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仗剑归中原，蛟龙入池渊（15）
莫清欢回首，喜出望外，乳燕投怀般奔向杨明峄。杨明峄稳稳抱住莫清欢。莫清欢娇声道：“杨叔，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杨明峄宠溺地摸摸莫清欢的头，语气轻缓地说道：“怎么，谁把小清欢惹着了？杨叔去收拾他。”莫清欢忽一抬头，盯着杨明峄，泫然欲泣道：“真的？”
杨明峄笑容一僵，犹豫地点点头。莫清欢故作气愤地挣开怀抱，嘟嘴道：“白影戈笑话我，说我一辈子找不着伴儿。杨叔，你得治治他。求求你了。”言罢，又撒娇似的抱住杨明峄的手臂，不断晃动。
杨明峄哭笑不得地制止莫清欢幼稚的行为，关上窗户，无奈道：“好好好，杨叔晚点就把白小子收拾一顿。现在先去见家主，好么？”莫清欢捂嘴惊呼：“呀，差点忘了。再见，杨叔。”杨明峄望着提裙飞奔的女子，笑意难止，笑着笑着，又惆怅叹息，仿佛有难言之隐。
“清欢，叙完旧了？上前吧。”覆世郎的语气明快了不少。莫清欢提裙一揖，拨开帘幕，莲步款款地走进去。入眼，便是一坐一站的两人。
那椅上之人，可谓相貌堂堂：长发飘逸，由一蓝白高冠紧箍；眉锋凌厉，气势非凡；墨瞳有神，似水淡然；薄唇轻抿，笑意绵绵。的确丰神俊朗。再细看，此人的服装也颇有来头：锦纹龙虎袍，紫金祥云带，绣银覆雪履，皆非凡品。至于身侧之人，白冠、白袍，白靴，一身素白，甚至还戴着一副螺纹白银面。此人就像尚未破茧的白蝶，甘愿沉寂于黑暗。
莫清欢欲言又止，神色纠结。覆世郎莞尔道：“问吧。不要拘束。”莫清欢长舒口气，螓首微垂，回道：“家主为何又让李公子返回中原呢？”覆世郎颔首沉思，少顷，答道：“哎，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一些不容小觑的阴谋家盯上了我们。其中，甚至还有清楚李承秦真实身份的人。当年老李为了这盘吞龙局，可是下了血本，做得是天衣无缝。若不出意外，将军府覆灭之前，普天之下，应仅有七人知道李承秦的身份，李家五人，我一人，还有一人么……”覆世郎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清欢细细回味一番，又问：“为何要将樊卿蕊送去苗疆？”白衣男子摇扇的手一顿。覆世郎微怔，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模棱两可道：“或许，这会是她的机遇。”莫清欢面色焦急，追问道：“可有性命之虞？”覆世郎这才知晓莫清欢的意图，朗笑道：“原来堂妹是担心这个。放心，苗疆那些人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呢。”莫清欢闻言，轻拍胸口，如释重负。
“若没其它事了，便下去吧。”覆世郎看着亭亭玉立的堂妹，眼神中满是疼爱。“嗯。堂哥，注意身体。”莫清欢担忧地打量着覆世郎的气色，关心道。覆世郎突然沉默，久久不回话。莫清欢咬唇，俯首退去。
晌久，白衣男子提醒道：“大人，时间到了。”覆世郎方悠悠回神，仰头长叹，从袖口中摸出一副做工精细的面具，白底红纹。
陈布面具的猩红笔墨颇似一张嬉笑的人脸，尤其是那横贯面具的嘴部线条，细而流畅，并且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讥似讽。
覆世郎端详着面具，呢喃道：“我为覆世潮，凭风起惊涛。老李啊，改朝换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有人，都有功劳。”覆世郎轻轻将面具覆上脸颊，眼底浮现一抹自嘲，一抹阴狠，以及一抹决绝。
平沙城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想蹚浑水，捞点好处。但承龙秘境久不开启，令不少人的算盘落了个空。早早到达的一批人，等得心痒痒；从枫华谷辗转而来的人，则暗自庆幸。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一等，便是数日。直到十一月二十七日，事情方才有了转机。
“可睡足了，李兄弟？”杨明峄左手抓着一只包子，朝李承秦招呼道。李承秦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行将过去，坐在杨明峄对面，撸起袖子，爽快道：“睡好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吃饭呢，正饿着。我就不客气了。”
