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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爷爷的礼物

    两日后的清晨,迷蒙的天雾笼罩着晨阳。丽城东城门外正行出一辆马车,一直向东行进着。车上正是准备去翠微山庄练习骑术的苏静羽和她的大哥苏文轩。

    为了翠微山庄能最大程度上的帮助苏静羽练习骑术,苏文轩在多方面做了充分的准备。当苏静羽心情舒畅的望向车窗外倒行的树木,深深呼吸着初冬那微凉的清新气体。任由这略感寒凉的清风吹拂着面容,所带来的轻松之感令人惬意十足。前世的策马扬鞭的那种快感,让人顺心遂意至今难忘。可是,今日开始重拾旧梦,并非是为那策马扬鞭,反倒是为了多一个保命的手段。两下相比方知,此一时,彼一时也。骑与骑术并不相同亦。

    苏静羽记得几年前,自己来到翠微山庄时,只是在无意中看到了马匹。当时只见庄仆骑马带着十余只无鞍马匹来到翠微山庄,前往马厩方向而去。心中已是明白,翠微山庄有着自己的马匹,若想学心骑术,向哥哥要求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今日随着哥哥去往翠微山庄,正是自己实现某个小愿望之时,沿途的风光虽不是第一次所见,但心情一定是最好的一次。

    一个时辰之后,翠微山庄的轮廓已是影影绰绰。路边宽广深远的农耕地,渐渐地被密林所替换。虽说已是初冬,但未落尽的残叶,依然能显出密林春夏时节的茂密影子。此时,大道南边显现出来了一个小农庄。马车便是转进了小农庄中,一直向南行进着。

    “这是要去哪?”苏静羽心中疑惑地想着,但并未急着向哥哥问出此疑问来。

    直至行到小农庄的最南端时,农庄背后显出一条不常被车马行过的一条小道来。由于草深没踝,更显此道荒凉没落。

    “如此隐秘的道路,看来所去之处,也与此道相同啊!”苏静羽再次在内心里疑叹着。

    这条荒凉的小道也并非直来直往,而是在密林中左转右转着。当马车渐渐行至林木退尽时,眼界突然开扩起来,只见林木深处,竟然,显现出一片广袤的草场来。在这片一望无边的草场上,却有着各种各样的马儿在草场上撒欢,在追逐。

    “马场!哥哥,苏家还有这么隐秘的马场?”苏静羽惊讶的问道,在这一路而来的道路上,在这密林的尽头处,竟是有着一个隐秘的马场。苏静羽虽然有着心理的准备,但当此时的一切展现在眼前时,仍有些禁不住的惊讶着。虽然她也知道一点苏府与皇家有着点小秘密,但她并不知道翠微山庄,除了农庄,茶庄的生意外,还会有着这样一个有些隐秘的马场存在。

    “是啊,苏家的这个马场是有些隐秘。因为这只是苏家所用,不对外宣张,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猜忌。”

    在苏文轩简短的介绍中,马车已进入马场较深处,并在几处篷帐前停了下来。篷帐不远处便是湖泊,此时,近看湖泊水蓝胜琉璃,几匹马儿在湖泊边溜达着。

    进得篷帐,微温的气温立时散去面容的微凉,带来温煦的气息。帐内散着一种幽兰之香。

    “哥哥在帐中燃了薰香?”

    “羽儿大了,女孩儿都是喜欢这种淡雅之香,所以,提前准备了些。”苏文轩为了照顾妹妹的喜好,细心地备了些薰香来。

    “谢谢哥哥”苏静羽进得帐来,一边谢着哥哥,一边环视了一下大体简单,闲雅,淡致的篷内布置。

    “羽儿先在帐内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在马场上见。”苏文轩嘱咐完就出了篷帐。

    苏静羽来到梳妆台前,简单整了整妆容梳理了一下乌发,来到水盆前擦洗了一下脸,顿时感到精神了许多。然后来到床榻前,在上面稍稍休息片刻后,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并在铜镜前看了看衣容,接着就出了篷帐。

    站在篷帐前,望向远处的湖泊在轻风的抚慰下,微荡着波澜,草场上正散着约有四五百匹的马儿,有的正低头啃嚼着地上所剩不多的青草;有的马儿在湖边饮水;更有些马儿撒欢的在草场上狂奔着。

