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精神病院
拉着江祈年衣角的林时安，好像感受不到害怕了。
她跟在江祈年身边走着，仿佛在这条长的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尽管恐怖夹杂着冲鼻的味道，林时安也只能闻到江祈年身上的香味。
令她安心。
广播里播放着的童谣变成了工作人员说话声音，电流声滋滋作响，有些模糊不清。
“请带女朋友的游客，牵好自己的女朋友，不要错牵，更不要牵走我们的工作人员。”
处于恐怖氛围的众人，听到广播的提醒，左看看右看看，看有没有牵错人。
更有甚者笑了出声，也有些人窘迫的摸了摸头，看着自己牵了一路的女鬼。
一脸抱歉的说着
“不好意思，牵错人了。”
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打着女朋友的电话。
走出鬼屋的出口后，林时安拉着江祈年的手缓缓放开。
宋凡和沈绪早就出了鬼屋，在一旁的台阶上坐着等他们出来。
百无聊奈的时候，去买了冰淇淋，正在享受的吃着。
看到他们出来的那一刻，宋凡跳上去。
“太无聊了，一点都不恐怖。”
其余人尚未作出评价，天色渐晚，林时安和南笙走出鬼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要不我们在鬼屋门口和张影吧。”
缓过来的南笙开口提议道，众人觉得想法不错。
南笙安排着位置，把过来站好。
她走过去，看着一对情侣正好从她面前走过，开口说
“小姐姐，能我拍张照吗？”
那些玫瑰花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听到南笙的请求，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自己的男朋友接过南笙递过来的手机。
宋凡和沈绪站在他们的后面，南笙和林时安站在前面，她们的旁边分别是秦屿和江祈年。
南笙把手举在空中比了个耶，林时安也扬起笑意。
小姐姐拿着手中的手机用着他们能听到声音说
“三，二，一。”
手机里的照片定格，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照。
小姐姐拍好照片之后，南笙跑过来接过手机向她道谢。
“谢谢。”
“不客气。”
小姐姐微笑着说，挽着自己的男朋友就走了。
“朋友们，鬼屋之旅结束。”
南笙拿着手机转过身对他们说着，他们并肩走着。
一条东西方向的宽阔街道上，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挑挑拣拣，大声的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多，一片繁荣。
晚风习习，玉林路的夜景很美，今夜的月光似乎很美。
星河点点的灯火，桥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宋凡和沈绪似乎很要好。
宋凡对着沈绪好像不用学撒娇，看起来像是天生就会。
沈绪举着手机，里面是宋凡在鬼屋害怕的大叫的照片。
先前，嘴上说着不害怕的宋凡，照片暴露在人前，他伸手抢着沈绪手里的照片。
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路人见了都会驻足观看，毕竟是两个大帅哥，很难不令人注意。
没有感受到注意的宋凡抢着沈绪手机，沈绪看着驻足的路人提醒着宋凡说
“他们都在看你。”
宋凡毫不在意，继续抢着手机，想要删除手机里的照片。
南笙觉得宋凡和沈绪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等回去就把照片发给你们。”
南笙挽着林时安说着，林时安在一旁点了点头。
后面的两位似乎不那么在意。
还在央求着宋凡看着软硬不吃的沈绪，沈绪逗着他，似乎很开心。
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吧。
南笙和林时安互相道别，江祈年站在林时安身后。
看着她们道别，
“安安，拜拜。”
宋凡向着林时安和江祈年挥手。
众人道别后，江祈年和林时安走在一起。
林时安走着走着走在了江祈年的身后，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夜空中高高挂着的月亮喃喃开口。
“日光下的所有石子里，月亮最美。”
别忘了，月亮也是被太阳照亮的石头呀。
只是这样的石子里，我最喜欢你。
林时安踢着路边的石子，也不知道江祈年有没有听见。
走在前面的江祈年，他的心跳是停了一排人生鼎沸的空间里，是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在绕回来。”
林时安疑惑，江祈年这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像进入湖面的浮标。
江祈年回应着林时安。
原句是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江祈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祈年点了点头示意林时安问。
“地球如何在不接触的情况下牵引月亮呢？”
“爱因斯坦说引力其实是弯曲的时空。”
林时安也不知道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在江祈年回答了她。
