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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多摩教会

    张泽南,沈木良,金实三人并肩而立,看着面前盖着白布的尸体,他们好像早已经知道了剧本的玩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是听到那一声马嘶的时候冲进去的,等着他们的没有恶战,只有倒在血泊中的女孩。

    “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张泽南低着头,看着白布,明明她已经完成任务了啊,你们不是同伙嘛,不应该相互照应嘛。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是素不相识,他可能会祝她来生平安。可直觉却在耳边悄悄的告诉他,她的死,因为你!

    又来了,他已经无力反抗了。这种难以违背的宿命感,不都是给主角的嘛,给我一个路人干嘛!

    张泽南在心底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不敢大声质问,因为自己没有世界主宰一般的心性,装不出那么大的逼。

    他不敢大声质问,他害怕有个叫命运的东西听到,他更害怕命运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东西。

    沈木良看着白布也有些唏嘘:“这帮家伙,真的,有些过头了吧。连自己人都解决,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不被儿女情长左右,还是生来冷血了。”

    张泽南原地矗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啊?去哪儿?”沈木良问,金实也抬起头来。

    张泽南理了一下领口:“我跟他们的事儿,应该画上句号了,要不然他们会做的更过分。”

    金实连忙跟上:“我也和你去,多个帮手嘛。”

    沈木良不甘落后:“别忘了我哈。”

    张泽南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不用了,你们俩谁都别去。我自己可以解决。”

    话说完,人已经坐上暴力执行者离开了。

    路上他心不在焉的拧着油门,速度不快不慢。

    他在犹豫是去教会和他们刚到底,还是悄无声息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暴力:“老板,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你知道多摩教会嘛。”

    暴力:“知道……”

    张泽南一把拉住刹车,停了下来,停在路边。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随即再次转动车把:“暴力,出发,多摩教会。”

    ……

    在暴力执行者的全力加速下,到达这个目的地还是用了四十分钟。

    是头脑一热吗?

    还是在某一时刻下定的决心?

    张泽南不知道,但也懒得知道了。

    这里是第四,五,六号街区都有接壤的教会街区,街道两边的摆设,是鹅黄的绒花,而面前的道路上铺着一层银白色的地毯,直直通向这处街区正中心的地方——多摩教会。

    “没想到,这地儿,地位还挺高的哈。”张泽南啧啧两声,都到这地位了,还在乎我手里这点儿东西。

    本来街道上还有廖廖行人,等到看到张泽南和暴力执行者后纷纷撤离,好像在躲避瘟疫一般躲着他。

    见此情此景,张泽南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暴力执行者停在了声势浩大的教会前,张泽南就在门前下了车,拍了拍暴力:“等我。”

    随后,一步一步向着三米多高的大门走去,他走的不快也不慢,倒不是他摆架子,而是他在想等一下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自己又要怎么应对。

    紧张吗?

    说真的,他不紧张,还有点儿小兴奋。

    可再一仔细想想他就颓了,自己没有任何力挽狂澜的能力,如果遇到问题拿什么解决啊。

    正想着,人已经站在大门前了。

    都到这儿了,再怎么想也没什么用了,眼下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了打开门三个字。

    张泽南双臂搭在两扇大门上,腰部发力,带动双臂。沉住气,推!

    巨大的“吱嘎”一声在门后的机括处响起,两扇大门也打开了容一人穿过的距离。

    把手拿开,看着自己推开的大门,张泽南也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这就是自己现在秩序骑士的力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倒是给自己交了个底。

    至少,努努力,自保不是问题。

    张泽南走进教会,却被眼前的一幕勾起了怀疑:这,是教会?

    ……

    吵闹的喧哗不断的替换着空气中的酒气,一个个酩酊大醉的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是地上。

    人声鼎沸盖过了教堂的威严,嘈杂之声不绝于耳,神圣的气息令空气中充斥着满溢的酒气。

    当他走进教会的那一刻,所有声音立刻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张泽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好像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与那些酩酊大醉的人所穿的皮大衣截然不同的西装,衬托的他好像是一个“落魄”的信徒。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张泽南身上不到一秒,便又一次回归嘈杂,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张泽南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零散的酒瓶,一时间有些无处落脚。

    “这里,是多摩教会,有事儿吗?”

