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二）
“这皇甫云，联合李珏，先软禁你二叔夫妇，伪造书信，后又杀他二人，嫁祸祁王！还假意上门吊丧，诱骗我等为他所用，助他覆灭祁国，所做之事简直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老妇已是泪如雨下，接着道“你爹他听闻此等惊天密辛，本想退走，无奈被巡逻侍卫发现，惊醒之下，皇甫云撕去伪善，欲要杀人灭口，你爹他与剑冢子弟拼死而战，可惜寡不敌众，吴长老为了保护凌云，当场战死，却还是难护其性命，其余剑冢子弟拼死保护你爹冲出重围，但奈何你爹伤势过重，回到冢内将此消息告知我等之后，便重伤不治...”老妇已然泣不成声。
桃花欲言又止，却是终未开口，只是轻抚母亲的后背。沈凌风已是满眼通红，杀气大起。
半晌之后，只见得老妇人整理好心情，再次出声“你爷爷本想杀入皇城，报仇雪恨，怎奈皇甫云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况且剑冢已是强弩之末，元气未复，实是有心而无力为之，为求自保，只能命人封锁消息，就当一切之事从未发生。从那之后，我冢内便多了一条规矩，凡我剑冢弟子，终身不得与皇家往来，不得入仕为官。”
“可是即便如此，那狗皇帝，又怎会轻易放过我剑冢之人呢”沈凌风强压心头杀意，不解开口。
“他又怎愿放过我等？只是天下新定，枉杀功臣，不利于朝局稳定，趋吉避凶，权宜之计罢了。”老妇人答道“可怜当年，凌霜刚满周岁，风儿你也不过三岁，却是这般凄苦命运。但无论如何，都是你爷爷与我失察在先，信任奸邪所至，却是咎由自取。”
“奶奶，这如何能怪您与爷爷，实是那狗皇帝城府阴沉，老奸巨猾，存心算计！”沈凌风恨得咬牙切齿“这段密辛，简直骇人听闻，我之前也曾听您老人家提及，父亲、大哥、二叔二婶皆为狗皇帝所害，当时只当他兔尽狗烹，谋害忠臣，不想竟是全盘皆在算计当中！可恨李珏这厮，我剑冢对其悉心培养，恩重如山，竟是卖主求荣之辈！当真该得千刀万剐！”却是看向桃花“那这一切与姑姑又有何干，为何姑姑会与那狗皇帝之子...会与那人成亲”想是觉得桃花在旁，自己言语间有欠妥当，沈凌风沉吟片刻，纠正道。
“这事就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了”老妇人长叹一口气“十五年前，那时素儿正值二九年华，武功却已是登堂入室，放眼整个剑冢，除你爷爷之外，无人能出其右了。”
“那时孙儿和妹妹早已懂事，姑姑的厉害，却是知道的。”沈凌风说道“只是当时姑姑，突然留书一封，不告而别，下山游历去了，我与妹妹，却是对往后之事不甚了解。”
“自素儿走后，我与你爷爷也甚是担心，多方打探之下，却是得知江湖中，横空出世一位白衣女子剑侠，声名之大，一时无两，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正是剑冢神剑榜上排行第二的天琊神剑。”老妇人没有怪罪孙儿打断自己，深邃的眸子里难掩骄傲之色。“即使是我等久居冢内之人也听说过她的名号，天琊神剑，沈灵素。”老妇人看向自己的女儿，桃花却是抬头望着窗外明月，似是在回忆那段往事。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江湖路远，我与你爷爷也只能从外出游历的弟子口中得知，素儿她，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杀了不少大奸大恶之徒。”老妇人言语间一顿，“直至一年之后，冢内突然收到一物，正是狗贼李珏的头颅！当时这狗贼，时任三品辅国将军，位高权重，我剑冢虽然势大，但此事牵连太甚，遂命弟子封锁消息，不可外泄。”
“风儿记得，当时您与爷爷，还以此狗贼头颅为奠，祭拜父亲大哥、二叔二婶，以及我剑冢死去的长辈弟子！”沈凌风一反常态，竟是多次插话，言语间还透露着些许戾气。
“其实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伴随这狗贼头颅送回的，还有书信一封。”
“竟有此事？奶奶，修此书信者可是替我等报仇雪恨之人？姓甚名谁？风儿日后定去拜会！”沈凌风言语急切，想来事关自己至亲之人，哪怕是连他如此心性，也是不能平静。
老妇人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桃花仍是看向窗外，目光黯淡，怔怔出神。
