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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怎、怎么回事?!”秋月震惊回首,发现身后的时忧,身躯已然溃烂,且有大量鲜血喷洒。

    “是他的灵力特性!小心!这些褐色粉尘能够侵蚀肉体!”时忧惊声呼喊。

    “呵呵,有些危险,似乎并不能通过小心警惕而有效防范。”复还笑言,且是通过秋月、时忧那震惊的声音,知道了对方所在的位置,随后即是发动了无定狙伐的特性。

    双脚脚掌的皮肉瞬间变厚,将身躯顶起些许,且待身形微起、双脚离地的瞬间,那变厚的脚掌却又猛然收缩,而在瞬间收缩的劲力,更是将其身形顶出。而被顶出的身形宛若疾风、恰似惊雷,似若闪烁般临于秋月身前。

    手起棍落,正对秋月当头砸去。

    “休想得逞!”秋月见状,不退反进,正对复还胯下钻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而自己的优势给复还带来的弊端是什么。

    是角度!举例来说...人持棍棒打老鼠,老鼠在前方逃跑,持棍人在后面飞速奔跑、追击,那么持棍人一定会在奔跑的过程中毫不犹豫的落下手中棍棒。可若是老鼠调转方向,跑到了持棍人的脚下、裤裆下,那么奔跑中的持棍人,是很难将手中棍棒挥至自己的脚下、裆下的。

    也就是说...只要秋月不断钻向复还的脚下、裆下,那么复还手中的棍棒便永远落不到他的身上,就算能够落到他的身上,棍棒的力度也会受角度影响而降至最低。

    “哦?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了自己的优势,并利用自己的优势以及常年累计下的精湛技艺,最大程度牵制对手吗?”复还击空,却也笑言,且在笑言的同时,很是清楚...秋月到达自己的身下,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呵呵,做什么呢?

    自然是利用手中的利器,给予自己重创,从而为同伴的下一轮袭杀,制造有利条件!

    而对方那低矮的身形,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跃起并攻击到复还的上半身的,所以在复还看来...秋月的攻击目标,一定是自己的脚踝、脚筋。

    能避,却又不避,因为...秋月最多给予复还重创,而复还则是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将秋月击杀。

    噗!正如复还所想,秋月在避开棍棒的瞬间,即是抬起手中绳锯,且是套在了复还的脚踝之上,随后更是经双手猛然拉扯,而见鲜血瞬间喷洒,甚至可以说是...再拉扯一下,复还的脚,便要离开小腿。

    “依旧是原来的问题,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在你用绳索束缚我的同时,其实我也是利用伤痛、身躯、你自己的攻击,将你牢牢束缚在原地!”复还放声呐喊,随后即是再度发动无定狙伐。

    “什么?!”秋月震惊,不能理解。

    “快跑!是陷阱!!!”春花依在远处,且是通过复还所说,大致猜到了他想要做些什么,甚至是看出了...为何秋月会那么顺利的将攻击作用在复还身上。

    秋月没有犹豫,听闻自己领队的声音,当即便要丢下绳锯,欲要对着一旁逃离而去。

    但是...纵是没有任何犹豫,秋月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余地,因为他所站立之处,正是两块地板的边缘,也就是两块地板的交界、交接、缝隙之处。之前也曾说过,地板是用黏土黏在地面之上的,那么在铺砌地板之时,缝隙之中必然会有黏土。

    正当秋月欲逃之际,复还再度发动无定狙伐的特性,而这一次展现延伸效果的,正是秋月两脚之间、裤裆下方、地板缝隙之中的黏土。

    缝隙,是一条线,那么这条线中干燥后的黏土,自然也是一条线,经瞬间延伸而出后即是平面,虽然不具备锋利的特性,但是在速度的加持下,再钝的东西都会具备极强的杀伤性甚至是切割性!

    噗!一声轻响,秋月尚未来得及放开手中绳锯,便发现身躯开始不受控制的倾斜、倾倒,微微侧首更是得见,自己虽然不曾被一分为二,但是左臂、左腿,皆是齐根而断。

    “好强的谋定能力,不过可惜,没能将我一击毙命,将会是你整场战斗中最大的失误!”秋月沉声,身形虽是倾倒,但绳锯却是依旧紧握于右手之中,且随右手发力拉扯,即是找回了平衡。

    “没死?呵呵...看来失去视觉能力,还是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复还依旧玩笑而言,而且认可了秋月的说辞,毕竟他一开始的打算便是将秋月击杀,此刻对方未死,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失误。不过即便如此,这种结果也在复还的接受范围之内,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活着,远比死去更有价值,例如说此刻的秋月。

