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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雪山之巅

    转眼间已是春去冬来,夜间一场大雪将大地裹上厚厚的银装。初晨的朝阳,又为这银装蒙上一层透明的红纱,皑皑白雪如美人凝脂玉肌般透出红纱莹润耀眼。

    苏文轩一早就带着小静羽在院中观雪,随即兄妹俩就在院中堆起了雪人。当一大一小两雪人堆砌完成,兄妹俩意兴盎然的打起了雪仗。小静羽迈着自己缓慢踏雪的小脚,行走在雪地上。她用力地举着小手臂,一个一个的扔出雪球,明知打不过哥哥,但为了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大臂力,仍然坚持不懈地尝试着,直至满面通红地喘息不止,兄妹俩才回到苏文轩的书房中。

    小静羽进屋后,小脑袋东转转西转转,一看到堆放书籍的格架,就直接行了过去。苏文轩看到妹妹的行动,于是将部分书籍搬至低矮处,让小静羽自由翻看着。自己来至书桌前,目光无意落在了台面上,映入眼帘的正是简素妍所赠的镇尺,不由心神向往中想到昔时相伴,习读的岁月之中……

    不觉中提笔展宣,豪气而书道:“幼小结读召龄童,簪珠离远傍墨浓。窈窕仙姿偏豪壮,总伴觉奥共参微。”

    “这又是哪位与仙子觉奥参微呀?”一道轻盈欢快之声突然自门外飞至屋内响起。

    文轩举首抬眼望去,只见一少女着嫩柳色衣裙,身披素雅斗篷,淡扫蛾眉,踏着轻盈细步缓缓近身而来,微微勾起的唇线,暗噙戏谑地望着文轩顽皮地问道,来人正是简老翰林的孙女简素妍。

    文轩双眸中充满柔和地看向这绿衣女子笑问道:“你又来了?本公子能与哪位仙子觉奥参微啊?再说,女儿家越大越要文静些才是!”苏文轩说完缓缓摇着头,轻声叹息着。

    “妍儿知道了!”清脆的巧笑声响起,少女欢快地欺身来到苏文轩身旁。

    “哟,羽儿妹妹在这儿呢。”简素妍边说边来到了小静羽身边。只见小静羽抬头望向简素妍,一双黑亮的瞳子,满含笑意地看了看她,接着又低下头去在书堆中翻找起来。

    “羽儿妹妹这么喜欢书啊?看来抓周还是很准的嘛。”简素妍望着苏文轩笑盈盈的言道。

    “是啊,三岁看到老。将来羽儿妹妹一定是个斯文的女儿家,可不会像你那样,风风火火的。”

    “文轩哥哥!本姑娘这样像女儿家吗?”简素妍立时摆出,笑不露齿,动不摆裙的娇羞模样,轻柔地微动着。

    “鬼丫头,又来了!”文轩抬手用一指在简素妍头上轻触并柔声道。接着忍不住地微笑起来。

    “文轩哥哥,你倒是文静得像个女儿家呢!“。简素妍做着鬼脸,笑回道。

    “不如你我换个身份?”简素妍欺进一步,再次调笑着。

    “好!好!好!我再不说你了!真是个鬼丫头!”文轩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望着无言的苏文轩,简素妍掩唇轻笑道:“好了!不逗文轩哥哥了!今天说点正事。”

    苏文轩用异样的眼眸望向简素妍道:“我们的简大小姐还会谈正事?”

    “文轩哥哥,你也太小看人了!本小姐为何不能谈正事儿?”简素妍撅嘴斜睨着苏文轩,不服言道。

    “那好!本公子洗耳恭听简大小姐所谈是何正事儿?!”苏文轩一副认真相,双眸深含微笑地看着简素妍。

    简素妍红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苏文轩这副异态梗阻了回去。突然现出一副小儿女样来,极是委屈地默默无声微低下了头。

    苏文轩见状立时收起微笑,满眼尽是关切之情,软语温言着:“好了,是哥哥错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苏文轩见简素妍仍是低头不语,微微一笑,立时调起戏腔做起作揖之态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噗哧!”简素妍一下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原来,文轩哥哥也会学戏文样啊?”

    苏文轩见简素妍脸上已是雨过天睛,不由言道:“好了!别再生气了!”

    简素妍闻言立时撅嘴道:“不行!道歉也要像个样才是。”

    “噢?怎样才算道歉?”苏文轩略有认真地望向简素妍道。

    “嗯…”简素妍想了想,略一歪头道:“开春时节,苏苑有诗画大赛,本姑娘要文轩哥哥拔个头筹!”

    苏文轩闻言尴尬顿言道:“这~就是……这个想法嘛倒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并不能随你愿啊!你文轩哥哥也不是万能的啊!”

