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回家
少女原本拈针的手忽然一颤，细小的针头不小心嵌入到自己的肌肤之中，渗出一丝嫣红。
“赵医师，你怎么了？”
身旁一个壮汉见状问道，但少女却恍若未闻，身体轻微颤抖，双目呆呆的看着眼前睁眼醒来的少年。
“姐姐......”
少年再次开口，声音温柔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少女身体开始震颤不止，一行清泪从其脸颊缓缓滑落。她放下手中的针，双手抚摸上少年稚嫩却坚毅的脸庞，声音已带上了一丝哭腔：“小虎，是你吗.....”
眼前之人模样虽变，但那一声姐姐，确是再熟悉不过的声调。
“晚晴，这小子邪异的很，你别靠他太近！”
旁边壮汉急忙拉开少女，挡在二人的中间，厉声道。
原来女子名叫赵晚晴，是栖凤村少见的医师，因其可爱的外表和善良的性格颇受众人喜爱，眼前这个壮汉亦是其中的追求者之一。
而她，也是麻脸童子赵虎的亲姐姐。
“放开我，他是虎儿，是我的弟弟，他回来了！”
赵晚晴用力挣开壮汉的束缚，扑到少年身前，而这时，一个木雕的小老虎坠子从少年的怀里掉落下来。
这木雕曾一直挂在赵虎的脖间，而今不知为何到了少年身上。
赵晚晴小心的捡起木雕，目光久久的放在它身上，最后其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完全消除，紧紧的抱住少年轻声哭泣。
这个木雕是赵虎七岁生辰时，她亲手所做送给赵虎当生日礼物的。
“妖孽，休要迷惑人心！”
身旁壮汉一声怒吼，竟然同样使出撼山岳向着少年捏拳砸去。
“三木，够了！”
在少年身旁，还有一个穿着褐色素衣的老者，此刻略一出手，便将壮汉的攻击全部挡下，甚至没有一丝余波外泄而出。
“这少年虽然诡异，但所修炼的功法与赤羽完全不同，跟黑山也相差不少，实力又如此高强，应该不是那两村的细作。”
老者略微一顿，用手抚着下巴稍作思忖后继续说道：“且这孩子看起来与晚晴颇有渊源，如果能成为我村之人，或许可以改变我村当前的不利局势。”
“大长老，这少年可是废了我大哥一条手臂！”
壮汉名叫三木，与先前跟少年一战的三木长老乃是同族兄弟。
“三石性情鲁莽，是他冲撞在先，且所出之招皆为死手，得此后果是咎由自取。我早就对他说过，遇事三思而行，他若听了，又怎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老者拂袖说道，脸上已带了一些怒气。
这三石行事不顾后果，原本三村之间就栖凤最为势弱，而今他断臂更是导致缺了一大战力，若不能及时补足人手，只怕栖凤村被蚕食殆尽只是早晚的问题。
“大长老！”
“够了，你难道也想跟你大哥一样？！”
三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者一言顶了回去，而且后者凶狠的目光更是让其一阵心惊胆颤。
“三木知错了，我先退下了。”
三木收起不满弯身一躬，退出了屋子。
“晚晴谢过大长老解围。”
经过三木一闹，赵晚晴已经整理好情绪，对着老者恭敬一拜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少年身上。
“唉，这孩子既然与你相识，你便先带回去。等他康复后，再带他来我这儿，我还有事需要与他商量。”
老者原本想跟少年搭话，但此刻少年身体仍旧虚弱无比，且迷茫而依恋的目光也一直未曾离开赵晚晴片刻，只好转过头跟赵晚晴说道。
“长老之恩，晚晴无以为报！”
听闻大长老所言，赵晚晴直接跪在地上。她深知此刻村内局势，面对少年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大长老不仅没有立刻对其进行根除，反而还有包容之意，这让她感到无比庆幸而感激。
“你先别急着谢我。”
老者伸手扶起晚晴，接着说道：“你是我村内少有的医师，之前与其它二村发生争斗立下过不少功劳，这也是我愿意放这孩子的原因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若这孩子不能为我村所用......”