杨明峄推出一屉包子，再分了半碟酱牛肉给李承秦，期待地盯着李承秦的面部。李承秦按住暗金面甲的右侧，应是设有机关。“咔嗞”，面甲下部应声一松。
杨明峄目瞪口呆地盯着大快朵颐的李承秦，乎中仍抓着包子，肥油顺着指尖流淌。李承秦咽下食物，看看纹丝不动的杨明峄，问道：“杨哥怎么不吃呢？”杨明峄囫囵吞下整个包子，幽怨地望向李承秦，缄声不语。
李承秦觉着氛围不对，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拘谨地正襟端坐，试探道：“杨哥你先吃？”杨明峄潇洒摆手，随意道：“你这面甲倒是精妙。”李承秦见杨明峄无意进食，又开始胡吃海喝，一边吞咽，一边含糊不清道：“还凑合吧。”
杨明峄面色一黑，拳头紧捏，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罪恶的豪门大少啊。以这面甲的精细程度，怕只能是叶、柳两家锻造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多的客人走出客房，加入进餐的行列。
街道上，车水马龙，地域各异的商人们指挥着商队，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林子豪与商队贵客商讨着，无意间瞥到李承秦的背影，当即一愣，只觉那背影莫名有些亲切，正欲走近一瞧，却被贵客拉住了。
“林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肥头大耳的贵客不满地质问。林子豪蓦地清醒，赔笑道：“林某走神了。黄爷见谅。”黄有财转瞬又和颜悦色，谄媚道：“哎呀，没事儿。林公子上次去寒渊冰川满载而归，羡煞我等啊。这在整个商圈也是一等一的大事儿。林公子年少有为，了不起。”林子豪不接话茬，话锋一转，委婉道：“黄爷，你看这样行不。这趟货呢，四六分成，林家负责让商队稳稳当当地抵达祁连城。而黄爷您，只用随队监督即可。”黄有财挺着浑圆的肚皮，小眼珠子一转，果断道：“那怎么行，二八分成。我二，你们八。可不能让林公子吃亏啊。”林虎装作无意地向二人瞟去。
林子豪忽的剧烈咳嗽。黄有财毫不避让，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根手巾，递与林子豪。林子豪接过，躬身猛咳，待咳完，趁抬头的间隙快速与林虎交换眼神。
“多谢黄爷，”林子豪叠好手巾，放入内衬的侧包中，“不过这手巾怕是脏了。林某晚些还黄爷一根。”黄有财客气道：“没必要啊林公子。您能在跑商的过程中多照拂照拂我，我也就知足了。”林子豪朗笑，抱拳道：“正是林某的职责所在。”林虎已悄然来到二人附近，隔着一匹骏马偷听着。
迎面走来数十名组织有序的士兵。商队仓促地停下避让。林子豪眉头微蹙，回首看去，隐约望见士兵们鱼贯进入福乐客栈。
“所有人肃静！”一名佩刀士兵扯开嗓子吼道。掌柜连忙颔首低眉地奔过去，满脸堆笑道：“大人，发生何事了？”士兵冷哼，环顾着客栈，扯出一张逮捕令，说道：“恶徒郭义，欲杀朝中官员李卫平，当捉拿归案。”
李承秦小口抿茶，挑眉道：“来得倒是时候。我看，这哪是捉拿归案，分明是招安。”杨明峄双目微眯，打量着漏洞百出的逮捕令，附和道：“李兄弟高见。”
楼上客房喧闹顿生。客人们举目上望，欲一窥究竟。
“老郭，你他娘的不想活了！翻窗走啊！”客房的门被郭义一把推开，而郑丰祥正死命扯住郭义，向窗边拽。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瞳眸，郑平呆若木鸡，片刻后，故作镇定地理理衣襟，清嗓，开口道：“各位军爷，上来坐坐？”
而郭义，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命悬一线，竟迈步走向佩刀士兵。郑丰祥急得不行，几欲上前拉住郭义，但见着装备精良的士兵，心生惧意，只得干瞪眼。
郭义走到佩刀士兵面前，波澜不惊，轻声道：“走吧。”佩刀士兵咽口唾沫，大手一挥，喝道：“收队！”郭义被簇拥着挤上街道。
众客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郑丰祥热泪盈眶，颤声道：“好兄弟，放心，我老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将你保下来。”言罢，翻出唯一的钱袋，倾倒，几枚铜板掷地有声地弹蹦于地。郑丰祥默然，哀叹：“对不住了，老郭。心有意而力不足啊。”
李承秦看罢闹剧，起身，告辞道：“杨哥，小弟先行一步。”杨明峄含笑目送李承秦远去。正巧，唐逐影、褚威、孙琪三人也被吵醒，都走下楼来。杨明峄挥手示意。四人又围坐一桌，热热闹闹地闲聊起来。
