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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返程

    当众人的热议渐渐地疏冷下来,人员也是逐渐离去。大殿中只剩下悟慈师徒二人之时,悟慈上前向着长髯公行礼道:

    “贫道已将‘巨蟒帮’的相关信息交与了天禄府,往下的行动,不论是调查,搜寻,或与官府对接,均不是贫道力所能及的,还望府主见谅。

    贫道明日一早,便与徒儿一起要返回丽城了,天禄府今后如有需要,贫道亦会尽已所能。”

    “真人不妨再多留几日,天禄府也要感谢此次,真人的鼎力相助啊!”

    “施府主客气了,这个‘巨蟒帮’残害民间,往后还不知会有何事发生,为了将‘巨蟒帮’早日铲除干净,贫道自当尽力。

    再说,我这徒儿已离家数月,为免其父母担忧,亦是要早早回丽城了。今日便是向施府主辞行。”

    “这样也好,本府今日便不多留了,来日方长。真人一路顺坦平安,便是我天禄府之福。”长髯公言毕向着悟慈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施府主!”悟慈此时亦是向着长髯公深深行礼道。

    悟慈师徒二人辞别长髯公后,便是离开了议事大殿,一路回到了西客院中。

    当师徒二人回到院中之时,苏静羽一想到此次排查的繁杂情况,忍不住问师父道:

    “师父,为何一入江湖,见到的便是如此多的杀戮与黑暗?”

    “也不尽然啊,丽城就发生过几起命案啊。”

    “可徒儿随师游历这才几个月,事情总是连连发生,可比丽城多的太多了。”

    “所以,家才是保护我们每个人的遮风挡雨处,国又是对每个家庭的保护。因此,在家中很难见到这些残酷之事,而江湖就是一个敞口的染房中的染缸,所有颜色都是汇聚其中。只有行走江湖,才能见到这世间最真实的一面。如果你的心在这染缸中永不变色,你才真正做到君子之正,而不为任何诱惑所动,也不会因私而偏坦其它。”

    ‘君子之正?’师父的这番话让苏静羽不禁想到了无名氏,像无名氏那样的高人,不仅胸襟坦荡,为人正直之人,实力强悍又能帮助人,同时还不求回报。这也许便是师父所说的不为任何诱惑所动,也不会因私而偏坦其它吧。

    想到此,苏静羽忍不住继续问道:“师父为何会对江湖有此一说?”

    “徒儿啊,江湖的水深着呢。为师让徒儿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为师不可能护着徒儿一辈子。”悟慈看向爱徒的双瞳中,充满着爱怜与无奈。

    苏静羽听闻师言,用力地点头道:“徒儿记住了,为师只是教会徒儿狩猎的本事,将来能在江湖中行出多远,就看徒儿所学所用的了。”

    “徒儿要明白一点,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啊!”悟慈语重心长地叹嘱道。

    “徒儿会谨记师父的教诲,永远把持自己的心!”苏静羽方言毕,接着长长吐口气道:

    “如今天禄府已有了多条线索,可以追踪‘巨蟒帮’,日后与师父游历江湖,也会轻松许多了。”

    “轻松?哪有这么容易?从数百年前的灭寨狂潮,到几十年前的灭寨案,再到如今这干瘪尸身案,可以说真相的进展极为缓慢。虽说这其中不知是否有联系,单就这般雷同的案子,也不可能说一点关连没有。

    不过可以看出一点,对方做事极其诡诈与隐秘。从众多信息汇聚来看,作案交汇点,也不一定会有更多线索可查,也许正是对方故布疑阵,也未可知呢。”

    当师父诉说到灭寨案时,苏静羽的内心亦是有着牵动,数十年前,南宫家在一天之内,全寨已是一片荒芜,寨中无一人幸免的惨景仿佛就在眼前。母亲在询问自己是否接下传承之时,亦是说过:“江湖中异常复杂,鱼龙混杂,暗流陷阱防不慎防。一但落入陷阱,只有师父的保护是不够的。”

    母亲的话至今仍在耳边响起,江湖的险恶经历过都会记忆犹新。但师父为何会对这个‘巨蟒帮’有着不同的认知?想到此,忍不住继续问道:

    “师父为何将这个‘巨蟒帮’看得如此深奥而不可琢磨?”