    张泽南停下了向前的步伐,回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大门旁的躺椅上坐着一位老人,体态偏胖,肚皮上还横着一个空了的酒瓶。

    看样子应该是看守大门的,张泽南心想。

    “我是来找人的。”张泽南的声音不大,但这个老人一定听到了。

    因为老人的目光已经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落到了他衣服上的秩序胸针上。

    “没有,没有你要找的人。”老人语气有些着急,里面明显夹杂着怒意。

    张泽南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随后话锋凌厉的开口:“我要见主教,这是通知,不是问询。”

    说完,便向着教堂中央走去,当张泽南站到整个教堂最中间的位置时,全场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纷纷落到了他身上。

    这一刻无数浑浊的眼睛里飞出一把把利剑,静谧且张狂的剑影落到少年的胸前。

    张泽南笑了,他有种感觉,这里找对了。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指尖伴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之感。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兴奋了。

    偌大的圆顶悬窗外响起一声尖利且刺耳的噪音,转瞬之间,声音又戛然而止。

    面朝着张泽南的教堂大门再次被打开,可这次教堂里的人们异常沉默,低头不语,缓缓的迈向了大门。

    看着人们一个一个的走光,张泽南依旧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那扇门不是为自己开的。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如同融入空气一般平静。

    当最后一个人迈出大门,门口躺椅上的那名老人抓着扶手艰难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门。

    可当他站到大门旁边时,他却再也没有向前一步,而是伸出手重重的将墙上的把手拉下。

    伴随着齿轮相互扣合,转动,两扇厚重的大门再次严丝合缝的靠在了一起,沉默着,矗立着。

    老人回过身,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无奈:“你,是为了那个丫头来的?”

    张泽南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还是开口了:“不,并不是……”他顿了顿,声音弱了下来,就好像他把妥协埋葬在了自己的嘴角。

    “或许是吧,但我更想接触和了解的,是你们。”

    “我们?”老人颤颤巍巍的面对面的向着张泽南走去,期间他还顺手从杂乱的座椅上拽出了自己的长袍。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老人一边套着长袍一边回答张泽南。

    “能跟我说说来龙去脉吗?你们为什么盯上我。”

    老人整理了一下衣角,努力的睁大了一点儿浑浊的眼睛。

    “我们盯上你,是因为你把那个东西拿走了,接近你也好,想要除掉你也罢,都是我们。”

    张泽南眉头微皱,刚要开口问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又转念一想,原来的“自己”确实是知道的,不知道的只是刚刚穿越过来的自己。

    如果问了,对方起疑心是难免的。想到这儿,到了嘴边上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张泽南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老人:“你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我杀了你。”

    老人摇了摇头:“我怕,很怕,我知道以我的能力面对秩序骑士毫无胜算,但我仍然要面对你。我做了四十年的主教,在最后能够发个光发个热,也算值了。”

    “发光发热?”

    听了这句话张泽南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安感,眉头挤在一起,本来自己已经看清楚的来龙去脉一瞬间又变得混沌模糊。

    那种不安感令使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他后退了两步,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个所谓的主教有可能只是那庞大的黑暗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而至使他暴露的正是那句“发光发热”,这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幕后操盘手的遗言。

    主教停下了脚步,张泽南抬头与他对视:“主教先生,我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我的目标不是你。”

    主教摇了摇头:“离不开了,骑士大人,我心已经不由得己了,身又怎能随心呢。”

    张泽南点了点头,勉强把嘴角挤出一个弧度:“我明白了。”

    说着,按下令牌上的按钮,手枪落在手上,抬起手,枪口对准了主教。

    扳机此刻在他的手中变得有些艰涩,可是,艰涩的真的是扳机吗。

    还没有等到他开枪,主教身体周围便亮起一道红色光晕,瞬间收拢,主教的身体也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好像主教本来就没有出现过。

    张泽南抬起头,望向教堂中的回旋楼梯,一个人影正一步一步向下走着,脸上的戏谑有些过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