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大梦初醒
投影阵法并不是真的为了投影，而是借此掩藏空灵石牌。
石牌本身就有不被探知的特性，三道纹络化成的阵法旋转地毫无声息，可以更好地转移窥视者的视线。
云州随意地扣了几个上个时代的手印，表面上依然郑重庄严，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只是花样比较好看。
他也不需要做出太多的动静，只要最后效果展现，旁观的人会自己脑补出足够的情节，他暗中的引导已经借着和文大人的对话落在暗处之人的耳中。
文大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自知现在不能打扰到云州。
也确实如云州所料，一直没有现身的人在云州到了文府时就已经开始观察着他。
而之所以没有现身，其实是因为感觉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如等小师妹醒了，让她解释更加自然一点……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探究一下云州的来历并不意外。
“受人之托？”那两个人暗中交流着，这是一个男声。
“这才正常。这么年轻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拿到丹灵玉和碧华心。”这是一个女声，“即使他真的有办法拿到了，也绝不可能架设素玄之身的日月之桥。连我们都做不到这一步，也就院长可能可以。”
“可惜了，还想给书院带个人才回去，也免得小师妹的相思之苦。但如果背后真的已经有这种程度的传承，也不好夺人所好。”
“你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在书院多待几年吧。”
“师妹，你说真话的样子，真的不……”男子心直口快，但瞟了眼身边女子的神色，连忙改口道，“不……愧是天之娇女！”
女子心知他的原话肯定没过脑子，但这个师兄就是这样的性情：“等下问问吧。我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来。投影阵法？他是要把他背后的人投影出来？”
“不是投影，倒像是传送。”男子神色也正了一些。
随着云州的手印收尾，只见投影阵法聚集了一道光落在文拂堇的眉心。光影之中，一块晶莹剔透泛着金色色泽的石块滴溜溜地旋转，一开始还虚淡无比，随后逐渐凝实，似乎从无到有，凭空生成。
“以投影化实形。”暗中的男子道出了这种方法，“而且我没察觉到其他道法的痕迹。这……”
“连你都没感到到？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修为不够。”
“再看看。能逃过我的感知，这差不多该是和院长老头一个级别了！”
床上的人依旧沉沉睡着，云州心念一动，阵法下压，完全覆盖在她的身上。
文拂堇眉心的光芒大盛，那道丹灵玉已经几乎凝实的虚影仿佛贯穿了无尽的空间，连上了远在南山书院的另一道身体上的碧华心，一银一白两块石头隔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距离交相辉映，耀眼夺目。
而无人所知之处，空灵石牌悄无声息地放出了真的丹灵玉，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仿佛滴水入海一般瞬间就融入了进去。
日月交辉，苍茫毕现，天地如介子，须弥往来间。
某个无法探索之地，日月虹光骤然出现，跨越无尽距离完美衔接，而后辉光一转，似乎又交融合一！
他们之间分明隔着天涯海角，却仿佛瞬息可至！
这便是属于素玄之身的沟通之道。外人不可知，不可察，更无法干涉，是为神迹。
云州伸手，将构成阵法的三道符文收了回去，其实是收回了石牌。
假象之中两块石头互相交织缠绕，仿佛在搭建某种玄妙的联系，金银两色愈发炽烈，如同真实的日月同天，上演着阴阳交融的奇观，却被死死地压制在文拂堇的体内，让得她的身体都像是沐浴在至盛至烈的光芒之中。
片刻之后，云州微微点头，说道：“可以了。”
与此同时，暗中的女子也说道：“院长传信，已经成功了。”
“看来就要醒了。”
“好了？”文大人问道。
“正常把她叫醒就行了。”
“还是让她自己睡醒吧。”
“睡了挺久的，再睡也没什么用了。”
“那你倒是……”
“父亲……云公子？”
两人还在那里推脱，床上的人已经自己醒过来了。
“感觉如何？”
“乖囡，可吓死爹爹了。”
两人轮番询说道。
文拂堇自己想要坐起来，文大人就要伸手帮忙，云州指尖一拉，灵力在她身后凝聚，已经支撑着她坐正。
“云公子原来也是……”文拂堇听了父亲的话就已经有所怀疑，直到这一道法力作用在背后，这才恍然道。
云州看她还有些刚醒来时候的迷糊，微笑说道：“神城一别，已是有一年未见了。”
“啊？神城……原来也是你。拂堇眼拙，当时竟未能认出来。”少女仔细地盯着云州眉眼，似乎还在确认。
云州也不在意，或者说这样的效果才是他想要的，若是能轻易被认出来，那他的伪装也就毫无意义。
“我们遇见的就是柜格之松，它本就有所限制，而且有位前辈正好赶上救了我们。你当时只有玄身在，所以碧华心直接给了你，而丹灵玉托我在遇见你的素身时交给你。”
“真是柜格之松啊。我们命真大。”
“素玄之身本就得天地钟爱，我也许也是沾了你的光。你已经迈过了最大的这道坎，往后只会一路通途。”
“多谢云公子。”她还坐在床上，所以只是施了个简礼。
“受人之托而已。”
“拂堇明白的。”她看着云州，温和地笑了笑。
然后才有空看向一脸幽怨的文大人，脸上却是真诚地再也压不住的笑意：“让父亲担心了。我们去外面说话吧。”
“你身体没事吧？”