    苏静羽前世在皇室的军队中,习练骑射所学的识马常识,让她看上两眼便能根据这些马儿的品种特征,推测出马匹的用途。

    苏静羽在环视草场一圈后,从这些马匹的品种上,看出了马匹的不同之处来。这里有着部分北歧国的马匹,多为骑乘所用,其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肌腱发达。被毛浓密。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粗放的饲料喂养,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这些马匹可以看出有着调训的痕迹。

    但绝大多数是胡旋国那体格最大的草原马种。颈宽厚,躯干平直,胸廓深广,体形粗壮,具有绝对的骑挽兼用马优势。还有那南召国的体形小,善走山路。马头较大,颈高昂,鬃、尾毛丰长。身体结构良好,肌腱发达,蹄质坚实。善于爬山越岭,可驮运货物的运输用马。

    苏静羽正在辩识着这些马匹的用途时,突然记起幼年时,曾听闻父亲与哥哥交谈中,说到过鹿苑与皇室的燕雀有着暗中联系。如今这隐秘的马场为苏家所用,其中却又有着调训的马匹,看来苏家与皇家并非普通关系,很有可能是与军队供应有关联,看来这些调训的马匹很有可能是军马。

    此时,远处似有一团白云飞驰而来,到得近处方才清晰可见的是一匹纯白无杂色的白马。

    “好纯的颜色。看形体应该是胡旋国的草原马种。”苏静羽在内心中暗道着。

    这匹飞驰而来的白色少壮骏马,在苏文轩面前停了下来,骑手下马后将马绳交于苏文轩之手行礼离去。苏文轩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白马面上长毛,转过身来,正看到苏静羽立于帐前望向白马这边,因而笑言道:“羽儿,快过来。看看大哥为羽儿挑的白马如何?”

    苏静羽听闻大哥所言,惊喜地飞快来到大哥身边:“谢谢哥哥”

    苏静羽看着眼前的白马,双眸中满是惊喜的透露,一边轻抚马的面额,一面轻轻唤道:“草上飞,对,就叫你草上飞了。你奔驰起来就像草原上一朵飞起的白云,美极了。”白马似乎听懂了这个名字,仰头长嘶了一声。

    “羽儿,可喜欢这匹白马?”苏文轩笑着看向妹妹道。

    “羽儿喜欢,多谢哥哥啦!”苏静羽开心的再次向哥哥道谢着。

    “羽儿喜欢就好,去溜溜马吧。”苏文轩将羽儿抱于马上,并唤人来牵起了缰绳,教苏静羽练习骑术去了。自己又忙着为苏静羽下一步的练习去做准备了。

    苏静羽在溜马中慢慢熟悉着坐姿的平衡,接着在马蹄碎跑中找着平衡与稳定的感觉。经过几圈下来,苏静羽已经完全在掌握平衡的基础上,找到了那熟悉的骑术要领。在接下来的练习中,苏静羽已开始自持缰绳缓慢骑行了。

    在第二天的骑行之后,苏静羽已能自由的骑着马儿在草场上奔驰或是散步了。随着人与马的协调,苏静羽和‘草上飞’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昵了。

    苏静羽练习骑术的第三天,苏文轩便是带着她双双骑行到远处的山边,那里有着草扎的人行靶。

    “来,羽儿,这是练习射术的地方,偏远不易误伤人。哥哥先给羽儿做个示范。”下马来到人行靶前,苏文轩拿起了弓箭,首先向妹妹做起了射箭的示范。并向妹妹说明了射箭的要领。

    看到苏文轩做起了示范,此时,苏静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她原来所求的就是骑射呀,只因担心家人不同意,未敢大胆提出来,此时正当天从人愿。

    小静羽紧走两步,上前拿起了属于自己的小弓箭,开始模仿着哥哥的动作,射出了第一箭,但因力道不足,未能射出几步远便是一箭头扎入地上。因为今世的年龄还是小了些,小手臂的力度达不到,因此,这第一箭便是一头扎进了地上。

    “好,就这样练习,不要气馁,再来。”苏文轩为妹妹做了个鼓励状,支持着她继续努力着。

    苏静羽此时心中最为不甘,原本早已熟练的射术,可就因为年龄太小,拉开弓箭,手感臂力总是不够,这种委屈又无从去述说。

    此时,听到大哥哥安慰声道:“羽儿真棒,没有犯很多新手常见的错误。动作标准,姿势准确。拉弓的臂力只要多多练习就能跟上。努力!”