    没有过多废话,仅在脚踝处再度传来剧痛之时,复还便知道秋月是通过拉扯绳锯来稳定自己的身形,而这也是让他清晰得知秋月的精准位置。

    手中棍棒挥动而下,对着脚下的秋月扫去,在复还看来...秋月身形受损严重,绝对无法躲开这一棍,所以说...这一棍,已然加持了复还的最大力量。

    棍棒落下惊风有声,仅闻此声便知威势无双,而且就事实结果而言,秋月的确无力躲开这迎面一棍。

    啪!炸响声瞬起于堂,秋月那残缺的身形更是倒飞而出,周身鲜血迸溅,残躯更是呈现出了不合常理的扭曲之状。不过在这种状态之下,秋月还是于半空展露出的...异常狰狞,却又心满意足的笑容。

    “躲不开的,便不去躲了...”

    “我的身躯注定无法比及你的棍棒。”

    “但论思想、意志、理念、信仰,无论哪一个的强度,都不在你手中的棍棒之下!”

    狰狞的笑容,于满是血污的脸上绽放,至于秋月为何会笑,是因为...在被截断一臂一足后,他于瞬间想出的应急对策,施展的十分成功。

    在被截断手臂、大腿之时,绳锯依旧紧握于秋月手中,而绳锯的另一端,依旧卡在复还脚踝的伤口深处!复还一棍击飞了秋月,那么在秋月身形横飞的瞬间,必然会拉动手中绳锯,而拉动的劲力大小,完全取决于他横飞而出的速度,而他横飞而出的速度,则是取决于复还这一棍的劲力。

    也就是说,复还这一棍的威力有多大,那么秋月拉动手中绳锯的力量便有多大。而在秋月横飞而出的瞬间,绳锯也是按他所想那般,瞬间锯断了复还的脚踝,致使其脚掌完全离开小腿。

    “纵是将死,也要做出反击吗?”

    “我认可你!认可你那顽强的意志!也认可你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的伟大决心!”

    复还收起了那一贯的玩笑模样,且是坚声而言,不过言辞的同时,手中棍棒却是再起,且是对着于半空横飞的秋月横扫而去。这一棍,依旧是复还的全力一棍,于速度、威势来看,显然是打算至秋月于死地,而至秋月于死地的决心,已然让复还忽略了于远处袭来,且是根根破空的弩箭。

    “那我呢?难道我就不值得被你认可吗?!”棍棒未至,弩箭未达,声音即于复还背后响起。是时忧的声音,且是被复还忽略的声音,而复还并不是因为愚蠢、健忘、或者是将战斗中心放在秋月身上方才将其忽略。而是因为...在复还看来,那朦胧如雾的细小木屑,纵是无法让时忧化作一滩烂泥,也能让他失去所有的、全部的行动能力。

    虽然视觉尚未恢复,但近距离下的声音,还是让复还产生了一种...毒蜂落于颈后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不得不让复还瞬间收棍、回首、转身、优先去躲避时忧的攻击。

    于回首的瞬间,周身浴血、被木刺腐蚀至不成人样的时忧,早已持匕跃起,且是杀到了复还的眼前!按理来说,时忧这一次的刺杀,不该发出声音的,如果不发出声音,大抵是会成功的。可即便他无比清楚,也依旧是发出了声音,因为他并不打算眼睁睁的看着秋月死在自己的眼前。

    “没道理还能动吧?难道是木刺失效了?”复还虽是玩笑而言,却也觉得眼前一幕太过离谱。

    “抱歉,我的意志强度远胜你的木刺,而我的思想与信仰,还不允许我倒下...”时忧身形直飞,手中匕首亦是直刺,正对复还面门而来。

    “如此看来,这份觉悟,我完全可以用伟大二字去赞美。”复还轻笑,未将时忧的攻击放在心上。

    旧事欲逃,此刻已然到达大堂中央,且是藏身于架起棺材的长凳之后,并对着浴血奋战的时忧瞧看而去。

    “那就将这份赞美,当做临终前的遗言吧!”秋月尚未落地,即是甩出手中绳锯。在旁人看来,或者是在复还通过声音判断,秋月都是甩出了手中绳锯的一端,而另一端则是紧握于手中,但实际上却是...全都丢了出去。直观而言即是...秋月对着复还,丢掉了自己的武器。

