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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小县沈沨,拜见太子殿下

    一

    两人等到天黑,街上行人鲜少,江流回来复命:“禀告大娘子,文大姑娘,宅子另有两个门,无人出入。”

    “好。”钟岄点了点头,“你且去守着,若有什么动静,便拿着你家大人给的腰牌去报官。”

    江流一听便驳道:“大人命我来是保证二位安危的。”

    “你傻了?若里面是位狠角色,将我们三人一网打尽,外面得不到消息,让谁来救?那才叫不顾我二人安危。”钟岄故作责怪道,“我是县令娘子,文姝掌握着整个文家商号,想必里面的人会顾虑几分,对我们也会斟酌一二。届时你去找援兵及时来救,这才是胜算最大的做法。”

    江流说不过钟岄,只好听从。

    钟岄与文姝悄声摸到一处宅子的矮墙外,按着小时候二人厮混的法子,顺着墙边爬了上去。

    院中漆黑一片,花圃久不打理,枯木干草横生,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房子里隐约有几点亮光。

    “这宅子怎么如此荒凉,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见院中无人,文姝与钟岄爬上房檐,观察着整个宅子的模样。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来,直冲文姝的胸口。

    钟岄手疾眼快,一把扯过文姝,躲过了箭镞,两人搀扶着相互稳住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惊魂未定。

    “嗖——嗖——”又是几支,直冲两人要害,两人躲闪不及,径直摔下了围墙。

    还没及抬起头,两把带着寒气的利剑便驾到了两人的脖颈上。

    “自不量力,自寻死路。”毛逊冷哼一声,“大人有令,擅闯宅邸者,杀无赦。”

    “慢着!”钟岄见那高高扬起的利刃惊出了一阵冷汗,“我二人并非无名小卒,我是县令娘子,她是文家家主,杀了我们恐怕你们也会惹上麻烦!”

    毛逊却不管两人是谁,提刀便要了解两人。

    “住手。”略有微光的房中走出一个曼妙的女子,轻笑止住了毛逊的动作,“既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何学着梁上公子的活计?”

    女子命人上前将两人捆了起来。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你们大人一面!”文姝忙道。

    “大人此时不愿见你。”女子含笑拒绝,却也没有让人伤害她们,只命毛逊将两人捆到柴房,派人看守。

    瞧着渐渐离自己远去的亮光,文姝心里的希望也变得渺茫起来:“抱歉,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没什么牵扯不牵扯的。”钟岄向文姝靠了靠,试着去解开文姝背后的绳子,“江流机灵,想必很快便会带人来解救我们。”

    两人相互解开了绳子,揉着被勒出了印子的手腕,枯坐到天明。

    天微微亮了,门外传来了动静,将昏昏欲睡的两人惊醒。

    “太子殿……主子怎么说?”

    “主子命先不要动里面的人,好好守着。”

    “是。”

    柴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将一个冒着热气的篮子放到桌子上:“二位娘子请用。”

    说罢,那人便退了出去,将门重新关上。

    钟岄与文姝怔怔对视一眼,轻声道:“他们方才说,他们的主子是太子?”

    两人皆不敢言语,亦不敢用那饭菜。

    二过了两日,两人皆未用过膳,试了无数法子想逃出去,但门外看守油盐不进,每次都将两人又松松捆好,锁回柴房中。

    “我家主子不会伤害两位娘子,两位娘子安心用饭即可。”送饭小厮连声劝道。

    但两人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两人的身份确实有些脸面,但与皇族太子比起来,便渺如尘烟。

    区区县令娘子与商号主家老板,只要一国皇储想杀,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钟岄摇头道:“劳烦告知你家主人一声,我二人冒昧前来已经知错了,劳他大驾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

    “主子暂时还没有下令放了两位娘子。”小厮为难道,见二人不再言语,无奈退了出去。

    不知又过了几时,钟岄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沈沨的声音:“小县沈沨,拜见太子殿下,叩问太子殿下金安。”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我怎么听到了你家沈大人的声音。”文姝疑惑抬头。

    “我也听到了。”钟岄亦是疑惑,“这不是幻觉!”

    两人慌忙趴到窗前,透过窗边缝隙向外望去,之间沈沨身着靛蓝官袍,头戴玄黑乌纱帽,跪在阶前行五拜三叩礼。

    而沈沨所对之人一袭纹锦绣金线白袍,头戴玉冠,脚踩赤红纹金登云靴,负手而立,看不清模样,只听见他轻笑两声:“沈大人何故行如此大的礼?”

    “小县拙荆与家姊懵懂无知,冒犯了太子殿下。万望太子留她二人性命,待小县回去之后必严格约束二人。”

    太子祁孔沉默半晌,诡谲笑着:“沈县令在覃临的壮举本宫早就听说了。一腔孤勇,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了。就连陛下都夸你‘善死者不亡’。”

    沈沨听出祁孔有言外之意,抿唇缓道:“殿下过奖,小县惶恐。”

    “沈县令不必惶恐,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祁孔幽幽的声音传来,青天白日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沈沨微微皱眉:“小县,明晓上意。”

    “县令的娘子与家姊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不是本宫绝了她们的吃食,是她二人信不过本宫。”

    “太子殿下乃是皇朝潜龙,拙荆与家姊并非信不过殿下,实在是愧不敢受。”

    沈沨的话让祁孔的气稍稍消下去一些,祁孔转身进了房门,命人将钟岄与文姝放出来:“本宫卖沈大人一个面子,沈大人可要记得还。”

    “小县深感殿下大恩。”

    柴房的门被打开,常欢与云乐急忙上前搀扶住自家姑娘,将其好生扶出了门。

    沈沨不言语,带着二人出了宅子上了自家马车,行至客栈与江流等人会合。

    想起祁孔言及两人两日水米未进,沈沨吩咐了人去准备吃食,随后让两人回房休息。

    钟岄刚躺下,瞧见沈沨进门,便要起身。

    “你且躺着,吃食马上就会送来。”沈沨上前扶着钟岄躺好,为其盖好被子。

    钟岄牵住沈沨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心仍在一阵接一阵出着冷汗:“你怎么了?”

    沈沨抽出手,用一旁案上的白巾擦了擦手:“无事。只是有些后怕。”

    钟岄明白沈沨在后怕什么:“我以后不会如此莽撞了,这次是最后一次。”

    沈沨没有说什么,他向来拿钟岄没有办法:“无谓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休整两日后,文姝带着歉疚与失望同二人告别后启程返回永安,钟岄则同沈沨回了覃临。