    “徒儿想过没有,七大门派是什么阶别?江湖上屈指可数呀,没有七大门派的维稳,大周国可不会如此安定,人们更不可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也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巨蟒帮’,竟敢挑衅七大门派,他们目地何在?

    既然要挑衅,会轻易留下什么线索让人端了它的窝巢?若是这般轻易就能一网打尽,还需要这种捉迷藏式的挑衅吗?”

    “可这个‘巨蟒帮’又是收灵,又是子母蛊的,他们目的何在?”

    “所以,这事还非查不可,否则,大周的千年基业也就毁了!”

    “师父,那我们如今还需做些什么吗?”

    “我们现在只能回丽城等消息,待明年开春,不论是否有消息出来,为师都要带着徒儿游历江湖了。”

    苏静羽听闻师父所言,亦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当夜深人静之时,苏静羽仍是想着白天师父所言:“为师不可能护着徒儿一辈子。”

    边思边想边点头,口中喃喃着:“师父说得对,要保护家人是自己的选择,家破才是让人最痛心的,何况前世是国破家亡。

    师父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教会了岐黄之术及强身的本事。如今又带着自己游历江湖,让自己亲眼所见江湖之大,江湖之复杂,并从江湖中看到了自己的弱小。

    在师父的保护与扶持下,自己也是逐渐成长了起来。可师父总不能永远地护着自己,这道理徒儿是明白的。如今还是要加强修炼,尽快增强独闯江湖的本事。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自己随师父游历江湖,其实亦是要锻炼自己的识谋之睛。也许师父对‘巨蟒帮’分辨的可能性,亦是为了敲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眼前所见;也许眼前的一切,正是对方想让自己看到的,那不是正中对方的算计了吗。

    不错,‘初心不可违!’,在修行的路上,会有着各种不同的阻力,只有在功法上深研精修,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方能去承载众多的一切。”

    想到此,苏静羽又进入了自己的苦修之中。

    “心若虚无,空无一物,融汇天地,先炁从之,杳杳冥冥,若有若无,聚指如剑,炁发乃成。”苏静羽此时已对‘虚无金刚指’的心法烂熟于心,当闭上双目,沉凝心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下丹田,心无旁骛的按心诀修炼着‘虚无金刚指’。

    数月前因修炼指法心诀,无意间‘天罩境’晋升成功,苏静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心法对修炼有着若大的助力。因此,每日的修炼中,都会以修炼心法,来提高气海的真元之气的蓄积。只有气海充盈功法发力方能持久,当然,若是天地炁能源源不断地,从身体的毛窍穴道进入,那才是战力真正持久的原因。可自己离那个阶别差得太远了。

    随着苏静羽将自己心灵进入虚无状态之时,涓涓细流般的真元之气,顺着经脉缓缓地运行起来,并推动着周身气血开始循环。苏静羽在那不识不知的杳冥状态下,天地炁渐渐汇拢而来,经过身体的毛窍穴道,不断地进入气海之中。真元凝缩中心处的精纯能量越积越甚,气旋之中那颗极为纯粹晶莹的果实,正贪婪的吸取着融合入内的天地炁精华。

    那颗极为纯粹晶莹的果实,随着这几个月来,天地炁精华的不断吸取中,如今已是在不断地增长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增至孩童两个拳头大小。当气旋的旋转渐渐变缓,最后一缕精纯的能量进入果实之后,丹田处又一次归于平静。苏静羽天罩境的实力已是稳在了中期阶段。

    “呼…”

    苏静羽在深深的呼吸下,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当双眸猛然睁开时,一缕精光在瞳中一闪而逝。

    “按照如此修炼下去,恐怕不出一年便又有了晋升的可能了。”苏静羽再次闭上双目,感悟了一下体内真元之气的运转后,感叹道。

    “出门这几月来,轻身术也有了很大提升。随着真元之气在不断的提升与沉下的运作中,内力也是在不知不觉地变得深厚起来,修为跟随着内力的提升在不断地加速着变化。

    如今从墙头上向下快速斜跑至地面,利用围树减速停止的练习,已如家常便饭般轻松自如了。甚至从地面向着屋顶上斜跑,都已不是困扰自己的问题了,回丽城后还要继续加强练习。”