沈凌风似有所悟“难道是？”
未理会沈凌风的惊讶，老妇人继续开口“这李珏狗贼一死，你爹他们，也算大仇有偿，九泉之下，也应是感到宽慰了。”老妇人轻抚桃花手臂。
“唉，年龄大了，经不起这般情绪起伏”转头看向孙儿“之后之事，老身也是一知半解，你若想知道，便问素儿吧。”老妇人起身，打开房门“都回房去吧，老身要休息了。”
听闻老妇人说要休息，桃花才回过神来，向母亲大人问安道别后，与沈凌风结伴离去。
夜晚院中廊下，偶尔有几位的剑冢子弟巡逻而过，依旧无法打破这份清冷、静谧，二人随意坐于回廊之上，久久不曾出声，气氛略显尴尬。
“有酒么”一道动听的嗓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院后杨树之下，埋着吕爷爷收藏的美酒。”
只见一道窈窕身影，飞身而起，片刻已回，手中托着一个一看便知是刚从土中取出的酒坛子。
桃花伸手打开尘封的酒坛，轻轻一闻“许多年未曾饮酒了。”语罢，举坛豪饮，却是如男子一般豪情洒脱。
“这酒不错”桃花摇晃着，里面酒水只剩下一半的酒坛。
“姑姑”沈凌风低头，双手放于膝上，轻轻的攥着那把合着的纹鱼坠折扇“您能和我讲讲，您外出游历之时，发生的事情么，还有，您和...他是如何相识的？”
又是一阵沉寂。片刻之后，桃花开口“那年我不辞而别，独自出冢游历，其实初衷，本就是为报兄长之仇。李珏，也确实为我所杀！”
即使已经猜出一二的沈凌风，听得桃花亲口承认此事，仍是惊诧万分，要知道，虽说李珏只是一个三品杂号将军，亦是有五百府兵做护卫，且李珏自小受剑冢培养，武艺虽不可说顶尖，但也绝非泛泛之辈。
没有去理会身边男子的吃惊，桃花淡淡道“我出冢之后，一路南下，随身带着此人画像，逢城便入，就为打探他的消息，奈何李珏这狗贼，怕遭我剑冢报复，竟是改名换姓，且这厮心狠手辣，竟是将清楚他去向之人，尽数屠戮，连老家亲人都不曾放过。我亦是苦寻无果。”
“那您是如何寻得这狗贼？”沈凌风抬头，疑惑问道。
“我一路打探无果，途经狼山，路遇一伙山匪，为祸百姓，便出手，将那伙贼人收拾了，拔了他们的贼窝。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在那贼窝之内，我救下了当时正在外微服游历却被山匪所掳的知義。”
老妇已是泪如雨下，接着道“你爹他听闻此等惊天密辛，本想退走，无奈被巡逻侍卫发现，惊醒之下，皇甫云撕去伪善，欲要杀人灭口，你爹他与剑冢子弟拼死而战，可惜寡不敌众，吴长老为了保护凌云，当场战死，却还是难护其性命，其余剑冢子弟拼死保护你爹冲出重围，但奈何你爹伤势过重，回到冢内将此消息告知我等之后，便重伤不治...”老妇已然泣不成声。
桃花欲言又止，却是终未开口，只是轻抚母亲的后背。沈凌风已是满眼通红，杀气大起。
半晌之后，只见得老妇人整理好心情，再次出声“你爷爷本想杀入皇城，报仇雪恨，怎奈皇甫云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况且剑冢已是强弩之末，元气未复，实是有心而无力为之，为求自保，只能命人封锁消息，就当一切之事从未发生。从那之后，我冢内便多了一条规矩，凡我剑冢弟子，终身不得与皇家往来，不得入仕为官。”
“可是即便如此，那狗皇帝，又怎会轻易放过我剑冢之人呢”沈凌风强压心头杀意，不解开口。
“他又怎愿放过我等？只是天下新定，枉杀功臣，不利于朝局稳定，趋吉避凶，权宜之计罢了。”老妇人答道“可怜当年，凌霜刚满周岁，风儿你也不过三岁，却是这般凄苦命运。但无论如何，都是你爷爷与我失察在先，信任奸邪所至，却是咎由自取。”
“奶奶，这如何能怪您与爷爷，实是那狗皇帝城府阴沉，老奸巨猾，存心算计！”沈凌风恨得咬牙切齿“这段密辛，简直骇人听闻，我之前也曾听您老人家提及，父亲、大哥、二叔二婶皆为狗皇帝所害，当时只当他兔尽狗烹，谋害忠臣，不想竟是全盘皆在算计当中！可恨李珏这厮，我剑冢对其悉心培养，恩重如山，竟是卖主求荣之辈！当真该得千刀万剐！”却是看向桃花“那这一切与姑姑又有何干，为何姑姑会与那狗皇帝之子...会与那人成亲”想是觉得桃花在旁，自己言语间有欠妥当，沈凌风沉吟片刻，纠正道。
“这事就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了”老妇人长叹一口气“十五年前，那时素儿正值二九年华，武功却已是登堂入室，放眼整个剑冢，除你爷爷之外，无人能出其右了。”