相互吸引彼此自由，这是最好的感情。
青春正盛的时候，名为喜欢的冲动，就像平静的海浪有一群掠过的海鸟，只需要稍稍煽动着翅膀，就能带来一片悸动。
周日，精神病院。
破旧的铁大门，生锈的铁栏杆。
江祈年是要去看望母亲的，他来到门前。
“江先生，又来看望母亲啊。”
江祈年一身黑色衣服，走了进去听到护士说话，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二楼病房，门口紧贴着名字，
病人：叶若荞。
头发披散着，有些呆滞，她坐在医院的床上，穿着病号服。
江祈年站在门外，通过铁门看着她，今天的母亲是正常的。
叶若荞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门外，她以为是护士说着。
“今天不想吃药了。”
直到江祈年开口喊着她。
“妈。”
“你来了。”
“嗯。”
“祈年，忌日的时候去看看弟弟，妈妈就不去了。”
“好。”
叶若荞背对着江祈年轻声开口说着，泪流满面，她似乎是累了，交代完江祈年以后，她顺势躺在床上，微微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会流出来。
江遇是八岁那年去世的，那年江祈年初二。
下午上完课的江祈年一如往常一样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江遇。
以为他房间玩乐高，江祈年上看楼，打开门，里面没有人。
父亲常年出差，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只有妈妈在家。
今天妈妈似乎不在家。
江祈年身上还穿着桐城一中的校服，他从楼上下来，看着正在打扫的阿姨。
他开口询问着
“阿姨，弟弟呢？”
正在打扫的阿姨停下手中的事，回答江祈年说
“江小少爷，刚刚还在这里看电视呢。”
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江遇觉得看电视有些无趣，电话手表也忘记带了，就走出了家门。
往和江祈年回家的反方向走去，就和正在路上的江祈年错过了。
江遇走在路边看着飘落的树叶，随即蹲下身拾起一片树叶。
江祈年看着不在家的江遇二话没有话，就跑出去找。
边找边打电话给正在花店买花的叶若荞。
叶若荞手中拿着黄色的玫瑰花，掉落了一地，跑了出去。
店员捡起地上的花，像店外问
“夫人，你的花不要了吗？”
走在红绿灯的江遇，突然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出现在马路中央。
江遇忘记了在等红绿灯，想去救那只小猫，走在马路中央抱着小猫，一辆送货的大货车迎面而来。
江遇来不及让开，就被撞到在血泊中，怀里还抱着小猫。
江遇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怀里的小猫就跑掉了，跑到了马路对面。
一瞬间，刹车声，惨痛声，尖叫声，唏嘘声在耳边徘徊着。
凌乱，血腥的现场，江遇倒在渲染开来的血泊中央，血也沾染上了旁边的车窗上。
微微颤动的嘴唇，艰难的喘息着。
叶若荞跑过来，正巧看到躺在马路中央满身是血，毫无生机的江遇。
她跑上前去扒开人群，搂住江遇，颤抖着手摸了摸江遇。
在江遇微弱的呼吸中，他看到妈妈来了。
他紧紧的闭紧双眼，再也睁不开了。
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起来，眼泪横流，众人看着叶若荞崩溃大哭的神情，觉得惋惜。
着急的询问道“叫救护车了没。”
“叫了叫了。”
“马上就到了。”
在等待救护车的路人，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催促着。
送货的司机师傅站在叶若荞的面前，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红灯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车的面前。
因为他的视角过高，看不到小猫在他的车面前。
叶若荞似乎已经傻了，呆愣愣的搂住江遇，一遍的擦拭着江遇的脸。
江祈年穿着还没有来的及换下来的校服，一路寻找着。
他找到西林街，看到路人驻足，就听到一个阿姨和另外一个阿姨说着
“居然出了车祸。”
“是一个小男孩。”
江祈年走上前去，隐隐约约看到叶若荞的裙子。
妈妈今天早上穿的淡绿色的长裙。
心里难免有些慌张，江祈年扒开人群，看着跌坐在马路中央哭泣的母亲，他脸色惨白，喉咙哽咽。
妈妈怀里的弟弟，毫无血色的
躺在那里。
江祈年眼泪决堤，他走上前去，搂住了妈妈的肩膀。
救护车来了，把江遇带走了。
医院。
“病人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气了。”
叶若荞极力的喘息着，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了过去。
江祈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看扶着晕过去的叶若荞大喊着
“妈妈，妈妈。”
医生看着晕过去的人，走上前去，对着护士大声喊着
“呼吸机，呼吸机。”
护士跑过来，给叶若荞戴上呼吸机，把她带到了病床上。
江祈年跟了上去，守在叶若荞的床前。
医生拿着火化单，走到江祈年的面前把火化单递给他，对着他说
“签了吧。”