老者忽而话锋一转，看着赵晚晴意味深长道。
赵晚晴身体微微一颤，而后缓缓道：“晚晴知晓......”
“好了，我出去看看三石的伤势，你在这等他好些了就带他回家吧。”老者再次转头看了少年一眼，而后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黑夜如约而至。
少年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个麻脸童子，还有一个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的小女孩，二人在林间自由的玩耍着。
摘野花，抓蝴蝶，采草药，一切都那么平静而祥和。
直至夜幕将近。
女孩跑在前面，转过头笑着对麻脸童子喊道：“小虎，快来追我啊，我们来比比谁先到家，输的人今晚洗碗！”
“姐姐，等等我......”
麻脸童子气喘吁吁的追着，忽然自己刚刚摘的花束掉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小心的将花束捡起，再抬头时，一张阴森恐怖的人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怪人，头发脏乱，面色枯黄，身材矮小却散发着无穷的邪恶气息。
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头颅，头颅之人双目圆睁，死前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恐惧，一滴滴鲜血从断头处不断低落，说明死去不久。
“啊！”
麻脸童子惊叫一声，手中的花束再次掉落在地上。
“别怕，老魔刚刚吃掉了一个正清宗的弟子，肚子还算饱，不会吃掉你的。”
说完，怪人咧嘴一笑，摇了摇腰间的头颅，几滴鲜血被洒到童子的脸上。
“呜呜呜，坏人，你是坏人......”麻脸童子已然被吓傻，回过神后哇哇大哭起来。
“资质不行，心性也浅，不适合做我传人。”
怪人仔细盯了一会儿童子，少许后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而这时，一句清脆的少女音传来。
“你是谁，放开我弟弟！”
少女明眸皓齿，正气凛然，看见怪人以及腰间头颅却没一丝慌乱，眼神中充满警惕，身体更是悄然之间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错不错，这个女娃娃倒是极妙！”
怪人身形闪烁，眨眼之间便到了少女身边，仅是一个眼神便让其动弹不得，而后一伸手将其拎起来，仔细端详。
“根骨上佳，心智坚韧，略加调教便能有一番作为。如此甚好，你便跟着老魔我走吧！”
怪人脸上升起笑意，移动脚步正欲离开，忽然感觉脚下一沉，而后一丝微痛随之传来。
“坏人，放开姐姐，我咬死你！”
不知何时，麻脸童子已跑到了怪人身前，一双手将其单脚抱住，而后一埋头张嘴咬了下去。
“滚开，老魔我心情好，不想跟你这娃娃一般计较！”
怪人一脚踹开童子，再次准备离开。
“坏人，放开姐姐！”
谁知麻脸童子站起身，再次跑来抱住怪人的腿，随即又是一口咬了下去。
“你再来我就吃了你！”
怪人再次踹开童子，这一脚用了些许力气，童子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不管，放开姐姐，我们要回家！”
童子踉跄爬起，不管不顾的再次跑来抱住怪人，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
先前那般胆小的他在此刻竟然如此勇敢无畏，这或许便是爱与守护的力量？
怪人看着童子脸色微微动容，眼中露出追忆，许久之后呢喃出声：“回家.....可惜我已是无家之人......”
恍惚之间，似有一滴泪从怪人眼角滑落。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带你走好了。”
半晌后，怪人回过神，放下手中神情急切却无可奈何的少女，而后拎起麻脸童子远遁离去。
姐姐......
风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唯有两个字好似连成了线，风吹不走，时间剪不断。
......
