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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

    丸子头看了看蘑菇头、冲天辫,随后又看了看震颤不止的街路,倒也不曾继续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去...不慌不忙的走到墙角坐了下来。

    靠墙席地,看着蘑菇头、冲天辫的背影,并无所思,并无所想。

    “兄弟,像你这般胆小的,可都是活不长的。”蘑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长街,玩笑而言。

    “难、难道不是...”冲天辫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难道不是什么?有话就说,别卖关子。”蘑菇头看着冲天辫不悦而问。

    “难道不是胆大的莽夫...我的意思是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冲天辫说到一半,便回想起蘑菇头之前那略显无赖的模样,故而改口而言。

    “哼!若是这么说,那我这艘船可翻不了。”蘑菇头笃定而言,同时更是看向了靠坐在墙角的,且是始终泰然自若的丸子头不屑而言。

    冲天辫下意识的回首,看向了身后的丸子头。

    丸子头见状仅是笑了笑,随后便将目光偏移到了一旁的长街之上,显然是对蘑菇头的言辞置若罔闻。

    看了看丸子头那置若罔闻的模样,又看了看冲天辫那胆小怯懦的形象,蘑菇头仅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后便转过头去,再度看向了长街。

    “对、对了,他是为了寻人去往凌云山避难而来,你又是为何至此的?”冲天辫怯懦而问。

    “我听人说修士战斗千奇百怪、各有特点,所以前来看看热闹,就算觉醒不了灵力,说不定也能学个一招半式。”蘑菇头略显激动,目光中也是透露出了些许狂热之意。

    “你家也住在附近?”冲天辫好奇而问,毕竟...瞧热闹都是就近瞧的,没听过有谁会不远千里、百里、甚至是十里之遥来看热闹的。

    蘑菇头尚未作答,一旁的丸子头即是看向了他的背影,似乎也想知道...蘑菇头的家是否就在附近。

    “鹌鹑巷的。”蘑菇头注视着长街,轻声作答。

    “哦,我家在玉兰巷...”冲天辫轻声而言,满是怯懦的小脸儿上展露出了些许的开心笑意。

    两人依旧站在一块儿,且是对着长街瞧看,而在一旁的丸子头虽未言语,却是狐疑的想着...鹌鹑与玉兰这两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意味?要知道,街、路、巷无名则已,若是有名,凡是临近,其名多是相近、相似。

    蘑菇头没有理会冲天辫,而是继续对着长街两侧的商铺瞧看而去,目光也是对准了那些因震颤而开合不断的门窗。随着瞧看,目光中的狂热、渴望也是越发狂热,到了最后更是迈步而出,对着长街走去,似是打算趴在门窗之外,近距离仔细瞧看修士的战斗。

    却也仅是走出了一步,便被冲天辫拉住了手臂。

    “你做什么?”蘑菇头不悦,亦是不解。

    “你、你又要做什么?”冲天辫震惊,似是看出了蘑菇头的心思,故而明知故问。

    “当然是近距离瞧看一番。”蘑菇头理所当然的说着。

    “会、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冲天辫略显焦急、慌张而言。

    “闭上你那乌鸦嘴!像你这般的胆小鬼,怕是一辈子都没出息!今日我若不去承担这份风险,来日怎么出人头地?怎么扬名立万?!”蘑菇头不屑而言,且在话音落下之际,即是挣脱冲天辫的手,欲对长街走去。

    “别、别去...”冲天辫欲要阻拦,但蘑菇头却是离开了小巷,且是走出了三、四步的距离。

    看着蘑菇头离去的背影,冲天辫欲要阻拦,却又因惧怕而不肯迈步,而在一旁的丸子头则是冷眼旁观,似乎并不在意蘑菇头的死活。

    砰!仅是走出三五步的距离,长街一侧即是传出炸响之声,同时更见烟尘肆起,尚有惊人的冲击之力宣泄,将蘑菇头掀回小巷口。

    冲天辫见状,连忙将蘑菇头扶起。

    一旁的丸子头也是对着炸响处瞧看而去。

    烟尘散尽,三个孩子方才发现...路旁的白事铺,竟是扩大了数倍乃至是十余倍!而之前的炸响,正是白事铺将两侧商铺挤碎的声响,烟尘也是因那些商铺破碎而起...