    “我等生来平凡,之所以能够绽放出璀璨的光华,仅仅是因为...那就是我们生命的全部。”时忧临近复还,亦是丢出了手中的匕首,使其对着复还迎面而去。

    复还微微侧首,即是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匕首,且是微微抬手,将手中短棍的一端,对准了半空的时忧。

    砰!是破风的声响,宛若爆竹炸响于堂,没人知发生了什么,仅知时忧那本就血肉模糊的胸膛之上,竟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而其身形,也呈极速向后飞去,不过再向后飞去的瞬间,他还是将秋月丢出的绳锯一端,抓在了手中。

    噗!是锐物入肉的声响,就在复还击飞时忧的瞬间,一阵剧痛即是在其腰间传来,微微抬手抚摸方才发现...时忧丢出的匕首,竟是插在了自己的腰间。虽然未曾得见过程,但复还还是猜测出,匕首一开始所对准的便不是自己的面门,而是自己身后的秋月。

    秋月于半空接匕,亦于半空甩出,故而这柄匕首,才能插在自己的腰间。

    而且除了腰间的匕首之外,另一阵剧痛亦是起于颈侧...抬手轻抚,方才感受到那是绳锯所留之伤。

    道理很是简单,一片树叶,只要拉扯的速度够快,便足以切开皮肉。宛若之前秋月截断复还的脚掌那般,时忧也是借助复还攻击的力量,于半空拉扯绳锯一端,致使整条绳锯皆于复还颈侧掠过。

    啪!时忧落地,秋月亦是落地,复还听闻声响远近,计算出二人落地的位置。不过出奇的是...就算知道位置,复还也是未曾出手,未曾继续击碎地板而制造如雾的木屑,也未曾掌控地板变厚、升起,从而对二人造成伤害。

    “绽放出光华,即是生命的全部意义吗...你们知道吗?在成为衙役之前,我也觉得人生于世,理当绽放光华,或照亮自己,或照亮他人。但是步入庙堂后我才发现...纵是竭尽全力、全力以赴,我也未曾绽放出那所谓的光华,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我更是发现...想要在庙里做得好,不是凭着一腔热血便可以的。不过...时值此刻,我也未曾忘却初心,护送那素未谋面的医师,即是我绽放光华的绝佳机会!只要将她送到惊蛰那里去,轻云城的百姓大抵会得到拯救吧?而轻云城大抵也会恢复往日的安稳与繁华。所以我愿意,愿意用我这微不足道的生命,于死亡到来前绽放光华,从而照亮一方,哪怕我...注定不会看到那一天来临了。”

    是废话,是又臭又长的废话,看上去颇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但暗杀小队却是未曾生疑,因为在他们看来...复还已经中毒,拖延时间对他而言,本就是有害无益。

    但是暗杀小队不知道的是...复还的确在拖延时间,因为在击飞时忧之后,他的手...便在一直发抖。抖的不厉害,再加上复还有意掩饰,故而众人并未发现端倪。而且就算被发现...暗杀小队也会将其当做复还体内毒素发作所导致。

    是超越视觉效果的延伸,亦是超越视觉效果的收缩,之所以时忧飞的那么突兀,膛前的血洞出现的那么莫名,完全是因为...复还手中的棍棒收缩速度,超过了暗杀小队的视觉能力。

    看似威力十足,但是代价也极其明显,便是在延伸、收缩的瞬间会产生巨大的力,而且速度越快力量也就越大!延伸的力,由时忧所承担,膛前的血洞便是最为直观的体现,但收缩的力,却要由复还承担,此刻抖动的手,即是铁一般的证明!

    当手掌、手臂的强度无法承受这份力,那么复还的手便会废掉。

    “既然你身居庙堂已久,便应该能够知道,并不是每一份美好的理想都能化作现实,并不是每一个心怀光明之人都能够照亮一方!”时忧挣扎起身,捂着膛前的伤口嘶声而言。

    “在庙堂之中不看过程,唯看结果,在哪里唯一能够讲的通的便是...成王败寇!也许医师会被带走,但她所去之处绝对不会是保守派那里!她唯一能够去的,便是激进派所在,而她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制作出让我们便于屠杀真人的药物!”秋月落地,虽难起身,却也捂着断腿伤口沉声而语。

    “呵呵,也许你们说的对,庙里唯一能够讲通的话便是那句成王败寇!也许一开始我便不应该步入庙堂,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讨厌...内斗。”复还玩笑而言,不过在言辞的同时,双耳亦是微动,似在通过时忧、秋月之言,判定他们的具体位置。

