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牧羊人与野羊（上）

    高塔图书馆广场前，奕剑仁左手正持魂渊，只见他俯下身子，使重心向下，感受到急剧加速的心跳和身体血液的沸腾，随后双腿猛地发力蹬地，瞬息之间来到圣彼得面前，一刀直刺其面门，这一刀快到极致，如同子弹，带着一往无前的味道，圣彼得面对这极快的一刀，没有躲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弄之色。

    只见圣彼得双手举枪轻轻一拨，缓缓开口道：“力量不错，可惜你从未练过刀法。”

    奕剑仁听闻此言，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呵呵，我可不用刀打架。”趁圣彼得双手被兵器所占，借着对方拨开自己兵器的力量，顺势转身，朝对方眼睛中洒了一把刚从地上抓起来的尘土。

    “可恶，你！”圣彼得来不及防备，被撒了一脸的沙子，虽然他是眯着眼睛的，那些沙子根本没有进入他的眼里。但是他严重的洁癖使他对肮脏的东西有强烈的厌恶和反感，这些沙子这使他十分不适，于是他长枪一扫，紧闭双眼本能的迅速拉开身位。

    “对付你这种虚伪的无耻之人，只好用无耻的手段了。”奕剑仁继续出言嘲讽，企图干扰对方，此时圣彼得漏出的破绽这正是他自战斗开始便一直想要的机会，一个蓄力发动魔法的机会。如果奕剑仁真的放弃用魔法，选择近战，即使他拥有强大的肉身，也会因为与圣彼得之间巨大的技巧差距被对方击败。

    奕剑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几秒钟时间，双手画符，在空中凝聚魔力，下一秒，一个巨大的血红法阵变出现在他的脚下，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高塔广场。

    等到圣彼得会过神来，低头看见地上的法阵，心中顿感不妙，一股强大的压制力附加在他的身上，他虽然没有完全睁开眼睛，但通过睁开的那一点缝隙和微微皱起的眉头，便可以看出他十分震惊：“这是‘该隐的餐盘’？”

    “不错，正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禁术，可以吞噬对方的气血，从而炼化活人的法阵。”奕剑仁嘴角挂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继续说道：“肉体强度差距越高，效果越明显。我很想知道，经过寄宿着神明之力的凡人之躯和龙裔身躯的差距有多大。”

    “使用这种丧尽天良禁术，你那早已空泛的良心难道没有一丝痛苦吗？”圣彼得嘴角挂起一抹冷笑，鄙夷的说道。

    “丧尽天良吗？你不要忘了，发明这个禁术，并将其发扬光大的，正是你们教廷的人。”奕剑仁表情平静的说着，但眼神中蕴含的愤怒，却难以隐藏。他单手举刀，直指圣彼得面门，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伪君子，平日说话时满口仁义道德，却没注意自己的嘴角早已沾满了人血…”

    奕剑仁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眼神中迸出浓郁的杀意，一步步逼近眼前的圣彼得，语气冰冷的缓缓说道：

    “我很想知道，当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时，可曾发现脚下的高台由白骨搭成？”

    “当你穿着绸缎和金丝织成的法衣，手持纯金的权杖，编组教义以早已死去之神的名义欺骗民众搜刮金钱时，可曾知道你这些违背良心说出的谎话害死了多少人？”

    圣彼得面对奕剑仁的指责与嘲讽，默默的听着，愤怒的发出了嘲讽和鄙夷的声音：“据我所知，你是异界人吧？你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十年，并且大部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来源于书本，那我请问你，在面临绝望的天灾时，那些困苦的凡人如果没有神的恩惠如何坚持抗击的意志？在面对疾病时，那些痛苦的病人如何坚定生存的决心？”

    “请不要用你那浅薄的认识来衡量神的光辉与恩泽。”说到这里，圣彼得突然爆发全身力量，只见周遭的灵力都朝他的身边汇聚，奕剑仁眼见此景，心中顿感不妙，连忙用魂渊劈向眼前气息不断攀升的圣彼得，可惜为时晚矣，就在魂渊接触的对方的一瞬间，奕剑仁连人带刀整个被弹了出去。下一刻，耀眼的金色闪光充斥了整个广场，而那光芒的源头，正是进入战斗状态的圣彼得。

    只见圣彼得满头金色的卷发无风自动，原先紧闭的双眼已完全睁开，漏出一双毫无感情的血红色的瞳孔，背后显现出十六对翅膀的虚影，手中的圣乔治之枪已经由原来的金色变得洁白如玉。他看向有些吃惊的奕剑仁，面露笑容，缓缓开口道：“人民就像一群无知的羔羊，如果没有牧羊人的引导和保护，他们就会陷入无边的恐惧和未知之中。而你们高塔的人，就像是那些不可驯化的野山羊，总想把以所谓的自由之名我的羊拐走…我本身不想杀你，毕竟你的本心与我相同，可惜了。”

    说道这里，圣彼得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又眯成一条缝，继续说道：“不过请放心吧，那些已经被欲望腐化了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如果顺利，几个月后你大概就可以看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