    “发、发生什么事了?”冲天辫扶着蘑菇头震惊而言。

    “是修士!一定是修士的灵力特性所致!”蘑菇头看着扩大数倍的白事铺激动而言。

    “呵呵...”一阵发自本能却也毫无讥讽、嘲笑之意的笑声,则是于丸子头所在之处传来,且是传入了蘑菇头与冲天辫的耳中。

    冲天辫本不知丸子头为何发笑,不过在回神之后却是发现,自己所搀扶的蘑菇头竟是早已化作了哆哆嗦嗦的模样,双腿不仅打摆子,裤裆更是莫名的湿润了。

    “你特么笑什么笑?老子再不济也敢走上街去,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让修士带你前往凌云山,此刻却是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蘑菇头知道丸子头在笑什么,故而红着脸呵斥而言。

    “果然是有勇无谋之辈,要知道...轻云城当下的局势本就明显,是凌云山一方与真人一方的绝对对立之势,也是水火不容之势!此刻凌云山衙役聚集在这里不假,但能与其展开战斗的一定是真人修士!我若此刻前去,先且不说是否会成为衙役们的累赘,就算不会...若这场战斗真人一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我岂不是会被他们同化成真人?”丸子头淡笑而言,笑容中见不到丝毫不屑与高傲,有的仅是阳光之感。

    “恶心!真特么恶心!老子生平最讨厌你们这种满面阳光的货色!搞得老子好像似个心理阴暗的怨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在这里遇见你这种货色!”蘑菇头叫骂,虽然骂的难听,却也是有意而为,因为在他看来...与人对骂无关痛痒,被人揪着尿裤子的“小辫子”不放才是问题,为了转移话题,他宁可与丸子头对骂。

    “呵呵。”丸子头并未在意蘑菇头的叫骂,仅是靠在墙上儒雅的笑了笑,随后便不说话了。

    “你...呸!”看着丸子头那轻描淡写的模样,蘑菇头心中火气更甚,却也到不了动手的程度,故而仅是吐了一口口水,随后便再度站在墙角,对着那扩大了数倍的白事铺瞧看而去。

    “时间已是不早,若是仅为看一看发生了什么,至此也该回去了,你不似他那般皮糙肉厚,若是在此逗留...说不定便要丢掉性命。”丸子头看着冲天辫好心提醒。

    “你特么...”蘑菇头听闻“皮糙肉厚”四个字,瞬间想到丸子头是在形容自己的脸皮,故而转身欲要再骂,不过骂人的话尚未说出,即是看向了身旁的冲天辫。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家去了,哦、对了,我家在玉兰巷第六家。”冲天辫对着蘑菇头强行挤出了个笑容,似是在说...若能平安归来,来日不妨去寻我这个朋友。待话音落下,即是转身离去,且从略显仓促的脚步来看,显然是打算迅速离去。

    随着冲天辫远去,丸子头即是起身,而蘑菇头则不再关注长街,而是看向了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待冲天辫即将离开小巷之时,丸子头与蘑菇头即是再度对视了起来,不过两人的面色都是不大好、略显沉重。

    当然,沉重的神色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冲天辫在回到“十”字小巷中心处,即是停下了脚步,或者说是僵硬在了那里。而在片刻僵硬之后,冲天辫即是再度动了起来,不曾向前而行,而是倒退而走,随后更是蹑手蹑脚、泪眼汪汪的回到了小巷首。

    “你怎么又回来了?”蘑菇头不解。

    “真、真人...有真人。”冲天辫哭腔而言,同时脚步更是不停,似是觉得小巷也不安全,竟是想要逃到长街之上,而这一次则是换成了蘑菇头拉住了他的手臂。

    “玛德,胆子这么小还敢、还敢出门?”听闻真人二字,蘑菇头嘴巴虽硬,但身体却是微微颤抖。

    “是真人修士,还是那些行尸走肉?”丸子头冷静而问。

    “好、好像是行、行尸走肉。”冲天辫哭腔如旧,且是想要挣脱蘑菇头的手逃到街上。

    “什么叫好像是行尸走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蘑菇头提心吊胆而问。

    “我、我没看清,只是看到了黄褐色的身躯,随后便退了回来...”冲天辫抹泪而言。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会将他给引了过来吧?!”蘑菇头慌乱而问。

    “我、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冲天辫哭的更大声了。

    “来了...”丸子头沉声提醒的同时,即是走出小巷、来到了长街,倒也不曾走远,仅是贴着小巷口左侧的商铺墙壁并探头,对着小巷内侧瞧看而去。

    蘑菇头、冲天辫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当即跑出了小巷,且是贴着小巷口右侧的商铺,不过与丸子头不同的是...他们两个似乎并不敢探头,似是担心被真人发现。