    似是打算听声辨位,不过可惜的是...复还之举,似被察觉,那位处远处棺材下方的旧事,瞬取鞭炮入手,且经引燃后扔至一旁。而在爆竹炸响的瞬间,远处的春花亦是起身,开始围绕大堂边缘开始疾行,且在疾行的过程中,更是不断扣动劲弩扳机,致使弩箭频出。而弩箭所射之处,却又不是复还所在,而是复还四周的地面。

    噼里啪啦...炸响声瞬起于堂,而秋月、时忧二人,也是借助爆竹声掩护,对着复还缓行而去。

    为何不是疾行而是缓行?因为一人仅余一臂、一足,一人脊骨断裂,所以走起路来只能踉踉跄跄的向前缓慢而行。

    “利用爆竹声掩盖自己行进中所发出的声响吗?不过可惜的是...”复还笑言,不过言辞过半,他便笑不出来了。在他看来,声音虽被掩盖,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力的横向传导而得知秋月、时忧的大致位置,就像之前的“盒子中的橡胶理论”那般,只要二人是踩踏在地板之上的,那么哪怕自己双目失明,他们也依旧是无所遁形。

    不过可惜的是...盒子中的橡胶理论,于此时此刻竟是失效了。

    在复还的感知下,有着无数股的力量按压在了“橡胶”之上,而他脚下所站立的那块“棉花”也是迅速变形、变小。那种感觉就像是...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且是对着他围剿而来。

    这便是春花为何游走于边缘的原因,也是他为何会不断射出弩箭,并让弩箭落在复还周围地面的原因。因为春花已然知道复还查探他们位置的手段,既然已然得知,便必然能够制定出反制方案。

    “厉害,想不到这么快便想到了反制方案。”复还由衷赞叹,不过却也未曾坐以待毙,而是利用无定狙伐的特性,致使自身为中心,半径十丈以里的地板接连延伸而起、收缩而下,且是猛击于棚顶之上。而这些地板延伸、收缩的速度足胜风雷,只要时忧、秋月不慎擦碰些许,都会落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些地板延伸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甚至可以说是一波接着一波、一片连着一片,宛若浪潮大起大落。

    “该死,毒素还没走遍周身、渗入心脏吗?!”藏身棺材之下的旧事沉声而言。

    “怎么办?这么拖下去,他的眼睛一定会在毒素发作前恢复!”秋月驻足,看着藏身“地板浪潮”后方的复还沉声而语。

    “跨过去,那我们就在他的眼睛恢复前,跨越这些障碍!”时忧冷静思考,却是提出了一个似乎不切实际的方案。

    “你疯了吗?!”秋月听闻,不仅呵斥,似是担心时忧会做出飞蛾扑火的傻事。

    “不是疯了,你仔细看...这些地板虽是极速延伸而起、极速收缩复位,但是...无论是延伸的过程中还是收缩的过程中,都无法停驻!也就是说...无论是延伸还是收缩,都是以物质原本的形态开始的!在延伸的过程中,它们也许可以迅速复位,从而达成收缩...但是在收缩的过程中,它们却是很难再度延伸!”时忧看出了端倪,亦是看出了复还特性的些许瑕疵、弊端。那种感觉就像是...橡皮筋如果遭受挤压便会收缩、变短,而是遭受拉扯才会延伸、变长!

    无法在同一时间对“橡皮筋的整体”发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道!例如说...一边挤压橡皮筋的整体、一边拉扯橡皮筋的整体,本就是无法完成之事。如果能够完成,那么...橡皮筋的整体究竟是变长了,还是变短了呢?还是说...即变长了又变短了呢?

    直观而言便是...在地板忽然延伸升起的瞬间,它也许会忽然向下收缩,但是在它向下收缩的瞬间,尚未复位之前,是不会忽然延长的!

    也就是说...在地板向下收缩的过程中,且是尚未复位之前,秋月、时忧完全可以安全的跨越过去。

    “原来如此。”秋月很是聪慧,经时忧一言,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是虽知想法,却也很难达成,因为此时此刻的秋月,仅剩下了一条腿,想要凭借这一条腿灵活的跨越那些地板,是很难很难的。

    “别担心,那些地板由我来跨越!而你只需...充当我的眼睛便好!”正当秋月愁眉之际,手持劲弩的春花即是疾驰而来,且在射出一轮弩箭后,便将劲弩丢给了秋月,而秋月也是将自己手中的绳锯,交给了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