鸡鸣，犬吠，炊烟起。平沙城的清晨，充满人情味、烟火气。闲来无事，在街上走一遭，方领会到，原来江湖不只有永无止境的打打杀杀，也有俗世凡尘的慵懒惬意待君采撷。
杨明峄笑容一僵，犹豫地点点头。莫清欢故作气愤地挣开怀抱，嘟嘴道：“白影戈笑话我，说我一辈子找不着伴儿。杨叔，你得治治他。求求你了。”言罢，又撒娇似的抱住杨明峄的手臂，不断晃动。
杨明峄哭笑不得地制止莫清欢幼稚的行为，关上窗户，无奈道：“好好好，杨叔晚点就把白小子收拾一顿。现在先去见家主，好么？”莫清欢捂嘴惊呼：“呀，差点忘了。再见，杨叔。”杨明峄望着提裙飞奔的女子，笑意难止，笑着笑着，又惆怅叹息，仿佛有难言之隐。
“清欢，叙完旧了？上前吧。”覆世郎的语气明快了不少。莫清欢提裙一揖，拨开帘幕，莲步款款地走进去。入眼，便是一坐一站的两人。
那椅上之人，可谓相貌堂堂：长发飘逸，由一蓝白高冠紧箍；眉锋凌厉，气势非凡；墨瞳有神，似水淡然；薄唇轻抿，笑意绵绵。的确丰神俊朗。再细看，此人的服装也颇有来头：锦纹龙虎袍，紫金祥云带，绣银覆雪履，皆非凡品。至于身侧之人，白冠、白袍，白靴，一身素白，甚至还戴着一副螺纹白银面。此人就像尚未破茧的白蝶，甘愿沉寂于黑暗。
莫清欢欲言又止，神色纠结。覆世郎莞尔道：“问吧。不要拘束。”莫清欢长舒口气，螓首微垂，回道：“家主为何又让李公子返回中原呢？”覆世郎颔首沉思，少顷，答道：“哎，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一些不容小觑的阴谋家盯上了我们。其中，甚至还有清楚李承秦真实身份的人。当年老李为了这盘吞龙局，可是下了血本，做得是天衣无缝。若不出意外，将军府覆灭之前，普天之下，应仅有七人知道李承秦的身份，李家五人，我一人，还有一人么……”覆世郎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清欢细细回味一番，又问：“为何要将樊卿蕊送去苗疆？”白衣男子摇扇的手一顿。覆世郎微怔，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模棱两可道：“或许，这会是她的机遇。”莫清欢面色焦急，追问道：“可有性命之虞？”覆世郎这才知晓莫清欢的意图，朗笑道：“原来堂妹是担心这个。放心，苗疆那些人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呢。”莫清欢闻言，轻拍胸口，如释重负。
“若没其它事了，便下去吧。”覆世郎看着亭亭玉立的堂妹，眼神中满是疼爱。“嗯。堂哥，注意身体。”莫清欢担忧地打量着覆世郎的气色，关心道。覆世郎突然沉默，久久不回话。莫清欢咬唇，俯首退去。
晌久，白衣男子提醒道：“大人，时间到了。”覆世郎方悠悠回神，仰头长叹，从袖口中摸出一副做工精细的面具，白底红纹。
陈布面具的猩红笔墨颇似一张嬉笑的人脸，尤其是那横贯面具的嘴部线条，细而流畅，并且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讥似讽。
覆世郎端详着面具，呢喃道：“我为覆世潮，凭风起惊涛。老李啊，改朝换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有人，都有功劳。”覆世郎轻轻将面具覆上脸颊，眼底浮现一抹自嘲，一抹阴狠，以及一抹决绝。
平沙城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想蹚浑水，捞点好处。但承龙秘境久不开启，令不少人的算盘落了个空。早早到达的一批人，等得心痒痒；从枫华谷辗转而来的人，则暗自庆幸。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一等，便是数日。直到十一月二十七日，事情方才有了转机。
“可睡足了，李兄弟？”杨明峄左手抓着一只包子，朝李承秦招呼道。李承秦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行将过去，坐在杨明峄对面，撸起袖子，爽快道：“睡好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吃饭呢，正饿着。我就不客气了。”
杨明峄推出一屉包子，再分了半碟酱牛肉给李承秦，期待地盯着李承秦的面部。李承秦按住暗金面甲的右侧，应是设有机关。“咔嗞”，面甲下部应声一松。
杨明峄目瞪口呆地盯着大快朵颐的李承秦，乎中仍抓着包子，肥油顺着指尖流淌。李承秦咽下食物，看看纹丝不动的杨明峄，问道：“杨哥怎么不吃呢？”杨明峄囫囵吞下整个包子，幽怨地望向李承秦，缄声不语。