    苏静羽想到自从游历以来,不论轻身术还是功法,功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也只有实战才能这般快速补充自己的实力。

    “师父今日谈到,开春后还要继续游历,自己一定要抓住一切机会。”想到此,苏静羽收练了心神,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空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瑰丽的朝霞已布散在东方的天空,悟慈师徒两人两马早行在返程的路上。

    “师父,这次排查时间过长,没能赶上天禄府弟子入门赛,有点小遗憾。”

    “以后还有机会,为师会带徒儿走遍七大门派。”

    “好,徒儿听师父的。驾!”言毕,苏静羽策马向着归程快速而去。

    “这徒儿!”悟慈见状微笑着摇摇头,紧跟着策马直追上去。

    当夜幕即将来临之际,前方隐约可见有个村庄,看那庄子也是有着千百户人家,悟慈对爱徒道:“徒儿,今晚就在前面的村庄歇息了。”

    “徒儿听师父的。”

    约有一刻钟后,两匹马很快到了村口处,官道正从村中经过,快速的两匹马早已惊得村中狗吠鸡鸣,村中道南有个整洁独特的客栈,如同小庄园一般。此时,早已有店仆听闻鸡狗声而迎了出来。

    店仆望着马上的一老一小,恭敬行礼道:“天色已晚,官客可在本店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客栈有上等客房,也好松松筋骨。”

    闻言,悟慈师徒二人下得马来,并将马缰递了过去,只听悟慈道:“带路吧”

    “好嘞”店仆闻言高兴地将师徒二人,引进如同小庄园般的客栈中。进了客栈,前院打扫的整洁干净,侧院便是马厩,从前院往后去,便是个四方二层客栈。

    店仆进了客栈院内,高声唤道:“有客至!”

    店仆即将马匹牵往了后院,听到呼唤声,早有堂仆出了大堂大门迎上前来,恭敬行礼,将二人引进店内,经大堂直接出门到了院中,只见这客栈是个中有天井的二层楼。天井内四周均有游廊,顺游廊往东行,在东北角上有阶梯上至二楼。来到东南天字号房门前,堂仆开门让二人进屋,悟慈环视一圈后,较满意的颔首道:“就这间吧,尽快送些吃食与干粮来。”

    悟慈言毕送上一锭银,堂仆见银脸上绽出花儿来道:“很快,很快,客官稍等即可。”话刚落地,迅即转身离去。

    夜幕很快降临,房内已点起了灯烛。师徒俩用完膳,各用到房中修炼去了。

    在这黄昏谢去,夜幕降临之时,千家百户的灯光,点缀起这乡野间寂静的夜晚,时有被拂过的夜风飘动,村中小树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一瞬,便是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村头从东面而来的大道上,一位二十出头的白衣道士,急急向着村中客栈赶来。许是夜幕的降临,亦或是一路奔波,年轻的白衣道士直接来到客栈中。

    “住店”

    几两碎银已是摆在了柜台上。

    堂仆寻声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立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年轻道士,身着白色道袍,头戴方巾,腰间锦條之上坠有一个十分精致的锦袋,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道士手中佛尘轻轻一甩,给人一种超然酒脱之感。俊秀的面容淡淡的无丝毫热情,懒言中却总是一幅高冷之相,一看便知是很难相处之人。

    “一楼南边东头第一间。”

    “再送点吃食和热茶来。”白衣道士边言边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中。

    进得房来,白衣道士在水盆中洗了洗脸,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客官,茶来了。”

    随着堂仆将茶水与吃食放于桌上后,白衣道士不等对方退出房间,便是自顾自地倒了碗茶,边吃边喝了起来,那样子真是有此饥渴之状。堂仆未再出言,直接是退出了房间。

    白衣道士吃饱喝足后,长长出了口气,便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想着何事。

    约过了两刻,只听其叹息道:“为何总是走空?这次又误进了东戈国溶洞,什么大德宝物?明明是‘迷魂乱心阵’,一看便知是陷阱,那些人却要往里钻,好在本少爷出手快,破了那阵,不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就像数年前噬人谷的‘枯水阵’一样,那些门派的强者,差点就丢在里面了。”

    白衣道士边说边将腰间锦條之上,坠着的那个精致锦袋,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抚弄着。

    满心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阅灵’从不会感应有误,为何这些年一直未寻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