“那时孙儿和妹妹早已懂事，姑姑的厉害，却是知道的。”沈凌风说道“只是当时姑姑，突然留书一封，不告而别，下山游历去了，我与妹妹，却是对往后之事不甚了解。”
“自素儿走后，我与你爷爷也甚是担心，多方打探之下，却是得知江湖中，横空出世一位白衣女子剑侠，声名之大，一时无两，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正是剑冢神剑榜上排行第二的天琊神剑。”老妇人没有怪罪孙儿打断自己，深邃的眸子里难掩骄傲之色。“即使是我等久居冢内之人也听说过她的名号，天琊神剑，沈灵素。”老妇人看向自己的女儿，桃花却是抬头望着窗外明月，似是在回忆那段往事。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江湖路远，我与你爷爷也只能从外出游历的弟子口中得知，素儿她，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杀了不少大奸大恶之徒。”老妇人言语间一顿，“直至一年之后，冢内突然收到一物，正是狗贼李珏的头颅！当时这狗贼，时任三品辅国将军，位高权重，我剑冢虽然势大，但此事牵连太甚，遂命弟子封锁消息，不可外泄。”
“风儿记得，当时您与爷爷，还以此狗贼头颅为奠，祭拜父亲大哥、二叔二婶，以及我剑冢死去的长辈弟子！”沈凌风一反常态，竟是多次插话，言语间还透露着些许戾气。
“其实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伴随这狗贼头颅送回的，还有书信一封。”
“竟有此事？奶奶，修此书信者可是替我等报仇雪恨之人？姓甚名谁？风儿日后定去拜会！”沈凌风言语急切，想来事关自己至亲之人，哪怕是连他如此心性，也是不能平静。
老妇人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桃花仍是看向窗外，目光黯淡，怔怔出神。
沈凌风似有所悟“难道是？”
未理会沈凌风的惊讶，老妇人继续开口“这李珏狗贼一死，你爹他们，也算大仇有偿，九泉之下，也应是感到宽慰了。”老妇人轻抚桃花手臂。
“唉，年龄大了，经不起这般情绪起伏”转头看向孙儿“之后之事，老身也是一知半解，你若想知道，便问素儿吧。”老妇人起身，打开房门“都回房去吧，老身要休息了。”
听闻老妇人说要休息，桃花才回过神来，向母亲大人问安道别后，与沈凌风结伴离去。
夜晚院中廊下，偶尔有几位的剑冢子弟巡逻而过，依旧无法打破这份清冷、静谧，二人随意坐于回廊之上，久久不曾出声，气氛略显尴尬。
“有酒么”一道动听的嗓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院后杨树之下，埋着吕爷爷收藏的美酒。”
只见一道窈窕身影，飞身而起，片刻已回，手中托着一个一看便知是刚从土中取出的酒坛子。
桃花伸手打开尘封的酒坛，轻轻一闻“许多年未曾饮酒了。”语罢，举坛豪饮，却是如男子一般豪情洒脱。
“这酒不错”桃花摇晃着，里面酒水只剩下一半的酒坛。
“姑姑”沈凌风低头，双手放于膝上，轻轻的攥着那把合着的纹鱼坠折扇“您能和我讲讲，您外出游历之时，发生的事情么，还有，您和...他是如何相识的？”
又是一阵沉寂。片刻之后，桃花开口“那年我不辞而别，独自出冢游历，其实初衷，本就是为报兄长之仇。李珏，也确实为我所杀！”
即使已经猜出一二的沈凌风，听得桃花亲口承认此事，仍是惊诧万分，要知道，虽说李珏只是一个三品杂号将军，亦是有五百府兵做护卫，且李珏自小受剑冢培养，武艺虽不可说顶尖，但也绝非泛泛之辈。
没有去理会身边男子的吃惊，桃花淡淡道“我出冢之后，一路南下，随身带着此人画像，逢城便入，就为打探他的消息，奈何李珏这狗贼，怕遭我剑冢报复，竟是改名换姓，且这厮心狠手辣，竟是将清楚他去向之人，尽数屠戮，连老家亲人都不曾放过。我亦是苦寻无果。”
“那您是如何寻得这狗贼？”沈凌风抬头，疑惑问道。
“我一路打探无果，途经狼山，路遇一伙山匪，为祸百姓，便出手，将那伙贼人收拾了，拔了他们的贼窝。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在那贼窝之内，我救下了当时正在外微服游历却被山匪所掳的知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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