“等我妈醒来再说吧。”
江祈年看着医生递过来的火化单，转头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妈妈。
还是让妈妈做决定，他不能做。
医生转身走了把火化单留在了那里。
江祈年一夜没睡，他就那样坐在叶若荞的床前坐了一夜。
他静静的回想着这一切，觉得不太真实。
弟弟调皮捣蛋的模样，缠着他拼乐高，放学等他回来一起吃蛋糕。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他哽咽出声。
八点床上的叶若荞醒来，情绪有些激动，她抱着江祈年喊着
“江遇，我的江遇。”
紧紧捏着江祈年的肩膀，他强忍着疼痛说
“妈，我是江祈年。”
“不，你是我的江遇。”
江祈年默不作声，他以为妈妈只有这一刻才把他当做江遇，可是他想错了。
妈妈从这一刻起，就把他当成了江遇，好像不存在的是江祈年。
他还是拿起了放在柜子上的火化单。
“妈，签字吧。”
“签什么字。”
“火化。”
叶若荞似乎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没有了往日的优雅气质，破口大骂着
“你弟弟刚死，就要火化，你是真没有良心，我要把他带回去。”
“妈。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他是我的孩子，我还不能带走了吗？”
后来，叶若荞时而清醒，时而疯狂。
字是江祈年签的，叶若荞的名字。
叶若荞疯狂的时候就谴责他。
江祈年就变得异常冷漠，也很少开口说话。
再后来，叶若荞就和江齐涛离了婚。
叶若荞离开了金安小区，一个人去了精神病院把自己关了进去。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
江齐涛在和叶若荞离了婚之后？
江祈年初三，江祈年和他吵架，江齐涛搬出了金安小区。
江齐涛在得知江遇去世的消息时，他正在赶着去开会。
接到江祈年电话的那一刻，他从宁市赶了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遇火化了，回来只能看到冰冷的墓碑，安静的躺在那里。
一瞬间老泪纵横。
江祈年走着出了精神病院，神色暗淡。
后来的弟弟成了天使。
星期一上课的林时安遇到江祈年，感觉他比以往更加冷漠，也更加孤单了。
林时安想用仅有的温暖尝试着贿赂江祈年。
事实从林时安遇到江祈年的那一刻起，遗憾注定就开始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江遇救那只小猫就是林时安那天在公园遇到的小猫圆圆。
奶奶的猫。
像是进入了因果循环，林时安注定会遇到江祈年那样。
一切都是无法预测的。
她跟在江祈年身边走着，仿佛在这条长的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尽管恐怖夹杂着冲鼻的味道，林时安也只能闻到江祈年身上的香味。
令她安心。
广播里播放着的童谣变成了工作人员说话声音，电流声滋滋作响，有些模糊不清。
“请带女朋友的游客，牵好自己的女朋友，不要错牵，更不要牵走我们的工作人员。”
处于恐怖氛围的众人，听到广播的提醒，左看看右看看，看有没有牵错人。
更有甚者笑了出声，也有些人窘迫的摸了摸头，看着自己牵了一路的女鬼。
一脸抱歉的说着
“不好意思，牵错人了。”
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打着女朋友的电话。
走出鬼屋的出口后，林时安拉着江祈年的手缓缓放开。
宋凡和沈绪早就出了鬼屋，在一旁的台阶上坐着等他们出来。
百无聊奈的时候，去买了冰淇淋，正在享受的吃着。
看到他们出来的那一刻，宋凡跳上去。
“太无聊了，一点都不恐怖。”
其余人尚未作出评价，天色渐晚，林时安和南笙走出鬼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要不我们在鬼屋门口和张影吧。”
缓过来的南笙开口提议道，众人觉得想法不错。
南笙安排着位置，把过来站好。
她走过去，看着一对情侣正好从她面前走过，开口说
“小姐姐，能我拍张照吗？”
那些玫瑰花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听到南笙的请求，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自己的男朋友接过南笙递过来的手机。
宋凡和沈绪站在他们的后面，南笙和林时安站在前面，她们的旁边分别是秦屿和江祈年。
南笙把手举在空中比了个耶，林时安也扬起笑意。
小姐姐拿着手中的手机用着他们能听到声音说
“三，二，一。”
手机里的照片定格，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照。
小姐姐拍好照片之后，南笙跑过来接过手机向她道谢。
“谢谢。”
“不客气。”
小姐姐微笑着说，挽着自己的男朋友就走了。
“朋友们，鬼屋之旅结束。”
南笙拿着手机转过身对他们说着，他们并肩走着。
一条东西方向的宽阔街道上，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挑挑拣拣，大声的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多，一片繁荣。
晚风习习，玉林路的夜景很美，今夜的月光似乎很美。
