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姑娘自有妙计
周隹逃走五天后方心明才回家，身后跟着位车夫推了一车的谢礼，有腌鱼腊肉糖果糕点布匹等等百般花样。这一趟丰载而归母女二人是嬉笑迎接又是卸东西又是拿法器。
进了院方心明总感觉哪不对劲，猛然想起院里还关了一只蛊雕，这院中的妖气怎么没了？于是把姐姐拉到一旁小声询问，方念于是把领周隹抓妖后逃跑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气得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父亲上完香方心明回房把法器擦拭干净放归原位。周隹逃走让他很不安，虽然以前父亲常说妖未必都是坏的，至少他见过的妖没有一个好的。更何况周隹是从自己家里逃出去的，如果危害人间也难辞其咎还是应该追回来。等到晚饭时候跟母亲说明缘由，母亲自然能理解也清楚儿子的脾性，只说了句“要小心”。作为闯祸者的方念一句话没说，面对弟弟责怪也都不吭声，她只希望弟弟能平安周隹别惹事。
屋里人正谈论下一步行动，院门外传来被冲撞抓挠的声响，一家人齐出提灯查看情况。院外散漫的妖气让方心明警觉起来，他伸手拦住母亲跟姐姐小心翼翼的走到门侧，只见满身伤口的周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身边是一只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怎么办？”谁也没想过周隹会自己跑回来，而此的它刻躺在地上气息忽强忽弱，方念不敢靠近扭头看向弟弟让他拿主意。
如果主动外出找到周隹不排除灭了它，可它自己跑了回来方心明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只好看向母亲把决定权交给她老人家。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指着蛊雕叼回来的东西道：“明子，把那血糊糊扔一边去。”。然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去看看它的伤，小心点。”
方念走到门口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扒开满是血渍毛查验伤口，也不知碰到哪了周隹突然抬起头一口咬住她的胳膊，吓得她尖叫一声。母亲也吓一跳连忙在一旁轻轻抚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见周隹没有进一步动作，于一手提着灯轻轻摸着它的头继续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似乎感知不到威胁周隹这才松开口，躺了下去急促喘息。
第二天天刚亮方母就出门采草药配土方子给周隹治伤，好在这些妖物生命力确实顽强，只一天功夫周隹便能立起身子喝水，到了第四天就可以主动进食。
受伤的周隹比之前安顺许多，除了换药时候龇牙咧嘴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静静趴在那不吭声，渴了就喝，饿了就吃。方念的耳根也能闹个清净，闲得起劲又拾起之前未完工的桃木削刻起来。方心明因为村里老鸦跟黄狗成妖的事，也准备趁这几天闲在家顺便收拾了这两只妖物，碍于母亲跟姐姐的阻拦没动手，本着除魔卫道的决心还是偷偷观察了这两只妖怪，也确实如姐姐说的那样，这两只妖怪并没有害人的意思而且跟祖先生相处很融洽，至少照这几天观察是这样。
“小道士，给我身上的法术解开。”说起来周隹修整也有十多天了，身体一康复，精力也充沛起来，不免得要旧事重提。
说起周隹身上的法咒方心明确实知道解除方法不过以他的修为施展不出，更何况父亲留下的话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解开周隹身上的法咒，于是随口编了个幌子骗骗这只妖怪：“都说了你身上的法术是父亲施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除。”
论道法小道士比起老道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周隹也无从申辩。曾经横行世间被老道士封得只剩出两百多年的水准，若不是这样那天逃走在半路寻着一只妖怪都想吃掉对方争斗起来，凭那只妖怪的道行不至于险些被吃掉。
或许被方家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周隹对他们的敌意也淡薄很多，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消除了人妖之间的隔阂，但信任的建立也是有条件的，栓起它的绳子又变粗了些。
妖怪每天做最多的事就是晒太阳晒月亮，看似晒实际上是在吸收其中的精华提升自身修为。人一天要做的事就太多了，方念大部分时间都是帮着做做家务刻些桃木法器平淡再过不能。