    听见哥哥的鼓励声,苏静羽鼓足勇气,再次举起弓箭,拉满了弓用力放出一箭,这一箭在靶前不远处再一次栽落。苏静羽接着一箭箭地射击着草靶。

    噗……

    正在此时,一箭中靶的声音响起。

    “好样的,羽儿,继续。”

    苏静羽见第一箭射中草靶,心中对弓箭力度的掌握,已是做到了心中有数。

    拉弓,蓄力,射箭……

    噗,噗,噗……

    “成功了。”连续中靶,苏静羽开心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下一步就要掌握箭箭中靶心了。”苏文轩再次鼓励着小静羽道。

    “嗯”小静羽坚定着信心向哥哥点头应道。

    初夏的骄阳似火。阳光,碧草,湖泊,马群,在蓝天白云下,劲显生命的活力。

    翠微山庄南面那广袤的草场上,数百匹马儿在草场上狂奔着。一匹雪白的马背上,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娇弱身影,正兴奋的挥动马鞭,驱赶着马群狂奔于草场之上。

    淡绿色衣裙的娇弱身影,此时,突然立于马背,拉满弓箭向着早已准备好的人形草靶射了出去,噗,噗,噗……

    箭箭都中靶心,这个正在练习射箭的娇弱小身影,正是来到这个隐秘马场学习骑射的苏静羽。从去年入冬开始练习骑射以来,至今已是八月有余。苏静羽在前世原有骑射的基础之上,进展极快。加上轻身术的精进,上下马可以说易如反掌。弓箭练习已是越来越熟练利落。

    苏静羽在练习骑射技能时,也从未落下轻身术与修炼的进展。每天晚上化气阶的修炼,令苏静羽丹田处已经固态化的真元之气由原来的拳头大小增长至双拳大小了。

    这天晚上,苏静羽回到自己的帐内,坐于榻上开始了化气阶的修炼。随着草场中的清气,正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丹田处时,真元种子已经开花,也正在逐渐的生长着,与此同时,身与心已有了相融的感觉,那感觉很是微妙。仿佛自我与天地相融,不知彼此。天地间的空旷感,随着心境在不断地阔大着。正在此时,天地间清新的气体奔涌进苏静羽体内,沿脉络奔涌而行,直接冲进丹田中真元之气的凝缩中心处,那种融合感越来越强烈,至最后回归丹田之处。

    当一口浊气吐了出来,睫毛在轻轻眨动几下之后,双眸猛然睁开,一缕玄妙的白光在瞳中一闪而逝。

    呼…

    “晋升到鸿蒙境了。”苏静羽随即运转起脉力,只觉经脉强健,气行如注,挥掌如刃,聚气于表,坚固如铠甲,防御力提高了一个等级。将来如遇攻击,至少还有些自保能力了。

    苏静羽这八个多月的射箭也是练到精义入神的境地。鹿苑的老太君听闻自己的孙女骑射了得,特送了一张弓做为孙女游历的礼物。那是用默龙山脉特产的,高致密玄冰精铁,和唯有默龙山中方能生长的植物,默龙灵藤相配合,加上特制方法混合打造出的一张弓与十二支箭。此弓的制弓技法极为特殊,打造中必将内力注入灵藤中,使其慢慢地与玄冰精铁相融合,增强弓箭的柔韧性。

    苏老太君所送的这张弓与箭,外型精巧,重量极轻,弓箭的坚韧性极强,弓的发力随弦的颤动,重复将运行速度倍增。那送的十二支箭,也有其玄妙之处,箭随弓的速度倍增,发射力度增强。因此补足了苏静羽人小力弱的缺点。只是此弓箭打造中特别耗损内力,很难批量打造。

    苏老太君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这个小孙女,但苏老爷每次去鹿苑见老太君,都会将苏静羽的成长经历述说给自己的父亲知道,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玉玲珑,与拜师学习岐黄之术。在老太君看来这个孙女将来定有大成,所以,对苏静羽成长的每一步都是极为上心。

    苏静羽在初时得到,爷爷送给自己的礼物时,确实是有些惊讶。但当试用过弓箭之后,心中非常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爷爷,却是能尽心意为自己打造出这套弓箭。不论弓箭的价值还是工艺,原本都是有市无价的礼物,加之那份心意便是更加无价可估了。

    苏静羽自从了解到无名氏的强大,自然知道自己在江湖上有多弱,一心想快速提高自己的境界。但她并非是时间宠儿,修练所需的就是时间成本。爷爷的这套礼物,正解了自己燃眉之急,若未遇紧急情况,自己不会轻易用掉爷爷的这份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