“父亲不用担心。我现在，应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她说着看向云州。
云州也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玉书，玉书，快进来服侍你家姑娘起来。”
“来了来了。姑娘醒了！”
“父亲和云公子还请在外稍等片刻。”
“好。云州贤侄这边请。”
“文大人请。”
“欸，叫文大人过于生疏了。若不嫌我托大，叫声伯父即可。”
“好。伯父请。”
云州虽然一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但用起来并无差错，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他们走后，文拂堇才有些头疼地扶了下脑袋，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
“姑娘，可是还不太舒服？”
“无碍的。睡太久了反倒睡得有些累了。”她看着小丫鬟担心的神色，笑着说道。
“我给姑娘揉揉吧。”
文拂堇拦住了她：“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不过一点小事，你先帮我更衣吧。”
其实并不是头痛，而是另一具身体，也就是还在书院的玄身也已经醒来，被院长夫子，还有同门们轮番照料的她也确实需要表示谢意。
两边皆要顾及，一时间也有些忙乱罢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顾己失彼：时间一长就颇为劳累，甚至不得不让一具身体进入沉眠。
反倒感觉驾轻就熟，十分自然。
这就是日月之桥吗？果然极为契合素玄之身。
而且这一年来虽然一直处在沉睡当中，但神念依旧在慢慢成长，更是助益良多。
文拂堇双手捏合放在胸口，想到这一年多来的经历，感到自己实在幸运之至。
那时在书院了解到自己这种天赋时，她也曾想过用什么方式在最后的几年留下些更精彩的记忆，或者轰动一时，或者流芳百世。
只是时间太短，只要一想便感觉深深的力不从心。
她自然也曾想着如果能找到丹灵玉和碧华心，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太过缥缈，素玄之身虽然罕见，但这漫长的历史中，也曾出现了不少，却只有明华仙君一人渡过了此劫。
与之想比，即使在外人眼中如庞然大物的南山书院都显得渺小。
那点可能只是她心底的奢望，没有希望的幻想而已。
如今再看，这个结果真的过于梦幻。她自己也在想，如果没有元宵节晚上的那次遇见，心血来潮的壮胆去冲撞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是不是就与此擦肩而过了。
命运啊，真是奇妙。
石牌本身就有不被探知的特性，三道纹络化成的阵法旋转地毫无声息，可以更好地转移窥视者的视线。
云州随意地扣了几个上个时代的手印，表面上依然郑重庄严，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只是花样比较好看。
他也不需要做出太多的动静，只要最后效果展现，旁观的人会自己脑补出足够的情节，他暗中的引导已经借着和文大人的对话落在暗处之人的耳中。
文大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自知现在不能打扰到云州。
也确实如云州所料，一直没有现身的人在云州到了文府时就已经开始观察着他。
而之所以没有现身，其实是因为感觉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如等小师妹醒了，让她解释更加自然一点……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探究一下云州的来历并不意外。
“受人之托？”那两个人暗中交流着，这是一个男声。
“这才正常。这么年轻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拿到丹灵玉和碧华心。”这是一个女声，“即使他真的有办法拿到了，也绝不可能架设素玄之身的日月之桥。连我们都做不到这一步，也就院长可能可以。”
“可惜了，还想给书院带个人才回去，也免得小师妹的相思之苦。但如果背后真的已经有这种程度的传承，也不好夺人所好。”
“你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在书院多待几年吧。”
“师妹，你说真话的样子，真的不……”男子心直口快，但瞟了眼身边女子的神色，连忙改口道，“不……愧是天之娇女！”
女子心知他的原话肯定没过脑子，但这个师兄就是这样的性情：“等下问问吧。我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来。投影阵法？他是要把他背后的人投影出来？”
“不是投影，倒像是传送。”男子神色也正了一些。
随着云州的手印收尾，只见投影阵法聚集了一道光落在文拂堇的眉心。光影之中，一块晶莹剔透泛着金色色泽的石块滴溜溜地旋转，一开始还虚淡无比，随后逐渐凝实，似乎从无到有，凭空生成。
“以投影化实形。”暗中的男子道出了这种方法，“而且我没察觉到其他道法的痕迹。这……”
“连你都没感到到？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修为不够。”
“再看看。能逃过我的感知，这差不多该是和院长老头一个级别了！”
床上的人依旧沉沉睡着，云州心念一动，阵法下压，完全覆盖在她的身上。