人穷遭人嫌人富遭人嫉，你想要平淡偏偏有人不让你平淡，方心明道术声名在外揽的活多了引得同行多有不满。于是有人出了个点子：在一富商家放妖。富商只能请道士来捉，可请来的道士早就串通一气假装不敌劝富商另请高明，这高明自然落在方心明身上。曲曲小妖方心明抓起来是得心应手，但吃这行饭花架子总得摆摆不然让雇主觉得太容易不好收账，哪知已经上了套。道士们开始私底下放出流言：这么多法力高强的道长都没能降服妖怪，偏偏方心明这么年纪轻轻的道士就轻而易举收复了，明显为了钱财故意放的妖。
再稍稍接触富商家里几个下人让他们把话在家里传开，三人成虎果然引得富商也起了疑于是把之前请的道士找来询问。这要落井下石可就简单了：“传闻如此可方道兄虽然年纪轻轻道法高深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话又说回来这妖怪杀人只管饱，强盗杀人不管埋。人若有私心也难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好在未曾伤人，真要认定是方道兄所为需有个真凭实据，不然错怪好人这天理不容。依我看不如让官家来查办清楚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道长说的是。”富商点点头，接着派人把方心明绑到县衙问罪。
到了衙门县太爷一看状纸，好好的案子牵扯到妖魔鬼怪可难判了。端坐高堂一拍惊堂木问道：“员外告你驱使妖怪在其家中作祟，可有此事？”
“小民是受命捉妖，那妖怪并不是我放的。”
“可这两位道长作证，他们尚且没有能力降服妖怪，你年纪轻轻有这等道行？”
“小民自幼跟家父学道降妖无数，村里人尽皆知。”
“光凭人言不能全然为证，你最好从实招来。”
“小民说的是实情，可以请人作证。”
“来人，先打他十个大板。”没做过的事怎么能承认况且还是纵妖为祸不死也是脱层皮，妖魔鬼怪的案子本来官府也拿不定注意，但审还是要审的可一来二去又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富商又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得有个交代，县太爷只好找借口打了方心明十个板子算是给了富商个面子。
“你可准备如实招供？”
“小民说的确实实情，如果不信小民愿意与两位道兄同去铁骨岭。”
铁骨岭什么地方？传闻有各种妖怪出没进去难保活着出来，本来就不是方心明做的自然不会承认，加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受这污蔑。好，既然说是道法不及其他人那么就赌一把。如果两位道长不敢去自己敢去就能证明自己法术比他们厉害，也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如果愿意一起去那就看谁的本事高了。
“既然如此，那两位道长怎么看？”县太爷问道。
“我们愿意一同前往。”如果不去等于变相承认实力不及方心明，两道士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去铁骨岭吉凶未卜方心明托人给家里稍了口讯，万一回不去家人好歹知道原因。在牢内修养几天待伤势好些便在两名差役押解下与两名道士一同前往铁骨岭。这一趟风险方心明知道、差役知道、两道士也知道，都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事情可以说由方心明起也可以说由两道士而起，也要由他们来结束。
很快消息传到方念跟母亲那，母女俩坐在屋里商量半天商量不出个对策，倒是屋外的周隹给了个简单的办法：“我可以帮你吃掉他们。”
怎么选？同意，坐实了纵妖行凶的罪状；不同意，方心明可能又去无回。思来想去方念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自己带周隹去救，这样即可以约束周隹也能把弟弟救出来。询问之下没想到母亲是坚决反对，不但不同意放周隹去吃人，也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去。
不救等于放任弟弟生死不管方念哪里肯，私下里跟周隹商量起来：“你知不知道去铁骨岭的路？”
有机会出去周隹可不能放过，从窝棚爬出道：“当然知道，要我带你去帮小道士吗？”
“从这里去铁骨岭要多久？”方念没有正面回答它，只是个想法具体怎么救还没个着落，总不能真让周隹吃掉那些人，吃掉他们之后呢？可能引来更多的麻烦。
“很快，大概就是太阳从这到这。”周隹坐立起来用爪子指着太阳比划道。
“从这到这……大概一个时辰……”方念琢磨着一个时辰的路程最多也就十几里，弟弟他们从县里过去大概需要半天这时恐怕已经到了。方法来不及想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对周隹道：“你跟我一起帮弟弟，路上你必须听我的。”
“当然。”周隹笑嘻嘻答应下来。
或许因为领着周隹抓过几次妖以为这次也可以成功，方念还是过于太真了些，这天真也源于对周隹的信任，毕竟前几次有过小挫折最终没让她失望。牵着变化成小孩模样的周隹悄悄出了院门。
