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私自结案
三人达成约定分手后几天内都不要有太多联系，只在微信上报个平安就好。
黄毛在分开不久后就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喂，在哪里。”
“外面。”
“跟谁在一起。”
“朋友。”
“今天新闻里死的那个胖子是你朋友吧。”
“嗯。”
黄毛的父亲在电话里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冰冷的审讯和陈述，没有夹带太多情感。
“他死的时候跟你在一起。”
“…”
黄毛没有回答，他不知该如实回答还是需要稍加粉饰，如实回答他怕被他爸打断狗腿，但如果撒谎被发现的话他死得更惨。
“那就是在一起了。”
黄毛短暂的沉默，他爸已经有了结论。
“你来局里一趟吧，我跟门卫打声招呼。”
“爸，我…”
黄毛听到他爸让他去公安局就知道大事不妙，本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他爸的心意，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吞吞吐吐。
他爸倒也不客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等你半小时。”
说完就挂掉电话。
黄毛当然知道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意思是什么——“我等你半小时，人没到后果自负。”
黄毛接完电话顿时脚下生风一路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公安局去，这一路上还在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快点快点。”
烦的司机反问他：
“市区限速的呀帅哥。这么着急催催催，你是急着去公安局伏案自首吗？”
谁知黄毛应了一句：
“我要是半个小时内没到公安局的话，就又要多发生一件命案了！”
吓得司机赶紧踩满了油门在市区里各种疯狂加塞变道奔着公安局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黄毛到了公安局门口，传达室里的大叔看到黄毛后忙招呼道：
“哟，你是黄威吧？有一阵子没见你染了个黄头发都快认不出了，啧啧，长得倒是越来越帅了，像你爸。哦哦，你爸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进去吧。”
说完门卫给他开了个偏门，黄毛一进门就狂奔起来，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终于他在一个门口挂着“审讯室”的房间停了下来，房间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进去，进去后又把门反手带上了。
房间里灯亮着，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就跟电影里演的差不多，嫌疑人坐的椅子是焊在地上的，扶手中间有一个腿挡板，坐进去后扣上挡板就站不起来了。桌子倒是极其普通的黑色平板桌，上面放着一个装着茶水的马克杯。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执勤服头发黑中带灰的警察，两杠两星。
“来了。”
警察听到敲门声后知道是黄威来了，于是开口说道。
“嗯。”
随后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然后又抬眼看了看黄威，点了几下脑袋算是夸赞说道：
“二十六分半，不错。坐。”
黄威听从指示坐到审讯椅上，虽然没有把扶手上的挡板扣住，但他却依旧规规矩矩地双脚并拢把手放在椅子的小桌板上，然后眼里满是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老警察。老警察面容刚毅鼻梁挺拔浓眉大眼，就算在这个警察局里也算得上是一个老帅哥。
老警察就是黄威的父亲，黄卫国，福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副处级干部。
黄卫国拿起杯子吹了吹凉，放在嘴边轻轻“呼噜”嘬了一口，还是觉得烫，这才放下杯子对黄威说道：
“说说吧。”
这三个字明明没有任何的指向性，可黄威心里却很清楚他爸要问什么。
“我…”
他正要开口却被黄卫国打断先打了一剂预防针：
“想清楚再说。”
原本黄威还想粉饰太平，可眼下他也不知道他爸已经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贸然撒谎的话恐怕是自找没趣。屁股底下的审讯椅硌得慌，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小时候他爸就沉迷工作很少回家，但因为他妈也是个警察，而且是在下面县城的公安局工作，所以每天回来的都很晚，于是他的放学时光几乎都是在他爸上班的公安局里度过的。只要他稍微犯了什么过错就会被带到这间审讯室里扣起来，直到他坦白从宽为止。这些经历成了黄威的童年阴影，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如他爸所愿当个警察。
黄威用力咽了咽口水，洁白的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他开口坦白道：
“昨晚我们四个人确实在那个酒吧楼里给张健仁庆生，但是张健仁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所以我们就在莎莎舞厅里各找了个公主去顶楼开了房间，哦，胖子找了两个公主。”
黄威事无巨细把所有细节都跟黄卫国说得一清二楚生怕漏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他边说边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一眼他爸，看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就各回各的房间了，第二天突然听到服务员在门口敲门催我们赶紧走，我们这才知道胖子跳楼死了。出了酒吧楼我们在茶馆里呆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胖子为什么会自杀，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没了？”