文拂堇眉心的光芒大盛，那道丹灵玉已经几乎凝实的虚影仿佛贯穿了无尽的空间，连上了远在南山书院的另一道身体上的碧华心，一银一白两块石头隔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距离交相辉映，耀眼夺目。
而无人所知之处，空灵石牌悄无声息地放出了真的丹灵玉，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仿佛滴水入海一般瞬间就融入了进去。
日月交辉，苍茫毕现，天地如介子，须弥往来间。
某个无法探索之地，日月虹光骤然出现，跨越无尽距离完美衔接，而后辉光一转，似乎又交融合一！
他们之间分明隔着天涯海角，却仿佛瞬息可至！
这便是属于素玄之身的沟通之道。外人不可知，不可察，更无法干涉，是为神迹。
云州伸手，将构成阵法的三道符文收了回去，其实是收回了石牌。
假象之中两块石头互相交织缠绕，仿佛在搭建某种玄妙的联系，金银两色愈发炽烈，如同真实的日月同天，上演着阴阳交融的奇观，却被死死地压制在文拂堇的体内，让得她的身体都像是沐浴在至盛至烈的光芒之中。
片刻之后，云州微微点头，说道：“可以了。”
与此同时，暗中的女子也说道：“院长传信，已经成功了。”
“看来就要醒了。”
“好了？”文大人问道。
“正常把她叫醒就行了。”
“还是让她自己睡醒吧。”
“睡了挺久的，再睡也没什么用了。”
“那你倒是……”
“父亲……云公子？”
两人还在那里推脱，床上的人已经自己醒过来了。
“感觉如何？”
“乖囡，可吓死爹爹了。”
两人轮番询说道。
文拂堇自己想要坐起来，文大人就要伸手帮忙，云州指尖一拉，灵力在她身后凝聚，已经支撑着她坐正。
“云公子原来也是……”文拂堇听了父亲的话就已经有所怀疑，直到这一道法力作用在背后，这才恍然道。
云州看她还有些刚醒来时候的迷糊，微笑说道：“神城一别，已是有一年未见了。”
“啊？神城……原来也是你。拂堇眼拙，当时竟未能认出来。”少女仔细地盯着云州眉眼，似乎还在确认。
云州也不在意，或者说这样的效果才是他想要的，若是能轻易被认出来，那他的伪装也就毫无意义。
“我们遇见的就是柜格之松，它本就有所限制，而且有位前辈正好赶上救了我们。你当时只有玄身在，所以碧华心直接给了你，而丹灵玉托我在遇见你的素身时交给你。”
“真是柜格之松啊。我们命真大。”
“素玄之身本就得天地钟爱，我也许也是沾了你的光。你已经迈过了最大的这道坎，往后只会一路通途。”
“多谢云公子。”她还坐在床上，所以只是施了个简礼。
“受人之托而已。”
“拂堇明白的。”她看着云州，温和地笑了笑。
然后才有空看向一脸幽怨的文大人，脸上却是真诚地再也压不住的笑意：“让父亲担心了。我们去外面说话吧。”
“你身体没事吧？”
“父亲不用担心。我现在，应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她说着看向云州。
云州也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玉书，玉书，快进来服侍你家姑娘起来。”
“来了来了。姑娘醒了！”
“父亲和云公子还请在外稍等片刻。”
“好。云州贤侄这边请。”
“文大人请。”
“欸，叫文大人过于生疏了。若不嫌我托大，叫声伯父即可。”
“好。伯父请。”
云州虽然一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但用起来并无差错，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他们走后，文拂堇才有些头疼地扶了下脑袋，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
“姑娘，可是还不太舒服？”
“无碍的。睡太久了反倒睡得有些累了。”她看着小丫鬟担心的神色，笑着说道。
“我给姑娘揉揉吧。”
文拂堇拦住了她：“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不过一点小事，你先帮我更衣吧。”
其实并不是头痛，而是另一具身体，也就是还在书院的玄身也已经醒来，被院长夫子，还有同门们轮番照料的她也确实需要表示谢意。
两边皆要顾及，一时间也有些忙乱罢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顾己失彼：时间一长就颇为劳累，甚至不得不让一具身体进入沉眠。
反倒感觉驾轻就熟，十分自然。
这就是日月之桥吗？果然极为契合素玄之身。
而且这一年来虽然一直处在沉睡当中，但神念依旧在慢慢成长，更是助益良多。
文拂堇双手捏合放在胸口，想到这一年多来的经历，感到自己实在幸运之至。
那时在书院了解到自己这种天赋时，她也曾想过用什么方式在最后的几年留下些更精彩的记忆，或者轰动一时，或者流芳百世。
只是时间太短，只要一想便感觉深深的力不从心。
她自然也曾想着如果能找到丹灵玉和碧华心，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太过缥缈，素玄之身虽然罕见，但这漫长的历史中，也曾出现了不少，却只有明华仙君一人渡过了此劫。
与之想比，即使在外人眼中如庞然大物的南山书院都显得渺小。
那点可能只是她心底的奢望，没有希望的幻想而已。
如今再看，这个结果真的过于梦幻。她自己也在想，如果没有元宵节晚上的那次遇见，心血来潮的壮胆去冲撞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是不是就与此擦肩而过了。
命运啊，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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