“还有多远？你闻到弟弟的气味了吗？”方念跟在周隹身后气喘吁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面颊滑落。
“你走这么慢天黑也到不了。”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你不是说一个时辰就能到怎么还要天黑？”
“我的话肯定可以，你走太慢了。”周隹迈着小短腿继续往前走。
“那可怎么办？好累，我走不动了。”
“你把绳子松开我驼你去，很快就能到。”周隹拉扯脖子上的红绳道。
手上这条红绳是信任，当绳子脱手信任就取决于彼此的念想，周隹曾不止一次反口咬过来。至少这次方念是信任他的，但这层信任仅限于不带上棍子，可是真要松开绳子……她靠着一颗树坐下稍作休息，望着手里缠的几圈红绳再看看周隹脖子上的绳结低下头。周隹没有催促跟着坐了下去，他穿个小肚兜光着屁股就这么一屁股做在地上。
“行，我相信你。”说着方念一点一点收回绳子直到把周隹拉到跟前，解开绳结。她须要帮弟弟她须要相信周隹，仅此而已。
失去红绳上法力的压制周隹身体周围升起一团妖雾，在妖雾的包裹下化回原形冲方念道：“坐上来抓稳了。”
方念跨坐到周隹背上，周隹妖力游走变大身躯将她背起，紧接着妖雾将他们包裹起来如同被风扬起的风滚草在林间穿梭。
不多时周隹停下奔跑四处嗅了起来，方念俯下身子靠近它耳边小声问道：“是弟弟吗？”
“是的。”周隹驼着方念往前走了一段，扒开草丛里面赫然一只烧焦的林鼠尸体，身上还有残存的符纸灰烬。
寻着气味往前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方念拍了拍周隹让它把自己放下来。路上想了很多办法在见到弟弟那一刻如烟散去，两名差役傍身两名道长跟随不是上前解释一番就能打消的了的。思来想去方念眼珠一转想了个好办法，对周隹侧耳道：“待会我上前跟他们说有妖怪追我，然后你假装追我先打走两位道长打走再回来找弟弟，再假装打不过，你确实也打不过，你假装打打然后败给他就是。这样一来有那两名官差在就能证明弟弟是清白的了。”
周隹连连点头趴低身子慢慢后退，可转念一想发觉方念的计划不对劲赶紧喊住她：“你是说让我对付那两道士？我被老道士封得只剩两百多年的道行你让我对付两道士？你把老道士的法术给我解开。”
“那你先把两位道长引开。只要你听我说有妖怪你就出来，就这样。”听周隹发完牢骚方念也觉得不行，人就在跟前又没别的办法只能硬头皮上了，摆了摆手示意它做准备。
方念拔了点草在地上揉搓用浆汁在脸上稍稍涂抹，解开发髻披散头发让自己看上去狼狈些，也免得还没到跟前被弟弟认出来。准备妥当她先练练嗓子喊了声：“救命啊！”接着拔腿往弟弟那跑，得先过去把计划说给他听。
进了院方心明总感觉哪不对劲，猛然想起院里还关了一只蛊雕，这院中的妖气怎么没了？于是把姐姐拉到一旁小声询问，方念于是把领周隹抓妖后逃跑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气得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父亲上完香方心明回房把法器擦拭干净放归原位。周隹逃走让他很不安，虽然以前父亲常说妖未必都是坏的，至少他见过的妖没有一个好的。更何况周隹是从自己家里逃出去的，如果危害人间也难辞其咎还是应该追回来。等到晚饭时候跟母亲说明缘由，母亲自然能理解也清楚儿子的脾性，只说了句“要小心”。作为闯祸者的方念一句话没说，面对弟弟责怪也都不吭声，她只希望弟弟能平安周隹别惹事。
屋里人正谈论下一步行动，院门外传来被冲撞抓挠的声响，一家人齐出提灯查看情况。院外散漫的妖气让方心明警觉起来，他伸手拦住母亲跟姐姐小心翼翼的走到门侧，只见满身伤口的周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身边是一只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怎么办？”谁也没想过周隹会自己跑回来，而此的它刻躺在地上气息忽强忽弱，方念不敢靠近扭头看向弟弟让他拿主意。
如果主动外出找到周隹不排除灭了它，可它自己跑了回来方心明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只好看向母亲把决定权交给她老人家。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指着蛊雕叼回来的东西道：“明子，把那血糊糊扔一边去。”。然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去看看它的伤，小心点。”
方念走到门口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扒开满是血渍毛查验伤口，也不知碰到哪了周隹突然抬起头一口咬住她的胳膊，吓得她尖叫一声。母亲也吓一跳连忙在一旁轻轻抚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见周隹没有进一步动作，于一手提着灯轻轻摸着它的头继续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似乎感知不到威胁周隹这才松开口，躺了下去急促喘息。