朦胧之中，麻脸童子的脸庞不断的与自己交映重合，连带着他的意志也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体。
少年没有反抗，许久之后，他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赵虎。
他不是自愿变成他人，而是不能不变。
因为，这是他欠下来得。
“赵医师，你怎么了？”
身旁一个壮汉见状问道，但少女却恍若未闻，身体轻微颤抖，双目呆呆的看着眼前睁眼醒来的少年。
“姐姐......”
少年再次开口，声音温柔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少女身体开始震颤不止，一行清泪从其脸颊缓缓滑落。她放下手中的针，双手抚摸上少年稚嫩却坚毅的脸庞，声音已带上了一丝哭腔：“小虎，是你吗.....”
眼前之人模样虽变，但那一声姐姐，确是再熟悉不过的声调。
“晚晴，这小子邪异的很，你别靠他太近！”
旁边壮汉急忙拉开少女，挡在二人的中间，厉声道。
原来女子名叫赵晚晴，是栖凤村少见的医师，因其可爱的外表和善良的性格颇受众人喜爱，眼前这个壮汉亦是其中的追求者之一。
而她，也是麻脸童子赵虎的亲姐姐。
“放开我，他是虎儿，是我的弟弟，他回来了！”
赵晚晴用力挣开壮汉的束缚，扑到少年身前，而这时，一个木雕的小老虎坠子从少年的怀里掉落下来。
这木雕曾一直挂在赵虎的脖间，而今不知为何到了少年身上。
赵晚晴小心的捡起木雕，目光久久的放在它身上，最后其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完全消除，紧紧的抱住少年轻声哭泣。
这个木雕是赵虎七岁生辰时，她亲手所做送给赵虎当生日礼物的。
“妖孽，休要迷惑人心！”
身旁壮汉一声怒吼，竟然同样使出撼山岳向着少年捏拳砸去。
“三木，够了！”
在少年身旁，还有一个穿着褐色素衣的老者，此刻略一出手，便将壮汉的攻击全部挡下，甚至没有一丝余波外泄而出。
“这少年虽然诡异，但所修炼的功法与赤羽完全不同，跟黑山也相差不少，实力又如此高强，应该不是那两村的细作。”
老者略微一顿，用手抚着下巴稍作思忖后继续说道：“且这孩子看起来与晚晴颇有渊源，如果能成为我村之人，或许可以改变我村当前的不利局势。”
“大长老，这少年可是废了我大哥一条手臂！”
壮汉名叫三木，与先前跟少年一战的三木长老乃是同族兄弟。
“三石性情鲁莽，是他冲撞在先，且所出之招皆为死手，得此后果是咎由自取。我早就对他说过，遇事三思而行，他若听了，又怎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老者拂袖说道，脸上已带了一些怒气。
这三石行事不顾后果，原本三村之间就栖凤最为势弱，而今他断臂更是导致缺了一大战力，若不能及时补足人手，只怕栖凤村被蚕食殆尽只是早晚的问题。
“大长老！”
“够了，你难道也想跟你大哥一样？！”
三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者一言顶了回去，而且后者凶狠的目光更是让其一阵心惊胆颤。
“三木知错了，我先退下了。”
三木收起不满弯身一躬，退出了屋子。
“晚晴谢过大长老解围。”
经过三木一闹，赵晚晴已经整理好情绪，对着老者恭敬一拜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少年身上。
“唉，这孩子既然与你相识，你便先带回去。等他康复后，再带他来我这儿，我还有事需要与他商量。”
老者原本想跟少年搭话，但此刻少年身体仍旧虚弱无比，且迷茫而依恋的目光也一直未曾离开赵晚晴片刻，只好转过头跟赵晚晴说道。
“长老之恩，晚晴无以为报！”
听闻大长老所言，赵晚晴直接跪在地上。她深知此刻村内局势，面对少年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大长老不仅没有立刻对其进行根除，反而还有包容之意，这让她感到无比庆幸而感激。
“你先别急着谢我。”
老者伸手扶起晚晴，接着说道：“你是我村内少有的医师，之前与其它二村发生争斗立下过不少功劳，这也是我愿意放这孩子的原因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若这孩子不能为我村所用......”