星河点点的灯火，桥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宋凡和沈绪似乎很要好。
宋凡对着沈绪好像不用学撒娇，看起来像是天生就会。
沈绪举着手机，里面是宋凡在鬼屋害怕的大叫的照片。
先前，嘴上说着不害怕的宋凡，照片暴露在人前，他伸手抢着沈绪手里的照片。
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路人见了都会驻足观看，毕竟是两个大帅哥，很难不令人注意。
没有感受到注意的宋凡抢着沈绪手机，沈绪看着驻足的路人提醒着宋凡说
“他们都在看你。”
宋凡毫不在意，继续抢着手机，想要删除手机里的照片。
南笙觉得宋凡和沈绪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等回去就把照片发给你们。”
南笙挽着林时安说着，林时安在一旁点了点头。
后面的两位似乎不那么在意。
还在央求着宋凡看着软硬不吃的沈绪，沈绪逗着他，似乎很开心。
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吧。
南笙和林时安互相道别，江祈年站在林时安身后。
看着她们道别，
“安安，拜拜。”
宋凡向着林时安和江祈年挥手。
众人道别后，江祈年和林时安走在一起。
林时安走着走着走在了江祈年的身后，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夜空中高高挂着的月亮喃喃开口。
“日光下的所有石子里，月亮最美。”
别忘了，月亮也是被太阳照亮的石头呀。
只是这样的石子里，我最喜欢你。
林时安踢着路边的石子，也不知道江祈年有没有听见。
走在前面的江祈年，他的心跳是停了一排人生鼎沸的空间里，是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在绕回来。”
林时安疑惑，江祈年这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像进入湖面的浮标。
江祈年回应着林时安。
原句是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江祈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祈年点了点头示意林时安问。
“地球如何在不接触的情况下牵引月亮呢？”
“爱因斯坦说引力其实是弯曲的时空。”
林时安也不知道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在江祈年回答了她。
相互吸引彼此自由，这是最好的感情。
青春正盛的时候，名为喜欢的冲动，就像平静的海浪有一群掠过的海鸟，只需要稍稍煽动着翅膀，就能带来一片悸动。
周日，精神病院。
破旧的铁大门，生锈的铁栏杆。
江祈年是要去看望母亲的，他来到门前。
“江先生，又来看望母亲啊。”
江祈年一身黑色衣服，走了进去听到护士说话，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二楼病房，门口紧贴着名字，
病人：叶若荞。
头发披散着，有些呆滞，她坐在医院的床上，穿着病号服。
江祈年站在门外，通过铁门看着她，今天的母亲是正常的。
叶若荞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门外，她以为是护士说着。
“今天不想吃药了。”
直到江祈年开口喊着她。
“妈。”
“你来了。”
“嗯。”
“祈年，忌日的时候去看看弟弟，妈妈就不去了。”
“好。”
叶若荞背对着江祈年轻声开口说着，泪流满面，她似乎是累了，交代完江祈年以后，她顺势躺在床上，微微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会流出来。
江遇是八岁那年去世的，那年江祈年初二。
下午上完课的江祈年一如往常一样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江遇。
以为他房间玩乐高，江祈年上看楼，打开门，里面没有人。
父亲常年出差，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只有妈妈在家。
今天妈妈似乎不在家。
江祈年身上还穿着桐城一中的校服，他从楼上下来，看着正在打扫的阿姨。
他开口询问着
“阿姨，弟弟呢？”
正在打扫的阿姨停下手中的事，回答江祈年说
“江小少爷，刚刚还在这里看电视呢。”
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江遇觉得看电视有些无趣，电话手表也忘记带了，就走出了家门。
往和江祈年回家的反方向走去，就和正在路上的江祈年错过了。
江遇走在路边看着飘落的树叶，随即蹲下身拾起一片树叶。
江祈年看着不在家的江遇二话没有话，就跑出去找。
边找边打电话给正在花店买花的叶若荞。
叶若荞手中拿着黄色的玫瑰花，掉落了一地，跑了出去。
店员捡起地上的花，像店外问
“夫人，你的花不要了吗？”
走在红绿灯的江遇，突然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出现在马路中央。
江遇忘记了在等红绿灯，想去救那只小猫，走在马路中央抱着小猫，一辆送货的大货车迎面而来。
江遇来不及让开，就被撞到在血泊中，怀里还抱着小猫。
江遇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怀里的小猫就跑掉了，跑到了马路对面。