第二天天刚亮方母就出门采草药配土方子给周隹治伤，好在这些妖物生命力确实顽强，只一天功夫周隹便能立起身子喝水，到了第四天就可以主动进食。
受伤的周隹比之前安顺许多，除了换药时候龇牙咧嘴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静静趴在那不吭声，渴了就喝，饿了就吃。方念的耳根也能闹个清净，闲得起劲又拾起之前未完工的桃木削刻起来。方心明因为村里老鸦跟黄狗成妖的事，也准备趁这几天闲在家顺便收拾了这两只妖物，碍于母亲跟姐姐的阻拦没动手，本着除魔卫道的决心还是偷偷观察了这两只妖怪，也确实如姐姐说的那样，这两只妖怪并没有害人的意思而且跟祖先生相处很融洽，至少照这几天观察是这样。
“小道士，给我身上的法术解开。”说起来周隹修整也有十多天了，身体一康复，精力也充沛起来，不免得要旧事重提。
说起周隹身上的法咒方心明确实知道解除方法不过以他的修为施展不出，更何况父亲留下的话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解开周隹身上的法咒，于是随口编了个幌子骗骗这只妖怪：“都说了你身上的法术是父亲施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除。”
论道法小道士比起老道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周隹也无从申辩。曾经横行世间被老道士封得只剩出两百多年的水准，若不是这样那天逃走在半路寻着一只妖怪都想吃掉对方争斗起来，凭那只妖怪的道行不至于险些被吃掉。
或许被方家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周隹对他们的敌意也淡薄很多，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消除了人妖之间的隔阂，但信任的建立也是有条件的，栓起它的绳子又变粗了些。
妖怪每天做最多的事就是晒太阳晒月亮，看似晒实际上是在吸收其中的精华提升自身修为。人一天要做的事就太多了，方念大部分时间都是帮着做做家务刻些桃木法器平淡再过不能。
人穷遭人嫌人富遭人嫉，你想要平淡偏偏有人不让你平淡，方心明道术声名在外揽的活多了引得同行多有不满。于是有人出了个点子：在一富商家放妖。富商只能请道士来捉，可请来的道士早就串通一气假装不敌劝富商另请高明，这高明自然落在方心明身上。曲曲小妖方心明抓起来是得心应手，但吃这行饭花架子总得摆摆不然让雇主觉得太容易不好收账，哪知已经上了套。道士们开始私底下放出流言：这么多法力高强的道长都没能降服妖怪，偏偏方心明这么年纪轻轻的道士就轻而易举收复了，明显为了钱财故意放的妖。
再稍稍接触富商家里几个下人让他们把话在家里传开，三人成虎果然引得富商也起了疑于是把之前请的道士找来询问。这要落井下石可就简单了：“传闻如此可方道兄虽然年纪轻轻道法高深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话又说回来这妖怪杀人只管饱，强盗杀人不管埋。人若有私心也难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好在未曾伤人，真要认定是方道兄所为需有个真凭实据，不然错怪好人这天理不容。依我看不如让官家来查办清楚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道长说的是。”富商点点头，接着派人把方心明绑到县衙问罪。
到了衙门县太爷一看状纸，好好的案子牵扯到妖魔鬼怪可难判了。端坐高堂一拍惊堂木问道：“员外告你驱使妖怪在其家中作祟，可有此事？”
“小民是受命捉妖，那妖怪并不是我放的。”
“可这两位道长作证，他们尚且没有能力降服妖怪，你年纪轻轻有这等道行？”
“小民自幼跟家父学道降妖无数，村里人尽皆知。”
“光凭人言不能全然为证，你最好从实招来。”
“小民说的是实情，可以请人作证。”
“来人，先打他十个大板。”没做过的事怎么能承认况且还是纵妖为祸不死也是脱层皮，妖魔鬼怪的案子本来官府也拿不定注意，但审还是要审的可一来二去又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富商又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得有个交代，县太爷只好找借口打了方心明十个板子算是给了富商个面子。
“你可准备如实招供？”
“小民说的确实实情，如果不信小民愿意与两位道兄同去铁骨岭。”
铁骨岭什么地方？传闻有各种妖怪出没进去难保活着出来，本来就不是方心明做的自然不会承认，加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受这污蔑。好，既然说是道法不及其他人那么就赌一把。如果两位道长不敢去自己敢去就能证明自己法术比他们厉害，也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如果愿意一起去那就看谁的本事高了。
