墙,传入庭院:“李大哥,在家么?”李承秦立即跳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嘴上回应道:“在的。小陈,又来啦?”待大门开启,青春动人的少女倾身捧上一篮子野果,笑容荡漾。李承秦忍俊不禁,提醒道:“小丫头,你看看李大哥用哪儿提这篮子啊?”陈仙芝反应过来,万分抱歉地收回篮子,急道:“对不起啊,李大哥。我以为是楚哥来开门的。”李承秦不在意地笑笑,侧开身。陈仙芝蹦蹦跳跳地行向楚长风。李承秦埋头低笑,脚尖一动,关上大门。

    楚长风只似换了个人,热情地招呼着陈仙芝,难掩心中欢喜:“仙芝,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啊?”陈仙芝入座,撂下篮子,双手捧颊,乌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转,说道:“还想听‘千面郎君’的故事。”楚长风大手一挥,开讲:“上回说到啊,那‘千面郎君’侥幸从屠杀中捡得一条性命,但心中忧恨难解,怎睡得成好觉?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竟取下了杀妻之人的项上人头,潇洒离去……”陈仙芝听得入神,不时眨巴一下炯炯有神的双眸。楚长风打开了话匣,手上一顿比划,侃侃而谈。

    李承秦见二人兴头正盛,识趣地不去打搅,直奔练武场,不过仍发牢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楚长风还是个闷葫芦。哎,就方才看来,还真是当说书先生的料。”随便寻了几个木桩,李承秦开始磨练腿法。沉闷而又如骤雨侵袭的踢击声不绝于耳。伴着节奏错落的声响,楚、陈二人畅所欲言。

    “呀,竟到这个时候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阿爹又要数落我。再见!”陈仙芝慌忙抢出门去,没影了。楚长风伸手欲挽留,抬头瞥见娇羞晚霞,于是悻悻地摸摸后颈,长叹。李承秦汗流浃背,望着发呆的楚长风,啧啧有声地摇摇头。

    庭院中的老树迎着晚风,晃悠着光秃秃的枝条,期盼明日朝阳。“若是如此清闲自在地过一辈子,又何尝不可呢?”李承秦举头望月,起乡思,“只是仇未报,事无了,丈夫不可负年少。”

    “大人,有新消息,”楚长风十万火急地寻到李承秦,“明日午时,可为您治疗。”李承秦沉默地凝视夜空,坚定的瞳眸之中,凛然杀机死灰复燃。复仇的火种焕发生机。

    “孙延年,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封脉雪山,半山腰。

    “苏北傲!你个杀千刀的,好深的算计。”邹潘紧紧捂住右臂的血洞。一截枯白的右手落于一侧,断面光滑整齐。苏北傲连点左肩几处穴位,止住毒素蔓延,啐道:“呸。邹潘,论阴招,还是煞极狱的更胜一筹啊。若不是当年他卖了个破绽引我出刀,老夫这条左腿也不会是如今这窝囊样。”二人相望,眼神狠戾。苏北傲猛然抽刀。邹潘一惊,连退数步。怎料,苏北傲拔腿就跑。邹潘被戏弄一番,怒火冲天,发疯似的追击苏北傲。

    感知到身后愈来愈近的爪风,苏北傲叫苦不迭,暗道:杨明峄那龟儿子,人呢?再不来,老夫这条命怕是搭上了。

    “死来!”邹潘双目赤红,狠厉的一爪直刺苏北傲后心。马蹄声临近,身着黑袍的断眉男子火速靠近,手中掷出一柄小巧的飞刀,宛若一尾银鱼,一呼一吸之间,已截住势在必得的一爪。

    “啊!”邹潘疾撤,捂着鲜血淋满的手背,拔下锋利的飞刀,惨叫。“他奶奶的,你小子终于来了。”苏北傲心下一松,头晕目眩,栽倒于地。杨明峄捻出几粒药丸放入苏北傲口中,又将其抱上马背。擦擦额头莫虚有的汗,杨明峄哀声怨道:“老苏哟,太狼狈了。我好心好意赶来救你,可是推掉了一单大生意的。”邹潘觉得此人面熟,略一回想,变了脸色,沉声道:“杨明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护镖的事还做不做了?。”杨明峄挑眉,轻挑地勾勾手指,夹着声嘲笑道:“呀,邹公公啊,好久不见。不知公公那小兄弟还在不在?”邹潘气急败坏,颤手指着杨明峄,却憋不出一句话。“啊,人家好怕怕。”杨明峄矫揉造作地双手抱胸,一通乱扭。邹潘正欲上前拼个你死我活,银光乍现,冷冽的刀尖已逼近眼球。邹潘大骇,极力侧头。

    “砰”,一柄插着一只血耳的飞刀嵌入树干,入木三分。

    邹潘面皮一抽,毫不犹豫地遁走。杨明峄望尘莫及。“哎,祖传飞刀又少一柄。”杨明峄撇嘴,拔下树干上的飞刀,嫌恶地收起残耳,擦净血污。

    封脉雪山山巅,大战落下帷幕。煞极狱四人,死一人,逃三人。杨清弦微喘,叹服道:“煞极狱的人,保命手段的确层出不穷,佩服。”吴哲昊朗声笑道:“鸡鸣狗盗之辈,不足挂齿。今日,能与各位豪杰共战,不甚荣幸。老道先行告退。”言罢,驾鹤而去,留清风阵阵。杨清弦挽着郭沁酒,微一倾身,恭敬道:“在下告辞。”这一转眼,只留下张空一人,守着雪莲无所事事。

    寥寥几名偷奸耍滑之辈藏匿雪林之中,贼心不死,仍觊觎那价值连城的“寒脉生骨莲”。等了半晌,有人按耐不住了。一束灰影疾射而出,正要触着宝物。张空抬眼,指尖一划。落雷惊天。一只祈雨八境的灰熊精被雷得外焦里嫩,张开的血盆大口不住冒出黑烟,焦香四溢。“此物已有归属,各位,请回吧。”张空躺在雪地中,双手交叠于脑后,无精打采地宣布。少顷,仍有一人不肯离去。张空眉头一皱,谨慎地掐出几道法诀,体表覆上一层模糊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