李承秦觉着氛围不对，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拘谨地正襟端坐，试探道：“杨哥你先吃？”杨明峄潇洒摆手，随意道：“你这面甲倒是精妙。”李承秦见杨明峄无意进食，又开始胡吃海喝，一边吞咽，一边含糊不清道：“还凑合吧。”
杨明峄面色一黑，拳头紧捏，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罪恶的豪门大少啊。以这面甲的精细程度，怕只能是叶、柳两家锻造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多的客人走出客房，加入进餐的行列。
街道上，车水马龙，地域各异的商人们指挥着商队，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林子豪与商队贵客商讨着，无意间瞥到李承秦的背影，当即一愣，只觉那背影莫名有些亲切，正欲走近一瞧，却被贵客拉住了。
“林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肥头大耳的贵客不满地质问。林子豪蓦地清醒，赔笑道：“林某走神了。黄爷见谅。”黄有财转瞬又和颜悦色，谄媚道：“哎呀，没事儿。林公子上次去寒渊冰川满载而归，羡煞我等啊。这在整个商圈也是一等一的大事儿。林公子年少有为，了不起。”林子豪不接话茬，话锋一转，委婉道：“黄爷，你看这样行不。这趟货呢，四六分成，林家负责让商队稳稳当当地抵达祁连城。而黄爷您，只用随队监督即可。”黄有财挺着浑圆的肚皮，小眼珠子一转，果断道：“那怎么行，二八分成。我二，你们八。可不能让林公子吃亏啊。”林虎装作无意地向二人瞟去。
林子豪忽的剧烈咳嗽。黄有财毫不避让，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根手巾，递与林子豪。林子豪接过，躬身猛咳，待咳完，趁抬头的间隙快速与林虎交换眼神。
“多谢黄爷，”林子豪叠好手巾，放入内衬的侧包中，“不过这手巾怕是脏了。林某晚些还黄爷一根。”黄有财客气道：“没必要啊林公子。您能在跑商的过程中多照拂照拂我，我也就知足了。”林子豪朗笑，抱拳道：“正是林某的职责所在。”林虎已悄然来到二人附近，隔着一匹骏马偷听着。
迎面走来数十名组织有序的士兵。商队仓促地停下避让。林子豪眉头微蹙，回首看去，隐约望见士兵们鱼贯进入福乐客栈。
“所有人肃静！”一名佩刀士兵扯开嗓子吼道。掌柜连忙颔首低眉地奔过去，满脸堆笑道：“大人，发生何事了？”士兵冷哼，环顾着客栈，扯出一张逮捕令，说道：“恶徒郭义，欲杀朝中官员李卫平，当捉拿归案。”
李承秦小口抿茶，挑眉道：“来得倒是时候。我看，这哪是捉拿归案，分明是招安。”杨明峄双目微眯，打量着漏洞百出的逮捕令，附和道：“李兄弟高见。”
楼上客房喧闹顿生。客人们举目上望，欲一窥究竟。
“老郭，你他娘的不想活了！翻窗走啊！”客房的门被郭义一把推开，而郑丰祥正死命扯住郭义，向窗边拽。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瞳眸，郑平呆若木鸡，片刻后，故作镇定地理理衣襟，清嗓，开口道：“各位军爷，上来坐坐？”
而郭义，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命悬一线，竟迈步走向佩刀士兵。郑丰祥急得不行，几欲上前拉住郭义，但见着装备精良的士兵，心生惧意，只得干瞪眼。
郭义走到佩刀士兵面前，波澜不惊，轻声道：“走吧。”佩刀士兵咽口唾沫，大手一挥，喝道：“收队！”郭义被簇拥着挤上街道。
众客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郑丰祥热泪盈眶，颤声道：“好兄弟，放心，我老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将你保下来。”言罢，翻出唯一的钱袋，倾倒，几枚铜板掷地有声地弹蹦于地。郑丰祥默然，哀叹：“对不住了，老郭。心有意而力不足啊。”
李承秦看罢闹剧，起身，告辞道：“杨哥，小弟先行一步。”杨明峄含笑目送李承秦远去。正巧，唐逐影、褚威、孙琪三人也被吵醒，都走下楼来。杨明峄挥手示意。四人又围坐一桌，热热闹闹地闲聊起来。
鸡鸣，犬吠，炊烟起。平沙城的清晨，充满人情味、烟火气。闲来无事，在街上走一遭，方领会到，原来江湖不只有永无止境的打打杀杀，也有俗世凡尘的慵懒惬意待君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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