“既然如此，那两位道长怎么看？”县太爷问道。
“我们愿意一同前往。”如果不去等于变相承认实力不及方心明，两道士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去铁骨岭吉凶未卜方心明托人给家里稍了口讯，万一回不去家人好歹知道原因。在牢内修养几天待伤势好些便在两名差役押解下与两名道士一同前往铁骨岭。这一趟风险方心明知道、差役知道、两道士也知道，都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事情可以说由方心明起也可以说由两道士而起，也要由他们来结束。
很快消息传到方念跟母亲那，母女俩坐在屋里商量半天商量不出个对策，倒是屋外的周隹给了个简单的办法：“我可以帮你吃掉他们。”
怎么选？同意，坐实了纵妖行凶的罪状；不同意，方心明可能又去无回。思来想去方念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自己带周隹去救，这样即可以约束周隹也能把弟弟救出来。询问之下没想到母亲是坚决反对，不但不同意放周隹去吃人，也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去。
不救等于放任弟弟生死不管方念哪里肯，私下里跟周隹商量起来：“你知不知道去铁骨岭的路？”
有机会出去周隹可不能放过，从窝棚爬出道：“当然知道，要我带你去帮小道士吗？”
“从这里去铁骨岭要多久？”方念没有正面回答它，只是个想法具体怎么救还没个着落，总不能真让周隹吃掉那些人，吃掉他们之后呢？可能引来更多的麻烦。
“很快，大概就是太阳从这到这。”周隹坐立起来用爪子指着太阳比划道。
“从这到这……大概一个时辰……”方念琢磨着一个时辰的路程最多也就十几里，弟弟他们从县里过去大概需要半天这时恐怕已经到了。方法来不及想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对周隹道：“你跟我一起帮弟弟，路上你必须听我的。”
“当然。”周隹笑嘻嘻答应下来。
或许因为领着周隹抓过几次妖以为这次也可以成功，方念还是过于太真了些，这天真也源于对周隹的信任，毕竟前几次有过小挫折最终没让她失望。牵着变化成小孩模样的周隹悄悄出了院门。
“还有多远？你闻到弟弟的气味了吗？”方念跟在周隹身后气喘吁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面颊滑落。
“你走这么慢天黑也到不了。”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你不是说一个时辰就能到怎么还要天黑？”
“我的话肯定可以，你走太慢了。”周隹迈着小短腿继续往前走。
“那可怎么办？好累，我走不动了。”
“你把绳子松开我驼你去，很快就能到。”周隹拉扯脖子上的红绳道。
手上这条红绳是信任，当绳子脱手信任就取决于彼此的念想，周隹曾不止一次反口咬过来。至少这次方念是信任他的，但这层信任仅限于不带上棍子，可是真要松开绳子……她靠着一颗树坐下稍作休息，望着手里缠的几圈红绳再看看周隹脖子上的绳结低下头。周隹没有催促跟着坐了下去，他穿个小肚兜光着屁股就这么一屁股做在地上。
“行，我相信你。”说着方念一点一点收回绳子直到把周隹拉到跟前，解开绳结。她须要帮弟弟她须要相信周隹，仅此而已。
失去红绳上法力的压制周隹身体周围升起一团妖雾，在妖雾的包裹下化回原形冲方念道：“坐上来抓稳了。”
方念跨坐到周隹背上，周隹妖力游走变大身躯将她背起，紧接着妖雾将他们包裹起来如同被风扬起的风滚草在林间穿梭。
不多时周隹停下奔跑四处嗅了起来，方念俯下身子靠近它耳边小声问道：“是弟弟吗？”
“是的。”周隹驼着方念往前走了一段，扒开草丛里面赫然一只烧焦的林鼠尸体，身上还有残存的符纸灰烬。
寻着气味往前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方念拍了拍周隹让它把自己放下来。路上想了很多办法在见到弟弟那一刻如烟散去，两名差役傍身两名道长跟随不是上前解释一番就能打消的了的。思来想去方念眼珠一转想了个好办法，对周隹侧耳道：“待会我上前跟他们说有妖怪追我，然后你假装追我先打走两位道长打走再回来找弟弟，再假装打不过，你确实也打不过，你假装打打然后败给他就是。这样一来有那两名官差在就能证明弟弟是清白的了。”
周隹连连点头趴低身子慢慢后退，可转念一想发觉方念的计划不对劲赶紧喊住她：“你是说让我对付那两道士？我被老道士封得只剩两百多年的道行你让我对付两道士？你把老道士的法术给我解开。”
“那你先把两位道长引开。只要你听我说有妖怪你就出来，就这样。”听周隹发完牢骚方念也觉得不行，人就在跟前又没别的办法只能硬头皮上了，摆了摆手示意它做准备。
方念拔了点草在地上揉搓用浆汁在脸上稍稍涂抹，解开发髻披散头发让自己看上去狼狈些，也免得还没到跟前被弟弟认出来。准备妥当她先练练嗓子喊了声：“救命啊！”接着拔腿往弟弟那跑，得先过去把计划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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