    “原来大哥也是个风趣横生之人,和他在一起让人心畅开怀,无虑无忧”

    福裕虽然在书堆中找着是否有雍恬国的资料,但耳朵没闲的听着书房中俩人的说笑声。

    “哎~文轩,你们都在呢!”两人这边正说着,忽然,简浩峦走了进来,直接呼唤道。

    “浩峦,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简浩峦此时的到来,正给苏文轩解了围。

    “哥!你怎么过来了?”简素妍迅速打断苏文轩,直接抢了话头问道。

    “哎…这话怎么说的,你能来,哥哥我就不能来吗?”简浩峦刚质问完,突然就转了话题面向苏文轩道:“文轩,听说武馆方面,对所有习武者都在做着什么等级分类,还要做什么全面调整?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苏文轩听闻简浩峦此言,笑道:“你多虑了,只因目前江湖上,常有异常之事发生,为了苏苑安全,一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噢,这样啊!只是我平时也不习武,还想着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呢。”

    “哥,你也别在这说大话强逞能了。就算有事也轮不到哥哥你呀。”

    “唉,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哥哥我在你心中就这点分量?”

    “行了,你们兄妹俩为什么见面就抬杠呢”苏文轩笑容可掬的劝止道。

    “我听文轩哥哥的。”简素妍开眉笑眼的甜言美语着。

    “切,得了吧。”简浩峦扭头翻着白眼,一副不屑置辩的神气。

    “咦,静羽妹妹还真像抓周一样,喜欢书啊!”此时,简浩峦看到正埋于书堆中的小静羽惊讶道。

    “只要羽儿妹妹喜欢,我都会满足她的。”苏文轩满是笑意的双眸中,充满了关心的温意望着小静羽。

    晌后,苏文轩送走了简氏兄妹,正带着小静羽回了五院,待丫环接过小静羽回到屋内,苏文轩这才返回。

    在返回的途中,正遇苏老爷从外面回来,文轩上前两步道:“父亲。”

    “文轩啊,到屋里来吧。”苏老爷让苏文轩来到书房中。

    父子俩坐在了茶几前,一边泡着茶,一边谈论起来。

    “轩儿,近几月来,经过晧月山庄不断的搜索中,已是端掉了那个神秘组织的两个点,胜游宫和晨霜殿各自也是破掉了一两个点。但从所得到的情报与资料分析,这些还都是些小鱼小虾。看来这条鱼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大。

    就目前来看,神秘组织不断的袭扰门派,可能还有着更深的原因,虽然现在还不知他们的目的所在,但从袭扰的手段和频繁的程度,一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对了,轩儿,你将苏苑各等级的情况了解如何了?”苏老爷因关心苏苑目前情况而转了话题。

    苏文轩见父亲问起,立即回复道:“目前苏苑的情况是,气凝境:含苏苑以外的习武者共223人。内聚境:含苏苑以外的共198人。气化境:共122人。海波境:共87人。鸿蒙境:共34人。天罩境:共2人。”

    苏老爷听闻这些数字后,叹息道:“还是太弱了啊!你明天与长老会商量一下,对于习武者,每月可提供一些助炼丹药。对于晋升快的还可以给些奖历,所需的银两由苏府来承担。”

    “好的,儿子记住了。”

    “嗯。”苏老爷点了点头接着道:“如今江湖上有传闻,‘噬人谷’有着大量宝藏。江湖上有些门派和散修,还有些其它国的侠客,都去了那里。只是不知那里情况如何,现已通知七大门派在北边的晨霜殿,请他们尽快了解‘噬人谷’的情况。……”

    父子俩又商讨了一些相关事宜,苏文轩便告辞父亲出了四院。

    大周国西北疆域,那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托起一座雪山穿云而出。雪山之巅,隐密洞府的石室内,洞顶石乳突端上晶莹碧蓝凝液在缓缓凝出,不断滴入下方水槽,缓缓地流入玉液池中。玉液池内有一男童正浸泡其中。

    “痛…痛,好痛。”男童所浸泡的玉液池中,正不停地有着淡淡的淡绿色气流,从玉液池中缓缓升腾,在男童的深呼吸时,渐渐吸入体内,为其疏通着经脉,强壮着筋骨,扩充并塑造着经脉强化锻体。在扩充塑造经脉同时,不时地有着疼痛袭来。男童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强忍着疼痛,心中一直深记着师父的教诲,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够用内力,催动玉玲珑稳固魂魄。

    他清楚的记得,自从记事以来,自己常常为体内那种枯竭感,困惑而心神时时不安。在第一次戴上这玉玲珑时,立即有清流遍游着全身,那种枯竭感随即消失,心神也随之安定下来。从那一刻起方才知道,原来是魂魄不稳的原因所致。只有强壮身体,玉玲珑才能持久地,稳固住自己的魂魄。只有靠自己,才能护住不稳的魂魄。当男童明白这个道理开始,便决定靠自己的努力达成这个目标,而不是永远依靠师父。

    一年来的修炼,男童常常忍受着这样的疼痛,苦练着通经脉,强筋骨的锻体过程。这日,在玉液池中已浸泡了近四个时辰的男童,突然感到体内真气加快了行进过程,在内视中可见,丹田处的那个球状体渐渐有了旋转,很快在核心处,出现了一个亮点,这个亮点在旋转中渐渐增大着,球体也在旋转中密度不停地增加着。当亮点增大到杏仁大时,球体的旋转也慢慢停了下来。在玉液池中最后一丝淡绿色气流吸进体内,睫毛微微颤动,片刻之后,漆黑的双眸猛然睁开,黑眸中一丝白芒闪过,缓缓地将胸中的一口浊气吐出。