    如若冲天辫之前所说那般,的确有真人自“十”字小巷右侧而来,且是途径中心点向右而行。倒也不是修士,仅是寻常的真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行尸走肉”。不过这位行尸走肉倒也不似常见的那种,并未藏匿于阴暗处,走起路来也不是摇摇晃晃、呆呆傻傻的模样。

    走的很快,且是四下瞧看,由其是对修士战斗引发的震颤感、声响格外敏感,似是想要去往震颤、声响散发之处。不过这震颤、声响即便再明显,这位行尸走肉也不曾迅猛突进、极速靠近,因为常遇真人者皆知...凡是有着真人修士所在,行尸走肉必然退避三分。

    似是阶级!

    上位者所到之处,下位者皆尽避让!上位者战斗之处,下位者皆尽退散。

    黄褐色的身影、破破烂烂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前进,真人很快便来到了十字小巷的中心点,倒也不曾继续前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故而猛然侧首,对着沿街处也就是三个孩子藏身的巷首瞧看而来。

    丸子头见状,迅速收回脑袋。

    “怎、怎么样?来了吗?”蘑菇头惊慌而问。

    “来了,不过好像发现我们了。”丸子头沉声而言,之前风轻云淡之形早已消散,化作了略显惊惧之相,且见豆大汗珠顺额滑落。微微侧首,看向蘑菇头,不过目光刚刚落在蘑菇头身上,便似是想到什么般连忙收回了目光。

    “那、那我们怎么办?”冲天辫哭腔而问,随后更是看向了四周,并拉扯着蘑菇头的手臂六神无主的惊慌道:“这边的路被那白事铺封住了,咱们若是要跑,一定要向另外一边跑,可若是向另外一边跑,咱们便要于小巷口跑过...咱们会被真人抓住的。”

    冲天辫说的很明白,他与蘑菇头在小巷口左侧,而左侧的长街已被那扩大数倍的白事铺堵住,他们若是想跑,便只能向右侧的长街逃跑,但是...若想向右逃,便要于小巷口走过。巷子里的真人若是得见有普通百姓也就是所谓的“旧人”在眼前跑过,一定会迅猛追击。

    要知道,寻常修士的速度都不及这些行尸走肉,何况三个“毫无修为”的孩子?

    “别慌!若那真人真的前来,我们便...”蘑菇头收起了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此刻已然化作了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之形。虽然在回答冲天辫,却也不曾看向他,仅是看着一旁的地面惊慌而言。

    “我们便怎样?我们会死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冲天辫低着头抹泪而言。

    “别特么哭了!再哭便真的将真人引过来了!若那真人真的前来,我们便跳进那白事铺中!于火中取栗!于死中求生!”蘑菇头虽是抓着冲天辫的手慌乱而言,但目光却是看着那扩大了数倍的白事铺而言,同时心里也是在不断祈祷!

    “卷入修士的战斗,我们死的不是更快?!”小巷口另一侧,丸子头已然化作了冷汗涔涔的模样,此刻翘首仰望赤色苍穹,似是一边于心中祈祷。

    “不会的!商铺中的战斗已然持续许久,由此可见...衙役与真人的战况大抵是均衡之势!在均衡之势下,无论是衙役还是真人,应该都是无暇他顾。”蘑菇头看着白事铺,豆大的汗珠也是顺额流淌。

    “若是那真人追着我们进入商铺又该怎么办?而、而且...若是商铺中本就有真人,又该怎么办?”冲天辫腿软,蹲再墙角瑟瑟发抖、抱头而言。

    “不知道。”蘑菇头于惊慌中咧嘴苦笑,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问题没有这么复杂,那真人仅是站在小巷中心对着小巷口瞧了一眼,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我,也并不确定对方是否向这里走来。”丸子头依旧是仰望苍穹,惊慌而言。

    “玛德,那你怎么不再瞧一眼?”蘑菇头低着头,看着脚下地面惊慌而问。

    “你自己怎么不瞧?”丸子头反问,似是担心真人发现自己,且将自己当做攻击目标。

    “你怕什么?你那边的街路又没被堵!若是被发现了,逃走便是!”蘑菇头于惊慌中呵斥,目光如旧盯着脚下。

    “如果在我回头时,你发出声响,有意引导那真人看向我,我又当如何?就算有逃跑路线,我的速度也不足以甩开那真人的追击!到时候...真人将我当做攻击目标,你二人岂不是有了逃跑的余地?!”丸子头仰望苍穹,否定了蘑菇头的提议。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龌龊?!”蘑菇头沉声呵斥。