“没了。”
黄卫国把右手放在桌上的水杯旁边，然后五个手指的指尖有节奏得轻轻敲打着桌面，大拇指敲击的时候声音跟其他四个手指不同，更沉闷些。
“哒，哒，哒，哒…哆。”
“哒，哒，哒，哒…哆。”
然后他开口说道：
“好，那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你们的朋友胖子，也就是庞德兴，24岁，在他坠亡后我们局里在做了初步鉴定后马上就通知了他家人来认领尸体。经过鉴定死者后脑勺先着地，伴随着脑颅碎裂的同时碎骨刺穿面部，虽然没有身首异处，但整个脑袋已经变得跟一滩烂泥似的，以后应该想做遗体整容都不可能了。庞德兴他爸庞大川现在正在我们局里闹事，说他儿子绝对不可能自杀，还说这一定是有人蓄意报复，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让手下几百个工人来局里示威抗议。”
然后黄卫国“咔叭”一声将怀里掏出的一部套着自封袋的手机扔到了桌上，黄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胖子的手机，因为手机壳上印着“长命百岁”的图案，这年头没几个正常人印这种图案的。
“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吗？”
“应该是胖子的。”
“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这，这就不知道了。”
黄威不敢告诉他爸胖子的手机里有未成年少女的那些照片和视频。谁知他爸直接用手划了一下手机屏幕，这手机竟然就打开了，然后紧接着就放出“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的视频和声音来，这一幕熟悉的画面可着实让黄威吓了一跳。
“看过吗？这个视频。”
“没，没看过。”
“哼，没看过。还有你们微信聊天记录里面的“开光”“拆礼物”指的是什么。”
黄卫国这话看似是在疑问，但细细品来却不觉得是在问问题，反而像是在责难。
“没指，什么啊。就是普通的开光的生日礼物。”
黄威不敢抬头看他爸，但却感觉脑袋突然被人狠狠抓住一把薅了起来，这瞬间巨大的疼痛让他以为自己的头皮被人掀掉了，可他却忍住不敢出声，只见黄卫国拽着他的头发脸贴的近极了，黄威甚至能闻到他爸嘴里散发出的温暖的烟草味。随后黄卫国恶狠狠但却轻声细语地，像是将所有愤怒都收敛起来一样说道：
“我说过，想清楚了再说。”
黄卫国的眼睛瞪得如同一对铜铃一般，一双眼珠子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似乎是咬紧牙关发出的声响：
“我把这里面的视频给庞大川看了，我告诉他就算他儿子还活着，就凭这些东西如果被抓去判刑依法论处的话这里面也足够他判死刑的，而且还得赔不少钱。所以我让他先回去，我会尽力调查给他一个说法。手机里面的内容和聊天记录，你们有的就赶紧删掉，我会让他们按自杀结案。”
说完黄卫国把手机塞进了黄威胸前的口袋里，用手拍了拍，然后像是交代和嘱托一样说道：
“逝者已矣。让你朋友干干净净的走吧。”
黄毛在分开不久后就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喂，在哪里。”
“外面。”
“跟谁在一起。”
“朋友。”
“今天新闻里死的那个胖子是你朋友吧。”
“嗯。”
黄毛的父亲在电话里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冰冷的审讯和陈述，没有夹带太多情感。
“他死的时候跟你在一起。”
“…”
黄毛没有回答，他不知该如实回答还是需要稍加粉饰，如实回答他怕被他爸打断狗腿，但如果撒谎被发现的话他死得更惨。
“那就是在一起了。”
黄毛短暂的沉默，他爸已经有了结论。
“你来局里一趟吧，我跟门卫打声招呼。”
“爸，我…”
黄毛听到他爸让他去公安局就知道大事不妙，本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他爸的心意，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吞吞吐吐。
他爸倒也不客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等你半小时。”
说完就挂掉电话。
黄毛当然知道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意思是什么——“我等你半小时，人没到后果自负。”
黄毛接完电话顿时脚下生风一路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公安局去，这一路上还在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快点快点。”
烦的司机反问他：
“市区限速的呀帅哥。这么着急催催催，你是急着去公安局伏案自首吗？”
谁知黄毛应了一句：
“我要是半个小时内没到公安局的话，就又要多发生一件命案了！”
吓得司机赶紧踩满了油门在市区里各种疯狂加塞变道奔着公安局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黄毛到了公安局门口，传达室里的大叔看到黄毛后忙招呼道：
“哟，你是黄威吧？有一阵子没见你染了个黄头发都快认不出了，啧啧，长得倒是越来越帅了，像你爸。哦哦，你爸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进去吧。”
说完门卫给他开了个偏门，黄毛一进门就狂奔起来，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终于他在一个门口挂着“审讯室”的房间停了下来，房间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进去，进去后又把门反手带上了。
房间里灯亮着，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就跟电影里演的差不多，嫌疑人坐的椅子是焊在地上的，扶手中间有一个腿挡板，坐进去后扣上挡板就站不起来了。桌子倒是极其普通的黑色平板桌，上面放着一个装着茶水的马克杯。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执勤服头发黑中带灰的警察，两杠两星。