    “我已成功的种下了真元种子,达到内聚境了。”男童虽说内心高兴,但仍是坚持在玉床去做调息。足足两个时辰后,方才出了洞府。

    “二师叔,弘儿回来了。”男童来到几个师叔所住的石屋中,未进门就喊了起来。

    “弘儿,快进来!”一位中等个的中年人,迎到门口开门让男童快进屋,此人正是二师叔玉贤。

    “臭小子,回来了。也不叫声六师叔,只知道你的二师叔。”见弘逸一进门,六师叔玉奂立时嗔怪道。

    “唉呀呀,我们弘儿怎么这么好的口福,一年中也来不了师叔这几次,来了就赶上打牙祭了。”身材稍胖个性爽朗的五师叔玉云笑着打趣道。

    “弘儿来了!”瘦弱而有些沉默寡言的,四师叔玉素低沉轻声道。

    虽说玄门布阵玉素无人能敌,平日里沉重少言,可一但接人待物就是这般地沉默寡言。

    “臭小子,已是内聚境了。”六师叔玉奂拍着弘逸的屁股道。玉奂在师兄弟中年龄最小,从小就被几个师兄逗着玩大的。虽说现已成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爱闹着玩,如今有了弘儿,更觉得有了玩伴。

    “六师叔,不能再拍弘儿的屁股了,弘儿现在可是男子汉呢。”弘逸不服着六师叔总把他当小孩子对待的态度。

    “哟,我们的弘儿已是男子汉了?哈哈哈~”五师叔玉云闻言大笑起来。

    “行了,都别闹了,快来吃饭吧。”性格豁达开朗却又心细的,二师叔玉贤一边端上肉盆,一边催促几人快点吃饭。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餐食,还有热腾腾的羊骨汤。

    “弘儿,你口福真不错。这是师叔们今天在雪线上,偶猎了一头盘羊,还有两只雪鸡。平时可没这机会呢!”玉贤一边安排饭食,一边述说着。

    “弘儿,算是你晋升的庆贺吧!”此时,沉默寡言的四师叔玉素,破天荒地开言道。

    “哎哟,四师兄,这可不像你呀。”六师弟玉奂调侃着玉素道。

    “大家都趁热吃啊,你们几个也别光耍嘴皮子啦,肉吃完可没份了。”玉贤边劝着,边给弘逸夹了个雪鸡腿道。

    一时间,石屋中好生热闹。几个爱热闹的师叔,虽停了斗嘴,可没停了斗筷,只听得筷子声‘乒乒’‘乓乓’的。

    “你们在弘儿面前也要有个师叔样才是啊。”二师叔玉贤一边吃饭,一边还要说道着几个师弟。

    餐毕后,已烧沸的天云峰冰泉的水,冲泡着‘玉昆雪菊’,和着‘雪山玉枣’师兄弟几个相互唠起磕来。

    “唉,听说了吗?江湖上有些门派和散修,都来到了北峰下的‘噬人谷’了,传说有大德法宝遗在谷中,总有胆大之人进去寻宝,可总是有去无回呢!”玉奂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有什么神秘的,不就是冲着谷中宝藏来的吗。”玉云不以为然道。

    “怎么不神秘,我们在这雪山之上多少年了,怎么就不知道谷内有宝藏呢。”玉奂反驳道。

    听到师弟们谈到‘噬人谷’,二师兄玉贤也加入了谈话中:“你们几个也不要听外面乱传的,我在两个月前去了趟峰南,在临界雪线的哈赤嘎纳镇采买物资,于客栈中也是听人议论起‘噬人谷’。

    有人去了‘噬人谷’附近的山村中,看到有不少人汇聚到了山村。所以向村民打探,村民同样也感到很奇怪,说是:‘大冬天的冰雪覆盖了山野,又无动物可猎,也不知这么多人去谷中想找什么?’

    听村民介绍说:那里的地形很奇怪,长约四百千丈,宽约四十八千丈,比地面要高出数百丈来。就像一个放倒了的大瓮一般,那地方还真是鲜为外地人所知。

    说来也奇怪,那里的水草特别肥美,很多马匹寻找草吃,在不知觉中就会进入那‘噬人谷’,可进去的马匹最后都死在了谷里。

    最奇怪的是那里每三年,就会变得有很强的魅惑之力,那阴云一起,仿佛有灵动一般。人都是在不知觉中就会走进那里去。真是有点邪门呢!”

    更可怖的是,每三年都会有不少的人涌入,大多是修道之人,功夫也算了得,可都是有去无回了!

    最令人不解的是,有一年,村里的几匹马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噬人谷’。村民想着这马也是有去无回了。可过了两个月,那几匹马就自己回来了,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滑亮,比平时有人照看时不知好了多少倍。这种事真不知是祸是福呢。”

    听完玉贤说到的‘噬人谷’,所有人都沉默了,各自都在心中想着不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