老者忽而话锋一转，看着赵晚晴意味深长道。
赵晚晴身体微微一颤，而后缓缓道：“晚晴知晓......”
“好了，我出去看看三石的伤势，你在这等他好些了就带他回家吧。”老者再次转头看了少年一眼，而后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黑夜如约而至。
少年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个麻脸童子，还有一个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的小女孩，二人在林间自由的玩耍着。
摘野花，抓蝴蝶，采草药，一切都那么平静而祥和。
直至夜幕将近。
女孩跑在前面，转过头笑着对麻脸童子喊道：“小虎，快来追我啊，我们来比比谁先到家，输的人今晚洗碗！”
“姐姐，等等我......”
麻脸童子气喘吁吁的追着，忽然自己刚刚摘的花束掉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小心的将花束捡起，再抬头时，一张阴森恐怖的人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怪人，头发脏乱，面色枯黄，身材矮小却散发着无穷的邪恶气息。
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头颅，头颅之人双目圆睁，死前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恐惧，一滴滴鲜血从断头处不断低落，说明死去不久。
“啊！”
麻脸童子惊叫一声，手中的花束再次掉落在地上。
“别怕，老魔刚刚吃掉了一个正清宗的弟子，肚子还算饱，不会吃掉你的。”
说完，怪人咧嘴一笑，摇了摇腰间的头颅，几滴鲜血被洒到童子的脸上。
“呜呜呜，坏人，你是坏人......”麻脸童子已然被吓傻，回过神后哇哇大哭起来。
“资质不行，心性也浅，不适合做我传人。”
怪人仔细盯了一会儿童子，少许后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而这时，一句清脆的少女音传来。
“你是谁，放开我弟弟！”
少女明眸皓齿，正气凛然，看见怪人以及腰间头颅却没一丝慌乱，眼神中充满警惕，身体更是悄然之间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错不错，这个女娃娃倒是极妙！”
怪人身形闪烁，眨眼之间便到了少女身边，仅是一个眼神便让其动弹不得，而后一伸手将其拎起来，仔细端详。
“根骨上佳，心智坚韧，略加调教便能有一番作为。如此甚好，你便跟着老魔我走吧！”
怪人脸上升起笑意，移动脚步正欲离开，忽然感觉脚下一沉，而后一丝微痛随之传来。
“坏人，放开姐姐，我咬死你！”
不知何时，麻脸童子已跑到了怪人身前，一双手将其单脚抱住，而后一埋头张嘴咬了下去。
“滚开，老魔我心情好，不想跟你这娃娃一般计较！”
怪人一脚踹开童子，再次准备离开。
“坏人，放开姐姐！”
谁知麻脸童子站起身，再次跑来抱住怪人的腿，随即又是一口咬了下去。
“你再来我就吃了你！”
怪人再次踹开童子，这一脚用了些许力气，童子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不管，放开姐姐，我们要回家！”
童子踉跄爬起，不管不顾的再次跑来抱住怪人，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
先前那般胆小的他在此刻竟然如此勇敢无畏，这或许便是爱与守护的力量？
怪人看着童子脸色微微动容，眼中露出追忆，许久之后呢喃出声：“回家.....可惜我已是无家之人......”
恍惚之间，似有一滴泪从怪人眼角滑落。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带你走好了。”
半晌后，怪人回过神，放下手中神情急切却无可奈何的少女，而后拎起麻脸童子远遁离去。
姐姐......
风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唯有两个字好似连成了线，风吹不走，时间剪不断。
......
朦胧之中，麻脸童子的脸庞不断的与自己交映重合，连带着他的意志也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体。
少年没有反抗，许久之后，他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赵虎。
他不是自愿变成他人，而是不能不变。
因为，这是他欠下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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