“来了。”
警察听到敲门声后知道是黄威来了，于是开口说道。
“嗯。”
随后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然后又抬眼看了看黄威，点了几下脑袋算是夸赞说道：
“二十六分半，不错。坐。”
黄威听从指示坐到审讯椅上，虽然没有把扶手上的挡板扣住，但他却依旧规规矩矩地双脚并拢把手放在椅子的小桌板上，然后眼里满是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老警察。老警察面容刚毅鼻梁挺拔浓眉大眼，就算在这个警察局里也算得上是一个老帅哥。
老警察就是黄威的父亲，黄卫国，福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副处级干部。
黄卫国拿起杯子吹了吹凉，放在嘴边轻轻“呼噜”嘬了一口，还是觉得烫，这才放下杯子对黄威说道：
“说说吧。”
这三个字明明没有任何的指向性，可黄威心里却很清楚他爸要问什么。
“我…”
他正要开口却被黄卫国打断先打了一剂预防针：
“想清楚再说。”
原本黄威还想粉饰太平，可眼下他也不知道他爸已经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贸然撒谎的话恐怕是自找没趣。屁股底下的审讯椅硌得慌，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小时候他爸就沉迷工作很少回家，但因为他妈也是个警察，而且是在下面县城的公安局工作，所以每天回来的都很晚，于是他的放学时光几乎都是在他爸上班的公安局里度过的。只要他稍微犯了什么过错就会被带到这间审讯室里扣起来，直到他坦白从宽为止。这些经历成了黄威的童年阴影，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如他爸所愿当个警察。
黄威用力咽了咽口水，洁白的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他开口坦白道：
“昨晚我们四个人确实在那个酒吧楼里给张健仁庆生，但是张健仁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所以我们就在莎莎舞厅里各找了个公主去顶楼开了房间，哦，胖子找了两个公主。”
黄威事无巨细把所有细节都跟黄卫国说得一清二楚生怕漏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他边说边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一眼他爸，看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就各回各的房间了，第二天突然听到服务员在门口敲门催我们赶紧走，我们这才知道胖子跳楼死了。出了酒吧楼我们在茶馆里呆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胖子为什么会自杀，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没了？”
“没了。”
黄卫国把右手放在桌上的水杯旁边，然后五个手指的指尖有节奏得轻轻敲打着桌面，大拇指敲击的时候声音跟其他四个手指不同，更沉闷些。
“哒，哒，哒，哒…哆。”
“哒，哒，哒，哒…哆。”
然后他开口说道：
“好，那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你们的朋友胖子，也就是庞德兴，24岁，在他坠亡后我们局里在做了初步鉴定后马上就通知了他家人来认领尸体。经过鉴定死者后脑勺先着地，伴随着脑颅碎裂的同时碎骨刺穿面部，虽然没有身首异处，但整个脑袋已经变得跟一滩烂泥似的，以后应该想做遗体整容都不可能了。庞德兴他爸庞大川现在正在我们局里闹事，说他儿子绝对不可能自杀，还说这一定是有人蓄意报复，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让手下几百个工人来局里示威抗议。”
然后黄卫国“咔叭”一声将怀里掏出的一部套着自封袋的手机扔到了桌上，黄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胖子的手机，因为手机壳上印着“长命百岁”的图案，这年头没几个正常人印这种图案的。
“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吗？”
“应该是胖子的。”
“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这，这就不知道了。”
黄威不敢告诉他爸胖子的手机里有未成年少女的那些照片和视频。谁知他爸直接用手划了一下手机屏幕，这手机竟然就打开了，然后紧接着就放出“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的视频和声音来，这一幕熟悉的画面可着实让黄威吓了一跳。
“看过吗？这个视频。”
“没，没看过。”
“哼，没看过。还有你们微信聊天记录里面的“开光”“拆礼物”指的是什么。”
黄卫国这话看似是在疑问，但细细品来却不觉得是在问问题，反而像是在责难。
“没指，什么啊。就是普通的开光的生日礼物。”
黄威不敢抬头看他爸，但却感觉脑袋突然被人狠狠抓住一把薅了起来，这瞬间巨大的疼痛让他以为自己的头皮被人掀掉了，可他却忍住不敢出声，只见黄卫国拽着他的头发脸贴的近极了，黄威甚至能闻到他爸嘴里散发出的温暖的烟草味。随后黄卫国恶狠狠但却轻声细语地，像是将所有愤怒都收敛起来一样说道：
“我说过，想清楚了再说。”
黄卫国的眼睛瞪得如同一对铜铃一般，一双眼珠子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似乎是咬紧牙关发出的声响：
“我把这里面的视频给庞大川看了，我告诉他就算他儿子还活着，就凭这些东西如果被抓去判刑依法论处的话这里面也足够他判死刑的，而且还得赔不少钱。所以我让他先回去，我会尽力调查给他一个说法。手机里面的内容和聊天记录，你们有的就赶紧删掉，我会让他们按自杀结案。”
说完黄卫国把手机塞进了黄威胸前的口袋里，用手拍了拍，然后像是交代和嘱托一样说道：
“逝者已矣。让你朋友干干净净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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