    “你爱看不看,我、我...我走了,再见。”丸子头依旧是惊慌的模样,且是有了离去的打算,毕竟于客观角度来看...他那边的街路并未被封,他完全可以顺着宽敞的街路在真人尚未来到小巷口时悄然离去。不过略显奇怪的是...丸子头看似打算离去,实际上双腿却是未动,却也不知是被吓至僵硬,还是有着无法离去、难以离去的难处。

    “走?!你特么...不讲义气!”蘑菇头没有挽留的借口或理由,仅是呵骂了一句。

    “别说我不讲义气,要看便一起看,若是被真人发现,你们便逃向那白事铺,我则是逃向对面的澡堂,如何?大家逃跑的方向不同,真人却只有一个,也就是说真人追击你我的概率是五五之数,谁也不占便宜不吃亏。”丸子头看着苍穹提议道。

    “如此甚好!”蘑菇头认可了丸子头所说,随后更是拎着冲天辫后脖颈的衣领将其提起,随后更是将其拉到小巷口,再度开口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三个一起看!”

    “我、我也要看?我、我不敢...”冲天辫听闻腿软,宛若一摊烂泥,若不是蘑菇头拉着,恐怕早已瘫坐在地。

    “一!”

    “二!”

    “三!”

    三个数过后,倒也默契,除了冲天辫是被蘑菇头硬顶着探出头之外,蘑菇头与丸子头,都是于拐角处探头,对着小巷之中瞧看而去。

    三道目光,瞬间对准了小巷之中,不过可惜的是...这三道目光并未见到那所谓的真人。

    “不、不见了?”丸子头虽是狐疑而言,不过却是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小巷之中。

    “走了?该不会是你诓骗我等,其实根本就没有真人。”蘑菇头也是瞬间回到了小巷之中,随后更是瞪着丸子头不悦而言。

    “我估摸着那真人尚未走远,你若是觉得我在诓骗你,你不妨叫喊的再大声一些,到时候将他引回来,你便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诓骗你。”丸子头惊慌未平,却也淡笑而言。

    蘑菇头没说话,仅是面色不善的对着丸子头瞧看,似是在思考...丸子头之前是否真的没有骗自己,也似是在思考...丸子头刚刚站在小巷之外所展露出的模样,当然...还有他在小巷中所说的所有话语。

    丸子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依旧是对着蘑菇头展露着淡淡的微笑,不过心中也似在思考。似在思考...蘑菇头为何打算逃向正经战斗的商铺内部,也似在思考...他在小巷外所展露出的模样,以及他在之前所说的话语。

    两人目光再度对视,不过经片刻对视之后,却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瘫坐在一旁墙角的冲天辫。

    却也仅是看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且在一眼过后,丸子头、蘑菇头便是纷纷瘫坐在地,呈现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现在怎么办?你还回家吗?”蘑菇头侧首,看着瘫坐在自己身旁,惊魂未定、泪水未干的冲天辫。

    “回家,一定要回家!若是现在不回,到了夜里那些真人便会于商铺中走出徘徊于街路,那时再想回家便更加不可能了。”冲天辫侧首,看着小巷深处,以及真人曾出现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独自离去的勇气。

    “家里还有人在吗?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前来寻你?”丸子头在旁,淡笑而问。

    “没、没人了,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了。”冲天辫似是提及伤心事,故而垂首啜泣而言。

    “都不幸感染了真人之毒吗?”丸子头淡笑再问。

    冲天辫抬头,看着丸子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不仅眼中泪水更甚,嘴角也是直抽抽,似有万般苦楚却也道之不出,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我爹不见了,我娘...去世了。”

    “那就再等等吧,我估摸着那真人尚未走远,等其走远...我们便先将你送回家中。”

    丸子头有所提议。

    蘑菇头没说什么。

    冲天辫面色也是一喜。

    局势很是简单,便是...通过言辞、行为举动,虽然能够看出些许端倪、些许异常,但是却是不足以认定谁是白承。

    但是,白承这个注目礼的持有者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想要时刻开展注目礼这一特性,且是在开展之际关注战场,便绝对不能离开战场!

    也就是说...在丸子头的提议之后,谁展露不想离开的意图,谁便是白承!

    当然...也不排除丸子头是在欲盖弥彰,通过这种方式来打消另外两人对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