一瞬间，刹车声，惨痛声，尖叫声，唏嘘声在耳边徘徊着。
凌乱，血腥的现场，江遇倒在渲染开来的血泊中央，血也沾染上了旁边的车窗上。
微微颤动的嘴唇，艰难的喘息着。
叶若荞跑过来，正巧看到躺在马路中央满身是血，毫无生机的江遇。
她跑上前去扒开人群，搂住江遇，颤抖着手摸了摸江遇。
在江遇微弱的呼吸中，他看到妈妈来了。
他紧紧的闭紧双眼，再也睁不开了。
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起来，眼泪横流，众人看着叶若荞崩溃大哭的神情，觉得惋惜。
着急的询问道“叫救护车了没。”
“叫了叫了。”
“马上就到了。”
在等待救护车的路人，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催促着。
送货的司机师傅站在叶若荞的面前，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红灯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车的面前。
因为他的视角过高，看不到小猫在他的车面前。
叶若荞似乎已经傻了，呆愣愣的搂住江遇，一遍的擦拭着江遇的脸。
江祈年穿着还没有来的及换下来的校服，一路寻找着。
他找到西林街，看到路人驻足，就听到一个阿姨和另外一个阿姨说着
“居然出了车祸。”
“是一个小男孩。”
江祈年走上前去，隐隐约约看到叶若荞的裙子。
妈妈今天早上穿的淡绿色的长裙。
心里难免有些慌张，江祈年扒开人群，看着跌坐在马路中央哭泣的母亲，他脸色惨白，喉咙哽咽。
妈妈怀里的弟弟，毫无血色的
躺在那里。
江祈年眼泪决堤，他走上前去，搂住了妈妈的肩膀。
救护车来了，把江遇带走了。
医院。
“病人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气了。”
叶若荞极力的喘息着，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了过去。
江祈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看扶着晕过去的叶若荞大喊着
“妈妈，妈妈。”
医生看着晕过去的人，走上前去，对着护士大声喊着
“呼吸机，呼吸机。”
护士跑过来，给叶若荞戴上呼吸机，把她带到了病床上。
江祈年跟了上去，守在叶若荞的床前。
医生拿着火化单，走到江祈年的面前把火化单递给他，对着他说
“签了吧。”
“等我妈醒来再说吧。”
江祈年看着医生递过来的火化单，转头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妈妈。
还是让妈妈做决定，他不能做。
医生转身走了把火化单留在了那里。
江祈年一夜没睡，他就那样坐在叶若荞的床前坐了一夜。
他静静的回想着这一切，觉得不太真实。
弟弟调皮捣蛋的模样，缠着他拼乐高，放学等他回来一起吃蛋糕。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他哽咽出声。
八点床上的叶若荞醒来，情绪有些激动，她抱着江祈年喊着
“江遇，我的江遇。”
紧紧捏着江祈年的肩膀，他强忍着疼痛说
“妈，我是江祈年。”
“不，你是我的江遇。”
江祈年默不作声，他以为妈妈只有这一刻才把他当做江遇，可是他想错了。
妈妈从这一刻起，就把他当成了江遇，好像不存在的是江祈年。
他还是拿起了放在柜子上的火化单。
“妈，签字吧。”
“签什么字。”
“火化。”
叶若荞似乎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没有了往日的优雅气质，破口大骂着
“你弟弟刚死，就要火化，你是真没有良心，我要把他带回去。”
“妈。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他是我的孩子，我还不能带走了吗？”
后来，叶若荞时而清醒，时而疯狂。
字是江祈年签的，叶若荞的名字。
叶若荞疯狂的时候就谴责他。
江祈年就变得异常冷漠，也很少开口说话。
再后来，叶若荞就和江齐涛离了婚。
叶若荞离开了金安小区，一个人去了精神病院把自己关了进去。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
江齐涛在和叶若荞离了婚之后？
江祈年初三，江祈年和他吵架，江齐涛搬出了金安小区。
江齐涛在得知江遇去世的消息时，他正在赶着去开会。
接到江祈年电话的那一刻，他从宁市赶了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遇火化了，回来只能看到冰冷的墓碑，安静的躺在那里。
一瞬间老泪纵横。
江祈年走着出了精神病院，神色暗淡。
后来的弟弟成了天使。
星期一上课的林时安遇到江祈年，感觉他比以往更加冷漠，也更加孤单了。
林时安想用仅有的温暖尝试着贿赂江祈年。
事实从林时安遇到江祈年的那一刻起，遗憾注定就开始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江遇救那只小猫就是林时安那天在公园遇到的小猫圆圆。
奶奶的猫。
像是进入了因果循环，林时安注定会遇到江祈年那样。
一切都是无法预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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